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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援救義武,損失四將平定成德,建立後唐,李嗣源奇襲鄆州

2024-07-18歷史

李存勖派符習討伐張文禮時,義武節度使王處直認為成德與義武唇齒相依,成德如果滅亡了,義武便會孤立。王處直於是派使勸阻李存勖,認為晉國正與梁國作戰,此時應當赦免張文禮。

李存勖認為張文禮謀殺王镕,義不可赦,而且又聯絡梁兵,擔心對義武也將不利。王處直勸阻不了李存勖,心中甚為擔憂。王處直思來想去,決定向契丹求援,希望契丹能為鎮州解圍。

王處直沒有想到,他的這一決定讓他失去了大權。

王處直有一個義子,名叫王都,本名劉雲郎。王都非常奸詐,但善於逢迎,深得王處直喜愛。王處直讓王都擔任節度副大使,還想讓王都當世子。

王處直還有一個兒子,名叫王郁,是王處直小妾所生,得不到王處直的寵愛。王郁後來投奔晉王李克用,李克用收留了王郁,還將女兒嫁給王郁。多年以後,晉國讓王郁擔任新州(今河北省涿鹿縣)團練使。王處直其余諸子年齡尚幼。

王處直認為新州靠近契丹,想讓王郁賄賂契丹,再請契丹派兵攻打晉國。義武的將領們紛紛勸諫,但王處直就是不聽,堅決派人悄悄前往新州。王郁對王都可能成為世子非常痛恨,於是趁機向父親王處直提出要當世子,王處直應允了。

王都得知此事,非常憤恨,決定先下手為強。

一天傍晚,王都帶領數百名士兵將王處直及其妻妾幽禁起來,然後將王處直在定州的所有子孫、心腹全部殺光。數月後,王處直憂憤 而死。

王都自稱義武留後,再派人將義武發生的事情呈報李存勖。

李存勖當時還在黃河前線,沒多思索便同意讓王都代替王處直掌管義武。

王都控制義武不久,王郁便勸說契丹南下。

契丹皇帝耶律阿保機本想派盧文進率部南下,誰知王都說道:「鎮州城中美女如雲,黃金綢緞堆積如山。皇上如果不早日南下,這些全部歸李存勖所有。」阿保機聽後,決定派全國兵馬南下。

契丹大軍沒有攻向鎮州,而是很快攻到定州城下。

王都擔心不敵,連忙派人向李存勖求救。李存勖當時已在鎮州,二話不說,立即率五千名親兵北上增援義武。

公元922年(後梁末帝龍德二年)正月,正是寒冷的冬季,河北一帶下起了大雪。正月十三日,李存勖到達新城(今河北省新樂市南)之南,離定州只有數十裏。

前方探馬來報,契丹前鋒兵馬離開定州南下,已經抵達新樂(今河北省新樂市),正在南渡沙河。李存勖的將士聽到這一訊息,都大驚失色,一些士兵嚇得開始逃跑。將領們殺了不少逃兵,但仍不能制止。諸將都對李存勖說道:「契丹出動全國兵馬南下,我們寡不敵眾。又聽說梁國兵馬入侵,大王應當回師魏州(今河北省大名縣),以救根本。也可解除鎮州之圍,向西到井陘(今河北省井陘縣西)暫避一下。」李存勖也開始猶豫。

在此關鍵時刻,中門使郭崇韜的建言起了重要作用。

郭崇韜是代州人,風流倜儻,有智慧謀略,處事果斷,特別能處理繁重事務。郭崇韜曾擔任河東教練使,後來經中門使孟知祥推薦,擔任中門副使,成為李存勖身邊的重要幕僚。由於郭崇韜出色的決斷能力,李存勖越來越器重郭崇韜。

孟知祥後來辭去中門使一職,郭崇韜便擔任中門使,掌管機要。

面對即將到來的契丹大軍,郭崇韜說道:「契丹受王郁誘惑,是為了財物而來,並非要拯救定州的危難。大王近年來不斷擊破梁國兵馬,威震夷夏。契丹人一旦聽說大王親自來到,必定驚慌沮喪。如果我們能夠打敗契丹的前鋒兵馬,其大軍必定聞風而逃。」

昭義節度使李嗣昭從潞州趕到,也對李存勖說道:「如今強敵在前,我們有進無退,千萬不可動搖軍心。」

李存勖聽了二人之言,奮然說道:「帝王之興,自有天命,契丹又能奈何孤?孤用數萬之眾,平定山東,今天遇到一群小小胡虜而躲避,孤還有何面目威臨四海?」

李存勖說罷,立即率五千鐵騎先行出發,很快到達新城,並未遇到契丹前鋒。

李存勖再向新城以北進發,前面突然出現一片桑樹林。李存勖毫無畏懼,下令穿過桑樹林。人馬才走出一半,就看到契丹一萬余名騎兵正在前方。契丹騎兵看到李存勖突然出現,也不知有多少人馬,竟嚇得慌忙北走。李存勖立即下令兵分兩路追擊。

李存勖縱馬一直奔跑了數十裏,擒獲了契丹皇帝阿保機的一個兒子。到達沙河時,由於橋窄,河冰薄,不少契丹士兵淹死在河中。

當天晚上,李存勖就在新樂城中入住。

阿保機的車帳當時就在定州城下,看到前鋒兵馬敗回,立即傳令向北退守望都(今河北省望都縣)。

第二天,李存勖繼續北進,到達定州,王都到城外迎接。入城之後,王都向李存勖請求結為姻親,將女兒嫁與李存勖的兒子李繼岌。李存勖在定州城內待了三天,又率部前往北邊的望都。

阿保機得知李存勖攻來,也派兵迎戰。

李存勖只率一千名親軍騎兵擔任前鋒,與奚酋禿餒的五千騎兵相遇,被禿餒包圍。李存勖奮勇作戰,從午時一直戰至申時,整整兩個時辰,仍沒有突出重圍。李嗣昭得到訊息,立即率三百名騎兵從側面攻擊,終於將禿餒擊退,李存勖也得以解圍。這時晉兵全部來到,李存勖傳令奮力反擊,契丹兵馬大敗,向北撤退。當時大雪已經下了十多天,平地有數尺厚。契丹兵馬沒有糧草,一路上不斷有人死亡。

阿保機舉手指天,說道:「上天不讓我到這裏來。」於是傳令北返。阿保機還責怪王郁,命人將王郁綁了起來帶回契丹,從此不聽王郁的諫言。

李存勖率部一路跟隨,契丹人行軍,李存勖也行軍;契丹人紮營,李存勖也紮營。李存勖看到契丹人野宿之地,留下的物事整整齊齊,不禁嘆道:「胡虜軍紀如此嚴整,中原國家不及也。」

到了幽州後,李存勖派兩百名騎兵跟在契丹後面,吩咐道:「胡虜出境後,你們便可返回。」

這些騎兵自恃勇猛,不停地追擊,最終被契丹擒獲,只有兩人逃回。

李存勖北上作戰,黃河前線戰事如何呢?

留守德勝城(今河南省濮陽市)的大將李存審對李嗣源說道:「梁國人一旦聽說我們分兵北上,一定會來攻打德勝,或者襲擊魏州。我二人都守在這裏毫無益處,不如分兵防守。」

李嗣源便帶領一支兵馬前往澶州,以防梁軍從此處北上襲擊魏州。果然不出李存審所料,後梁主將戴思遠真的帶領兵馬前往襲擊魏州,而且是全部兵馬。李嗣源趕在了戴思遠的前面,在狄公祠下紮營,並立即派人前往魏州,讓魏州守軍做好防備。

戴思遠到達魏州城西的魏店時,李嗣源已經派將領石萬全率騎兵前來挑戰。戴思遠發現魏州已有防備,便放棄攻打魏州,大肆搶掠一番南返。

戴思遠又率五萬人攻打德勝北城,李存審堅守城池。戴思遠在城外挖掘幾道壕溝,再在壕溝外修築堡壘,以作長久之戰。李存審趕緊派人快馬北上,向李存勖告急。

李存勖得到訊息,立即從幽州南下,五天即到達魏州。

戴思遠聽報李存勖已經到達魏州,傳令燒毀營寨,返還楊村(今河南省濮陽市西)。黃河前線一時安定,再看看晉將閻寶與符習等人圍困鎮州的戰事狀況。

閻寶在鎮州城外修築堡壘,還決開滹沱河水沖灌鎮州城。

鎮州城內外斷絕,數月後城中糧草耗盡。

三月二十六日,城內的張處瑾派五百余人出城尋求糧食,閻寶故意放其出城,準備用伏兵襲擊。五百余人出了城,立即攻打閻寶的堡壘。閻寶沒把這五百余人放在眼裏,因而沒有防備,豈料突然又有數千人從城內殺了出來。閻寶的兵馬尚未集結,這些成德的士兵已經摧毀堡壘,攻打閻寶的大營。閻寶不能抵擋,傳令南撤至趙州。成德士兵毀壞閻寶的營壘,運走營中的糧草,運了好幾天。

李存勖得知閻寶遭敗,立即調昭義節度使李嗣昭任北面招討使,代替閻寶。

鎮州城內的張處瑾得到糧草,撐了一個月,又開始缺糧。

四月二十四日,張處瑾派一千人到九門(今河北省石家莊市槁城區西北)去接運糧食。李嗣昭得到訊息,在閻寶之前的營寨中設下埋伏,當成德的士兵經過時,突然殺出,一千人幾乎被殺光。

有五人躲在斷壁廢墟之間,李嗣昭騎著馬環繞五人射擊。豈料五人之中有一人也向李嗣昭射擊,一箭正中李嗣昭的頭部。李嗣昭的箭已用完,便拔下頭部的箭,將那人射死。

天已黃昏,李嗣昭回到大營,傷口流血不止,當天晚上去世。

李嗣昭臨死時傳令,將昭義的兵馬全部交給判官任圜指揮,令任圜帶領人馬繼續攻打鎮州。任圜的號令與李嗣昭一樣,鎮州城內的人不知道李嗣昭已經戰死。

李存勖聽報李嗣昭中箭身亡,非常痛心,好幾天不喝酒不吃肉。

那位撤至趙州的閻寶聽聞李嗣昭戰死,也感到非常慚愧、悲憤,背上生了毒瘡,一病而亡。

李存勖再調天雄馬步都指揮使李存進任北面招討使,接替李嗣昭。

五月六日,李存進到達鎮州,在東垣渡紮營,並在滹沱河兩岸修築營壘。

之後的四個月,李存進一直在圍困鎮州城。

九月一日,張處瑾派其弟張處球趁李存進沒有防備時,帶領七千人襲擊了東垣渡。李存進十分狼狽地帶領十余人在橋上作戰。張處球開始撤退,不想又遇到晉國剛來的一支騎兵。張處球遭到夾擊,士兵幾乎全部戰死,李存進也在戰鬥中被殺。

李存勖接報李存進陣亡,在無比痛心之後,再從黃河前線調蕃漢馬步總管李存審為北面招討使,前來平定成德的叛軍。

鎮州城中的糧食又吃完了,張處瑾也不想再堅持下去了,便派人向李存勖請求投降。使者尚未到達李存勖所在的行台,李存審的大軍已經到達鎮州城下。

九月二十九日夜晚,鎮州城中一個叫李再豐的將領決定做李存審的內應,悄悄配合李存審,讓晉兵縋城而入。

天亮時,晉兵已經全部進入城中。張處瑾兄弟、家人以及同黨都被俘虜,一齊送到行台。張文禮的屍體則被拖到街頭,碎屍萬段。

李存勖平定鎮州,前後長達一年,損失史建瑭、閻寶、李嗣昭、李存進四將。

李存勖任命符習為成德節度使,李存審因戰功而加授侍中。

符習不敢接受成德節度使之職,對李存勖說道:「趙王沒有後人,棺木尚未入土,我當身穿斬衰,安葬趙王。」李存勖便自兼成德節度使。

符習安葬王镕之後,立即來到行台晉見李存勖。李存勖準備將天雄所屬的相、衛二州分出,設定義寧軍,讓符習當節度使。符習堅決推辭道:「天雄是一個重鎮,不可分割,只願在黃河南岸梁國境內得一藩鎮,由我自己去奪取。」

李存勖於是任命符習為天平節度使、東南面招討使。

李存勖平定鎮州,開始籌劃稱帝之事。

建立後唐,奇襲鄆州

前蜀、南吳兩國曾多次派使向晉王李存勖勸進。李存勖在魏州行台,將前蜀、南吳的勸進信拿給將吏們看,說道:「當年王建曾給先王修書,說唐朝已經滅亡,應當各自稱帝。先王對孤說,當年天子逃到石門鎮,先王發兵討賊,威震天下,如果那時挾天子而據有關中,再讓天子禪位,誰能奈何得了?只因我家世代忠孝,為皇家立功,寧死不奪位。先王告誡孤,將來要竭力興復唐朝,不要效法蜀、吳等輩。先王之言,猶在耳邊,稱帝一事,不敢聞也。」說罷,哭了起來。

李存勖此言表明他不想稱帝。然而將領們以及一些藩鎮仍不斷地向李存勖勸進,李存勖終於有所心動。

李存勖想先制造玉璽,沒想到很快就有人前來進獻。

有一個叫傳真的和尚在魏州大街上賣玉,有人識出這是唐朝皇帝的玉璽,一問才得知當年黃巢攻入長安時,傳真的師父在長安得到此玉,收藏了四十年,去世前交給傳真。既然此玉是唐朝皇帝的玉璽,傳真便直接來到行台,向李存勖進獻。

李存勖得到玉璽,眾將吏都來道賀。

河東監軍張承業聽說李存勖想要稱帝,連忙從太原趕到魏州勸阻。張承業說道:「吾王世世代代忠於唐朝,救其危難,所以老奴三十余年來為大王掌管錢財賦稅,招兵買馬,誓死消滅賊寇,就是為了恢復唐朝江山。如今河北剛剛平定,可是朱氏尚存,而大王突然登基稱帝,絕不是多年南征北討之意。大王為何不先消滅朱氏,為兩位冤死的皇上報仇,然後再尋找唐朝後人,擁立為帝,向南攻取吳國,向西消滅蜀國,掃清四海,統一天下。到那時,就是高祖、太宗復活,也不敢位居大王之上。讓之愈久則得之愈堅。」

李存勖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也不是孤的願望,將吏都來勸進,孤也無可奈何。」

張承業知道勸止不了,於是放聲大哭道:「諸侯們拼死血戰,就是為了恢復唐朝大業,現在大王自己要奪取大位,這是誤了老奴一片 忠心啊。」

張承業回到太原,一病不起。

李存勖既已接受勸進,便派人到處尋找唐朝舊臣,為新朝廷設定百官作準備。護國軍節度使朱友謙派前禮部尚書蘇循來到行台,晉見李存勖。蘇循到了魏州內城,一看到李存勖的府第,立即行禮下拜,稱之為「拜殿」。蘇循見到李存勖後,又三跪九叩,自稱臣子,高呼萬歲,激動得淚流滿面。第二天,蘇循又進獻三十支大筆,稱之為「畫日筆」。

李存勖大喜,當即任命蘇循為河東節度副使。

公元922年(後梁末帝龍德二年)十一月,監軍張承業病逝。李存勖聽到這個訊息,很是傷心,一連幾天吃不下飯。當然,隨著張承業的病逝,也不會再有人勸阻李存勖稱帝了。

李存勖在河東、天雄、義武、成德四鎮判官中挑選前朝士族,準備任用為新朝宰相。河東節度判官盧質聲望最高,但盧質不肯出任宰相。

盧質推薦義武節度判官豆盧革、河東觀察判官盧程。

李存勖又召安義監軍張居翰、節度判官任圜前來魏州,準備讓他們出任新朝官員。

安義便是之前的昭義,治所潞州。原昭義節度使李嗣昭戰死鎮州後,本應由長子李繼儔繼承爵位。沒想到次子李繼韜囚禁兄長李繼儔,自稱昭義留後。李存勖忙於作戰,不得已而任命李繼韜為留後,還將昭義改名為安義。

李繼韜知道自己幹的勾當,擔心李存勖遲早會來討伐。幕僚魏琢、牙將申蒙挑撥道:「晉國沒有人才,最終必定被梁國消滅。」

二人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勸李繼韜投靠後梁,李繼韜猶豫不決。李存勖召張居翰、任圜的命令到達潞州,魏琢、申蒙又對李繼韜說道:「大王緊急召見二人,可知情勢危急。」

兄弟李繼遠直接勸李繼韜向後梁投降。

李繼韜於是派使來到大梁,向後梁末帝朱友貞請降,並將安義所轄澤、潞二州納入後梁國土。朱友貞大喜,又將安義更名為匡義,任李繼韜為節度使、同平章事。李繼韜還將兩個兒子送到後梁做人質。晉國將領裴約鎮守澤州,不肯投降後梁。朱友貞便任命驍將董璋為澤州刺史,派其率兵奪取澤州。

李存勖當時正忙於登基稱帝,暫且把安義的事放在一旁。

公元923年(後梁末帝龍德三年)四月二十五日,李存勖在魏州登上高壇,即皇帝位,定國號為大唐,改元同光。

李存勖的國號雖然與唐朝相同,但不是唐朝的延續,畢竟唐朝已經滅亡整整十六年,因而李存勖建立的國家被後人稱為後唐,是五代之第二代,李存勖便是後唐莊宗。李存勖將魏州改為興唐府,稱東京,太原府稱西京,把鎮州改為真定府,稱北都。

後唐當時共有十三個藩鎮、五十個州。這十三個藩鎮是:天雄(治所興唐府)、成德(治所真定府)、義武(治所定州)、橫海(治所滄州)、盧龍(治所幽州)、安國(治所邢州)、大同(治所雲州)、振武(治所朔州)、雁門(治所代州)、河東(治所太原府)、護國(治所河中府)、晉絳(治所晉州)、忠武(治所同州)。

李存勖稱帝後,尊生母晉國太夫人曹氏為皇太後,嫡母秦國夫人劉氏為皇太妃,追尊曾祖朱邪執宜為懿祖昭烈皇帝,祖父李國昌為獻祖文皇帝,父親李克用為太祖武皇帝。

李存勖在太原設立皇家宗廟,共有高祖、太宗、懿宗、昭宗以及懿祖、獻祖、太祖七座廟宇。李存勖所立的高祖、太宗就是李淵、李世民父子。

其實李存勖是北方沙陀族人,本姓朱邪,與李淵、李世民毫無關系。李存勖任命百官:豆盧革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盧程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郭崇韜、張居翰為樞密使,盧質、馮道為翰林學士,天雄節度判官王正言為禮部尚書,昭義觀察判官任圜為工部尚書,張憲為工部侍郎、租庸使,孔謙為租庸副使。

兩位宰相豆盧革、盧程都是膚淺平庸之輩,只因二人都是官宦之家,又得到盧質的推薦,所以受到李存勖的任用。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那位早就前來「拜殿」的故唐禮部尚書蘇循已經去世。

兩位掌管機要的樞密使,一個是郭崇韜,一個是張居翰。郭崇韜深得李存勖寵信,由中門使升任樞密使,毫不意外,而張居翰之所以能夠位居此職,是由於郭崇韜的推薦。張居翰謙和謹慎、膽小怕事,軍國機要實際由郭崇韜掌管。

孔謙自認為有才有能,應當擔任租庸使,然而不少人認為孔謙出身微賤,不應這麽快就擔任如此重任。所以郭崇韜推薦張憲擔任租庸使,而由孔謙擔任副使,孔謙非常不悅。

李存勖建立後唐之時,後梁尚未滅亡,天下仍然四分五裂。除了後梁、後唐,當時位列十國的國家就有前蜀、南吳、南漢、吳越、荊南、南楚以及閩國。此外還有岐國、契丹、吐蕃、長和等國。

李存勖稱帝之時,面臨的形勢並不有利。

北方的契丹兩次南下攻打盧龍轄區,第二次還深入到易、定二州才返。由於契丹多次入侵,搶掠糧草,幽州的糧草支撐不到半年。李存勖讓郭崇韜推薦盧龍節度使,郭崇韜推薦橫海節度使李存審。李存審當時已經患病臥床不起,只好帶病前往幽州赴任。李存勖又調蕃漢馬步副總管李嗣源兼任橫海節度使。

此外,後梁莊宅使段凝攻克衛州,後梁主將戴思遠又攻陷淇門、共城、新鄉等地。至此,澶州以西、相州以南,全部被後梁收復。更讓李存勖痛心的是,昭義又背叛而投降後梁。

後梁軍勢再度振作,後唐形勢岌岌可危。不少人認為後梁一時難以消滅,李存勖也十分憂慮。就在李存勖一籌莫展之際,後梁天平軍的將領盧順密前來投降,還向李存勖提供了重要情報。原來後梁主將戴思遠本是天平節度使,奉命進屯楊村(今河南省濮陽市西)時,留盧順密與巡檢使劉遂嚴、都指揮使燕颙鎮守天平軍的治所鄆州(今山東省東平縣)。鄆州的守兵不滿千人,而且劉遂嚴、燕颙又都不得人心,盧順密勸李存勖趁機襲取鄆州。李存勖怦然心動。

樞密使郭崇韜反對道:「孤軍遠襲,萬一不利,就會白白損失數千人,盧順密的話不能聽。」

盡管郭崇韜深得李存勖寵信,但李存勖沒有盲目聽從。

李存勖想冒險襲擊鄆州,還想找個人商議一下。馬步總管李存審去鎮守盧龍了,李存勖想到副總管李嗣源。李存勖於是秘密召李嗣源進帳,對李嗣源謀說道:「梁國人正想吞並昭義,並沒有防備東方戰場,如若得到鄆州,他們的心臟便沒有了。鄆州能夠奪取嗎?」

李嗣源自從胡柳陂之戰讓李存勖產生誤會,一直想建立奇功以補過失。聽了此言,李嗣源立即回道:「陛下用兵已經多年,百姓已經極為困苦,如果再不出奇制勝,大功如何能建?臣願獨自領兵遠征,定為陛 下拿下鄆州。」

李存勖聽後,非常高興。

閏四月二十八日,李存勖派李嗣源帶領五千名精兵從德勝奔襲鄆州。李嗣源到達楊劉(今山東省東阿縣東北)時,已是黃昏,天色變陰,下起雨來,將士大都不想前進。將領高行周對眾人說道:「這是上天在幫助我們,梁國人一定沒有防備。」

當天夜裏,李嗣源帶領人馬渡過黃河,一直來到鄆州城下,鄆州城內的後梁士兵無人知曉。李嗣源的義子李從珂率先登上城墻,殺死守城士兵,開啟城門。李嗣源進入外城,開始進攻內城,城中一片慌亂。

第二天早晨,李嗣源攻克了內城。劉遂嚴、燕颙等人一路逃回大梁。李嗣源傳令,不得縱火焚燒,不得搶掠,還派人安撫城中官吏與百姓。李存勖得知李嗣源已經攻克鄆州,大喜道:「總管真是巫師,朕的大事成矣。」

李存勖傳旨,任命李嗣源為天平節度使。

後梁末帝朱友貞獲報鄆州失守,大驚失色。朱友貞下詔,將劉遂嚴、燕颙綁縛街市問斬,免去戴思遠招討使之職,貶為宣化軍留後。朱友貞還派出使節到黃河前線,催促段凝、王彥章等將盡快向後唐兵馬發起進攻。

那麽誰會出任前線主將呢?老臣敬翔有建言要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