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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的的記憶——冰棍

2024-06-15美食

上世紀六十年代,每到夏天,街上經常會有人力三輪車頂著烈日、拉著巨大的冰塊走。三輪車過後,在馬路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

我很好奇,心想:這麽大的冰塊,如果鋸成小塊是不是就成冰棍了?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大冰塊是冬天的時候從河裏取出來,用鋸末保溫材料存放到夏天,再運往賣肉制品的商店用來降溫的。

冬天取冰夏天用

人們為了度過炎熱的夏天,想盡了各種辦法。而最佳食物——冰棍,無疑是那時候最清涼的回憶。

冰棍

在我的記憶中,六十年代街上賣冰棍的小商販都是推著單車沿街叫賣。

一輛「二八大杠」單車,後座上綁著一個白色的木頭箱子,木頭箱子裏面鋪著厚厚的棉被,外面看似很大一個箱子,其實裏面沒有多大的空間。那時我不止一次地問過賣冰棍的人:捂上那麽厚的被子,冰棍不都化了嗎?賣冰棍的人好像商量好的一樣,一律回答我三個字:你不懂。

既然我不懂,後來我也就不問了。

當時的冰棍是三分錢一個,五分錢可以買兩個。

記得有一年,我在北營車站住的時候,賣冰棍的騎著單車來車站賣了。

騎車人手裏呼扇著一頂破草帽,靠在我家門口的一棵大樹上,拉著長音一個勁兒地吆喝。

當時我有三分錢,能買一根冰棍,可我總覺得不合適,好像只買一個冰棍就吃虧了一樣。

我著著急急跑到好朋友海良家,進門就喊:「海良!賣冰棍的來了!你買不?」海良說:「我只有二分錢,不夠買一根。」我說:「咱倆湊在一起買就夠了!」

我拉著海良就往車站候車室的方向跑,追上賣冰棍的單車。

我把三分錢遞給賣冰棍的人,海良遞過去二分錢。

賣冰棍的人一只手拿著三分錢,另一只手拿著二分錢,站在那裏發楞。我把他手裏的二分錢拿到另一只手裏,讓錢放在一起,賣冰棍的人好像夢中醒來似的,嘴裏「啊~啊~」了兩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開啟箱子,遞給我們每人一個冰棍。我倆舉著冰棍兒跑進候車室,坐在長條椅上美美地吃了一頓。

現在回憶起來,那冰涼清甜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七十年代,我參加工作後,推著單車賣冰棍的人變少了,街上的固定攤點多了。

冰棍漲到了五分錢一根,人們不再叫冰棍了,習慣性地叫成了「冰糕」,也有叫「雪糕」的。當然,冰糕的質素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裏面加入了牛奶和別的東西,品種也不再單一,有夾心的、有小豆的。

冰糕

有一段時間,社會上風傳「一百個冰糕棍能換一個冰糕」,我開始有意地攢起了冰糕棍。

即便是在外面吃了冰糕,也要把冰糕棍帶回家。後來冰糕棍倒是攢了不少,但是不知道去哪兒能換冰糕。

不過冰糕棍也沒浪費,家裏生蜂窩煤爐火的時候用上了,一個蜂窩煤眼兒裏插一根冰糕棍,很快就能把煤引著。

八十年代,冰糕又上了檔次。

冰糕沒有棍兒了,四四方方地裝在一個紙盒裏,叫冰磚。一毛錢一塊,比冰糕好吃多了,女兒特別愛吃。

冰磚

因為這種冰磚加了更多的奶,融化得特別快,好多賣冰糕的攤位沒有這樣的冰磚,尤其像我家住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擺攤賣冰糕的本來就不多,要想買到好吃的冰磚太難了。

為了讓女兒吃到美味可口的冰磚,我特意花五塊錢買了一個小保溫桶,下班後去尖草坪冷飲門市部買幾個冰磚,裝進保溫桶。冰磚回到家也化不了,能保持好幾個小時。

保溫桶

2000年後,家家都有了電冰箱。到了這時候,我買冰糕變成了整箱買,冰糕的品種也多得讓人眼花繚亂,價位從五毛錢到兩塊錢的都有。冰糕買回家,放進冰箱裏慢慢吃,甚至冬天也不會斷檔。

前幾年,龍潭公園舉辦盛大的農產品展銷會。逛的時候我看到有個賣冷飲的攤位,冰糕種類繁多、琳瑯滿目,滿滿當當地擺在透明的大冰櫃裏。

我心想:好久沒有吃過冰糕了,買一個嘗嘗吧!

一問價格,最便宜的冰糕三塊一個。我順嘴說了一句:「這麽貴呀!」攤主說:「大爺,您奧特了!還有十幾塊錢一根的冰糕呢!」

我老腦筋看新事物,跟不上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