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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心善,雪地裏救下少女,少女竟要以身相許,老漢:太委屈你了

2024-01-22文化

醴陵縣城郊外的韓家鎮,有一家不大的客棧,店掌櫃名叫韓順成。

客棧不大,連同韓順成在內,客棧總共只有三個人,別看客棧人不多,但是買賣卻不錯。

因為韓家鎮地處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進出縣城,都要打這裏經過,所以客棧開門就有生意做。

韓順成今年五十來歲,娘子早些年就過世了,也沒有留下子嗣,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喝點小酒,雖然有些孤寂,但也沒啥負擔,落了個清靜快活。

眼看就到了臘月,在外面跑買賣的,早早的就趕回家過年了,因此來打尖住店的客人就少了許多,韓順成難得有幾天的清閑。

這天一大早,韓順成打算出門辦點事,剛剛推開門,謔,好大的雪啊,扯天扯地的大雪紛紛揚揚,下得正緊,地上已經累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韓順成剛要關門準備走,忽然嚇了一大跳,只見墻角躺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身上落滿了雪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韓順成壯著膽子上前,試了試她的鼻息,嗯,還有口熱氣,他來不及多想,背起姑娘就進了店裏。

夥計看到韓順成剛出門就回來了,立馬問道:

掌櫃的,你咋這快就回來了,這背的是誰啊?

韓順成急忙回道:少啰嗦,快去端碗熱湯來。

誒,是是是,夥計答應一聲,跑向了廚房。

韓順成把姑娘背到了自己的臥房,又在床邊生起了兩個炭盆,屋裏頓時暖和了許多,這時候夥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韓順成餵送姑娘喝下了。

肚裏有了熱食,姑娘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睜開眼看了看眼前的韓順成,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渾身沒有力氣,只是說了句,我,我---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韓順成柔聲說道,姑娘,你啥也別說了,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有什麽話,等你身體康復了再說。

姑娘感激的看著韓順成,眼裏噙滿了淚花,韓順成為她蓋上被子,而後轉身退了出去。

到了這天晚上,韓順成端著食盒走進了臥房,發現姑娘已經醒了,於是說道,姑娘,餓了吧,快起來吃飯吧。

誒,謝謝,姑娘一邊答應著,一邊翻身下床,韓順成將香噴噴的飯菜端上了桌,說道,快吃吧。

姑娘也沒有客氣,甩開腮幫子,風卷殘雲的吃了起來,顯然是餓壞了。

待吃罷晚飯,韓順成就問道,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咋暈倒在雪地裏了呢?

姑娘悲戚的回道,我叫玉翠,是來這裏投親的,哪曉得親戚搬走了,我身上的盤纏也花光了,已經餓了兩天了,又冷又餓,這才昏倒在路邊。

啊,是這樣啊,玉翠啊,你先好好歇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我再送你走。

說罷,韓順成收拾碗碟,就準備出去,哪曉得玉翠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老板,你能不能留下我,叫我做啥都行啊。

韓順成微微一笑,回道,玉翠啊,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韓順成剛剛起床來到大廳一看,登時驚呆了,只見大廳裏面收拾的幹幹凈凈,一塵不染。

他就是一楞,心中尋思,這是誰啊,這麽勤快,收拾的這麽幹凈,店裏的夥計從沒有這麽勤快啊。

韓順成正納悶的時候,玉翠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抹布和水桶。

韓順成大吃一驚,急忙問道,玉翠啊,這是你打掃的?

玉翠的臉微微一紅,回道,是啊老板,是我打掃的,你看打掃的還算幹凈吧,求你留下我吧,叫我做啥都行啊,我不要工錢。

這,---韓順成聽到這裏,眉頭一皺,緩緩的說道:玉翠啊,你一個女孩子家,離家這麽久了,你的父母現在肯定為你擔憂啊,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哪曉得韓順成剛剛說完,玉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玉翠這一哭,弄得韓順成手足無措,連忙說道,你別哭啊,有什麽話慢慢說。

玉翠這才止住了哭聲,哽咽著回道,老板你有所不知,我的父母早就過世了,我在家鄉過不下去了,才來到這裏投靠親戚的,哪曉得親戚也搬走了,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老板求你行行好,就留下我吧。

剛剛說完,玉翠又哭了起來,哭的是梨花帶雨好不傷心。

玉翠這一哭,韓順成的心立刻軟了下來,於是回道,好吧,你就留下吧。

就這樣,玉翠留在了客棧,做了一個跑堂的夥計。

玉翠年輕漂亮,嘴巴也甜,見到客人來,都是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叫個不停,客人們都非常喜歡這個嘴甜人美的小姑娘,客棧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

自從玉翠來到客棧,為客棧招攬了不少生意,韓順成自然是高興不已,但是很快流言蜚語也傳開了,說當初韓順成收留玉翠,八成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想把她收做填房。

韓順成起初沒有當回事,但是這些話越傳越邪乎,越傳越難聽,韓順成就有些坐不住了,心說自己一個半大老頭沒什麽,人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今後還要嫁人呢,這話要是傳出去,往後還怎麽嫁人!

客棧的隔壁,住著一位劉太婆,劉太婆是個孤老婆子,沒兒沒女,一個人住。

玉翠見劉太婆可憐,常常上門幫她做些家務活,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絡了起來。

這天韓順成出門辦事,回來的路上恰好遇見了劉太婆。

劉太婆一見面就熱情的打招呼,喲,這不是韓掌櫃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

韓順成趕緊回道,啊,是劉太婆啊,我剛剛辦完事,正準備回家呢。

啊,是嗎,我說韓掌櫃啊,你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啊?

喝喜酒,這,這從何說起啊。

韓掌櫃,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你和玉翠姑娘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嗎。

這,這,劉太婆啊,你別聽那些沒來由的話,這都沒有的事啊,玉翠才二十出頭,我已經五十多了,我們兩,這,這怎麽可能呢!

誒,韓掌櫃,年紀大些怕什麽,人家八十多的老爹爹還娶親呢,你要不好意思開口啊,我替你說親去。

誒,別別別,劉太婆啊,我謝謝你了,你千萬別摻和。

哎,我說韓掌櫃,這怎麽叫摻和呢,大家都是鄰裏街坊,住了這麽多年了,你跟我客氣什麽啊。

韓順成還想說些什麽,劉太婆已經一步三晃的走了。

韓順成以為劉太婆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跟玉翠說了這件事,玉翠想都沒想,立馬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既然玉翠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婚事,韓順成也就消除了顧慮,於是擺了幾桌酒,宴請了鄰居街坊,風風光光把玉翠娶進了家門。

韓順成年過五旬,又重新當了一回新郎官,那洞房的滋味自然是妙不可言,但是年歲不饒人,畢竟身子骨大不如從前了,常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玉翠倒也體貼,對韓順成沒有任何怨言。

日子過得飛快,冬去春來,一晃韓順成跟玉翠成親快一年了,兩口子恩恩愛愛,日子倒也過得甜蜜。

這天中午時分,來客棧吃飯的客人絡繹不絕,大堂裏面坐滿了人,韓順成也在熱情招呼著,就在他一擡頭的時候,忽然發現門外站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但見這個年輕人身材挺拔,氣質不凡,雖然身上的長衫已經有些破舊了,還有幾個修補程式,但是難掩他俊秀的容貌,一看就是個大帥哥。

韓順成看到年輕人直勾勾看著桌上的飯菜,不停的咽著口水,顯然是餓了。

韓順成上前柔聲說道,公子,你是要吃飯吧,請進店來吧。

那年輕人的臉一紅,低聲回道,掌櫃的,我,我身上沒錢。

啊,是這樣啊,沒事,你來吧,這頓算我請你的。

真的嗎,掌櫃的,太謝謝你啦。

誒,一頓飯算得了什麽呢,請進吧,說罷,韓順成將年輕人請到了店裏,端來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肉絲面。

年輕人也沒有客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顯然是餓壞了。

待吃罷了飯,韓順成這才問道,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流落到此呢?

年輕人口打唉聲,這才敘說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年輕人名叫張耀文,老家距離這裏很遠,他這次是到省城參加院試,不料名落孫山,更不幸的是,回家的路上,遭遇山賊打劫,身上的盤纏全被山賊搶走了,他這才四處流浪。

啊,是這樣啊,韓順成聽罷唏噓不已,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不瞞韓大哥,我是個孤兒,家裏已經沒有親人了,說到這裏,張耀文朗聲說道,韓大哥,我不能白吃你的飯,我要加倍奉還給你。

耀文啊,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拿什麽來還啊?

韓大哥不要小瞧了我,我好歹也是秀才出身,自幼寫得一手好字,我擺個字攤,還是能夠掙到錢的。

好吧,反正我這店門口空著也是空著,你就在我這裏擺攤吧。

太謝謝你了,韓大哥,你真是個大好人,這樣吧,我每天賺到的錢,分給你一半。

韓順成本來沒把張耀文說的話當回事,以為他擺個字攤,能夠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哪曉得他想錯了。

原來韓家鎮雖大,但是沒有幾個讀書人,鎮子的老百姓要寫個對聯、書信,還得跑到縣城去找秀才寫,現在好了,有了張耀文,老百姓在家門口,就能夠找他寫書信對聯了。

所以張耀文的字攤一開張,就顧客盈門,來找他寫字的人絡繹不絕,排號都要等很久。

張耀文說話算數,真的把賺到的錢,分給了韓順成一半,韓順成推辭不過,也就收下了,隨即包下了張耀文的食宿。

張耀文住進客棧,最高興的莫過於玉翠了。

從見到張耀文的第一眼起,玉翠就徹底淪陷了,因為張耀文長得實在是太帥氣了,又有學問,字也寫得瀟灑,這樣的翩翩公子,哪個女孩子見了不心動呢。

所以打那之後,玉翠三天兩頭就往張耀文屋裏跑,兩個都是年輕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一聊就是一老天。

對於玉翠的移情別戀,韓順成倒是顯得非常大度,只是笑笑,壓根沒有當回事。

這天中午時分,來客棧吃飯的人很多,玉翠忙前忙後,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就在這時候,門外來了一個年輕人,只見這個年輕人皮膚黝黑,膀闊腰圓,身材高大,好似一截黑塔一般。

玉翠上前迎到,客官,你要吃點什麽?

年輕人回到,好酒好菜,只管上來,何必多言。

好嘞,請你稍等,不大一會兒,玉翠端來了一盤熟牛肉,一盤紅燒肉,還有一盤青椒炒肉,年輕人風卷殘雲一般,一掃而光。

年輕人吃完,招呼也沒有打一聲,徑直就往外走去,這下玉翠不幹了,急忙追了出去,誒,我說客官,你還沒給飯錢呢。

年輕人站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啊,真是對不住了,我叫馮彪,是外鄉人士,路上一不小心把錢袋給弄掉了,這樣吧,請你將這把刀收下,就當是我的飯錢了。

說罷,馮彪解下自己腰間的寶刀,遞給了玉翠。

玉翠一看,這把寶刀做工精良,精美絕倫,一看就是世間的絕品,不過玉翠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柔聲問道:

馮公子可是習武之人?

馮彪立刻回道:不瞞姑娘說,我在華山跟隨師父學武十年,練得一身好本領。

哦,既然馮公子有如此好身手,何不去投軍,報效國家,也有一番作為啊。

姑娘有所不知,此去軍營千裏迢迢,我現在身無分文,如何去得?

哦,這有何難,說罷,玉翠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銀子,交給了馮彪,說道:

馮公子,你不要見笑,我身上就只有這麽多銀子了,請你收下吧。

這,---馮彪一時感動不已,嘴唇直哆嗦,不知道說什麽好。

好了,馮公子,既然你是習武之人,就應該爽快一些,快收下銀子吧。

多謝姑娘美意,他日我如果能夠出人頭地,一定回來報答姑娘,說罷,馮彪接過玉翠的銀子,大踏步的走了。

送走馮彪,玉翠接著回去幹活了,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張耀文後來不擺字攤了,在鎮裏開了一家書館,專門教娃娃讀書。

鎮子裏的老百姓見張耀文的學問好,也很放心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的書館來,所以張耀文書館的生源非常好,生活也是過得越來越滋潤。

玉翠常常來書館,幫著張耀文洗衣做飯,打掃屋子,兩人是越走越近,但是玉翠恪守著本分,始終沒有做出越軌的事情來。

時光飛逝,日子過得飛快,一晃一年過去了,本來小鎮的生活和諧安寧,不料在這年冬天出事了。

離著鎮子不遠,有一座寶塔山,因為山似一座寶塔而得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寶塔山上聚集了一夥強盜,常常打劫過往的客商,鬧得是人心惶惶。

鎮子出了強盜,縣衙不能坐視不管,於是幾次召集兵馬進山剿匪,哪曉得這幫強盜狡猾的很,官兵剛剛上山,他們就溜得無影無蹤了,等官兵一走,他們又折返回來了。

幾次進山剿匪,都是無功而返,省城的知府大人震怒不已,將縣令狠狠訓斥了一頓,隨後知府大人選調了一批省城的軍隊進山剿匪,給縣令下了死命令,這次一定要肅清山匪,要不然撤你的職。

聽說省城的軍隊進山剿匪,鎮子裏的老百姓無不歡呼雀躍,期盼著早日肅清山賊,大家過上安穩的生活。

這天韓順成正在店裏忙碌,忽然外面一陣嘈雜,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趕緊出去檢視。

出去這一看,他嚇了一大跳,只見幾十個士兵擡著幾個大箱子,邁步走進了店裏。

韓順成驚詫不已,你們這是做什麽?

不大一會兒,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在眾將士的簇擁下,眾星捧月一般走了進來,玉翠擡頭一看,驚愕不已,眼前的將軍正是馮彪。

馮彪命令士兵開啟箱子,裏面滿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玉翠見了,很是詫異,急忙問道:馮將軍,你這是何意?

馮彪哈哈大笑,大聲說道,玉翠姑娘,我說過我要好好報答你,這是我下的聘禮,請你嫁給我吧。

你!玉翠聽罷,氣得臉色鐵青,厲聲回道:馮將軍,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說話做事好沒道理,我現在是韓順成的夫人,怎麽可能嫁給你!

馮彪一陣狂笑,這有何難,只要韓順成寫一紙休書,不就行了嗎,難道說我堂堂的遊擊將軍,還比不上一個客棧的掌櫃嗎!

馮將軍,你也太張狂了,不能說你現在位高權重,就能為所欲為,我心裏已經有人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玉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馮彪也沒有惱火,對士兵喝道,擡走,擡走,把這些聘禮全都擡走。

就在馮彪即將跨出院門的時候,忽然回頭對玉翠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再回來的,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誰也搶不走,說罷大搖大擺的走了。

等馮彪一走,韓順成不無擔心的說道,娘子,這下你闖禍了。

玉翠就是一楞,相公,這話從何說起?

娘子,你不知道啊,這馮彪就是省城派來剿匪的遊擊將軍,聽說他在軍營裏很是混得開,平日裏驕橫跋扈,說一不二,誰也不敢忤逆他,方才你那樣對他,他豈能不記恨你。

哼,怕他作甚,我又沒做什麽壞事,有什麽好怕的。

一晃數天過去了,客棧裏很是平靜,玉翠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哪曉得還是出事了。

這天玉翠來到張耀文的書館,只見書館的大門緊閉,門上貼了白色的封條,門口站了一大堆老百姓,站在那裏議論紛紛。

玉翠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去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老大娘回道,你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來了一隊官兵,不由分說就把張耀文給抓走了。

啊,為什麽要抓他啊?

官兵說張耀文是寶塔山強盜安插在城裏的奸細,連推帶搡,就把張耀文給抓走了。

啊,---玉翠聽到這裏,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差點昏倒在地,幸好被幾個婦人給扶住了。

玉翠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跌跌撞撞回到了家,剛剛到客棧,抱住韓順成就是放聲大哭。

韓順成聽說了此事後,氣憤不已,叫罵到,馮彪忒不是東西了,萬萬沒有想到,他心胸如此狹窄,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竟然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說到這裏,韓順成寬慰玉翠道,你也不要太過於傷心了,馮彪縱然厲害,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天底下總有個說理的地方,你放心,我們總會有辦法救出張耀文。

韓順成說有辦法,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他一個客棧的老板,怎麽鬥得過遊擊將軍呢?

誒,應了那麽句老話,天無絕人之路,正當韓順成和玉翠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就迎來了轉機。

這天客棧來了幾位客人吃飯,其中有一位老先生,氣質儒雅,頗有風度,一看就是官面上的人。

老先生吃飯的時候,看到了韓順成,韓順成也看到了他,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忽然同時叫了起來,哎呀,怎麽這麽巧,是你啊!

原來這位老先生是韓順成的發小,名叫韓榮,兩人在一個村裏長大,是小時候的玩伴,後來韓榮考中了秀才,舉家搬走了,一晃這麽多年沒有見面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見。

兩人意外重逢,自然是親熱的不得了,韓順成就說道,老夥計啊,我們有二十年沒見了吧。

韓榮回道,是啊是啊,二十多年沒見了。

怎麽樣,老夥計,你現在在哪裏高就啊。

哎,談什麽高就,我現在府衙當一個通判而已。

哦,你既然是府衙的通判,怎麽到了這韓家鎮來了啊。

老兄弟,這不,前不久省府派了一只軍隊來寶塔山剿匪嗎,我作為刑獄官員就一起跟著來了。

啊,是這樣啊,韓順成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心說,張耀文這下有救了,只要求韓榮幫忙,他肯定會賣個面子的。

不過韓順成沒有馬上開口,他做買賣這麽多年,深諳為人處世的道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重逢,不能夠立馬就開口求人辦事,那樣顯得自己太勢力了。

另外也容易讓別人誤會,這老朋友的情誼未免太廉價了,所以韓順成很自然的說道:

老夥計啊,我們這麽多年沒有見面了,明天我在家裏設宴,咱老哥兩好好喝一頓,嘮嘮嗑咋樣?

好啊,韓榮聽罷大喜過望,那就有勞老兄弟了,我明天可來喝酒啊。

第二天晚上,韓順成在家裏擺了一桌豐盛的家宴,韓榮如約而至,兩人推杯換盞,喝得很是盡興。

酒至半酣,兩人的額頭都冒汗了,韓榮的臉上紅撲撲的,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韓榮忽然問道,老兄弟,怎麽不見你家夫人啊?

啊,你想見我家夫人,這還不簡單,說罷,韓順成朝屋裏喊道,娘子,快來見過韓大人。

哎,來啦,話音剛落,玉翠挑起門簾走了進來。

韓榮一看到玉翠,立馬驚呆了,哎呀,這是你家夫人,這麽年輕漂亮啊,老兄弟,你真是艷福不淺啊,哈哈哈。

玉翠的臉微微一紅,趕緊施禮,民女拜見韓大人。

韓榮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哈哈哈,弟妹啊,免禮免禮。

隨後玉翠就陪伴在韓榮身邊,不停的為他斟酒,有美人相伴,韓榮興致盎然,連飲了三大杯酒。

這時候韓榮就有些喝高了,眼裏滿是玉翠的倩影,忽然玉翠倒地叩拜,哭著說道,求韓大人救命。

韓榮大吃一驚,哎呀,弟妹啊,你這是做什麽,有話起來說,有話起來說。

玉翠這才把馮彪抓了張耀文的事情說了一遍。

韓榮聽罷,沈思了片刻回道,弟妹啊,這馮彪為人霸蠻,我早就聽說了,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事來。

不過他是武將,我是文官,人是他抓的,我不能就這樣叫他放人,你放心,我立刻寫信給知府大人,向他稟明此事,我想知府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的。

聽到這裏,玉翠大喜過望,連忙叩拜,多謝韓大人。

你還別說,韓榮還真給玉翠面子,回去之後就寫了加急文書,將這件事匯報給了知府大人。

知府看過書信後,火冒三丈,心說,好你個馮彪,我派你去剿匪,你卻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陷害無辜,這還了得,看我不狠狠辦你!

知府大人生氣歸生氣,但是分得清輕重,現在當務之急是肅清強盜,還百姓太平,前線正是用人之際,不可輕易換帥,免得動搖軍心。

所以知府大人手下留情,給了馮彪一個嚴重警告的處分,命令他即刻釋放張耀文。

接到知府大人的手令,馮彪不敢不從,只得乖乖的放了張耀文。

等張耀文回來,玉翠都快認不出來了,只見他滿臉血汙,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沒有一處完好的,看來他在牢裏沒少挨打。

玉翠心疼不已,請來了最好的大夫為張耀文療傷,在玉翠的精心照料下,張耀文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過了兩個來月就康復了。

這天韓順成把玉翠、張耀文叫到了跟前,拿出了一包銀子遞給了張耀文,又將一封休書遞給了玉翠,說到,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這,----張耀文、玉翠登時驚呆了,玉翠的眼裏噙滿了淚水,不知道該怎麽感謝韓順成。

韓順成擺擺手說到,玉翠啊,謝謝你陪伴了我這幾年,我該知足了,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我勉強把你拴在身邊,也留不住你的心,既然如此,還是放你走吧。

玉翠聽到這裏,感動的嚎啕大哭,張耀文也是不住的磕頭,太謝謝你了,韓大哥。

哪曉得韓順成把臉一沈,冷冷的回到,你小子要好好的對待玉翠,要是被我曉得你欺負她,我絕饒不了你。

是是是,韓大哥教訓的是,我哪敢呢。

張耀文、玉翠對著韓順成拜了又拜,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客棧,至於他們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過了好些年,韓順成七十多歲的時候,張耀文、玉翠帶著他們的孩子,回來看過韓順成一次,孩子一個勁的喊著爺爺,爺爺,可把韓順成高興壞了,把孩子摟在懷中親個不停。

後來韓順成回到了老家養老,一直活到了八十多歲才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