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耀祖
據【商業內幕】報道，從丹佛、西雅圖到華盛頓特區和紐約在內的美國各大城市均在考慮是否應在預算方面做出削減。在波士頓，線上工作的增加導致商業地產價格持續下跌，財產稅收入也因此下降，使該市在未來五年內面臨10億美元的稅收赤字，同樣的問題，加上旅遊業的持續下滑，給舊金山的財政也帶來了壓力。甚至在州一級層面，包括加利福尼亞州、馬里蘭州和亞利桑那州在內的一些州也面臨著財政困難。
每個地方都面臨著各自的情況，但這些困境的根源都源於城市努力捋清預算方面的新常態，以及如何在不砸鍋賣鐵的情況下提供市民所依賴的服務和投資。
芝加哥大學哈裏斯公共政策學院研究教授、市政財政中心主任賈斯汀·馬洛（Justin Marlow）在接受采訪時表示：我不認為我們目前正處於州和地方政府層面的預算危機中。在我看來，我們現在正處於對州和地方預算進行的可能為期三到五年的結構調整的初期，這樣的預算結構調整在一個後疫情、後人工智能的世界中是有必要的。「
各州市的財政困難是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與聯邦政府不同，地方政府不能長期出現巨額赤字，因此許多地方都有平衡預算的修正案。除此之外，各州還有備用的應急基金。根據公共政策非營利組織皮尤慈善信托基金會的數據，到2023財年末（該年7月至第二年6月），38個州的應急基金數額將達到歷史最高水平，但即使是應急基金也難以長時間支撐一個州的財政。
各州市目前的財政問題與過去四年所呈現的情況之間出現了巨大的轉變。當疫情襲來時，人們普遍擔心各州市會耗盡資金。但與之相反的是，人們發現各州市的收入反而出現了增長。聯邦政府透過失業保險和刺激性支票向個人提供經濟刺激，使家庭得以維持生計，許多人開始消費，從而增加了銷售稅收入，人們的薪金和所得稅也隨之增加，聯邦政府還向各州和城市提供了財政支持。但現在，這些資金的來源已經開始枯竭。城市研究所布魯金斯稅收政策中心首席助理研究員露西·達達揚（Lucy Dadayan）表示：「隨著聯邦資金援助到期，許多州和地方的財政前景看起來不容樂觀。」
在一些情況下，各州市利用額外的聯邦資金啟動了新專案，進行他們早就想做的投資，而現在他們需要找到永久性的資金來源填補空檔。除此之外，聯邦資金還幫助暫時解決了長期存在的預算問題，部份地區更利用資金帶來的財政盈余推出減稅政策。
曾在紐約、新澤西和底特律研究預算和規劃問題的財政困難州和地方問題專家卡羅爾·奧基利雷阿肯（Carol O'Cleireacain）表示：「紐約完全符合將聯邦提供的一次性資金用於持續支出，甚至用於新專案的情況。疫情帶來了大量資金援助，收入也因此出現了很多波動，所以沒有人知道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一段時間後人們才理清實際情況。"
在收入方面，一些城市出現了下滑。以市中心地區為主的部份地區銷售稅收入有所下降，這些地區仍然受到線上工作所帶來的影響。與旅遊經濟相關的住宿稅和收入也是如此，更糟糕的是，目前還不清楚旅遊經濟的推動力——貿易展、會展等各種大型展覽及會議——會在多大程度上回歸。像亞利桑那州這樣頒布了減稅政策的地方，現在正被這些政策反噬。隨著寫字樓入住率的持續走低和商業地產價值的下降，房產稅未來會發生的變化仍是未知數。
支出方面同樣也存在著問題。通貨膨脹對各州和各城市的打擊不亞於對民眾收入的打擊。政府和私營企業一樣，不得不為勞動力、醫療保健甚至建築材料支付更多費用。
在大城市，移民危機也產生了經濟問題。丹佛和紐約等地為跨越南部邊境的移民提供住房和社會服務花費了數百萬美元，而隨著國會有關邊境問題的法案也陷入僵局，這個問題似乎短期之內無法得到解決。
除了個別城市的具體問題外，更廣層面的財政狀況也不容樂觀。皮尤慈善信托基金會專門研究各州財政健康狀況的高級官員喬希·古德曼（Josh Goodman）表示，大多數州的財政長期預測都會出現財政赤字。即使是預測沒有資金短缺的州，其前景也相當悲觀，「即使一個州現在感覺還不錯，但從長遠來看，情況就有些令人擔憂了」。
各州市正面臨著來自社會問題的壓力，這些問題將在未來幾年拖累稅收並增加財政支出成本。人口老齡化意味著勞動適齡人口比例下降，這將給稅收帶來下行壓力。各州市還必須為這些人口支付包括醫療保健和社會服務在內的費用。除此之外，美國人出行方式的改變也是一個問題。古德曼表示：「如果你看一下交通收入，會發現汽油稅是其中的一大來源，隨著車輛越來越省油以及人們改用電動車，這給交通預算也帶來了問題。」
有時，甚至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支出費用。以馬里蘭州為例，該州一直飽受長期結構性赤字的困擾。與許多地方一樣，在疫情期間的幾年裏，這裏的財政情況仍算安好，但隨著聯邦資金的減少，結構性問題再次出現，而在今年3月巴爾的摩市的法蘭西斯·史葛·基大橋被貨輪撞塌後，該州的財政規劃更是雪上加霜。盡管聯邦政府承諾會介入並提供幫助，但重建這座橋梁可能會耗費州政府的大量資金。
皮尤慈善信托基金會一位負責各州事務的官員列斯·法默（Liz Farmer）表示：「雖然聯邦資金有望支付大部份費用，但這也意味著馬里蘭州的財政要多考慮一件事。他們正在考慮緊急立法，為馬里蘭州受此影響的工人提供經濟救濟，等於州政府似乎要動用應急基金。」
盡管情況如此，但在州和地方預算方面也並非完全是一片愁雲慘霧。美國並沒有陷入衰退，宏觀經濟強勁，並沒有像2008年那樣出現大規模裁員和稅收跌至谷底的情況，各州的應急基金也狀況良好。但顯然，各地財政也存在著一些隱憂，沒有人知道移民危機會持續多久，也沒有明顯的辦法解決線下工作逐漸無人問津的問題。未來，各地的財政前景將成為一個政策上的問題，決定如何處理預算中相互沖突的優先事項將是政治的慣常做法。
（來源：亞太日報 APD NEW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