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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畫漫天飛雪,看看這幅畫裏有沒有答案

2023-12-07國風

雪景山水的創作歷史相當久遠,北宋範寬畫過一幅【雪景寒林圖】流傳至今。有沒有發現一個事實,古人畫雪景山水很少畫漫天飛雪,他們更喜歡畫雪後的景致。從技法看,雪花紛紛揚揚從天而落並非難事。無非是大筆一揮,在畫紙上灑下錯落的白色顏料。從效果看,的確會帶來真實感與獨特的美感。

那麽古人為什麽不這樣畫呢?古人為什麽偏愛描繪白雪皚皚覆蓋山水的景色呢?看看這幅清初畫家徐枋的【雪霽圖】說不定可以找到答案。所謂雪霽,就是雪過天晴,天地間一片肅穆潔凈。徐枋模仿院體技法,在構圖上一分為二,用顏色進行對比,突出雪後的壯美山川。畫面左側用淡墨渲染,突出雪山的山形輪廓從而產生立體效果。

徐枋 雪霽圖

山石雜樹上落滿積雪,為了增加畫面的合理性,徐枋同泛舟湖上這個細節告訴人們,湖面沒有結冰。古人喜歡用對比的手法創作山水畫,用到的對比包括色彩、色調、筆勢、筆力、構圖的疏密等各個方面。徐枋就用到了上述手法,畫出了渾厚典雅的韻味。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在這幅畫上灑滿紛飛的雪花,就會遮蔽住畫家的精巧構思,產生畫蛇添足的效果。可見,古人並非沒有觀察過雪花飄落的樣子。他們觀察之後發現,一旦畫成大雪紛飛就會喧賓奪主,影響畫家的表現力。既然如此,索性就畫雪後的美景,有利於進行位置經營與調整筆墨節奏。畫雪景山水,未必要還原下雪的全過程,畫家要找到這個過程中最美的瞬間。

徐枋 雪霽圖 局部

古人喜歡把雪景山水與人的精神品質聯系起來,這也是他們願意畫素雅雪景山水的另外一個原因。徐枋生於明末,明亡之後立誌不再入仕。他給自己起個名字叫「孤哀子」,可見決心之堅定。對於他個人而言,畫雪景山水就成了表達態度的手段。像畫中漁人那樣,隱居山野,保持內心的堅守。

他畫雪景山水,寄托了理性思考。現實中無法找到他的棲身之地,在畫中有了具象呈現。徐枋給自己的心靈找到了歸宿,他畫雪景山水更像是尋求精神世界的安慰,不再執著於山水的自然內容。

徐枋 雪霽圖 局部

徐枋筆下的雪山,由多個礬頭組成,每個礬頭看上去形狀相似。很明顯,他這樣描繪屬於典型的「套路」,讓人覺得生硬堆砌、技法刻板。當太多的礬頭出現時,堆砌感變成了精巧的設計感,畫面產生出裝飾效果。

他在創作中用到的手法,都在為抒情服務,故此才畫成這樣。他要塑造一個安靜的雪中世界,他想要化解身體的疲憊與精神的緊張。在【雪霽圖】中,看到了一個孤獨的身影,那就是尋找歸宿的徐枋。

徐枋 雪霽圖 局部

徐枋傳世作品不多,晚年生活貧苦。他很少在畫中署名,表明他無法忘記明朝的滅亡。他只有透過畫畫,才能忘記內心的痛苦,他要把最放松、最享受的瞬間留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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