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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軍軍長楊伯濤和十一師師長王元直怒罵:黃維連出三個臭招,斷了十二兵團生路

2024-09-07推薦

黃維在【第十二兵團被殲紀要】中回憶自己在淮海戰役一敗塗地被生擒活捉: 「當突圍的命令下達後,各部爭先恐後地逃命,所謂突圍,實際上是亂跑。至此,計四個軍十個師約十幾萬人的第十二兵團,除少數漏網者外,悉數被殲。師長以上幹部,除副司令官胡璉,副軍長谷炳奎,師長尹俊、王靖之、張用斌等逃跑之外,我和軍長吳紹周、覃道善、楊伯濤,副軍長王嶽,師長王元直、尹鐘嶽、夏建勣、潘琦等均被解放軍生俘。」

黃維於1975年最後一批特赦後當了全國政協委員、文史專員,跟他一起在淮海戰役中被俘的第十八軍少將軍長楊伯濤和 第十一師少將師長 王元直卻極少跟他來往,即使是政協開座談會,1959年第一批特赦的楊伯濤也不肯與黃維見面。

王元直被俘後經過一段學習,先後在解放軍華東軍區步兵學校和劉伯承在南京籌辦的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 軍事學院當教官,並於1958年授銜少校,楊伯濤特赦的1959年,王元直已經晉升為軍事科學研究部軍事史料研究處中校研究員了——如果「暫七師師長」常乃超確有其人,應該是跟王元直做了同事。

熟悉解放戰爭史的讀者諸君當然知道,陳誠「土木系」就是因第十八軍和第十一師而得名,黃維、胡璉、楊伯濤、王元直都算「土木系幹將」,楊伯濤王元直與黃維老死不相往來,就是還記著淮海戰役之仇——楊王二人認為黃維遠不及胡璉,就是黃維指揮失誤,才致使十二兵團被全殲: 黃維和胡璉雖同為‘土木系’戰將,但指揮風格相差很大。胡璉比較偏重於謀略,而黃維則一貫喜歡猛沖猛打,更重要的是,黃維性格迂直,不像胡璉那樣善於籠絡和駕馭部屬,同時又久疏戰陣,在與解放軍作戰方面基本是個外行。

楊伯濤和王元直作為黃維部下,他們評價黃維是久疏戰陣的外行,也是在失敗中總結出的經驗教訓,但這也給我們留下了這樣的疑問:既然黃維的指揮能力遠不及胡璉,為啥黃維是十二兵團司令而胡璉是副司令?如果十二兵團由胡璉來指揮,是不是能從淮海戰場多逃出一些?

楊伯濤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還在跟黃維打筆墨官司,王元直也研究了黃維十二兵團覆沒的前因後果,楊伯濤和王元直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黃維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否決部下最正確的建議、信任最不可信的部隊、做出最錯誤的部署。

楊伯濤在【第十八軍從進攻到被殲】中回憶,他和王元直在雙堆集被圍時,就已經對黃維失望至極,兩人一同起了逃跑或投降的心思: 「第十一師師長王元直,有一天到雙堆集來,問我在這樣危急情況下采取什麽行動。他認為待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估計當時的力量,第十八軍還有沖個缺口突圍逃出的可能。我早有這樣想法,還有一種是表面隱藏、內心非常想向解放軍投降,第一保全生命,第二相機討價還價,要求解放軍給個名譽地位。」

王元直沒有進戰犯管理所,而是成了解放軍少校、中校,所以可能不那麽恨黃維,楊伯濤改造了十年,這十年裏對黃維的態度可謂「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們細看相關史料,就會發現還真是難怪楊伯濤和王元直如此痛恨黃維——黃維至少三次拒絕了楊伯濤和王元直的正確建議,連出「臭招(楊王評語)」,斷掉了十二兵團的生路。

黃維當第十二兵團司令官,完全是一個「意外」,或者說是白崇禧和老蔣「鬥法」的結果。

第十二兵團原先擬定的司令是胡璉,這個兵團包括第十八軍等四個軍以及一個快速縱隊,主力就是胡璉指揮的第十軍、第十八軍。胡璉在解放戰爭中的表現還算「頗有勝績」,但是該兵團屬於華中「剿總」的戰鬥序列,該「剿總」白崇禧十分討厭胡璉,所以堅決反對胡璉當司令,老蔣只好把 籌備創辦新制軍官學校的 聯勤總部副總司令黃維趕鴨子上架,這也正中白崇禧下懷——當時李白正在密謀倒蔣,巴不得黃維把十二兵團斷送掉,蔣軍在徐蚌一敗塗地,他們好迫使老蔣下野。

黃維書生氣太重,雖然作戰很勇猛,但是卻缺乏實戰經驗,也從未指揮過大兵團作戰,說話也不太好聽,他剛上任就表示自己「 此行只是過渡性質,六個月後,就會把司令官一職讓給胡璉。」

黃維這番表態,胡璉並不買賬,卻說散了十二兵團軍長、師長的心:原來黃司令是跑來鍍金了!

胡璉借口牙疼離開部隊,黃維那番說辭也明顯是假話,他最想的是幹出一點成績,以證明自己比胡璉強,老蔣沒有選錯人,於是他接到老蔣命令後,在 裝備和人員都沒有到齊、連糧彈未補充完整的情況下,就率部匆匆出發開赴淮海戰場,走進了一去不回的死胡同。

相關被俘將領關於淮海戰役的回憶錄很多,咱們今天的話題只聊黃維如何拒絕楊伯濤王元直的正確建議並把十二兵團送上絕路,所以其他的事情就暫時略過不提。

1948年11月18日,第十二兵團剛開到渦河南岸的蒙城地區,楊伯濤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以往解放軍打得最多的是運動戰,以側擊、尾擊為主,硬碰硬的阻擊很少,即便有,也是像巨鹿龍鳳之戰中那樣,為了達成另一個殲敵目的。可是這次解放軍在渦河采取的卻是迎頭堵擊,而且很明顯就是沖著他們黃維兵團而來,極有可能是要設一個大包圍圈關門打狗。

楊伯濤馬上找到黃維,表示十二兵團處境危險,必須謹慎行事: 「共軍作戰向來是在各自戰場上行事,而今則是劉陳聯璧。我軍如入無人之境,會不會中劉鄧的誘軍之計?」

楊伯濤建議十二兵團應迅速調整部署站穩腳跟,兵團參謀長蕭銳也贊同楊伯濤的建議,但是黃維認為 蕭銳和楊伯濤都是胡璉的人 ,這些想法有可能是胡璉授意,以阻止自己前進建功,就猶豫著不肯采納,在老蔣來電催促下,既沒有召集各軍長研究商量,也沒有通知同在蒙城近在咫尺的楊伯濤,就下令改變就地固守的「蒙城作戰計劃」,全兵團開拔,繼續向北攻擊前進。

第十二兵團離開已經構築好的工事,楊伯濤和王元直鼻子都氣歪了: 「國軍高級將領中,其才識無有能超過劉伯承者,稍有一二知名之士,亦教條主義者而已, 我們之所以被劉伯承兜得團團轉,說來說去,還是吃了上面這些‘小諸葛(白崇禧)’和‘知名人士(黃維)’瞎指揮的虧。」

王元直背後大罵黃維「 如此昏庸,安得為劉伯承之對手哉 」,然後面見黃維提出自己的建議:我們 中了劉鄧誘軍之計,應該趁中野攻勢剛起,立足未穩,趕快脫離而出。具體措施是使用十八軍為長矛矛尖,刺破劉伯承的口袋底,然後用集團滾進戰術,脫出包圍圈。

後來劉伯承知道自己現在的部下王元直曾有此計,也是喟然長嘆: 「如你們果真采用如此戰法,我還真不太好對付哩!」

黃維最大的「好處」,就是能「果斷」否決部下的建議,他既不進也不讓退,就等著老蔣的新命令,最後楊伯濤也坐不住了,他跟王元直一起向黃維建言:兵團已經陷入了劉伯承設下的圈套,但在還沒有被四面合圍的情況下,尚擁有相當大的主動權,我們應該趁東南面還未發現解放軍大部隊,兵團星夜向固鎮西南的鐵路線靠攏,從南坪集到固鎮,只有八十多裏路,一氣就可以趕到。

楊伯濤和王元直的企圖是向東南撤退,一方面能夠獲得後方的補給(他們出發時沒有帶足糧彈),另一方面可以和李延年兵團合兵一處,雖然不能建功,但也可立於不敗之地。

第十二兵團副司令兼八十五軍軍長 吳紹周贊同楊伯濤和王元直的建議,黃維卻皺著眉頭滿地轉圈,轉了九九八十一圈後才勉強同意 向澮河北岸的固鎮轉移,可是楊伯濤王元直回到部隊做好轉移準備,又跑到兵團部請示行動時間的時候,黃維又突然變卦了: 「要等我的命令才能開始行動。」

楊伯濤回憶: 「我吃驚地問黃維是什麽原因改變了決心……我幾次向黃請示行動,未得要領。黃維最後才下了決心,命令各軍按計劃開始行動,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如果以早上五點鐘開始行動算起,則耽誤了十一個鐘頭之久,按急行軍速度至少走了六十華裏以上的路了。」

多年以後,楊伯濤和王元直還耿耿於懷:「色厲而內荏,誌大而智小;嚴峻而寡恩,暴戾而恣睢;兵雖眾而辟畫不明,將驕橫而計出不用。主官猶疑,良機坐失。」

黃維三次否決楊伯濤和王元直的救命之計,被楊王評價為「臭招」頻出,最後十二兵團進退失據全部被殲,被全殲前胡璉從南京到雙堆集跑來跑去,最後在兵團高級將領會議上爆發了: 我十二兵團的戰鬥力人所共知,關鍵在於我們這些將領!一只老虎帶領一群羊,羊會變成老虎,反過來,一只羊帶著的一群老虎,老虎會變成羊!

黃維是綿羊還是老虎,這還真不好說,十二兵團全軍覆沒,胡璉帶著少數人僥幸突圍逃脫,老蔣在11月19日讓徐州「剿總」前線指揮部參謀長舒適存給杜聿明捎了一封親筆信,黃維要是看了那封信,估計也得嚇個半死: 「第十二兵團這次突圍失敗,完全是黃維性情固執,一再要求夜間突圍,不照我的計劃在空軍掩護下白天突圍。到十五日晚,黃維已決定夜間突圍,淪陷了我們的軍隊。」

老蔣戰敗後甩鍋給手下已成習慣,所以他的話做不得準,但是十八軍軍長楊伯濤和十一師師長王元直的話,我們卻不能不分析:在您看來,如果第十二兵團司令不是黃維而是胡璉,他會不會采納楊伯濤和王元直的建議?如果王元直的建議被黃維采納,淮海戰役是不會變得不太好打?

蔣軍失敗是必然的,胡璉當十二兵團司令也改變不了戰局,我們奇怪的就是黃維「熟讀兵書」,卻為什麽總是在關鍵時刻做出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