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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味最沖」的十大城市,第一個就有人頂不住!

2023-12-10美食

川渝貴贛的麻辣生猛,江浙滬閩的甜入骨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偌大的中國,你很難用一種味道去概括。

去武漢過早,端起一碗熱幹面邊走邊吃,你是 芝麻醬味兒 的;喝一碗老吊子煨的藕湯,又沾上了 荷塘的泥土芬芳

圖片丨WHatplus ©

去長沙嗦過一碗 辣椒炒肉粉 ,在街邊偶遇過的 臭豆腐、糖油粑粑 ,是晚上在洗腳城也洗不掉的 五味雜陳

圖|泡泡超人 ©

張嘴就是大蒜味兒的西安人跟一身大蔥味的山東人碰見了,開口就是知己;用一個 愛吃醋的鎮江人 和一個 甜到骨子裏的無錫人 「入鍋燉煮」,就會變成一個 糖醋味的上軒寧 ……

小時候的味道,會在味蕾上生根。 家鄉的風味,也早已把每個人「腌制」入味。

圖|【早餐中國】 ©

「三天不吃蔥會精神委靡,抓耳撓腮,四肢無力,神不守舍,感覺日子完全沒了奔頭」, 從小在蔥地裏長大的濟南人,不能一天沒有大蔥。

問十個外地人,山東特產是什麽,八個說大蔥,兩個說煎餅卷大蔥。

沒有了大蔥,煎餅也只是寂寞的碳水。 攤開卷餅,誇張地蘸上豆瓣醬,就著大蔥哢哢大嚼,才是山東人的快樂星球。 嘴裏沒有一點兒蔥香,濟南人是連覺都睡不好的。

圖2|【舌尖上的中國】 ©

南方人常說, 山東漢子勇猛剛烈、愛憎分明。 其實,那都是被桌上 永遠少不了的一把辛辣濃郁、青白分明的大蔥給養出來的。

圖1|趣果有間 ©

圖2|麻煩讓一夏女士 ©

Biangbiang面、臊子面、油潑面……在「面都」西安, 你以為最受歡迎的一定是面,其實最先被掏空的,是那盆就面的蒜。

在西安的面館,埋頭吃面的可能是遊客, 但扒出一桌蒜的,肯定是西安人。 正宗的面館兒裏,蒜都是不限量供應,放蒜的盆也是最先空的。

畢竟對西安「幹面人」來說: 不吃蒜,面都麽靈魂咧!

吃油潑面要配大蒜。 天然的面香,辣椒的鮮香順著滾燙的熱油竄入口鼻,再嚼一口辛辣的蒜香,獨得一種原始的快樂。

泡饃配糖蒜辣子醬 ,一碗不夠咥;

大蒜配白饃 ,南方人只覺得它沖,西安人卻能一口一個。

在西安路邊的燒烤攤兒,一把把滋滋冒油的肉串、腰子、烤筋——右手握簽子,左手捏大蒜,暴風吸入的大蒜的辛辣和烤肉的油膩互相抵消,大概這就是西安人最愜意最有滋味兒吃蒜方式了。

越過太行山,進入山西地界,一切液體都要臣服於醋。

醋能站在山西食物鏈頂端,也是山西人一起拱上去的。 每次想喝點好醋,山西人就會對付點餃子。秋天的肥蟹,也是為了吃醋攢的。

別人是吃醋,山西人是喝醋。

見多識廣的吃貨汪曾祺先生,也免不了被他們的癡狂嚇一跳:

「山西人真能吃醋!幾個山西人在北京下飯館,坐定之後,還沒有點菜,先把醋瓶子拿過來,每人喝了三調羹醋。鄰坐的客人直瞪眼。」

來到太原, 餃子蘸醋,天經地義,餃子吃剩下不要緊,醋得喝完;煮羊肉湯下點陳醋,膻腥味煙消雲散,味兒還美。

▲ 「中國醋都」太原市清徐縣,是中國四大名醋之首——老陳醋的發源地。太原當地,紫林、水塔、東湖、寧化府等醋廠出品的陳醋,也是太原人民的最愛。

地處高原的三晉大地,深居內陸,自古缺鹽的山西人懂得就地取材, 將黃土高原盛產的高粱、大麥和豌豆釀造成醋,給食物增添滋味,延長風味期限。

圖片|圖蟲創意 ©

東靠太行山脈,受太平洋季風影響少,常年幹旱少雨,人容易沒有食欲,而且還不能像南方潮濕的地方那樣吃辣椒開胃,不然容易上火, 夏天來一口醋,倒是對食欲的極大拯救。

加之他們對「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信仰,吃過各種堿面,來點酸口中和,是山西人和自然達成的和解。

山西人和醋雙向奔赴,一跑就是三千年。 醋香,也早已釀進了山西人血液裏。

圖片|阿花快來喝咖啡 ©

「食在四川,味在自貢」,自貢的鹹香,重口和火爆,讓每個來到自貢的人都要上火。但自貢又是一座哪怕嘴裏長著兩個大潰瘍,還要呲牙咧嘴吃下去的城市。

疾風勁雨的火爆肚頭、火爆腰花和火爆豬肝,火力要猛、調料要狠。 海椒、小米辣、二荊條、花椒用起來絕不含糊,吃的就是一個熱烈生猛;

圖片|【下飯江湖】 ©

又麻又辣的水煮牛肉,塑造著自貢人越來越重的口味, 雖叫「水煮」,但最後一勺蘊藏辣椒之辣和花椒之麻的熱油澆下去,麻、辣、鮮、香、燙像電光火石,擊中舌尖;

當你在街邊聽到自貢人說 「這道冷吃兔兒太‘死火’了」 ,你絕對可以相信這家店的冷吃兔能讓你吃到巴適。

▲ 自貢人最愛的冷吃兔,也是重鹽重辣、味厚味足。

自貢,一座因鹽而設的城市,兩千年繁榮的鹽業, 讓「鹹」成了這裏的底味。 「自」、「貢」兩個字就是由「自流井」和「貢井」兩個鹽井名字合稱而來。

自貢擁有世界上第一口超過千米的深井——燊海井,被稱為「天車」。鼎盛時期,自貢「天車」林立。當年自貢鹽業的輝煌時代、無數個靠傳統手工勞作苦盡甘來的故事,在燊海井的記錄下依舊歷歷在目。

自貢人,比任何一座城市的人懂得鹹與苦。

圖片1|圖蟲創意 ©

圖片2|【舌尖上的中國】 ©

當長達半年的炎夏終於在北風面前敗下一些陣來,廣東人便要投入燒臘的懷抱。

相比起燒鴨、燒鵝等燒臘,我更愛啖啖肉、肥瘦相宜的叉燒。 夾起來漏著油,邊上略帶焦糊,那蜜汁滴落在米飯裏,是肉與碳水之間最溫暖的相擁。

圖|car_mennnn ©

路過燒臘店,玻璃後面懸掛著的一只只燒鵝,一條條叉燒,那份肉汁豐盈,總會讓我想起小時候媽媽牽著我的手去店裏「斬料加餸」—— 或許是因為家裏突然來了客人,或許是小孩考了不錯的成績,又或許是大人生意掙到了小小收入 ……這都是平淡生活裏難得的熱鬧和嘉獎。

圖|crappysotong ©

任秋風清冷, 只要街上那家油光亮堂的燒臘店還在,煙熏味、蜜汁香依然滋養著店上的樓宇,這座城市便永遠溫暖可親。

一到秋天,杭州就成了一塊黃黃軟軟、甜甜糯糯的桂花味年糕 ,讓人想要一頭栽進它的甜蜜裏。

▲ 在滿覺隴打個噴嚏,一定是桂花味的。

重陽時節,江南人制作的 重陽糕、桂花糕、條頭糕 ……都少不了桂花馥郁的點綴。

圖片|圖蟲創意 ©

杭州人愛用白白胖胖的西湖藕做一碗 藕粉 ,清香而軟糯,宛若還帶著剛采下時的蓮蓬的鮮, 再淋上甜美的桂花露,清香中又帶了微甜。

他們也喜歡將飽滿的藕切成片,在藕的孔洞裏填滿圓潤的糯米, 再澆上桂花蜜、撒上一點幹桂花,江南人從小吃到大的桂花糯米藕,也被填進數不盡的鄉愁。

圖片2|楊洋蔥cong ©

一碗清爽香甜的 桂花酒釀圓子 ,一顆顆如珍珠大小般的湯圓上,和黃燦燦的桂花擠擠挨挨的盛在一起,也有一種纏纏綿綿的美感。

吃貨汪曾祺在【五味】裏就寫到:「都說蘇州菜甜,其實蘇州菜只是淡,真正甜的是無錫。」

夏天,甜軟多汁的陽山水蜜桃,馬山的楊梅和宜興的板栗,是無錫風物甜蜜基因的見證。

冬天糖芋頭,紅糖必須要放到芋艿輕輕浮起來。街邊隨處可見的玉蘭餅、梅花糕,又酥又糯的口感,讓無錫人的甜蜜有了許多的層次。

圖片1丨娜娜suk ©

圖片2|吃貨拍吃的 ©

早起一頓飯,餛飩小籠包。 豬油白糖拌一碗菜豬油餡的餛飩 ,沒有一個無錫人可以抵擋;外地人在無錫吃過 甜絲絲的無錫小籠 ,離開無錫吃小籠都覺得淡。

圖片2|秦馬天 ©

無錫人最愛的 醬排骨 ,將無錫霸道的甜蜜表達得淋漓盡致。「十斤肉一斤糖」,醬油配冰糖燒得紅乎乎、油汪汪,排骨表面的湯汁兒能拉起絲來。

一年四季,白天黑夜, 甜是無錫人鐘愛的五味之首,他們把生活中的蜜意都釀進了食物裏 ,甜得深入骨髓,美得打動人心。

潮州人喝茶不分地點,只要手中有茶壺,就能做到「舉止端莊,絲毫不慌」。

無論是山裏、高鐵裏,台風天的大水裏,還是KTV包廂裏…… 「有潮水的地方就有潮汕人」,這句話改成「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茶水」也同樣能成立。

潮汕人喝茶,也在一天的十二時辰。

淩晨兩點,粥鋪老板一邊招呼客人打冷填肚,一邊傾倒茶壺,給自己倒一杯單叢提神;

清晨七點,汪在湯汁裏的腸粉給客人帶來滿滿的幹勁,手邊最好有一杯茶,吃完腸粉,也要清清口;

傍晚,街邊的四方小桌又會引來相熟的街坊,當三只茶杯碰在一起,生意可以談,煩悶可以解。就算要吵架,也要等等——先把茶杯放下。

圖1|一日長於百年 ©

圖2|鄭午 ©

舟山一座,千島之城,也是一座豐饒的世界級漁場。

東海的魚蝦蟹們,總能過上一個快活的暑假。它們在寒暖流和長江水交匯的地方吃得日漸肥美,等舟山的漁民一撒網,撈上來的,就是活泛於舌尖的海鮮博物館。

梭子蟹 高舉一對肥美的大螯,帶領著活潑鮮嫩的 大黃魚、小黃魚 殺上舟山人民的餐桌;銀光似劍的 帶魚 ,活蹦亂跳的 對蝦 ,肥唧唧的 貽貝、蟶子 和鮮度透頂的 鯧魚 ……舟山人的海鮮自由,全國人民都羨慕。

平時只能吃到冷凍的帶魚塊,在舟山可以吃上鮮靈靈的——今天清蒸,明天紅燒,後天抱鹽,天天吃不膩。

圖|叮叮笑笑生 ©

蔥油蟶子、清蒸梭子蟹、梭子蟹炒年糕、椒鹽皮皮蝦 ……開漁季來舟山,你要準備一個256G的胃。

圖1、2|叮叮笑笑生 ©

想要一碗囊括東海的滋味,又只需要一碗 海鮮面疙瘩 ,就能吃到油爆大蝦、小黃魚、蟶子和花蛤等鮮掉眉毛的大海滋味。

說起江南都說仙, 偏偏紹興無臭不歡、以黴為鮮。 安徽臭鱖魚、侗族腌魚、北京豆汁、廣西酸筍、湖南臭豆腐,來到紹興都瞬間成了無名小卒。

有一次,作家蔣勛去紹興,朋友請他吃飯,說:「你沒有聽過那個‘三黴三臭’,你不配來紹興。」

所謂的「紹興三臭」,指的是臭豆腐、臭莧菜梗、臭冬瓜。

圖|【風味人間】 ©

紹興人家裏都會備一只用來做黴莧菜梗的「臭缸」,一層綠綠的發黴的臭汁,聞起來是一股酸腐臭味, 但是像吃甘蔗一樣,只吸菜梗的汁,入口便滿口鮮爽; 將鹵過臭莧菜梗的陳年老鹵浸沒住白嫩的豆腐,泡好後撈出油炸,蘸點辣醬,入口有從臭到香的味覺昇華。

圖1、2|【風味人間】 ©

而紹興人對黴幹菜的喜愛,又都藏在一碗 梅菜扣肉 裏。黴幹菜散發著烏黑鋥亮的光,吸飽了肉汁兒後,風味更加濃厚,是連魯迅都饞的下飯菜。

因為紹興的濕度和溫度特別適合發酵,所以在紹興才能吃到真正的臭豆腐、黴幹菜和黴千張。

圖1|鹿之葵的廚房日記 ©

圖2|檸檬 ©

有人笑說,怎麽會有人喜歡吃臭呢?

舊時紹興的貧苦人家,桌上只有飯、菜和鹽,他們便做起腌菜來,放久了竟然發現別有風味;浙江靠海,黃梅天時雨連綿,食物容易發黴,紹興人心疼壞了,拿出小刀,刮刮青綠的黴菌,把菜蒸熟了將就著吃,這種別具滋味的黴菜,又漸漸成為了紹興人的味覺記憶。

吃臭吃黴的食俗,細嚼緩咽,是能品出紹興人安貧賤、敢嘗試的風骨的。

正如蔣勛所說,一個民族不夠老,不會懂得吃臭。敢吃臭,能把菜根吃出美味的人,是如何都不會垮的。

圖1、2|沈奕銘Chew_le ©

史鐵生說過,味道不能寫只能聞,它甚至是難以記憶的, 只有當你聞到它的時候,才會想起它的全部感情和意蘊。

每到做飯的時間,城市的樓院裏就會有各種飯菜的香味在上躥下跳。

透過聞這家人做的什麽飯、炒的什麽菜,去判定他們是哪裏人,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這家的小炒肉可不輸樓下湖南人炒的啊,秘訣是用的鮮椒!江西人,可真夠嗆的」;

「隔壁棟蒸的魚,一定是用了切絲兒的上好陳皮,這豉油一淋、熟油一燙,就是老佛山人了!」

圖1|薇薇薇薇只 ©

圖2|叮叮笑笑生 ©

帶著這樣的猜想去到他們的城市,當香氣和口味與記憶重合,就跟夢境出現在眼前一般,讓人欣喜若狂。發現意外的風味時,也有一種不期而遇的快樂。

高立的樓宇,像一把把鐵勺;圍住的城市,就像一口深凹的鍋,人在裏面「煎著、「熬著」、「熏著」,也在歲月時光裏「入著味」。

如果你想念家鄉的味道,不如回去看看;

假如你忘了城市的味道,不如出去走走。

圖1|曾曾y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