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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再也不見

2024-04-03文化

圖片摘自互聯網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不喜歡告別,和親人,和朋友,每一次相聚都是快樂的,而每一次分別並不意味著還會相見。

那年自駕帶著父母回山東老家,首要的目的是祭祖,然後是陪著父母見見年紀都不小的親人——父親的姐姐,我的姑姑,母親的姐姐,我的二姨。臨走之前的幾天,母親和我聊天說她心裏並不想回去見二姨,我問為什麽,母親說已經幾十年沒見了,也不知道老成什麽樣,怕見了面心裏難過。我並不十分理解母親的心情,總覺得他們那個年齡,應該期盼見到想念的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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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車,回去路途非常順利。車行駛在高速上,母親坐在後排像個孩子似的問這問那,以前母親回老家坐的都是綠皮火車,像這樣的自駕出行還是頭一次。每次進高速服務區,母親都會拿著錢督促我去給車加油,在母親的概念裏車沒油停在高速上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只好很認真的告訴母親車裏的油還夠行駛幾百公裏呢,需要的時候就讓她陪著我去加油,母親這才放心的去餐廳吃飯。

離了黑土地,進了山海關,熟悉的氣息對父母而言越來越濃了。一路上陪著父母去了山海關,看了孟姜女,還連拉帶拽的爬了泰山,在泰山之巔,為父母請了許願牌,看著母親把許願牌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我忽然覺得父母老了。母親說這一路去過的地方都是以前想去沒有機會去的,都實作了,很開心。

還記得回到老家的村子,父親自己去相熟的友人家裏作客去了,我們陪著母親在村裏溜達。母親那個時候特別喜歡背著手走路,像極了下鄉的幹部,我們幾人跟在身後,母親遇到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會打招呼,母親說就算那些認識的也都有幾十年沒見過了。我不知道幾十年不見面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看到他們見面的那種親熱勁,我很開心做了那次自駕的決定。

父親和母親都見到了自己的姐姐,並沒有我想的那種見面的傷心,開心應該更多一些。還記得他們拉著自己姐姐的手聊了好多好多以前的和現在的事情,對他們好像歷歷在目,對我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父親與姑姑告別,母親與二姨告別,湧出的淚水都在告訴對方,下次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許不會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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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是2017年,那年母親定格在七月,那年以後都不會有再見了。

「剛走出山海關,突然又跪了下來,讓我再對著咱爹娘再拜一拜呀,就讓那鵝毛雪,蓋著我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