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六月五日,哈爾濱南崗文廟街,車輛川流不息,比起以往,更顯繁忙,省、市及相關單位的負責人來到哈軍工廠開會,為他們解答有關工程專案建設中所面臨的難題。兩人在王字樓的會議室門前,受到了軍事院校校長、政委陳賡的歡迎,雖然陳賡臉上掛著微笑,但各省的高官都是一臉嚴肅,一副「鴻門宴」的樣子。
哈軍工成立到現在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陳賡與省裏的幾位大佬也打過不少交道,所以大家都比較熟悉。但那天的事情不同,根據上面的要求,地方上要大力扶持軍事院校,基礎設施專案在開始一個多月以來,就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反復進行了多次的翻修,而施工團隊的技術與管理能力也都不夠理想,所以才遲遲沒有動工。陳賡非常生氣,叫他的秘書給省裏的官員們打個電話,把他們叫到這裏來商量一下。
陳賡曾經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總指揮官,也是七次中央委員。那時候哈爾濱還是松江省的轄區,別說是松江,就是在東北,陳賡這個人,在全國都是排得上號的。所以松江的李長青,省長強曉初,都是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包括哈爾濱市政府和省裏的一些官員。
哈軍事工業
建設和設計部門的領導哪裏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急的滿頭大汗。哈軍工建設委員會報告了建設方面的問題,建設方、設計方的負責人一個個垂頭喪氣,跟法庭上的法官似的。省裏的幾個主要負責人也有些尷尬,強曉初、呂其恩等人在會議上做了自我檢查,表示自己做得不好,正在全面整頓,還望陳主任多多指正。
事實上,陳賡本人也不想在會議上看見省裏的幹部做總結,強曉初、呂其恩的講話令他心裏很不舒服,不過,學校的建立是國家最優先考慮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閃失,只好向省裏、省裏的幾位主要負責人求助。會議結束之後,松江省、哈爾濱分別派出了一名正、一名副市長,對哈軍工進行了一系列的清理,確保了建設的順利進行。
陳賡一直很尊敬各省、自治區的領導人,並積極與他們建立良好的聯系。例如,一九五三年新年,陳賡先生就親率學校的一些骨幹,到各重要省份的領導人家裏拜新年,這樣的「突然襲擊」,讓首長都有些措手不及。其中最慘的當屬剛剛升任哈爾濱市長的呂其恩,他正在被窩裏,一聽到陳賡來訪,急得腳也顧不上了,趕緊從屋裏沖了出去:「喲,陳師長,您大駕光臨,您老人家有什麽事,只要您一句話,我馬上就來!」
陳賡
哈爾濱的冬季實在是太寒冷了,陳賡的眉毛和胡子上都結了一層霜,他微笑道:「大家是來向您拜年的,謝謝哈爾濱市一直以來對我們這個軍事院校的關心和幫助!」呂其恩激動地熱淚盈眶。
為了工作,陳賡多次去市裏,省裏和省裏的官員們都很欣賞陳賡的風趣,他們也知道陳賡的「威風八面」,呂其恩就有一次就是因為哈爾濱的一個交通警察搞砸了。
有一天,陳賡去市裏出差,開著一輛蘇聯產的吉姆牌轎車,在路上被一個警察攔了下來。「陳主任,我們要不要把車停下來?」陳賡說道,「停吧。」陳賡曾經從保安那裏聽說,哈爾濱的警察,經常會無緣無故的攔截那些私企的車輛,這一次,他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果不其然,前面的一名警衛問道:「這位先生,您要幹嘛?」這位交通警察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請帶我去市局。」那位警察並不知道陳賡是誰,似乎對他們穿著制服並不在意。那名警衛面色一沈,正要拒絕,陳賡說道:「沒關系,讓他上車,我們把他帶到市裏。」
早期交通警察
交通警察邁著大長腿上車,誰也不吭聲。車子停在了市委大樓前,一個警察剛要下車,陳賡就在他肩上一巴掌道:「兄弟,稍等,你在這裏等著,」然後對身邊的警衛道:「你上去,讓呂其恩、縣長過來。」
呂其恩從車上下來,陳賡跟他握了一下手,開門見山地對呂市長說:「這是你們部隊的人,攔著我的車子,要去市裏,人我已經幫你們帶回來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點事兒,得趕緊回去。」說罷,揚長而去,只留下呂其恩一個人。
呂其恩很是惱火,將那位不知所措的交通警察臭罵了一頓。哈爾濱區委常委會召開會議,以此為例,開展了一次大規模的交通違法整治和交通違法行為的整治。或許你會想知道,當初在警局的時候,警察是如何處置肇事司機的,但在原件上卻沒有提到,按照正常情況,最少也要受到批評,甚至是開除。
吉姆牌汽車
陳賡做事一向如此,他不會在人前使人尷尬,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如何處置,就由他自己決定了。這一舉動,讓松江省、哈爾濱等地的首長們,都對陳賡充滿了敬意。
根據哈軍工的老同誌們的記憶,陳賡將軍對軍事院校的管理也是非常嚴厲的。
哈軍工是直接隸屬於中央軍事委員會的,一開始的時候,有些資歷很深的人還挺囂張的,只把學校的高層當成了空氣,對當地的官員和民眾都不敬,對學校的管理很不客氣,有些人根本不把學校的規矩放在眼裏。陳賡還特別開了會議,對這一類事件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並強調要把人民軍隊的好作風繼續發揚下去,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嚴懲。
陳賡為了整頓學校的風氣,曾對學校的幹部,制定了十六個字政策:「樹立榜樣、育並舉、當場改、升一級」,即凡是違反紀律的,都要由他的上級負責。學校時刻將違反紀律的行為記錄在案,不論大事小事,每月三次報告,並定時進行評估。
根據學校的規章制度,學生幹部要出去一定要請個假,休銷售假;走路的時候,要有一種三人一組的覺悟,不要勾著肩膀,不要嬉笑打鬧,對當地的幹部和群眾說話要有禮貌,等等。學校的規矩很嚴格,每個班級都有一支糾察隊,負責街道上的治安,一旦有什麽問題,就會第一時間處置。
由於陳賡對哈軍工的嚴厲管理,軍紀嚴明,軍民相處融洽,贏得了廣大群眾的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