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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貴州 有問必答丨很受歡迎的荔波涼粉,原來「長」在樹上……

2024-03-23美食

撰文:冉景丞

這裏負責解釋貴州的野生動物、野生植物、野生石頭、野生空氣——解釋貴州野生的一切!1053種脊椎動物、8400多種野生維管束植物,每一樣都是傳奇。

那年剛到荔波,我對一切都很新奇,語言不一樣,飲食習慣不一樣,連節日都不一樣。瓜子花生那些通用的小吃在炎熱的夏天並不怎麽受歡迎,倒是能解暑的「水貨」很受歡迎。老家夏天時最受歡迎的是米豆腐和神仙豆腐,而荔波最受歡迎的小吃是涼粉和涼拌粉。

可別單看涼粉和涼拌粉僅相關一個字,內容卻完全不同。涼拌粉不過是將新鮮的米皮用西紅杮醬、油辣椒、酸水等拌在一起吃。而涼粉則與老家神仙豆腐的做法有點相似,是用一種叫「涼粉子」的東西擠出果膠,制成晶瑩剔透的凍狀物。只不過神仙豆腐是用豆腐柴的葉子作原料,制出來的成品為深綠色,而涼粉是用「涼粉子」的果子作原料,制出來的成品幾乎無色,呈玻璃狀。

吃涼粉也不簡單,將制成的涼粉切成小塊,加上糖冰水和一些山楂片末之類的東西,用勺子舀著吃,冰滑爽口,味道相當不錯。因為涼粉實際上就是水,吃起來解渴不管飽,不過是品嘗味道而已,價格也不貴,所以有時候一天要吃五六碗。

制作涼粉用的「涼粉子」是薜荔的雌花榕果,形狀有點像大個的無花果。準確地說,薜荔的「果」是它的花序托,就是「無花果」一樣,不是真的無花,而是隱頭花序,花開在了「果子」的裏面,不會被人看到而已。唯獨有一種叫「薜荔榕小蜂」的昆蟲有機會欣賞它的花朵,正如一首歌唱到的那樣,「蜜蜂才為采花死,梁山伯為祝英台」,有些「參觀」過薜荔花的薜荔榕小蜂將為此付出生命代價。

薜荔作為攀援或匍匐灌木,廣泛分布於中國長江以南至廣東、海南等省區。垂直分布海拔50-800米之間,無論山區、丘陵、平原在土壤濕潤肥沃的地塊都有程度不同地零星野生分布,多攀附在村莊前後、山腳、山窩以及沿河沙洲、公路兩側的古樹、大樹上和斷墻殘壁、古石橋、庭園圍墻上,無論環境多麽惡劣,它都能堅韌地生長,結出飽滿的「果實」。

有意思的是,從一開始就給自己作了分工。薜荔的葉具兩型葉:不結果枝節上葉紙質,卵狀心形,先端漸尖,葉柄很短,枝上生不定根,可以為薜荔提供更多的營養,也可以促進無性繁殖。結果枝上無不定根,葉革質卵狀橢圓形,先端急尖至鈍形,葉背面被黃褐色柔毛,葉柄較長,有「榕果」單生葉腋,為有性繁殖提供條件。

薜荔的花有3種類別:雌花、雄花和癭花。雄花序中有癭花和雄花,癭花柱頭喇叭狀,花柱短,與雌小蜂產卵器的長度相當,雌小蜂便把卵透過花柱送到子房,子房被薜荔榕小蜂產卵後發育成蟲癭。雄花遲熟,待蟲癭中年輕的薜荔榕小蜂羽化之時,花藥正好開裂,釋放出成熟的花粉。年輕的薜荔榕小蜂出飛時,花粉被小蜂從雄花序托中帶出,交配後的雌性小蜂為了尋找產卵場所進入薜荔隱頭花序。當遇到雌花序時,雌花序中僅有雌花,雌花的花柱長,雌小蜂無法透過柱頭向子房產卵,卻在此過程中把身上的花粉塗到了雌花的花柱上,完成了傳粉作用。受粉後結種子,這種「果子」是真正能制作涼粉的「涼粉子」。而那只滿懷希望想要在花朵上生兒育女的薜荔榕小蜂就悲催了,再無機會逃離這個花序,被困死在花序中,成了營養物質。

薜荔為薜荔榕小蜂提供食物及棲身的場所,薜荔榕小蜂為薜荔傳粉,對方所給條件對本族性命攸關,既互利也有犧牲:薜荔以全部短花柱癭花為代價,為薜荔榕小蜂的幼蟲生長提供營養;而薜荔榕小蜂以「誤入」雌株花序雌小峰為代價,為薜荔授粉和提供動物蛋白營養。這種伴侶關係不同於生物界中普遍存在的單純互利伴侶關係,它是雙方用各自的犧牲來推動彼此的繁衍,而彼此的繁衍又反過來確保本種族繼續發展,是動、植物協同前進演化的典例。

對於哪種「果子」可以制作涼粉當地人從來不會認錯,他們將癭花榕果稱為「公子」,將雌花榕果稱為「母子」,采來制作涼粉的是「母子」。稍為細心點就不難區分,癭花果大梨形,長4-8厘米,直徑3-5厘米,頂部平截,略具鈍頭或為臍狀突起,基部收縊成柄,頂生臍狀苞片三角狀卵形,紅色,密被長絨毛,一般不落果。榕果表面幼時被黃色短柔毛,成熟時黃綠色帶微紅,總梗粗短。雌花榕果近球形,直徑4-5厘米,成熟時紫色。那麽問題來了, 薜荔的雌果和雄果怎麽區別呢? 先留個懸念,文章最後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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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答文中問題:

看形狀: 雄果的果實底部是平整甚至是凹進去的;而雌果的相對較小,底部突出,是尖的。

手捏果: 雄果果是軟的,裏面的果肉是圓粒形;雌果的用手捏是硬的,裏面的種子是長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