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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回顧|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古爾納:很幸運我擺脫了獲獎「魔咒」

2024-03-09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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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獎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作品會被更多人知道,被轉譯成多種語言,我也有機會去接觸全世界不同的讀者。就像此刻,這就是我為什麽在這裏的理由。」昨天(3月7日下午)的上海思南文學之家「站」無虛席,甚至有外地讀者連夜「追星」只為一睹文學偶像風采——現居英國的坦桑尼亞裔作家阿杜拉錫克·古爾納。

春寒料峭的三月初,這位202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在上海開啟了首次中國行。在滬三天的行程可謂馬不停蹄,分別與格非、孫甘露兩位茅盾文學獎作家展開對談,並參加了作品朗誦會。接下來,他還將前往寧波、北京。

中國於他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童年時「在海岸邊的一些區域走走,可能撿到美麗的青瓷碎片,它們產自中國,傳說是鄭和船隊留下的遺跡……從地圖上就可感知中國的幅員遼闊。」古爾納坦言,一直想感受迷人的東方文化,希望在這次旅程裏見識到各種有趣的事物,以及中國歷史與當代成就。

寫作中專註自我,使文字更貼近表達初衷

文學獎會改變寫作軌跡,對作家心態產生變化嗎?古爾納與孫甘露,分別是2021年諾貝爾文學獎、2023年茅盾文學獎得主,兩人昨天的對談便從這一話題開始。

「圈子裏曾流行一種說法,獲獎後就寫不出來了。我很幸運擺脫了‘魔咒’。」 76歲的古爾納坦言,拿獎不會讓自己的生活和寫作變得不同,「有時候沈默是更加響亮和有力的」。寫作過程中,古爾納習慣提醒自己,不要誇大其詞,不要過多想象讀者的反應,而是專註自我,使文字更貼近表達初衷。他透露,新作已經完成,預計明年出版,也會與中國讀者見面。

孫甘露打了一個比方,形容獲獎有點像「在一個歌劇院裏,男高音在舞台上演唱,一曲唱罷,聽眾熱烈鼓掌,應歡呼聲再來一首,如此三番,精疲力竭……男高音問到底要唱到什麽時候,台下觀眾回答:直到你唱準了為止。」在他看來,獲得文學獎也是類似的情形。

古爾納在英國讀過孫甘露代表作【呼吸】英譯本,其先鋒文學筆法架構讓古爾納直呼復雜,「和一般的中文寫作很不一樣」,故事本身又讓他著迷。

「寫作不是一種責任,但如果有強烈的寫作意願,就繼續寫下去。」在古爾納筆下,小說人物在異國他鄉呈現一種漂移和飄零的生命動態,拼圖式追尋故土與他鄉的記憶。

海上絲綢之路連線的兩地,如今透過文學再相遇

「從小到大,我都對關於殖民歷史敘述感到不滿,它簡化了我們復雜的文化。這種不滿是促使我寫作的動力之一。少時離別的經歷,以及渴望重拾對被我遺棄之地的認識理解,則是另一重動力。」古爾納說。

在格非看來,古爾納的作品中不僅有「真」,還有「誠」,其清晰 程度令 他印象 深刻,表現社會生活的寬闊視野和復雜的時空關系更令他震動,「我的手邊沒有世界地圖,但讀古爾納的小說,腦海裏馬上會浮現出世界地圖」。

在諾貝爾文學獎公布之時,古爾納的作品僅有一兩個短篇曾在國內被轉譯介紹。諾獎公布後,上海譯文出版社經過10多輪磋商洽談,獲得古爾納10部作品中文簡體轉譯出版權,短短10個月推出首輯5部作品。去年,兩輯10部作品出齊,包括【天堂】【海邊】【來世】【贊美沈默】【最後的禮物】【礫心】等代表作。明年,該社還將推出古爾納的第11部作品。

前天與格非對談前,古爾納分享了一段他從美國作家李露曄作品中讀到的鄭和1431年於福建長樂所立【天妃靈應之記】碑中的話:「涉滄溟十萬余裏。觀夫海洋,洪濤接天,巨浪如山,視諸夷域,迥隔於煙霞縹緲之間。而我之雲帆高張,晝夜星馳,涉彼狂瀾,若履通衢……」600多年前的鄭和以海上絲綢之路連線大洋彼岸的中國與東非,而今兩地透過文學和作家再相遇。

「每年信風季節的洋流系統讓南阿拉伯、南亞及更遠的地方,與西印度洋沿岸之間得以頻繁穩定地往來流動。某種程度上,這是我對更廣闊世界,對它的豐富多樣、異彩紛呈的最早體驗。」古爾納展開了頗具詩意的描述——「我毫不懷疑鄭和與他的海員們對這個系統了若指掌。每年某個時候,旅人們都會帶著他們的貨物、故事,從大洋不同地方來到我們的島嶼。港口離我家只有幾米之遙,是他們帶來的故事伴我長大。」

資料:文匯報

作者:許旸

編輯:邱思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