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90年代末,陜西有一句順口溜「殺人放火長安縣,咳嗽一聲四肢斷」,說的就是當時陜西省長安縣(現西安市長安區)的黑惡勢力頭目鄭衛國。
鄭衛國可以說是黑惡勢力的一朵速成的奇葩。
他曾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混混,初中畢業,沒啥本事,也沒啥硬功夫,然而從刑滿釋放、無所事事到橫行鄉裏、欺霸一方,甚至到殺人不眨眼,他只用了不3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他只要看誰不順眼,三天之內誰就必遭拳腳,出手的標準就是四肢殘廢。對他手下的兄弟,也是說殺就殺。曾經一次滅掉三個手下,處理完屍體,照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就是這樣一個大惡魔,2000年6月16日被拘捕後,竟然有很多公安及政府人員為他求情。
為什麽鄭衛國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從之前的小偷小摸,迅速發展為惡貫滿盈?
三年的時間,鄭衛國都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一個黑惡勢力的頭目被捕入獄,求情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01、窮人家的孩子也不省心
鄭衛國1969年出生於陜西省長安縣(今西安市長安區)申店鄉何家營村,家境不好。父母老實本分、勤勤懇懇,卻一直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
鄭衛國從小就知道自己家裏很窮,因為窮,經常被老師看不起,因為窮,經常被同學欺負,同伴們一起玩遊戲,他總是扮演挨打的角色。
10歲那年,妹妹發高燒,因為家裏沒有錢,年幼的鄭衛國,眼看著父母到處借錢碰壁,眼看著妹妹還沒有送到醫院,就死在了媽媽的懷裏。
從那之後,鄭衛國就格外叛逆,經常逃學。並且對錢有了執念 經常偷雞摸狗,多次入室行竊,為了偷竊他可以從早上蹲到晚上。
1988年,因為盜竊罪,被長安縣法院判處有期徒刑6年。
經過監獄的改造,鄭衛國出獄後,有所改變,回家找了一份開拖拉機運送建築沙石的工作,踏踏實實開始勞動。他的人生也有了起色,靠著勞動換來的財富,不僅改善了生活,還有了一些積蓄。在這幾年時間裏,鄭衛國蓋了新房,娶了新娘,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可惜好景不長,鄭衛國骨子裏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剛安穩了一段時間,他聽說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山上,發現了金礦。很多人都放下鋤頭拿起鎬頭,去開金礦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對金錢的欲望,於是動起了歪心思,準備去礦山大撈一筆。
為此,他召集了一批勞改釋放人員和社會上的街溜子,在山上搶礦石、打群架,時間一長竟也出了名,周圍的人都知道了鄭衛國,不想惹事的人都躲著他。
鄭衛國心想他們能開礦,我也要開礦。1997年1月,鄭衛國帶著盧長均和呂長江等人也在山上開了一個金礦,特意選在了趙小銳礦的旁邊。因為趙小銳的礦,采出來的礦石含金量高。
其實,他壓根就沒打算一鎬一鎬地從頭挖起,那他幹嘛來了?
鄭衛國
02、明搶豪奪優質金礦
鄭衛國一夥的目的性很強,他就是想明搶豪奪優質金礦。
有一天,鄭衛國找到趙小銳,說:你天天炸石頭,你把我的礦都弄得要塌了。
當時,給趙小銳看守礦洞的老何,就頂撞了一句,沒想到直接被鄭衛國一夥人打成了重傷。
之後鄭衛國隔三差五地來找茬,每次都要打傷一兩個人。
後來趙小銳害怕了,他跟鄭衛國說:給你礦上造成的損失,我賠你吧,你看怎麽樣?
鄭衛國說:怎麽賠?
趙小銳說:你也把人打了,你看多少錢合適唄;
鄭衛國說:賠嘗是必須的,但是我不要錢;
趙小銳就納悶了,他問鄭衛國:那你要什麽?
鄭衛國說:我的礦洞已經無法用了,隨時有塌陷的危險,這都是你炸石頭造成的,這樣吧,我給你4000元,你把你的礦洞賣給我;
趙小銳一下就傻了:你說什麽?4000元把礦賣給你?這可不行。
看趙小銳不答應,鄭衛國這邊的人,就躍躍欲試想動手了。
趙小銳知道這群人心狠手辣,擔心被暴揍一頓,只好認倒黴了。最後只能以4000元的價格,把金礦賣給了鄭衛國。
嘗到甜頭的鄭衛國,鬥起狠來更加肆無忌憚了
你以為只靠鬥狠就一定能行嗎?錯。
真正讓鄭衛國作大的是他背後的官方保護傘。
03、官商勾結迅速暴富
鄭衛國一夥靠訛詐獲取不少錢財,但他並不滿足於此,到處投機鉆營,尋找新的掙錢快又省力的門路。
一天,鄭衛國在報紙上看到一則關於「禁止亂開亂挖土地」的訊息,從中嗅到了賺錢的商機,之前他在開拖拉機,運送沙石土方時,他就知道,這裏面的利潤很大。
於是,心想如何能把全長安縣的土方工程全部壟斷起來,他開始打起了算盤。
鄭衛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只憑自己幹不成壟斷長安縣土方工程這件事兒,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鄭衛國找到了一個名叫喬一心的朋友幫忙。這個喬一心曾擔任過村裏的幹部,對土方工程的事情要比鄭衛國了解得多。
喬一心聽了鄭衛國的想法後,覺得這件事情可行。於是,想辦法找到了長安縣土方工程相關負責人,喬一心主要向對方承諾兩點:
其一,長安縣以後有人膽敢亂開亂挖土地,鄭衛國等人會出面擺平,絕對沒人敢繼續亂開亂挖,這一點也正是相關部門所需要的。
其二,長安縣未來的土方工程由鄭衛國承包,每年獲取的部份利益可以拿出來。
喬一心提出的兩個關鍵點,直接戳中了要害,在他多方奔走之下,鄭衛國想要壟斷長安縣土方工程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實作。
1998年,嘉誠土方公司正式成立,喬一心擔任了公司的法人,鄭衛國擔任總經理,鄭衛國的這一做法,一方面是想讓喬一心擺平政府這邊的事情,和政府打交道。
另一方面,如果將來公司出了問題,也有人頂雷。但公司還是鄭衛國說了算。喬一心擔任嘉誠土方公司法人後,就以「軍師」的身份,正式加入了鄭衛國團伙。
從此以後,鄭衛國手底下的那些閑散人員,搖身一變成了嘉誠土方公司的職員,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長安縣境內的各個工地上,在施工現場耀武揚威、指指點點。
但是做土方工程的人中,也有對鄭衛國不服氣的人,只不過誰不服氣,鄭衛國就帶人用暴力手段把人給打服。
很快,就沒人敢和鄭衛國來搶土方生意了,長安縣境內的土方工程,也就真的實作了鄭衛國一人壟斷的局面。
鄭衛國為了謀取暴利,大肆擡高土方價格。短短半年時間,30歲出頭的鄭衛國,就已經擁有了230萬元的巨額資產。
04、誰要擋了財路,定要打成殘廢
有了政府的招牌,鄭衛國的膽子越來越大。誰要和他搶生意,他就指使手下或殺害,或綁架,或搞爆炸,瘋狂作案十余起,手段極其殘忍。
當時長安縣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渾不怕,叫張開旗,此人會些拳腳,也是心狠手辣。張開旗和鄭衛國是「獄友」,同時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先前對家境貧寒的鄭衛國還多有照顧。
張開旗是看著鄭衛國囂張起來的,但是在張開旗的眼裏,不管鄭衛國囂張到什麽程度,他認為,自己始終都是可以與鄭衛國平起平坐的。
後來看見鄭衛國在自己面前,譜擺得越來越大。張開琪就故意不把鄭衛國放在眼裏,故意表現出對鄭衛國的不屑。有一次張開旗給周圍人發煙,唯獨不發給鄭衛國,當面給鄭衛國下不來台。
雖然鄭衛國心裏不痛快,但是張開旗人頭熟、人緣廣,鄭衛國也不想跟他多計較。
千不該萬不該,張開旗不該擋了鄭衛國的財路。
有一次鄭衛國正在與人談一個土方工程的專案,剛好張開旗也認識對方。事後張開旗有意無意地跟對方說鄭衛國不講義氣,結果導致專案沒有談成。
張開旗做夢也想不到,正是他的這句話,造成了自己終生殘疾。
鄭衛國可以容忍張開旗看不起自己,但是決不能容忍他當了自己的財路。
1998年3月25日晚上,正在外吃飯的張開旗被鄭衛國的手下騙了出來,趁著張開旗不註意,一頓鐵棍猛打。緊接著,把張開旗拖進了一輛汽車裏,隨後拉到了縣城外一處沒人的地方。
在這裏,又是一頓猛打。把張開旗的四肢被全部打斷。
在半夜時分,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張開旗被拉回了自己家的門口,扔在了地上,而鄭衛國的手下們則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
張開旗被送到醫院,醫生表示已經沒救了,讓家人回去準備後事。
最終在家人的苦苦哀求下,張開旗的命保住了,但已形同廢人。
鄭衛國團伙成員張占平
05、只為一句狠話就把人殺了
有一次,鄭衛國的手下劉亞軍,與人發生口角,結果把對方的酒樓砸了,還打了酒樓老板的侄子。
酒樓老板劉百利在當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自己的酒樓被砸,侄子被欺負,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揚言要取劉亞軍的一條胳膊。
鄭衛國聽聞後,為了息事寧人,便讓自己的手下——和劉百利一個村子的龐愛社去講和。
但正在氣頭上的劉百利根本聽不進,第二次龐愛社又帶著劉亞軍拿出的1萬元,來找劉百利。
龐愛社:「看在我們鄭總的面子上,就讓這事過去吧。」
劉百利:「他鄭衛國算哪根蔥,回去告訴他,要想保住劉亞軍的胳膊,就拿100萬過來。」
鄭衛國心想這哪裏是講和,分明是敲詐勒索。為此,鄭衛國就對劉百利起了殺心。
1998年7月25日晚上,由於天氣悶熱,劉百利吃過晚飯後像往常一樣,來到附近的一個牌攤,和幾個牌友一起打麻將。
淩晨兩點,牌局還沒有散。這時,突然五六個人走進來,直接將麻將攤打翻。他們表明,他們是來找劉百利的,和其他人沒有關系。其他人迅速跑了,這五六個人開始拿鐵棍對劉百利暴打。
之後,他們又將渾身是傷的劉百利拖到一輛車上,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經過兩個小時的殘忍毒打,劉百利四肢全被打斷。天快亮時,劉百利被扔到西安市腫瘤醫院門口,打手們揚長而去,劉百利很快就咽氣了。
經法醫鑒定,劉百利全身近百處傷痕,四肢開放性骨折,因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鄭衛國之所以這樣視人命為兒戲,是因為公安局裏有他的鐵哥們。
06、殺人之後逍遙法外
鄭衛國有個鐵哥們,是當時長安縣公安局刑警大隊三中隊的隊長,叫刑永浩。
那天晚上刑永浩、鄭衛國、龐愛社他們三人在茶樓交流。
鄭衛國對刑永浩說:「劉百利的事情還得有勞哥哥,你看該咋辦?」
刑永浩說:「先把事情緩下來吧,相關的人先出去躲一下,去哪裏不要告訴任何人,連家人也不要說。公安一時找不到人,這案子就拖下去了。」
聽了刑永浩的建議後,隨後鄭衛國給了張文群、趙衛強每人5000元,兩人就失蹤了,鄭衛國和龐愛社也出去躲藏了。
果然,劉百利的案子陷入了僵局。
張文群、趙衛強二人在外面每天無所事事,很快花完了鄭衛國給的錢,就開始向鄭衛國索要生活費,要求每人給1萬。
此時正趕上鄭衛國的公司資金緊張,他當時連車都抵押出去了,根本拿不出錢給他們。
見鄭衛國不給錢,二人開始發牢騷,說:「鄭衛國的心太黑了,事辦完了卻不管他們了,如果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就去公安局報案,將他的事全部抖落出來。」
這話傳到了鄭衛國的耳朵裏,他不想給錢,又想讓這事盡快地過去。
於是,他殺心再起,決定做掉這兩個手下,以絕後患。
有一次,鄭衛國讓馬新超,給張文群、趙衛強傳話,告訴他們,有一個單位今天剛收到一筆集資款,錢就放在財務室的保險櫃裏,拿到這筆錢,他們就有錢了。
就這樣張文群、趙衛強被騙到一個僻靜之處,當手下的人剛想用獵槍殺掉他們時,正好有路人經過這裏,導致「伏殺」計劃失敗,二人逃過一劫。
這事讓張文群、趙衛強感覺到鄭衛國對他們動了殺心,開始有所防範。而鄭衛國也是念念不忘殺了他們。
鄭衛國團伙成員馬新超
07、殺人滅口,一次做掉3個人
1998年10月6日是中秋節,鄭衛國讓馬新超聯系張文群,想將二人騙過來。雖然張文群忌憚鄭衛國,但馬新超是他關系最鐵的人。
因此,馬新超的邀請讓他打消了疑慮。他來到鄭衛國的魚庫,鄭衛國早已備好酒菜,酒桌上幾人推杯換盞,氣氛和諧。
酒過三巡,鄭衛國說把趙衛強也叫來一塊喝酒。此時的張文群完全被鄭衛國的假象迷惑,按鄭衛國的意思將趙衛強約到了縣財政局公務員雲興社的家裏。
雲興社愛打麻將,他和鄭衛國是牌友,二人關系還不錯,同時他和趙衛強的關系也挺好。
趙衛強對鄭衛國的意見很大,如果張文群讓他直接來見鄭衛國,他是不會來的。鄭衛國也知道這點,就將趙衛強約到了雲興社家裏,可以讓趙衛強放下防備。
確定趙衛強同意了之後,鄭衛國讓馬新超陪著張文群喝酒,自己和另一名手下張占平來到雲興社家,等待趙衛強。
毫無防備的趙衛強一進門,見到鄭衛國心裏就開始打鼓,剛想推脫要走時,被身後的張占平一把嘞住了趙衛強的脖子,隨後,用膠帶封住趙衛強的嘴,雙手反綁塞進鄭衛國的汽車後備箱,拉到了魚庫。
鄭衛國回來後,發現張文群身邊多了個女的。原來,她是張文群的女朋友,她打傳呼機找張文群,張文群就將喝酒的位置告訴了她。
這時的鄭衛國想剎車也剎不住了,只能多殺一個人了。
幾個人先將張文群灌醉了(其實是下了藥),然後強暴了張文群的女朋友,完事之後,活活將她掐死。
夜裏,馬新超先將後備箱裏被捆綁著的趙衛強活活勒死,再用鈍器砸死了自己的「鐵哥們」張文群。
為了毀屍滅跡,他們在魚庫旁的排水溝裏挖了個兩米多深的坑,將三具屍體全扔了進去,用水泥混凝土倒入坑內,上面又用土進行了封蓋。幾天後,鄭衛國讓人把整個排水溝全部用土填平,以此達到毀屍滅跡的目的。
鄭衛國等人何其囂張,殺了劉百利之後還不到3個月,竟然又連殺3人,簡直是殺人狂魔。
08、找人頂包繼續作惡
劉百利的案子一拖就是半年了,據當時的目擊者反應,除了兩個打手之外,當時汽車裏還有一個人,但是一直沒有找到這個人。
所以受害人家屬和公眾的輿論很強烈,公安局的壓力也很大。
於是刑永浩和 鄭衛國商量,要不然找個人來頂包。這個 頂包的人就是呂長江。
鄭衛國團伙成員呂長江
之後鄭衛國親自撰寫了一套供詞,專門讓呂長江練習了兩個月的時間。
1999年5月11日,呂長江聽從鄭衛國的安排後去投案自首了。
刑永浩竟然在公安局門口等著呂長江來投案,並且親自對呂長江進行審訊,呂長江說當時自己一直在車裏,沒有及時制止。他把責任全部往張文群和趙衛強身上推,這時張文群和趙衛強已經死了,警方壓根找不到這兩個人,所以案件無法繼續審理。
鄭衛國以為呂長江投案自首了,就萬事大吉了,事後照樣為所欲為。
1999年6月19日晚上11點,鄭衛國帶著手下來到了長安縣子午鎮子午飯店歌舞廳,和李漢青等人發生了肢體沖突,鄭衛國的手下王東用酒瓶子把李漢青的頭部和臉部打傷了。
歌舞廳報案後,警察來了,要把王東帶走,王東不服,還和警察動起手來。最後民警強制把王東帶走。
1999年11月的一天晚上,鄭衛國讓手下把李衛忠教訓了一頓,又把他關在垃圾車的小房裏。就是因為他和李衛忠一起服刑時,兩人在監獄裏發生過矛盾。
1999年年底,鄭衛國還在當地派出所民警的幫助下,開了兩處地下賭場。
2000年4月初,在一次公開招標會上,鄭衛國因為沒有中標,事後糾集了30多名打手,把中標人及其僱用的民工打了一頓,傷者多達幾十人。
2000年5月份,鄭衛國手下龐愛社因為搶砂石生意,毆打對方,甚至直接把開水澆在對方身上,致使大面積燙傷。
隨著鄭衛國做的壞事越來越多,當地老百姓的怨言也就是越來越大,對於鄭衛國的舉報信一封接著一封,但每次抓捕都空手而歸。
長安縣公安局局長王新勝覺得事情不那麽簡單,為了搞清楚裏面的貓膩,局長他把刑警大隊的刑永浩等五個中隊長全部調到了偏遠的派出所去了。
最後有人直接把舉報信遞到了市公安局,西安市公安局看了舉報信後,極為震怒,決定對鄭衛國團伙開始調查。
09、艱難的掃黑歷程
2000年6月,西安市公安局召開了會議,為了防止走漏訊息,西安警方把會議室的所有窗戶全部緊閉,參會的警察全部自備午飯,會議期間不允許外出和上廁所,手機全部上交。
2000年6月16日這一天,是嘉成土方有限責任公司發薪金的日子,西安市公安局和長安縣公安局聯手,一舉拿下數十人。
但是鄭衛國還是得到了訊息,提前兩分鐘逃走了。
幾乎是同時,警方把呂長江從長安縣看守所轉移到了西安市看守所,西安市刑偵六大隊的程琦和高小安隊長,立即對呂長江進行了突擊審訊。
正是這次審訊,揭開了鄭衛國團伙的黑幕。
高小安:知道為什麽把你轉到了市看守所嗎?
呂長江:不知道
高小安:鄭衛國團伙被抓了。
呂長江一驚:什麽時候?
高小安:就是今天。
呂長江將信將疑,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
高小安:把你轉到了市看守所,第一,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第二,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如果他們主動交代了,你就沒有機會了,你可要想好了。
呂長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說:我要戴罪立功,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就這樣,呂長江來了一個竹筒倒豆子,揭露了鄭衛國團伙的犯罪行為。
呂長江的口供,成了撕開了黑幕的口子。警方以此為切入點,對其他人的審訊很順利,很快就釘選了鄭衛國的三處藏身之地,其中一處很可能是鄭衛國藏錢的地方。
警察蹲守了兩天,終於在鄭衛國要回來拿錢的時候,將其抓獲。
鄭衛國團伙的罪行,樁樁件件,令人發指。
然而就是這樣的黑惡勢力,還有很多政府官員出面求情。
那段時間,西安市刑警隊大隊長徐明的手機和辦公室座機,電話不斷,為鄭衛國求情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可見其社會關系極其復雜,在當地的能量很大。
07、結語
2001年7月18日,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布,判處鄭衛國、張占平、馬新超、呂長江、雷龍江死刑,其余的27人被判處六到八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原長安縣財政局幹部雲興社,以包庇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原長安縣公安局民警邢永浩,以包庇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被判有期徒刑八年;
原長安縣公安局民警左軍安,以包庇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尋釁滋事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不義之財,伸手必捉;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時候不到;
時候一到,一切全報。
正義之劍也許會遲到,但從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