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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陳小翠,今年17歲,從小就在這家工廠的附近長大。父母常年在外務工,只有我和外婆相依為命。能在家門口的這家工廠裏打工,對我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對我來說,這裏就是我生存和成長的地方。每天能領到微薄但寶貴的薪金,我們就很知足了。尤其是像我這種未成年工,能有這份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喜歡在深夜的夜班值班,因為工廠裏很安靜,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做白日夢。
那天半夜三更,我獨自一人在流水線上值班。機器的嗡嗡聲聽起來有些嚇人,但我已經習慣了。我正出神地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們家開了小店,媽媽就不用遠做了,爸爸也可以在家多陪陪外婆。突然,一陣重物砸在我身上的撞擊聲驚醒了我!
救命啊!有人啊!我大聲呼救,卻發現根本無人理睬。身上的重物把我緊緊壓在地上,我連呼吸都很吃力。我拼命掙紮,卻怎麽都甩不開身上的大活人。難道是有人對我圖謀不軌?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王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員工。他滿頭大汗,還穿著家裏的睡衣,一臉迷茫。
林叔一邊走近,一邊用手電筒照著我們,疑惑地問道:怎麽回事啊?王師傅,你怎麽在這裏?
林叔用手電筒在王師傅身上掃視了一圈,皺著眉頭說:你穿著睡衣,身上還有睡意,難不成是夢遊了?
我心有余悸地環視四周,終於松了一口氣。剛才的驚魂未定讓我渾身發軟,差點就以為遇到了壞人。我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這時,其他幾名工友也被吸引過來了。他們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好奇地張望著。
這是怎麽了?半夜三更的,搞什麽鬼?胖子李師傅擦了擦眼睛問道。
哎,都怪我夢遊,把小翠嚇壞了。王師傅不好意思地解釋。
哈?夢遊啊?也太危險了吧,你可得當心點!小陳師傅插嘴說。
我看著王師傅,心裏突然湧上一股無名火。半夜三更的,他夢遊就算了,可是把我壓得生不如死,這也太可怕了吧?我氣呼呼地說:您就這麽不小心嗎?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啊!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我的確太粗心了。王師傅連忙賠不是。
這可不就是件小事兒!胖子李師傅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幸好沒什麽大礙。不過王師傅也太莽撞了,居然把個小姑娘壓在身下,萬一弄壞了可就麻煩大了!
我聽了更生氣了,忍不住就破口大罵:你們幾個人就這麽淡定嗎?我都快被壓死了,你們倒無所謂!難道我這個未成年工人的生命就這麽不值錢嗎?
眾人一下子都楞住了,面面相覷。林叔趕緊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幸虧王師傅沒壓壞你,你也沒受傷,這就沒事了。
怎麽可能沒事?我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們就這麽不在乎我們這些小工人嗎?我們的命和尊嚴難道就這麽不值錢嗎?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眶湧上了熱淚。我朝著林叔憤怒地大吼:你們老員工和工頭就是這樣瞧不起我們的!平時嫌棄我們年紀小不經事,出了事就不當回事。我們就不是人嗎?
眾人被我的氣勢嚇到了,一時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王師傅小心翼翼地上前說:小翠啊,我真的是無心的,你別這麽生氣嘛。要不,我請你吃個宵夜,怎麽樣?
吃你的屁夜!我才不想和你們這些漠視我們小工人生命的人呆在一起!我狠狠地說,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我扭頭就跑,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讓我傷心的地方。
離開工廠後,我無家可歸,只能漫無目的地在外頭遊蕩。東方的天空已經有了魚肚白,可我卻無處可去。我的憤怒、委屈和無助在心頭糾結成一團棉花,堵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瞥見馬路對面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小餐館,就自暴自棄般地走了進去。
餐館裏只有幾個食客,大多都是形跡可疑的人。我坐在最角落的一張桌子旁,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之中。一個服務員小姐見狀,走了過來關切地問:怎麽了小姐,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啊?
說著說著,我更加傷心難過,淚如雨下。服務員小姐見狀,趕緊拿來紙巾遞給我,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你先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我,我聽著呢。
服務員小姐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深有同感地說:是啊,現在這社會對我們年輕人太不友善了。你們是這個社會的未來和希望,理應受到關愛和尊重。可很多人確實存在著歧視,認為小工人就是低人一等。這是他們的素質和修養有問題啊。
我擦了擦眼淚,繼續哽咽道:我是真心為工廠操勞的,怎麽就這麽被人瞧不起呢?也許我年紀小,做事還有稚嫩的地方。可我們也是勤勞肯幹的好青年啊,為什麽就沒人體諒、鼓勵我們呢?
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服務員小姐嘆了口氣,很多老一輩的人缺乏教育觀念,缺乏對青年人的友愛之心。可是你別因此就對這個社會失去信心啊。相信只要努力奮鬥,將來你就能改變這一切!
我點點頭,心中難掩苦澀。服務員小姐看出了我內心的仿徨,便繼續鼓勵道:你現在正處在人生的奮鬥時期,難免會遇到一些埋怨和不公。但你要明白,這只是暫時的,終有一天會。更何況,你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能自食其力就很了不起。你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可是,我真的很無助啊。我悲傷地低下了頭,工廠裏的人對我們這些小工人好像很反感,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可除了工廠,我還能去哪裏呢?我們家裏那點微薄收入,哪裏夠我讀書就學的?
服務員小姐用力握住了我的手,鄭重地說:孩子,你現在別氣餒。盡管現實的確充滿了不公和困難,但只要你克服了恐懼,堅持自己的理想,就一定能找到新的出路!我看得出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好孩子,將來一定能憑自己的雙手和智慧,過上自己向往的生活。你要相信自己,永不放棄,?
我望著她真誠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服務員小姐的一番話給了我莫大的鼓舞和勉勵。是啊,我何曾想過就這樣放棄自己的人生呢?我還年輕,路還很長,定能克服眼前的困難和不公!
忽然,餐館的門被人猛地推開,我循聲望去,原來是林叔和幾個工友。他們一路追蹤過來,顯然很是擔心我的安危。
小翠啊,你可算是被找到了!你不知道我們剛才到處找你,真是嚇壞我們了。林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焦急地說。
我有些僵硬地站了起來,正想說些什麽,王師傅已經急步上前,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小翠,實在對不住你了!我的確太粗心大意了,做錯事還讓你這麽難過,真是我的錯。誰讓年紀大了,腦筋不太好使了呢。你要怪就怪我吧,別怪公司和其他工友啊。
看著王師傅低垂的雙眼,流下的兩行獷澀老淚,我的心突然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這位老人家作為工廠的資深員工,也曾為工廠的發展操勞過,如今卻因為一時疏忽而親口認錯道歉,這份謙遜和勇氣令我敬佩不已。
我趕緊扶起王師傅,連連說道:師傅,你別這樣,我才是年輕人,做事太沖動了。是我小看了您,也虧您這把年紀還這麽客氣。
王師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倔強地說:不,是我有錯在先啊。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確實應該尊重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才是工廠的未來啊。
林叔見狀,也上前來勸解我:小翠啊,你說的沒錯,我們對你們小工人確實有些漠視了。可你也要體諒,我們都是為了工廠好,沒有惡意的。你要是真的不高興,就回來好好幹吧,我們以後一定會重視你們年輕人的。
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被化開了。我連連搖頭,誠懇地說:不,林叔,你們都是很好的人,是我太小題大做了。我年紀小,情緒還不太穩重,剛才真是做錯事了。能在工廠工作我就很知足了,你們已經夠好了。
胖子李師傅見我們和解,忍不住拍手放聲大笑:哈哈,太好了,我們終於化解了這個大麻煩!來來來,我們到外面的小攤上喝幾杯,慶祝一下吧!
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房間裏洋溢著化解了誤會後的歡欣雀躍。年輕人的我,終於學會了以更包容、寬闊的心胸看待世界。
就在我們準備起身去慶祝時,服務員小姐忽然出聲提醒道:你們稍等,還有一件事要弄清楚。她看著王師傅,困惑地問:師傅,你之前不是說小時候就沒夢遊過了嗎?那今天半夜怎麽會夢遊來到工廠呢?
大家一怔,確實如此。王師傅夢遊來到工廠這個事,實在有些蹊蹺。要知道,王師傅的家距離工廠可有十幾裏路遠呢,他怎麽可能夢遊走這麽遠?
我們面面相覷,都被這番話嚇了一跳。胖子李師傅不解地說:你夢見工廠爆炸?這可真邪乎,會不會是某種前兆啊?
別說胡話!林叔訓斥了一聲,碰上這種怪事,還是趕緊請神棍師傅來看看吧。我們可傷不起工廠出個岔子!
王師傅連連點頭,顯得有些心虛。這下大家都將信將疑起來,議論紛紛。而我也隱隱覺得,王師傅今晚的夢遊似乎藏著某種玄機。
我們趕緊上前檢視,才知道原來是工廠裏一股未知的氣體泄漏,導致空氣汙染異常嚴重,差點就發生大爆炸!幸好被及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被這個訊息嚇出了一身冷汗,頓時意識到王師傅昨晚的那個夢其實就是一種先兆,是在提醒我們有大禍將臨。而且還是我親眼目睹了王師傅被爆炸給壓倒的那一幕,實在太神奇了!
這件事也讓我深有體會: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偶然的,每件事情的背後都可能潛藏著某種玄機。我們青年人首先要學會虛心,要用更包容、開闊的胸懷去看世界,去傾聽年長者的經驗和智慧。只有這樣,我們的人生之路才能一路平安,不再迷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