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建平
臘月十七
一大早，傻德子開車過來，拉過來兩袋子煤塊和一台電腦。笑嘻嘻說：「昨天看你用手機打字，摳摳嚓嚓的費勁。就把電腦拿來了，反正我也不用，放在辦公室裏也只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再說了，六十歲的人了，還得上山砍柴，恐怕有心娶媳婦，無力入洞房了。倘碼磕著碰著，是我們朋友不夠意思了。就順便裝了兩袋子煤塊。」
「是你家的，還是村裏的？」
「誰的都一樣！」他嬉皮笑臉道「我愛村如家，愛家如村。那兒順手，就順手拿了。」說得輕描淡寫。
可惜我倆誰也不會安裝電腦，他就給大舌頭打電話。並且告訴大舌頭順便買點菜過來，最好把他家養的大公雞抓一只來，整個小雞燉蘑菇吃。
大概大舌頭也巴不得如此，因為在家裏要照看女兒，要聽老婆磨叨。召之即來。倒不是因為傻德子是村長，實在是因為我在這兒。她老婆心裏「村子裏沒有好人。」她心目中地好人「不打麻將、不玩紙牌、不抽煙、不喝酒。」而我則是其中二分之一好人。又能寫幾句酸了吧唧詩詞，則是她眼中好人一枚。所以只要大舌頭說跟我在一起，她什麽都同意，哪怕大舌頭泡小姐，只要說我也在，也絕不懷疑。
不消一會兒功夫，大舌頭開車過來。殺雞是件很殘忍之事，拔毛，開腸破肚，摘心掏肝，十分血腥，慘不忍睹。但是，燉熟了，大快朵頤，卻又是神采飛揚。這就是人性的兩面觀。
記得有這樣一句話：沒有人吃，就沒有買賣，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沒有殺戮才有和諧。可是，這或許只是個理想主義，因為現在社會上，以能吃到野味為榮，是口福，也是一種身份，有很多人也想做第一個吃蟹子之人。不冒險，便看不到美景，太惜命，便吃不到美味。
2020 年1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