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歷史

27年夫妻,郭婉瑩認不出離世丈夫模樣,只看一雙手,辨認了屍體

2024-04-12歷史

在1961年的一個陰雨綿綿的清晨,郭婉瑩接到了一個讓她心如刀割的電話。電話那頭,冰冷的聲音通知她,她的丈夫吳毓驤在監獄中因病離世。這位曾經的民族英雄的後裔,她共度27年風雨的伴侶,如今只剩下一具等待火化的屍體。監獄方面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可以去停屍房見他最後一面。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仿佛將她推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所有的回憶在這一刻湧上心頭,卻又隨即被冰冷的現實所擊碎。

兩個世界的交匯

1934年的春光裏,郭婉瑩與吳毓驤的婚禮在郭家的古老莊園內舉行,這一天,莊園內裝飾得分外華麗,鮮花與彩帶裝點著每一個角落,顯得格外喜慶。莊園的主院中,擺放著一排排整齊的宴席,上面擺滿了精致的瓷器和閃閃發光的銀器,每一處細節都顯示出郭家的富貴與精致。

在莊園的一角,搭建了一個簡易的舞台,樂隊正在那裏演奏著歡快的音樂,旋律悠揚,充滿了歡樂和期待的氣息。賓客們穿著當時最時髦的服裝,男士們身著筆挺的西裝,女士們則穿著各式各樣的旗袍,綢緞的光澤在陽光下閃耀,彼此間談笑風生,氣氛熱烈而又和諧。

郭婉瑩在這樣一個布置得如同仙境的場景中,顯得格外引人註目。她的長旗袍優雅而傳統,領子上那四只摩鈕閃耀著光芒,與她佩戴的珍珠耳環相呼應,展現了她的高貴與獨特氣質。旗袍的絲綢質地在陽光下輕輕閃爍,隨著她的動作,流光溢彩,仿佛她不是走在地上,而是從畫中走出的女神。

訂婚儀式的主持人是一位長者,他的聲音沈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祝福和期待。在他的引導下,吳毓驤和郭婉瑩手持傳統的紅綢,緩緩走向儀式的中央。紅綢代表著他們未來生活的連結和紐帶,也象征著兩個家庭的緊密結合。

周圍的親朋好友站起來,目光聚焦於這對新人。他們中有些人面帶微笑,有些人眼眶含淚,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但無一例外地,他們的目光都充滿了祝福和期待。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吳毓驤和郭婉瑩交換了訂婚戒指,這一刻,不僅是他們兩個人的承諾,也是兩個家族歷史的交匯點。

隨後,一位身著傳統服飾的女士,步履輕盈地走到中央,她手中拿著一個精美的木盒,盒子被開啟,裏面是一對精雕細琢的玉石。這對玉石代表了吳郭兩家的祝福,寓意著新人的婚姻像這玉石一樣堅固和純潔。新人雙手接過這份禮物,臉上露出了感激和敬重的表情。

儀式結束後,賓客們陸續走向宴會區域,那裏已經準備了豐盛的美食和琳瑯滿目的飲品。人們圍坐一起,交流著輕松愉快的話題,空氣中彌漫著歡笑聲和輕松的氣氛。

戰爭與挑戰

隨著1939年戰爭的陰雲密布,郭家莊園曾經的繁榮景象逐漸褪色,曾經熱鬧的大廳內不再有賓客的歡笑,花園裏也少了往日的光彩。郭家作為當地知名的家族,其經濟基礎受到了戰時環境的重大打擊,一向寬裕的生活開始顯得捉襟見肘。曾經的盛宴和聚會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關於未來的憂慮和緊縮的家庭開支。

在這種背景下,吳毓驤的表現未能達到郭婉瑩及其家族的期待。原本他們寄希望於他能夠在家族經濟陷入困境時挺身而出,尋找解決之道。然而,吳毓驤並沒有采取實際行動去穩固或恢復家族的經濟狀況,反而被一夜暴富的夢想所吸引,投入到了各種風險極高的投機活動中。

吳毓驤開始頻繁出入於各種私人聚會和非法賭場,企圖透過賭博和高風險投資迅速積累財富。他時常攜帶著大量現金,深夜才歸家,有時甚至整夜不歸。這些行為不僅消耗了他個人和家庭的有限資金,更重要的是,他的這種行為方式逐漸在當地社區中傳開,影響了郭家及吳家的聲譽。

郭婉瑩盡管深知家中的困境,但她依然努力維持家庭的日常運作,從簡約的生活方式到對孩子們的教育,她盡力在動蕩的時代中保持家庭的正常秩序。然而,吳毓驤沈迷於虛幻的投機活動,並未給予她足夠的支持和幫助,甚至因為頻繁的經濟損失,使得家庭的負擔更加沈重。

吳毓驤的這一系列行為,不僅未能為家庭帶來任何經濟上的緩解,反而加劇了他與郭婉瑩之間的矛盾。郭家人以及周圍的親友都開始對吳毓驤的行為表示出明顯的不滿和擔憂。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吳毓驤所帶來的不僅是經濟上的損失,更是對家庭信任和期望的背離。

這段時間裏,郭婉瑩盡管面臨著家庭和經濟的雙重壓力,依然努力維護著家庭的穩定,她盡可能地避免讓這些問題影響到孩子們和家庭的和諧氣氛。然而,吳毓驤的行為已經在無形中對這個家庭的基礎造成了裂痕,即使外表看起來仍保持著某種程度的平靜和正常,但內部的裂痕已經難以彌合。

家庭的考驗

1943年的冬季,天氣異常嚴寒,戰爭的陰影仍舊籠罩著這個家庭。在這樣一個艱難的時期,郭婉瑩迎來了她與吳毓驤的第二個孩子的誕生。孩子的到來本應為這個家庭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但生產的過程卻異常艱難。郭婉瑩在分娩中遭遇了嚴重的並行癥,需要緊急的醫療幹預,整個過程充滿了風險和痛苦。

在這個關鍵時刻,本應在妻子身邊給予支持和安慰的吳毓驤卻沒有出現在醫院。而是繼續沈溺於外面的賭桌上,試圖透過賭博來解決自己的經濟問題,完全忽視了家庭中正在發生的緊急狀況。郭婉瑩在醫院中獨自承受著生產的痛苦,同時還要擔心家中的長者和孩子,這樣的情況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打擊和煎熬。

在郭婉瑩經歷了長達數小時的努力後,終於迎來了新生命的誕生。盡管面對的是這樣的艱難情況,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對郭婉瑩展現出了極大的同情和支持,他們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溫暖的關懷,幫助她度過了這個難關。而此時,吳毓驤卻仍舊在賭桌上度過,完全不知家中所發生的一切。

吳毓驤沈迷於賭博的行為,不僅耗盡了家中僅剩的財產,更嚴重的是,他的忽視和冷漠已經給家庭帶來了難以彌補的傷害。在郭婉瑩最需要支持和陪伴的時刻,他的缺席無疑加深了她的失望和痛苦。而吳毓驤的這種行為,也在社區中引起了廣泛的譴責和不滿,他的名聲和家庭的形象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悲劇的終章

1961年的一個寒冷早晨,天空鉛灰色的雲層低垂,似乎預示著不祥的訊息。郭婉瑩接到了一個沈重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監獄方面沈穩的聲音,告知她吳毓驤在獄中因病逝世的訊息。電話中還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在火化前,可以前往停屍房見吳毓驤最後一面。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像一記重錘,擊中了郭婉瑩已經麻木的心。

抵達監獄的路途中,郭婉瑩的四周是忙碌而又平靜的模組屋,人們匆匆走過,誰也沒有註意到這位即將面對生命終結的妻子。監獄的大門冷冽而又嚴肅,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安全檢查,她終於來到了監獄醫院的停屍房前。這裏的空氣帶著消毒水的味道,顯得格外刺鼻,四周的墻壁上掛著蒼白的燈光,給人一種壓抑和冰冷的感覺。

當監獄工作人員緩緩拉開冰櫃的門,郭婉瑩的視線落在了那具躺在冰板上的屍體上。面前的身體幹瘦得幾乎不成人形,臉部的線條深陷,肌膚緊貼著骨骼,幾乎可以看見下面的骨架。這樣的模樣,讓她幾乎無法將其與曾經的吳毓驤聯系起來,那個曾經英俊、充滿活力的男人已經不復存在。

郭婉瑩靜靜地站在屍體旁,眼前這具身體的陌生感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迷惘。她伸出手,顫抖地觸摸著屍體的手,那手曾經是溫暖的,曾經與她手牽手走過生活的種種,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而現在,這雙手冰冷、僵硬,不再有任何溫度。然而,當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那熟悉的手形時,一種強烈的認知湧上心頭——盡管面目全非,但這確實是吳毓驤,她多年的伴侶。

在那一刻,郭婉瑩的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面對著這具曾經承載著無數回憶和情感的軀體,現在只剩下了冰冷和靜默。她靜靜地站在那裏,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監獄醫院的停屍房裏,除了冰櫃運作的低鳴聲,再無其他聲音。

最終,郭婉瑩緩緩地擡起頭,對著監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表示她確認了。在郭婉瑩晚年獨自撰寫的回憶錄中,她詳細地記錄了自己的生平事跡。然而,在這份厚重的記憶中,與吳毓驤的婚姻幾乎成為了一個細小的註腳,僅僅一句話的提及:「1934年我嫁給了YHW。」

盡管這段婚姻曾是她人生中的一部份,但在回憶錄的篇幅中,它的存在幾乎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波瀾不驚。這句話之後,沒有任何關於吳毓驤個人的描述,沒有提及他們共同生活的點滴,也沒有對那段婚姻的評價或情感的流露。她的文字繼續前進,敘述著其他的事件和人物,就如同生活本身,在經歷了某些事情之後,不得不繼續向前。

在她的回憶錄接近尾聲時,郭婉瑩寫道:「生命中的每一個選擇都是一種開始,也是一種結束。我們無法預知每一個選擇帶來的後果,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面對這些後果。」盡管這裏沒有直接提到吳毓驤,但這句話似乎隱含了她對於自己人生旅程中的所有選擇,包括與吳毓驤的婚姻,所持有的態度和哲學。

  1. 密斯趙.郭婉瑩:永不雕零的「永安四公主」[J].各界,2023(7):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