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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下礦幹活丟了一條腿,被辭退後偶遇前物件,是她改變了我一生

2024-05-25文化

文/濤小椰 素材/張明德

聲明:文章來源於生活,部份情節虛構處理,的情理性閱讀。

我叫張明德,80年生人,老家在山西的南部的一個小村子裏。

像我這個年紀出生的人其實過得挺難的,尤其是在小些時候更是如此,我們這邊的經濟情況也不是那麽的好,大部份村子裏的人都是靠種地為生,山路崎嶇,村與村之間要麽隔著一座山,要麽就要走彎彎繞繞的路才能過去,說十步一村是有些誇張了,但現實情況卻是如此。

我們家就在其中的一個小山溝溝裏,全村大概百十來戶人家,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悠閑卻也貧窮。

我家有三個孩子,我是家裏的老大,在我的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而我的父母都是農民,整日種地為生,我便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日子雖說過得清貧,但童年的那段時光是真的很好,很讓人回味。

後來隨著我慢慢長大了之後也是進入了人生的另外一個階段,讀書,考大學,或者是離開學校,打工賺錢。

我屬於後者,並非是我不願意學習,只是我的家庭不支持我好好的讀書,從我上小學開始就需要每天照顧弟弟妹妹,幫助家裏做一些農活,經常是請假在家裏幫忙,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好好學習。

父母也沒有想過要讓我以後考個大學,改變命運,只是經常感嘆著說:

「你爸的身體不好,不然得話咱家肯定就供你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了。」

我沒有怨恨他們,也許會有些許的不甘,但這便是我的命運。

高中畢業之後我就沒有繼續讀書了,一邊在縣裏找活幹,一邊幫助家裏忙農活,賺的錢基本上也僅僅夠維持個溫飽,稍微幫助家裏貼補一些些家用,僅此而已了。

為了能夠改變這種局面,我想過出遠門去南方打工,也想過去省城,或者是市裏找活幹,總覺得這樣的機會多一些的話我說不定也能夠改變自己一無所長的命運。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我作為家裏的老大沒辦法離開這個家,因為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母親一個人又忙不過來地裏的活,家裏的弟弟妹妹又還小,根本離不開我這麽一個壯勞力,我要是走了,家裏的這一大攤子事情真的沒人能夠管上。

就這樣我依舊留在了村裏,只不過靠著舅舅的關系進了煤礦上班,也算是工人階級了,每個月都會按時的領薪水,剛進去的時候我記得一個月也就400塊錢,比我去找其他活賺得多得多了,完全成為了家裏的頂梁柱,基本上我自己留個幾十塊錢買煙買酒,剩下的也就都給了父母了,讓父親拿著看病,讓母親留做生活費,以及弟弟妹妹們讀書的錢。

那樣的情況大概在當時來說真的不會覺得累,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心底裏就一個想法,我是家裏的頂梁柱,我應該承擔起更多來。

大概這樣安穩的生活過了兩年,我年過23的時候母親開始給我尋摸親事了,陸陸續續的也給我介紹過幾個姑娘,我也試著交往過,最後跟一個鄰村的女人走到了一起,感覺人挺不錯的,咱老百姓結婚講究的就是踏實過日子,就足夠了。

很快我們兩家人也是碰了面,互相之間也都挺願意的。

可偏偏造化弄人,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我們快要結婚的前兩個月,一次意外徹徹底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那天的我照常到了煤礦,換上了工服,戴上了安全帽,跟著工友們進入了工作區域,一切照舊,很平常。

可誰也沒想到我們所幹活的那塊區域突然之間發生了坍塌,上面成塊成塊石頭落了下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幸運的是那次的坍塌不算很嚴重,只有我們這一小塊地方出現坍塌,只有我們五六個工友被壓在了下面。

井下其他工友們見狀趕緊開始救人,有人被砸傷的,頭上流血的,有人昏迷的,而我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一塊石頭砸在了我的腿上,那一時間我是沒有知覺的,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就是毫無感覺,眼前只有其他工友們在救人的模樣,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壓在我腿上的那塊石頭很大,很重,好幾個人都推不動,可當時的情況特別的危險,所有人都怕再次出現坍塌,要求救了人迅速撤離。

我眼看著一群人在我身邊盡快的推走了那塊石頭,然後拖著我離開了工作區。

後來的事情也就有記憶了,被送往了醫院,一條腿沒有保住,截肢,變成了殘疾人,跟我一塊的那四五個工友也有程度不同的受傷。

從醫院緩過來的我一度面臨崩潰,一個健康的人突然變成了這樣,換做是誰也沒辦法接受,而我的母親則一直都在病床前哭著抹眼淚,家裏的其他親戚也在旁別出謀劃策。

有人說一定要讓煤礦負責到底,有人說一定要讓煤礦給我養一輩子,當然也有人說要讓我好好的養身體。

在醫院住了三個月,期間我的工友們來看望過我,領導們來看望過我,也談及了賠償的問題,煤礦承擔了我所有住院的開銷,並且單獨給我賠償了一萬塊錢,還承諾會在我身體恢復之後把我調到後勤工作,做一些簡單的活,起碼也算是有事做,有錢賺,也不會發愁生計了。

有人嫌賠償太少,要讓我繼續跟煤礦算賬,有人說已經夠了,讓我不要貪得無厭,我沒有表態,一直沈默不語。

那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從來都沒有出過房門,不肯接受這樣的現實,而那個本來要與我結婚的物件也在得知我出了事情之後來醫院看望過我一次,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直到有一天看到弟弟在幫助母親忙農活,看到妹妹在照顧癱瘓在床的父親之後,我才開始稍微振作了起來,開始想辦法回去煤礦上班了。

一遍遍的勸說自己要堅強,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腿,還是能夠幹活賺錢的,可變故再一次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由於這次的事故導致了原先的領導被調走,更換了新的領導,而我的出行也不方便,每天去礦上都會遲到,在礦上後勤幹活的時候也時不時因為腿的原因偷懶,結果就是我僅僅返回礦上幹了不到三個月,我就被新的領導辭退了,甚至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我一面,都是安排別人辭退我的。

我不甘心,想要討回自己想要的公平與待遇,可無濟於事,最後他們給了我七千塊錢,算是一年的薪金了,就打發我走了。

我的人生再次迎來了最黑暗的時刻,本就殘疾的情況下又沒有了工作,我真的感覺自己這輩子沒有了任何希望。

年邁的母親白發又多了很多,她幫我找過人,找過同樣在礦上上班的親戚們,希望他們幫幫忙,也找過在城裏打工的舅舅,讓他給我尋摸一份差事,但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人幫的了忙,也沒人能幫上忙。

我感受到了那份無奈,深深的無力感讓我整日留在家裏,出去最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門口了,一次次嘗試拄著拐杖去行走,可看著空落落的褲腿,心底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碰巧,那天我拄著拐杖想要出門走一走的時候,之前跟我在一起的前物件突然出現在了那條路上,她看見我急忙迎了上來,強裝微笑的問我恢復了怎麽樣了,能不能正常生活了,心情好一些了沒。

她簡單的問候,我簡單的回答,沒有太多的情感交流,我也理解她當時選擇跟我分開的原因,並沒有因此而怪她,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虧欠或不好意思,簡單溝通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她本來還想扶我回家的,不過被我拒絕了,就在她走了幾步之後突然扭頭折返了回來,然後拿出了包裏的一張紙,她說:

「對了,差點忘了,這是縣裏殘疾人互助的一個地址,我上班的時候一個朋友給我的,她說這個地方都是殘疾人,大家在一塊互相幫助,你要是好一點了去看看,應該可以幫到你。」

我表示感謝,她就這樣扭頭走了。

我看著紙上的地址,並沒有在意,而是放進了兜裏,回了家。

我並沒有把她的這個地址當回事,因為我早已聽說過了,之前親戚來看望我的時候就跟我說過這種事情,他們說過縣裏有一些殘疾人在一塊幹活,或者是修車,或者是擺攤,有些單位也會給殘疾人安排一些活,讓我好了去看一看,只不過並沒有像她這樣會把地址給我。

後來的一段日子裏我過得並不算很好,賠償款都給了母親,讓母親拿著照顧父親,照顧弟弟妹妹的學習,照顧我們全家的生活,而我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廢人,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心情好了幫助母親忙活點農事,心情不好了就待在屋裏發呆。

這樣的情況終於在某一天的晚飯時候被母親提了出來,她說不想讓我再這麽頹廢下去了,也不想讓我就這樣混吃等死,畢竟我還年輕,她像要讓我振作起來,哪怕是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哪怕不賺錢都行。

馬上上高中的弟弟起哄說讓我向霍金學習,上初中的妹妹也起哄說讓我加油,看著全家人的態度,我真的又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振作起來了。

那時候的我26歲,還很年輕,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隔天我就照著前物件給我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地方,殘疾人聯合會,是幫助殘疾人工作生活的單位,從我進門開始就有人一直在我身邊幫助我,攙扶著我,並且還熱情的向我說著一些他們的工作內容。

我挺緊張的,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家,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確保出門帶了錢,一會好給人家交錢。

然而在商談過後他們卻並沒有讓我掏錢的意思,我連忙主動的拿出了錢想要給他們,他們卻趕忙拒絕,並且笑著讓我等訊息,會給我介紹我想幹的工作。

不過那時候我確實也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找一個地方學一學做飯,我的腿不行了,但是我的手還行,當一個廚師起碼不會餓著。

他們把我送上了班車上面,還說讓我一周後記得過來聽訊息,我很開心,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嫌棄或者鄙視我的樣子。

一周之後我再次到了他們這裏,他們也給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給我找到了一家飯店工作,並且也交代了我的情況,飯店的老板願意留下我,讓我跟著大師傅學習掌勺。

我在他們的幫助下來到了那個飯店,是一個很大的飯店,聽他們說老板是個退伍軍人,對社會的貢獻很多,也願意幫助像我們這樣的人,我很安心。

他們給我安排了宿舍,也給我安排了師傅,就這樣我留在了這裏開始學習做飯,身邊有人嫌棄我,但好在我的師傅對我還是很照顧的,幫助了我很多,雖然賺的錢少,但這也是我生活的一份保障了。

每周我還是會回家一趟,跟母親說說自己的現狀,看看弟弟妹妹的學習,家裏的生活其實也還挺好的,母親看著我振作了起來也很開心,還一個勁的勸我要給我再找個物件,讓我有個心裏準備,可能也是殘疾,不過被我拒絕了,那時候的我真的不想考慮這些事情,只想好好的學習,以後可以當一個大廚。

我學了一年又一年,幹了一年又一年,從洗菜,刷碗,到切菜,做菜,一天天的就這麽熬著,終於讓自己有了一技之長。

三十三歲的時候我有了自己的一些積蓄,在身邊人的鼓勵下,我在縣城裏開了一個小飯店,自己掌勺做飯,母親沒有農活的時候就坐車來城裏幫助我,弟弟妹妹放假了也會來店裏幫忙,一家人真的挺開心的。

弟弟沒有考上大學,但去學了一門挖掘機的技術,從學校出來之後也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幹,妹妹挺爭氣的,學習一直都很好,後來也考上了大學,至於父親則是在我學習當廚師的時候去世了,我們這一家子的生活過得很普通,很平淡。

至於結婚的事情母親說過很多遍,每次都被我拒絕了,她後來也只是說說,沒有管過我了。

而這家飯店後來我經營的也挺好的,家裏的負擔輕了,我也攢下來了很多錢,又借了些錢在城裏買了房子,慢慢的我也過得越來越好了,至於飯店的生意紅火了之後我還接觸了新的事情,八年前還開了一家火鍋店,到現在為止我也算是小有成就的小老板了。

每每回想起這些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感謝當初的前物件送給我的那張紙條,很感謝她給了我生活的勇氣與途徑,也許她只是舉手之勞,但卻改變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