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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心 劉文輝第二次運軍火(8)

2024-02-05歷史

兩同學縱論川內事 劉文輝晉見熊督獲獎勵

上一節說到王陵基旅從潼南快速開到遂寧城,擊潰了川軍第六師的圍城部隊,並一路追打下去。王陵基仗著人多勢眾,他帶的可是一個混成旅,兵力近七千人,對付才一千余人的第六師騎兵團,還不是小菜一碟。王陵基采用截打結合,盡量殲滅其有生力量。靈官升堂,那可是要大開殺戒!可憐第六師騎兵團,已失之七、八!

王陵基旅在前面追殲,劉文輝就隨後出發,出發時間,上午九時,他計劃天黑前趕到鄧錫候駐地。人馬出城,一路浩浩蕩蕩。二千多民伕穿上了新軍裝,還是挑著擔子,沒有槍,腰上圍了一根腰皮帶,算是一個兵了。還擡著百十個傷兵上路,進了省城,也好有個說法。這七千余人的隊伍,拖了長長的一條路。前面有王陵基旅開道護衛,誰還敢搗亂!一路上無話,趕到鄧錫候的川軍第九團駐地,天還沒有全黑。鄧錫候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

兩人見面,相攜進入團部。黃團長去布置宿營、警戒去了,兩人坐下來喝茶。

「晉康,謝你出省城遠迎,在下不勝感激。這次在遂寧遇險,波瀾起伏,危難之際,有您友人相助,自乾之福啊。」劉文輝感謝的口水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自乾,言重了,沒幫上什麽忙。因軍務在身,不敢擅離職守。來迎一下,該的、該的。」

「為了表示謝意,我已向陳師長陳情,送貴部德式步槍三百支,子彈五十萬發,我在路上己吩咐,即刻送達。今後,還有多多仰仗之處。」

「自乾,在下未立寸功,如何受此厚禮?」

「晉康不用客氣。我進了貴防區,就是上了保險!來來往往,還多有麻煩兄台的時候。」

劉文輝當然是用陳洪範的槍彈,來建立自己的人脈。別看他年齡不大,對中國的割據混戰之勢,只要在是軍界混,那些手握兵權的人,終會有相互利用,相互幫襯的時候。

鄧錫候號稱水晶猴子,這個名號安在他身上,恰如其分。這件事,他是左右騰挪,討好了熊督,兵馬未動,還沒得罪朋友,在自己的防區裏迎一下,舉手之勞,應付了劉自乾,也沒得罪石青陽,還獲一筆厚贈。真的是幾面光啊!四川老百姓評價他輸贏都有糖吃,看來還把他低估了!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笑納了。聽說老弟這次把湯子模搞得有點慘啊?」

「這也不怪我。聽說湯子模能打仗,是一員悍將,是石青陽師的頭牌。還聽說來的是騎兵團,他的十二旅沒有來。」

「這個人,名號很響。酉、秀、黔、彭的前清匪首,後占了南川縣城。辛亥後,第五師去接收,與第五師一個營幹了一仗,被收編到五師當副營長。二次革命時。第五師永川兵潰,他拖幾十人的老班底上了西山,他幾十人是他幹土匪時的老兄弟們。後來劉浦澄駐永川剿他,他只有竄到老地盤酉陽又幹起了老本行。護國軍興,被石青陽說服收編,後被熊克武給了他個川軍第十二旅的番號。一直跟著石青陽東征西討,在川西時,我們都吃過他的虧,一路攻城掠地打先鋒,一直把劉積之,鐘體道追出川北。」

「是。我聽遂寧翁縣長說,此人能打仗。如果是他的十二旅來,我可能不會這麽輕松出來啊!」

「這個人,打仗是把手。但是不盯兆頭。從陝西回來,可能是窮瘋了,回來就拿劉斌開刀。確實,劉斌曾敗在他手下幾回。他以為手下敗將,好欺負。他是久戰疲憊之兵,劉斌休生養息,收攏散兵,一個團擴兵為一個七、八千人的旅。打起來,他沒占上風。湯子模是我們老二師的仇人了,我也不能旁觀,從側翼壓上去,打得他措手不及,兵潰德陽城外,他那個十二旅元氣大傷,我都繳獲幾百支步槍,幾挺機槍,還有幾門迫擊炮。那一次把他搞慘了的!才幾個月的事,十二旅是否恢復元氣,也不清楚。」

「我看,不好說。他帶來的騎兵團,炮也沒有,機槍才三挺。聽說第六師窮啊!」

「不只是第六師,顏德基的第七師,黃復生、盧師締的混成旅,都差不多,好槍沒幾支。剛整編時,熊督還是給了一些川造步槍、子彈給他們的。實業團串聯倒熊,那個張佐丞到處遊說,也不避諱,打著孫先生旗號,熊督會不知道?熊督又不傻,哪有送槍送子彈來打自己的。維持費只給標準員額的。川軍哪個師旅都有超編的獨立團、獨立旅的。對不起,沒有補貼,他們除了刮地皮外,就靠做鴉片生意維持了。」

「是,這幾個師旅,駐地都是川北、川東北、下川東那些窮地方,好地方滇、黔軍占了不少。他們跟著滇軍跑,我看也沒討到什麽好。」

「滇軍是只進不出,哪能顧得上他們。熊督禁煙,那是挖了他們的老祖墳了。但怒剛不得已回省了,熊督也沒有辦法,滇唐作怪。四川要搞好,只有驅走滇黔,日子才好過,那些實業團的人,不識好歹,被別人賣了還不知道。」

「你過年時,與滇軍幹了一火,你把趙忠奇整慘了啊。這個怨,算是結下了。」

「晉康,滇軍是欺人太甚!憑什麽好地方都是他們占?我看,與滇黔的這一仗,是少不了的。你與滇軍也幹了不少仗,我們兩個,成了一根藤上的瓜喲。」

「在棉花坡,護國戰時,我們與滇軍是合作過的。過後,省城之戰、南路之戰,把滇軍也是整慘了的。要不是熊督帶四川靖國軍徑取成都,我們也不會敗喲。」

「算了,老兄,過去之事不必計較。這天下之勢,分分合合,本就正常。現在,滇黔聯合義軍,不也要搞熊督嗎?熊督的川人治川,這句話,你我還是聽得進去的。」

「就是。這個,熊督不只是說說。這麽多年,南北之爭,搞得四川慘啊!他娘的,南北之爭,你滇黔軍不是革命嗎,你到湖南、湖北去打喲?一打就進四川,就在四川打,打仗不說,還要搶!我算曉得了,那個什麽成語「窮兇極惡」是什麽意思了!滇軍是大官大搶、小官小搶,當兵的搶不了大的,到鄉下,把那些稍有余錢余糧的農民,都要去搶,叫什麽,收金戒指!熊督也算看明白了,這革命革命,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他才提出川人治川,結束南北之爭。他還聯絡我的老長官劉積之,互不侵犯,共同靖川。」

「看來,老兄還是敬佩熊督的。聽說熊督對你也不薄?」

「從熊督幹的幾件事,確實是為了四川。四川能暫時獲得此種和平局面,是熊督竭力維持的結果。」

劉文輝明白了,鄧錫候是擁護熊的。他知道老川軍大邑系三個師,內心都是擁熊的。看來,鄧錫候還真是兄弟夥。最起碼下一場戰爭不會在戰場上刀兵相見了。

「劉斌兄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啊?」

「你放心,我兩個是聯手。就是向傳義,我看有點不穩當。那次張佐丞來,我正好到師部辦事。我原以為向傳義是熊督的老部下,不會有異心的。他與張佐丞談得正歡,也沒有避我。張自稱是孫先生派來的,說是孫先生說的,四川只有排開熊督,四川的事才好辦,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看向傳義是聽進去了。只是現在沒發動,還不知到時候,他會幹啥子?」

「你給熊督說了嗎?」

「熊督清楚這個事。在第三師,向傳義這個師長,翻不起大浪。除了他的衛隊連,直屬團的劉明昭,是熊督的鐵心豆辦。我們兩個旅,同學歸同學,事情歸事情。既然歸順了熊督,就不該起外心。再說,熊督對我們也不薄。熊督治川,得人心,有大氣,不像一些人,小肚雞腸的。」

劉文輝知道鄧錫候指的是省長楊滄白。楊滄白父亡秘不發喪,怕失去位子。這事外界知道了,在人們的觀念中,百事孝為先,死者為大、入土為安。而楊滄白為了位子,權勢,老子也不要了,議會裏議論紛紛,這個省長品行不端啊!鬧了個大烏龍,差點下不來台。還是熊克武出來給他維持,才給他遮蓋過去。

當然,楊滄白也有理由,他是為了孫先生的「革命」!他要去奔喪,按舊制要守孝三年的話,且不是大權旁落,為孫先生占住四川這塊地盤,不是泡湯了嗎。熊克武非常大度,發了一個「楊省長回鄉治喪,請假一月,假滿回省視事」,此事圓滿解決,楊滄白才回鄉奔喪。這個事,全省軍政界都知道。從此以後,一些人對楊滄白的道德文章,只是嗬嗬了。

「晉康,看來川事麻煩啊,川內必有一場生死大戰。到時要相互扶持,闖過這一關。」

「我也預見到,不是今年、就是明年。這辛亥以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來,川人又要遭難了。」

「晉康,驅客軍的靖川之戰,你在省城,訊息靈通,你認為,這場戰爭會是什麽結果?」

「實話實說,難以判定。南方政府,岑春煊總裁是支持熊督的。張佐丞遊說,說是奉孫先生之令,不知真假。但打著這個旗號,確能在四川號召一些人。石青陽、顏德基、黃復生、盧師締,這四個人是聽進去了的。呂超,向傳義也不穩當,只是他們是熊督的老部下,五師的老人,現在還不好說。熊督聯絡我的老長官劉積之,拉緊舊川軍,可能他也是慮及力量不足啊!」

「我所知道的,滇軍在川南,有趙又新的一個軍,加上趙忠奇殘部,差不多有三個半旅。在東大路的顧品珍,差不多也是三個旅,這是在川滇軍的主力。在下川東的葉荃部,其實力並不大,只有二個梯團,共八營兵力。而黔軍號稱是五旅十團,加在一起,也不過二十五個團。」

「自乾,你是偏處嘉定,這些事,你比我還清楚啊。看來,你真是用了心的,佩服、佩服。」

「你不用誇我。我地處川南,與滇軍直接對峙,這些事,我當然要搞清楚。實際上好多事,我都是從劉浦澄那裏知道的。浦澄才是有心人,他有專門的班子,搞這些事。不要說滇黔軍,就是新川軍、舊川軍、義軍各部實力,他都一清二楚。」

「劉浦澄對這事,他是怎樣打算的?」

「這事他到是沒有深談。浦澄老到,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的光景。他現在是全力擴充實力。浦澄苦啊!平常節險得很。平時吃點零食,嚼的是幹胡豆。我去了,才擺點糖果點心出來,他都舍不得動一下。當了師長,老家的土墻房子也不換,侄兒媳婦還是田裏土裏的忙,他把錢都用了軍隊上去了。他的看法是,軍隊不強,沒有實力,沒人看得起你。只有強大了,人家才會把你當回事。不過,他想得相當明白,他的正式軍隊已擴大到十五團,加上各縣補充團,差不多有二十個團了!而且裝備精良,超過了駐重慶黔軍的實力。」

「我也聽說了。劉浦澄在川內的師長中,是勵精圖治,有心之人,今後川事,他必有一席之地。」

「我也這樣看。不過,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黔軍、顏德基、盧師締、黃復生,加上葉荃部,呈三面環伺之勢,前門還有石青陽,東大路有顧品珍,南面還有趙又新!他的同盟軍只有余際唐江的防軍四個團,他要是不竭力擴大軍力,一旦川滇黔大戰,他將是最先被打垮的物件。

「他的處境,是有點險。所以,他要穩起,不到火候,不會明確倒向哪一邊的。貴部與滇軍結怨,你們也在擴軍吧?」

「實不相瞞,已有十五團之眾,看來還不夠啊!這次裝備運回去,陳師長不會是買來放在那裏不用吧。」

「據我所知,第四師劉存勛部,已有十五團。這樣算來,舊川軍有四十五團之眾。熊督直系,算上呂超,也有二十四團之眾。而義軍,正式成軍的也有十五團之眾,算起來,已可力壓滇黔了。」

「不過,晉康,人心叵測,到時候發生些什麽事,不要說你我,就是熊督,也難以把握。」

「對喲,難怪熊督要與我的老長官劉積之(劉存厚字積之)修好了。」

此時,筵席已備好,兩人相攜入席。酒桌子上,除了擺談同學近況,就是說些風花雪月之事。劉文輝說起兩次去上海的趣事,吃花酒、逛長三堂子,他還是在那裏見識的。嫖妓能上癮,看來不假,現在心情放松,又提起此事。可惜,現在地處山野,也沒有成都的那種高級妓女。鄧錫候打趣:「早知自乾兄有此雅興,我從成都帶幾個過來了!明天到成都,我做東。」

劉文輝與鄧錫候相視一笑,兩人只有過過嘴癮罷了。

鄧錫候比劉文輝大二歲,二十六歲,那時兩人還未娶小。但逢場作戲之事還是有的。男人嘛,就是下半身那點事。鄧錫候憶起當年考陸軍小學時,住雞毛小店,受到年青守寡老板娘的關照。由於少不更事,現在才明白當時老板娘那些動作,暗示了些什麽。從保定回到了成都時,他已醒事,想起老板娘那妙曲的身段,心裏癢癢的。回到成都就去看當時關照他的老板娘,想重溫舊夢。老板娘已成了他人婦了。娶老板娘的,正是與他同行考上法政學堂的同鄉。重溫舊夢,看來是不行了,那個失落啊!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晉康看來是沒有偷到,才如此念念不忘啊!」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席上賓主盡歡,鬧到午夜,才各自歇息。

劉文輝在後來的川軍混戰中得到一個雅號,叫做「多寶道人」,他這個名號是如何得來的,什麽時候得來的,無從查考。但他為人圓滑、狡詐,遇事總有辦法,總是峰回路轉,遇險呈祥,就好像他有道法,口袋裏裝了不少寶貝似的,寶貝拿出來,一使「道法」,即可化險,所以給了他這個雅號,是袌是貶,誰也說不明白,他造勢遂寧一事,說明他頗有心計。

第二天一早,鄧錫候與劉文輝同行,晚上到達成都。隊伍繞城而過,到西門外駐紮。劉文輝與鄧錫候一起進城,他要到熊督那裏報告事件經過。順邊把傷兵送到華西教會醫院治療。擡著傷兵進城,也是向眾人昭示,我部也是受損嚴重,打個悲情牌,為劉湘部增援遂寧圓個場,把責任全推給石青陽部。劉文輝心裏的小九九,打得真精。

劉文輝晉見熊督,熊克武也想見一見這個痛擊滇軍趙忠奇部,又把出名的悍將湯子模打殘的年青軍官。湯子模也算是個能打仗的角色,能被劉文輝搞得這麽狼狽,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劉文輝晉見熊督,還是非常恭敬的。熊督大清朝時,就提起腦殼到處組織起義的老前輩,必定是值得尊敬的。

「屬下是川軍第八師第一混成旅旅長劉文輝,深夜打擾熊督,望熊督恕罪。」

「自乾,不必客氣,坐。上茶。」熊克武一看,這劉文輝高高大大,直鼻、薄唇,兩邊嘴角略下,尖下巴。眼睛不大而有神,吊把眉。按相書上說,這種面相的人擅長於算計。看來有點道理。趙忠奇手下的兩個旅長,也算是戰將了,均敗在他的手下。湯子模在川北橫掃劉存厚,居然也不是他的對手。看此人面相,不只是一個只會作將的人,如有機會,必是一個帥才。今後四川,可能又會多出一個梟雄來。

說點閑話,其實,劉文輝的面相從正面看,有點像著名戰將林某人,從側面看,相似度更高。都擅長於算計,看來,相書上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

「自乾,關於遂寧之事,鬧得飛飛揚揚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劉文輝把前因後果敘述了一遍。熊克武當然只是聽著。也不插話,從過程來看,石部過錯在先,而且一錯再錯。鬧成如今局面,這個攤子,如何收拾,才是他的大事。下面的事,不關劉文輝什麽事了。熊督好言安撫劉文輝一番。熊督最想知道,他是如何打敗趙忠奇的。

「其實也沒有什麽,滇軍攻城,我用部份兵力拖住攻城滇軍,主力準備穿插到滇軍側後,包圍殲滅。但對方也有同樣想法,也想抄我們的後路,用羅壽田旅想直插五通橋,結果在仙人山下碰了車,打了一場遭遇仗。我又把主力用一小股兵力牽制正面,大部份從兩翼穿插。正在這時,援軍十五旅趕到,從正面一壓,側冀進攻,羅壽田部被擊潰,我的右翼一路追殲,又截住了從犍為縣城退下來的何國欽旅,才給滇軍造成重創。」

熊督當然高興,滅了滇軍一個旅另一個支隊,削弱了滇軍在川南的兵力。

「你這一次,把滇軍搞慘了。趙忠奇被削去兵權,當永寧道尹去了,他的余部,編入了趙又新部。現在,滇軍可是把你當勁敵,發誓要報復回來。這個怨是結下了。」

「熊督,我不怕他們。練好自己的兵,滇軍還要想幹一仗,就陪他好了。」

「不錯,自乾。四川是多事之秋,今後川事,還要老弟助力。」

「只要是熊督說的,自乾一定唯熊督馬首是瞻。」

「你保衛五通橋鹽場有功,省府決定獎勵你二萬銀元。」熊克武的秘書把準備好的二萬銀票,遞給劉文輝。

「感謝熊督厚愛!自乾願為熊督,效犬馬之力。」劉文輝沒想到,熊督還會給他獎勵。不過也不奇怪,鹽稅重地,且能讓滇軍染指,自流井鹽場是好不容易才爭到主權,五通橋鹽場,是純川政收入,熊督獎給他二萬元,也在情理之中。

要知劉文輝押運軍火所遇到的險情,請往下看。此文已編入合集。感興趣的朋友,請點關註,連線起來一口氣看下去,更有味道,還可以看到川軍混戰系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