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開始吸毒品的時候
好像那個錢
只能算是一個數碼、一個概念
手裏沒有錢
他就想到他以前吸毒
他覺得吸毒、販毒來錢就很快」
無人居住的破樓，屋內竟是「豪宅」
2021年7月初，湖北省襄陽市，一名社區戒毒人員的意外失聯讓警方捕捉到本市毒販的線索。經過調查，警方釘選了一名叫郭曉輝（化名）的男子。
荒廢破舊的二層樓房，卻是屋內健身房、茶室一應俱全的「豪宅」。還裝有多個網絡攝影機，能隨時關註屋外情況。據其下線鄧某供述，房主郭曉輝警惕性很高，平時只在房子周圍活動，交易也只在家裏或小區公共廁所內進行。
2021年7月20日，鄧某謊稱有朋友要買貨，約郭曉輝至公共廁所內交易。等郭曉輝走到屋外，等候多時的警察便將其逮捕。據郭曉輝交代，他跟一個綽號叫「毛子」的人拿貨，對方開著一輛白色奧迪車。
循著白色奧迪車的蹤跡，警方釘選了車主曾倩及其男朋友謝耀君（均為化名）。經查，警方發現謝耀君是先線上接單，然後將毒品藏在煙盒、紙巾裏，再藏在小區樓下的消火栓或水管處，並拍照給買家，他用這種無接觸的方式與下線進行交易。
據知情人士供述，以謝耀君為首的販毒團伙，將毒品零包分銷至湖北襄陽下轄的棗陽、宜城等地。警方調查發現，至少有20多人從謝耀君處購買了毒品。
進一步偵查後，警方發現謝耀君常往返於武漢和襄陽，疑似是找上遊供貨商「進貨」。透過研判他的交易記錄，警方釘選了在武漢的曾翔（化名）。其上線是一名叫占穎（化名）的女子，占穎的上線則是有前科的劉傑（化名）。
鞋盒成為破案關鍵線索
2021年9月26日淩晨，警方從側面獲悉謝耀君打算「幹票大的」，他可能會當天從襄陽出發前往武漢找曾翔「進貨」。
2021年9月27日，謝耀君、曾倩到達曾翔所在小區後，公共影片裏一個反復出現的淡藍色鞋盒引起了警方的註意。淡藍色鞋盒由一個黑色袋子裝著，黑色袋子下方有白色紋路，鞋盒外側也有白色貼紙。
公共影片顯示，曾翔從上線占穎家出來的時候，手上就提著這個淡藍色鞋盒。曾翔回家幾分鐘後，謝耀君提著同一個鞋盒與曾倩出現在電梯裏。經過證據鏈條的梳理，警方推測，鞋盒裏很可能裝的是毒品。
2021年9月27日22點左右，警方在襄陽某停車場抓獲了謝耀君和曾倩，並在鞋盒裏搜出226.17克毒品。反復出現的鞋盒成了證實謝耀君、曾翔等人販毒罪行的有力證據。
據了解，出生於1997年的曾倩幾年前認識了比她年長23歲的謝耀君，並行展為男女朋友關系。為滿足曾倩買豪車、買奢侈品的要求，無固定收入的謝耀君選擇販毒，這是他能想到的來錢最快的方式。
同時，武漢警方也將曾翔、占穎、劉傑等人抓獲。至此，這一涉毒團伙共39人均已落網，警方繳獲近800克毒品，揭開了一條隱藏在湖北的完整販毒鏈條。
嫌疑人零口供，該如何定罪？
毒品犯罪案件中，所有定罪量刑的事實都要有證據。但即使被抓獲歸案，面對審訊，曾翔仍一言不發。曾翔的零口供讓審訊一直沒有進展。
警方梳理了2021年9月27日當天曾翔與謝耀君等人的資金往來，占穎也如實交代了當天給曾翔送毒品的事實，再結合重要線索鞋盒及鞋盒的運送軌跡，曾翔販賣毒品的事實被證實了。
經過專案組的努力，涉毒團伙的完整證據鏈條已十分清晰，湖北省襄陽市高新區人民檢察院依法對案件提起公訴。
在法院審理過程中，被告人曾倩對公訴機關指控的運輸毒品罪有異議。她聲稱自己對謝耀君買毒、運毒的事實不知情。公訴機關則提供了充足的證據，證明其知情並參與了毒品運輸。
2022年6月，湖北省襄陽市高新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曾翔因犯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被告人謝耀君因犯販賣、運輸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被告人曾倩因犯運輸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九年。
2023年4月，湖北省襄陽市高新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被告人占穎、劉傑因犯販賣毒品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除謝耀君外，其余幾人均提起上訴。2023年7月，二審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普法時間
Q1：
本案中，犯罪嫌疑人曾翔自始至終都不說什麽，等於是零口供。對於零口供，該如何定罪呢？
A1：
在司法實踐活動中，零口供的案件並不少見。但只要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並不影響依法對犯罪嫌疑人定罪量刑。毒品犯罪案件中犯罪事實的認定，應當遵循【刑事訴訟法】關於證據證明標準的要求，即所有定罪量刑的事實都要有證據證明，定案的證據要經過法定程式查證屬實，所有的事實都要排除合理懷疑。在這個前提下，即使沒有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也可以依靠證人、證言、物證串起完整的證據鏈條，這同樣具有定罪量刑的作用。
Q2：
販毒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絞盡腦汁地藏毒。不斷翻新的藏毒方式，為相關部門的工作帶來了挑戰，該如何應對？
A2：
這確實給公安禁毒部門實作「人贓俱獲」的緝毒目標提出了挑戰。可以從兩方面加強工作，一是加強情報研判工作，既要分析當前毒品違法犯罪的規律和特點，又要主動挖掘涉毒違法犯罪的線索情報。二是要科學助力，運用技術資源來整合數據線索，提升發現和查緝毒品的能力。同時，我們也要將查緝裝備推廣到一些查緝場景中，比如X光機這類科技含量比較高的裝備，來提升查緝毒品的質效。
案件來源 |【今日說法】節目【藏毒的鞋盒】
記者 | 黎意 郭震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