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6月,日軍計劃伏擊冀中軍區的八路軍,在前往埋伏地點的時候,卻意外遇到一支八路軍部隊,雙方發生交戰。
日軍指揮官非常沮喪,因為這一交戰,他們原定的伏擊就無法進行了。
令日軍意外的是,他們遇到的這支八路軍部隊並沒有向上級報告情況,而是選擇了沈默。
結果,敵人的伏擊計劃依然得以進行,冀中軍區7分區18團遭到重創,有4名團級幹部犧牲。
6月8日早上,日本華北方面軍情報部門接連捕捉到資訊,判斷是冀中軍區7分區18團發出的。
冀中18團赫赫有名,是9分區的主力團之一(敵人「掃蕩」時來到7分區),成立於1939年,由冀中區28、29大隊合編而來,團長是高法寶(原30團團長)。
該團政委是王誌,副團長是焦玉禮、楊萬倫。
冀中18團成立後,在對日作戰中屢建奇功,有「老虎團」之稱,尤其是擅長攻城,讓日軍吃盡苦頭。
日軍開始大掃蕩之後,曾經幾次將18團堵住,但這個老虎團戰鬥力強,每次都撕破了敵人的包圍圈,日軍對18團恨之入骨,做夢也想消滅。
岡村寧次得知訊息,向第110師團長白瀧理四郎少將下令:制定計劃,消滅7分區的八路軍。
白瀧理四郎辦事效率很高,當天就制定出了作戰計劃。
6月9日淩晨,阪本吉太郎支隊(日軍第26師團獨立步兵12聯隊)5000多日軍全副武裝出發了。
按照計劃,日軍110師團第163聯隊第一大隊的兩個中隊在定縣城馬阜才村以北三裏處設伏,等待八路軍進入包圍圈。
可是當敵人進至渠頭村時,與另一支八路軍隊伍發生了遭遇戰。
日軍指揮官認為,這樣一來會「打草驚蛇」,暴露作戰意圖,讓他們有防備,伏擊戰是打不成了。
日軍出動第110師團3個大隊的兵力,他們打算放棄伏擊戰,從滹沱河以南地區分兩路向我7分區機關駐地開進。
就在這時候,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八路軍18團並沒有改變行軍路線,徑直向敵人包圍圈——定南縣馬阜才村北走來。
日軍指揮官阪本發現後很納悶:八路軍怎麽了,是後面還有大部隊?還是過於自信?
他拄著指揮刀,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經過觀察,他沒有看到異常情況,判斷18團是一支孤軍,毫無防備。
他下了決心:按照原計劃伏擊。
結果,18團猝不及防,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會有日軍埋伏。
實際上,18團並非孤軍行動,7分區機關和17團、22團,都在附近活動。
這裏有一個背景需要交代,1942年5月1日,華北日軍糾集日偽軍一共5萬余人,突然對冀中發動「五一大掃蕩」。
日軍在空軍、坦克、裝甲車配合下,對冀中根據地實施「鐵壁合圍」,「拉網式」「梳篦式」等戰術。不到一個月的工夫,日軍便占據冀中根據地所有縣城以及較大的集鎮,在那裏建立了1700多個據點,挖掘4000多公裏封鎖溝,把冀中分割成將近3000塊。
冀中軍民與日寇進行了2個多月艱苦卓絕的反「掃蕩」,共進行大小戰鬥近300次,斃傷日偽軍1萬多人。
然而,冀中軍區八路軍也損失很大,八分區司令常德善、政委王遠音犧牲,23團團長譚斌、30團長蕭治國、政委汪威,第九地委委員秘書長於時雨,九軍分區政治部主任袁心純等,也為國捐軀。
此外,10分區司令朱占奎被俘投敵。
截至1942年6月,冀中軍區犧牲1.7萬,兵力減少近5萬,只剩下3萬余人。
在此背景下,冀中軍民決定跳出冀中區。
6月4日,軍區發出了緊急通知【各分區的大團轉赴北嶽區】。
其中,17團的兩個營向北嶽區轉移,另一個營等到第36地區隊主力歸建之後,再奔赴北嶽區。
6月8日拂曉,分區機關轉移至解家莊以東的胡阜才村,部署第17團實施戰略轉移的工作。
6月8日早上,第17團(欠第一營)各部到定南縣沙河南東、西城、解家莊和北疃村集結,準備出發,
當晚在原地休息。
6月9日拂曉,9分區的第18團從晉深無縣東北部的東固羅村,向東、西趙莊村集結,準備轉赴北嶽區。
而東、西趙村,就在17團駐地東城村以東。
而17團和18團,相互並沒有聯系,大家雖然近在咫尺,並不知道對方在哪。
不久,第22團(欠第一、二連)也由晉深極縣東北部的西固羅村,轉移至第18團臨時駐地以東的大定村。
就此,上述我軍各單位在沒有約定的情況下,來到了一起,分別駐在東西長不到十公裏、緊緊相鄰的8個村莊內。
遺憾的是,七分區機關和第17團,不知道第18團、第22團的具體位置,未取得橫向聯系。
那麽,跟日軍遭遇的那支小股部隊,到底是哪一部份?他們為何沒有通知18團?
這支部隊,是17團在等待的32地區隊。
可能很多朋友沒怎麽聽過「地區隊」。地區隊屬於地方武裝,類似於民兵,他們不穿軍裝。
但他們又不同於民兵,戰鬥力明顯比民兵隊伍更強,其人數也不盡相同,在300到500人之間。
當時的冀中軍區,每個軍分區都有數量不等的「地區隊」。
比如在第6軍分區建制內,有3個地區隊(34、40、44地區隊);第7軍分區則有4個地區隊(32、36、45、49地區隊)。
有一點需要說明,因為當時冀中敵後環境特別艱苦,地區隊一般不會全隊集中活動,基本是以連(後改稱大隊)或排(後改分隊)甚至大班為單位分散活動。
這個32地區隊,當時人數也不太多,不到百人。
地區隊的與日軍正面作戰的經驗不多,這次突然遭遇日軍,打了一陣後就繼續前行。
他們知道18團在後面,但沒有及時告知。
這就給18團造成錯覺,既然32地區隊已經透過,說明前面是安全的。
6月9日早晨,18團毫無防備,進入日軍一個大隊的伏擊圈,一場惡戰就此打響。
第18團遭到日軍伏擊,政委鐘洲、副團長焦玉禮隨即指揮部隊,向沙河左岸楊阜才村方向轉移。
為何團長不在指揮崗位?一個月前,18團團長高法寶在戰鬥中被日軍俘虜了。
18團跟敵人激戰的時候,分區機關和17團也聽到了槍炮聲,他們渡過沙河向馬阜才村方向轉移。
可是,當他們來到馬阜才村北之時,遭到村北河堤上的日軍阻擊,他們隨即向西南方向定南縣的油味村突圍,跳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分區機關幹部(人員)和警衛連只傷亡幾十個人。
6月9日夜,22團在宋家莊村跟敵人交火之後突圍,犧牲70余人。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日軍的重點是18團。
第18團先頭撤到楊阜才村時,日軍早就在這裏等待,他們被迫轉而向馬阜才村北轉移,又遭村北河堤上日軍伏兵的阻擊。
交戰之間,楊阜才村和馬阜才村的敵人先後趕來,縮小包圍圈,18團遭受重大損失。
此戰中,犧牲的幹部有:冀中第九軍分區政治部主任袁心純、18團政委鐘州、總支書記趙士元、副團長焦玉禮。
18團的主要幹部幾乎全部犧牲。
當時我軍3個團,住在相距不遠的村莊,事先未保持聯系,戰鬥發生後沒有協同,這是18團遭遇重創的主要原因,這是應當汲取的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