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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靈魂跟上你的腳步——讀劉繼祥短篇小說【磚墻】(隨馨)

2024-04-12文化

「為你,千千萬萬遍」,是小說【追風箏的人】中哈桑對阿米爾的承諾。「為你,去尋找另一個世界」,是小說【磚墻】中「我」對音樂老師的許諾。雖然前者是少年純潔的友情,後者是少年懵懂的愛情,但相似之處都是愛得真摯,愛得深沈,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刻骨銘心。

【磚墻】是劉繼祥老師的短篇小說,讀罷內心很受觸動。小說以第一人稱視角及自然流暢、細膩生動的筆觸,描摹了一位在城市中生活的中年男子的精神困頓。「我」帶著女友馮蘭回到我出生的小鎮是為了尋找什麽?小說沿著途經的地方——租住的平房、電業所、黑色鐵門的院落、中學——依次「喚醒我最初的回憶」,鏡頭在過去與現實間不斷切換。馮蘭的不解和抱怨突顯兩人的隔閡,馮蘭是深愛「我」的女人,她固執地認為物質方面的富足可以讓一個人心安,她從沒試著走入「我」的內心世界,她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為「我」好,換句話說,她愛的只是想象中的「我」。

對「我」來說,物質上越極大豐富,精神上越漂泊無依,而這一切的癥結似乎在那堵磚墻上找到了歸宿。「為你,去尋找另一個世界。」可是當世界找到時,我卻把自己弄丟了。我年少時對美女音樂老師的暗戀,以及我在電業所值班室看到的瘋狂一幕,還有我在磚墻上流淚刻下的那行字,「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在之後的二十年,「我」只是一具拼盡全力、馬不停蹄趕路的軀殼。

除了正面描寫「我」回小鎮的經過外,小說還透過我的回憶和出租車司機的講述側面勾勒了有關音樂老師的往事,她為了轉成公辦教師而委身校長,造成名譽受損、遠走他鄉、丈夫上吊的結局,音樂老師縱使可憐,然而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尊嚴和金錢到底哪個更重要?有時只是一念之差,卻要為此付出沈痛的代價。

小說【磚墻】既有散文化小說的清新和詩意,又有心理小說的哲理和意蘊。題目點明主旨,又含有更深的寓意,每個人的心中是否也橫亙著一堵墻呢?那是心中之塊壘,只有及時移除,才能輕松前行。

小說全篇以寒冷的冬夜營造了淒清的氛圍,暗示了主人公落寞郁悶的心境。結尾「那一束火光照亮的自己,讓我的眼前明亮起來,寒意與夜色中,世界似乎變得溫暖,那曾經發生的一切好像瞬間得到了諒解」讓人看到了希望。從原點出發,再回到原點,我心釋然,我要找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靈魂。

總的說來,從語言風格、寫作手法和行文結構來看,【磚墻】是一篇非常優秀的小說,而且具有現實意義。焦慮不安、仿徨無助,敏感脆弱、空虛寂寞,這也是快節奏而又喧囂躁動的當下大多數人內心的真切感受,那麽,讓我們在前行時不妨放慢腳步,等一等落在後面的靈魂吧!

劉繼祥,作家,出版長篇小說多部;旅遊專家,著有文化旅遊著作多部;多部作品在國家和省文學館收藏;演講、講座在多層面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