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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到來信:母病速歸,戀人:是圈套,別回!她不信最終悔不當初

2024-01-17歷史

她收到來信:母病速歸,戀人:是圈套,別回!她不信最終悔不當初

「母病,速歸!」 這是1938年,萬衛芳在橫山縣的松柏旅館裏收到的一封信,當時她心急如焚,立即決定要走,但是穆旦卻分明看出這是誘她回去的圈套,於是極力挽留,然而最終萬芳衛還是給他留下一個匆匆的背影,和一句「很快回來」但最終杳無音信的諾言。 從此穆旦還是穆旦,但更是詩人穆旦。

一、 你擁抱,我才突然凝結成為實體

穆旦出生於1918年,原名查良錚,家中祖上文化底蘊深厚,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閱讀大量的書籍,接觸了很多新興的詩歌體系,1929年他進入南開大學讀書,是他對於詩歌追求的旺盛時期,那首【哀國難】一句「眼看祖先們的血汗化成了輕煙,鐵鳥擊碎了故去英雄們的笑臉」,是又傷又痛,飽含著這個時代的學生對於國家危難之際的擔憂之情,和願為祖國奉獻力量的一腔熱血。 由此穆旦開始在各大詩歌報刊上嶄露頭角。

但他最為輝煌的時期,一定是在清華大學追求學術的時期,那時是1935年,起初穆旦選擇了地質系,但是半年之後改學了外文系,因為學習外文是他能接觸大量新思想的一個重要途徑,那時候的穆旦備受英國詩人雪萊的影響,所寫的詩作充滿了浪漫主義的抒情色彩。 不過他開始寫情詩,是清華大學和燕京大學合並,帶來了同是外文系的萬衛芳。

萬衛芳亭亭玉立,容貌像一陣風又像一陣雨,身上充滿了獨立女性的魅力,有思想有深度,是外文系妥妥的女神。他們因為轉譯一些詩篇而結緣,又因為同是天津人而倍感親切,之後一來二去,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就自然而然成為了人人稱羨的一對情侶,日日出雙入對,心有靈犀,對彼此的內在都猶為欣賞。所以穆旦寫情竇初開,寫他的心動,是 「在你走過和我們相愛以前,我不過是水,和水一樣無形的沙粒,你擁抱我才突然凝結成為實體」。

二、 我卻愛了一個暫時的你

之後他們一直在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寫詩和看彼此的詩,交換思想和付出青春柔亮的雙瞳,他們看著彼此就像看著一顆寶石,萬衛芳是一顆溫柔的寶石,因為她善良而體貼,在同學們那裏有著好口碑,而穆旦是一顆堅硬的寶石,他有著可靠的心和執著的追求,擁有能讓萬衛芳看得到的美好未來。

他們在戰火紛飛的歲月裏,作為學生,擁有了一段安寧的歲月,在那歲月裏,愛情是他們溫飽的來源,即便世界千瘡百孔,他們依然有能夠喘息的棲息地。只是這棲息地,卻又淪陷得太快, 因為穆旦很快了解到了萬衛芳封建的家庭,和封建的家庭給她訂下的一門「娃娃親」 。他們的相愛並不是毫無芥蒂的,甚至充滿了心驚膽戰,而這根拉在兩人之間的弦很快就斷開,並行出了一聲淒厲地悲鳴。

1937年10月學校又不得不遷至長沙的國立長沙臨時大學,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12月穆旦決定跨過株洲,然後去往衡陽,並最終停留在橫山縣的松柏旅館,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但是1938年年初的一日,呆在旅館中的萬芳衛突然接到電報說母親病重,讓她快點回去。 彼時兩人的感情已瞞不住家中的長輩,萬芳衛家裏極力反對, 但是由於兩人遠在清華,家中沒有辦法幹涉,所以一直沒有采取行動。

而這一次, 穆旦很快察覺出來,這是一個圈套, 他也知道這將是這段年輕的愛情面臨的第一個挑戰,於是耐心同萬衛芳說明,這可能只是家中設下的騙局,而這樣的事件在那個年代不算少,魯迅經歷過,徐誌摩經歷過,這一次輪到王衛芳和他了。只是萬衛芳沒有辦法,那畢竟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倘若是真的,她不回去那就是不慈不孝,之後更不可能坦然和穆旦相處。

於是萬衛芳一走了之,走前承諾若是沒有事情,就會很快回來, 給穆旦留下了一個日後再想已經模糊的背影。從他們相識至今,這愛情的火焰還沒有燒至最高,就已經被冰水潑熄,留下一縷渺渺煙魂,所以穆旦寫這一次告別是「你的,我的,我們相隔如山!從這自然的蛻變程式裏,我卻愛了一個暫時的你」。

三、但你我已解體,化為群星飛揚

兩人分別之後,已經是再難聯系,畢竟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之下,一切相逢都是一種奢侈。但穆旦一直牽掛著萬衛芳,在漫長的等待中,他還存留著那一份執著,或是相信萬衛芳會回來的執著,又或者是萬衛芳至少會和他道一句歉、認真告一次別的執著。 但穆旦什麽都沒有等到,只是在千方百計托人打聽之後,才得到「萬衛芳成婚出國」了的辛酸片語。

之後穆旦似乎是忘記了這一件事,他投入在艱難的詩歌創作和文學轉譯之中,精神得到了巨大的充實,但內心卻又無比孤獨,此後嘗試過好好戀愛,在航空公司公司的時候,認識了曾淑昭,那也是一個美麗而動人的女子,但兩人曖昧良久,依然無疾而終,可能是因為穆旦的心,在第一次抓緊後再松開時,就幹癟了。

而萬衛芳確實是去美國了,她也確實接受了家人的安排,和一個男人結了婚, 起初她自然是充滿欣喜的,因為能如願離開紛亂的國度,在安穩的日子裏充實自己,比跟著穆旦幾經輾轉要好,而對於穆旦的愧疚雖然有,但也在日復一日中被磨滅。不過她後期卻並不幸福,雖然為丈夫生了兩個孩子,然而自己的丈夫卻因為精神分裂而早亡,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在混亂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骨肉,走向了人生的深淵。

這時是1950年,萬衛芳突然想起了穆旦,又聽聞他在美國,或許是心生感慨,又或許是想挾舊情尋求穆旦的幫助, 於是去信想要和穆旦見一面,但是穆旦卻沒有理會她, 萬衛芳也終於明白自己再也沒了退路,後即便追悔莫及,臨死也沒能再見這初戀一眼。而穆旦之所以選擇不見,是因為就像他詩中所寫的那樣,兩人的愛確有這樣那樣諸多遺憾和錯多,「但你我已解體,化為群星飛揚,向著一個不可及的謎底,逐漸沈澱」。

而且更重要的是, 28歲那年穆旦幸運地認識了周與良,幹癟的心就此充盈, 隨即於1949年在美國的弗羅裏達州和她結婚,兩人將共度余生。所以在穆旦的生命裏,王衛芳早已經是一個過去式,是一張發黃的扉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