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城外山林中。敵人越聚越多,呼喊捉拿共軍偵察兵的叫聲不絕。
張虎 已經重傷,雖有不明勢力不斷阻擊撲過來的敵人,但此刻包抄過來的敵人仍然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危急關頭,身旁的大樹上響起了三聲鳥叫。接著「呼」地跳下了一個黑衣人。此人身材清瘦,面容俊俏,動作輕靈,如鵬鳥般的輕捷和迅速,居然落地無聲!正是 丹鳳眼 !
★你是「野鳥」嗎?
張虎 一楞,槍口立即對準了 丹鳳眼 。丹鳳眼急忙笑著對張虎搖搖手,口中「嘰嘰、嘰嘰、嘰嘰」連續發出三聲鳥叫,表示自己不是敵人。
張虎大驚:「你是救援我們出城的那位‘野鳥’朋友?」
黑衣 丹鳳眼 調皮地對著張虎燦爛一笑,那對丹鳳眼格外明亮。她點點頭,又「嘰、嘰、嘰」連叫三聲,似乎很願意接受「野鳥朋友」這個名字。
敵人又呼喊著追上來。黑衣 丹鳳眼 故意從張虎身邊縱躍過去,好像瘸腿了似的,似躲非躲地藏在張虎旁邊幾十米遠的大樹後,跑、跳、躲、藏時腿腳拐柺拉拉,弄得身前的灌木叢唏哩嘩啦地亂搖晃,使人大老遠就會看見他。
張虎 急忙告誡她:「野鳥朋友,註意隱蔽!」
丹鳳眼 回眸一笑。只見她從容地從背後的革囊中拿出一把弩箭,好整以暇地張弓搭箭,對準了敵人追來的方向。
張虎 看著黑衣丹鳳眼想,這野鳥朋友為什麽要裝瘸呢?哦!……原來是為了裝扮成重傷的我的樣子吸引敵人。可他到底是什麽人呢?啊!他用的是弓弩,難道是在沅陵城裏引開便衣偵緝隊的神秘丹鳳眼?
張虎 一邊思索著一邊看去,追蹤的敵人果然被黑衣丹鳳眼吸引了過去。
敵人倚仗人多勢眾,亂嚷嚷地呼喊著:「抓住他!小心他手裏的弩箭!」「他槍裏肯定沒有子彈啦,沒有什麽可怕的!」「對,一個受傷的土八路而已!」
敵人呼喊著蜂擁而上,在接近丹鳳眼約二三十步時,只聽哢噠、哢噠,連續三聲機簧響,走在最前邊的三名敵人心口中箭,慘叫著倒在地上。敵人大驚,立即臥倒射擊。
★「野鳥」又一次引開敵人
黑衣 丹鳳眼 卻縱身跳起來,依然像個瘸腿的人,單腿蹦著左彎右拐、唏哩嘩啦地向遠方跑去。看起來步伐狼狽而滑稽,實際上卻如行雲流水。
張虎暗道:不得了!這「野鳥」施展的步伐,竟然是瀟湘派的絕頂輕功!可惜他不會隱蔽身形保護自己……
敵人鳴放著槍,惡毒地叫罵著,紛紛向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途中,又被黑衣丹鳳眼的揮槍擊倒了幾人。
張虎 認為,這「野鳥」肯定是江湖豪俠。為了救護我,故意暴露自己,引開敵人。而且,他用弩箭是為了麻痹敵人,然後再用槍消滅他們!可是這個「野鳥」到底是什麽人呢?可惜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急忙趁此空閑撕下衣袖,再撕成布條將大腿上的傷口勒緊。草草包紮好傷口後,持槍向敵人追蹤的方向引頸看去,口中由衷地叨咕:野鳥,你如此引火燒身,可千萬別受傷啊!不過,你如此暴露自己,只怕輕功再好,也跑不過敵人的子彈。
忽然,張虎眼前一黑。黑衣 丹鳳眼 竟然迅捷無聲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張虎大驚,我如此警惕,竟然沒有發現他來到身邊,倘若是敵人,後果嚴重了,急忙敬佩地說:「野鳥朋友,謝謝……」
丹鳳眼 急忙向他搖搖手,一句話也不說,一把架起他,就向旁邊的亂石林快步走去。張虎斷定他是友非敵,就沒有拒絕他的幫助。
追蹤的敵人無功而返。他們在尋找同伴的屍體時,發現了張虎受傷的地方。
一敵軍喊:「快看!石頭這邊有這麽多的血跡呀!」
敵軍見狀紛紛議論起來:「這個共匪肯定是受傷不輕!」 「 你們快看,這些倒伏的草溜子上還沾著血跡呢! 」
一敵人說:「他們跑不遠,肯定在那片石林裏。」
另一敵人說:「我們順著帶血的草溜子,準能抓到他。」
於是,敵人亂紛紛地嚷著,順著血跡追蹤過來。
★丹鳳眼再用驅蛇術
敵人喧嘩著,循蹤包圍了張虎和丹鳳眼隱身的這片低矮的石林。
張虎 伏身巖石後,查了查敵人的數量說:「野鳥朋友,包圍我們的敵人有二十多,可我們只有兩人。況且我已受傷,敵我力量相差懸殊!弄不好,今天要撂在這裏!我不想連累你,你趕快走吧!」
丹鳳眼 並不在乎眼前的危局,她明眸皓齒地綻顏一笑,信心十足地對張虎搖搖頭,然後一邊巡視著越來越近的敵人,一邊像是故意暴露自己似的輕輕地吹起了峭厲的口哨:噓——!噓——!噓——!
噓聲如塤如簫,如泣如訴。
張虎 大急,低聲說:「野鳥朋友,千萬不要吹口哨,免得暴露!」
丹鳳眼 對著張虎調皮地一笑,繼續吹著口哨,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噓——!噓——!噓——!
張虎 有些生氣了,低聲但嚴厲地說:「你這野鳥朋友,咋就不聽勸呢!這要是我的兵,我非……」
丹鳳眼 一邊吹口哨,一邊調皮地看著他,意思是:是你的兵,能咋樣我?
張虎 氣得不知如何是好,說道:「嗨!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沒辦法!」說罷,緊張地巡視著遠處的敵人。
丹鳳眼 繼續吹著口哨,聲音越來越大。她正在驅動滿山的毒蛇,追咬國民黨搜山隊。
張虎 心中氣憤:這野鳥不聽勸。吹哨幹什麽呢?看來他武功雖好,卻不會打仗。我得做最後的拼鬥準備了。
他擺弄著子彈,計算著,自言自語:「子彈還有二十發,估計放倒十來個敵人不成問題!」忽然,他靈機一動,拍拍腦袋說:「我何不央求這位野鳥朋友,替我將情報送回指揮部呢?我來掩護他,子彈用完了再拼手榴彈!」
主意打定,張虎掙紮著單腿跪在地上,一邊準備隨時對追蹤而來的敵人射擊,一邊對「野鳥」招了招手。
然而,意外的奇怪事情發生了。正在搜尋前進的敵人忽然發出了聲聲慘叫,伴隨著驚恐的「蛇、蛇」的恐懼的呼喊。
張虎 急忙探頭看去,發現身邊正有許多毒蛇從草尖上、灌木叢上、樹枝上向敵人閃電般地蜿蜒撲去。空氣中彌漫著蛇類特有的腥臭氣味。那罕見的奇特景象看得張虎渾身發冷。
張虎吃驚地問道:「野鳥朋友!這是怎麽回事兒?哪裏來的這麽多的蛇呢?」
丹鳳眼 朝著張虎得意地一笑,並不解釋。
張虎 恍然大悟道:「這些敵人準是遭了毒蛇咬了。天助我也!可是毒蛇咬死敵人後能不能向我們進攻呀?毒蛇可是分不清好人還是壞人的!而且,毒蛇進攻時,我的槍和你的弩箭都不頂用了。咱們快走!」
丹鳳眼 開心地笑著,朝著他搖搖手。
張虎 疑惑地問:「你是說,我不用擔心?」
丹鳳眼痛快地點點頭。
果然,張虎擔心的危險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心懷惴惴地向遠處看去——所有的敵人全部被毒蛇咬倒了,聲聲哀號慘不忍聽。再看前方,樹葉無聲,荒草靜止。霎時間, 所有的毒蛇像水突然滲進沙地裏一樣消失了。其實是進攻遠處的國民黨搜山隊去了。
張虎 情不自禁地問道:「野鳥朋友,這麽多的毒蛇,怎麽忽然沒了呢?」說著,猛然想起了那天下山時遭遇國民黨隊伍前,突然遇到毒蛇包圍的情境……
★丹鳳眼叫明珠,土家族
丹鳳眼 見敵人橫屍遍地的情景,高興得像孩子似地拍著手慶賀,然後縱身跳躍而出,很在行地從倒斃的敵人手裏挑選了幾支上好的匣子槍和子彈夾。
張虎 驚奇地看著他。 丹鳳眼 卻把揀來的槍往張虎面前一送。
張虎驚喜地說:「野鳥朋友,這槍是你送我的?」丹鳳眼急忙連連點頭。
張虎感動地說:「野鳥朋友,謝謝你的救援,謝謝你的贈送!」丹鳳眼莞爾一笑,沒有說話,又把從敵人那裏搜到的幾個急救包遞給張虎。
張虎驚喜異常地說:「你這野鳥不簡單!武功好弩箭準還會用槍,而且覺悟還高,能幫助解放軍打擊國民黨反動派!」丹鳳眼受到張虎的誇獎,俏臉上布滿了紅暈,神采飛揚,但仍然沒有說話。
這時,張虎才認真地端詳起這位救了自己,並輕而易舉地消滅了追擊來的敵人的黑衣野鳥朋友:一身土家族的黑衣黑褲,黑帕紮頭,身架清瘦得有些像女人,但是透著矯健。他面容清秀,氣質高雅,白皙的面龐上,兩道漆黑的眉毛狹長而秀氣,眉下是一雙澄澈傳神的丹鳳眼,即使笑起來,裏面也充滿了憂郁的神色。鼻梁挺直,嘴唇像孩子的嘴唇那樣粉紅。牙齒整齊得像烤瓷鑲嵌的。他的笑容有些像妙齡女郎的嬌媚,燦爛得令人心動,令人不敢直視。
丹鳳眼 發現了張虎仔細打量著自己,顯得有些羞怯。
張虎 直言道:「嗨!野鳥朋友,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你這麽秀氣的男人!只是……」
丹鳳眼 沒說話,臉上紅撲撲的,期望地看著張虎,希望他說下去。
張虎 繼續說:「野鳥朋友,我開個玩笑:你雖然身懷絕技,英勇善戰,但卻丈夫氣略顯不足。若是女人,則是天下絕色,巾幗木蘭!」口中沒敢說:你簡直是個百變女郎!
丹鳳眼 沒說話,拔出一支弩箭,用箭鏃在地上快速寫著:承蒙俏阿哥誇贊!我叫明珠,土家人。 略通湘西雜藝。
張虎急忙說:「原來明珠兄弟是土家老哥?」
★丹鳳眼救張虎秘洞療傷
丹鳳眼 點點頭,繼續寫道:不遠處有秘洞。可療傷。
張虎看著丹鳳眼寫字不僅贊嘆道:「看不出你野鳥的字居然鐵鉤銀劃,很有氣勢,真是文武全才呀。野鳥朋友,不!明珠。你是說我們進山洞去?」
丹鳳眼明珠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淡然一笑,架起張虎就走。
張虎滿心喜歡地說:「恭敬不如從命。跟你走了。」他忍住鉆心的疼痛,跟隨丹鳳眼明珠艱難地向前走去。
所過之處,到處可見躺倒的敵軍屍體。他們大部份都是被丹鳳眼驅動毒蛇咬死的。
丹鳳眼見張虎吃驚,揮手朝著遠處一掄,意思是周圍搜山的敵人,都被她發動的毒蛇咬死了,或者嚇跑了。
可惜張虎沒有看懂。看懂了,他也不敢輕易相信,一個土家族丹鳳眼阿哥,會輕而易舉地驅動毒蛇,咬死這麽多敵人嗎?! (未完待續,敬請續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