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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瓚書法:簡淡幽遠,千靈萬象出虛空

2024-07-01文化

倪瓚(1306-1374),初名珽,字元鎮,一字玄瑛,號雲林子、雲林生,別署風月主人、蕭閑仙卿、幻霞生、滄浪漫士、荊蠻民、凈名居士等,人常稱其為「倪迂」。無錫人。倪瓚家族世代為隱士,家中富有,其兄倪昭奎曾獲元朝「特賜真人號」,為道教上層人物,因此受到朝廷優厚的禮遇。倪瓚二十三歲之前過著富裕的生活,後來逐漸過上隱逸的生活,與隱士、和尚、道士交往密切,中年以後多參禪悟道。

倪瓚工於山水畫,宗董源,參以荊浩、關仝的用筆,多作太湖一帶的景色,創作出「折帶皴」畫法。其畫面蕭疏蒼涼,用筆簡淡,燥潤相間,自謂「逸筆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娛耳」。他那「天真幽淡,似嫩實蒼」的畫風以及特殊的二段式章法構圖,對明清山水畫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倪瓚與黃公望、吳鎮、王蒙並稱為「元四家」。

倪瓚的書法因其畫、詩的盛名而相對不顯,但仍有重要地位。他的書法主要見於題畫、詩稿、跋文和少數獨幅作品。早期書風較為挺拔,中歲以後轉而柔潤,明代書評家張醜說:「元鎮書法本自遒勁,旋就清婉。」他的小楷書大體風調一脈相承,其中常見楷中帶行的小字,隨著年歲增長,越發顯得蒼潤。明代何良俊評價他:「雲林書師大令,無一點俗塵。」徐渭稱其書法「從隸入」,認為他的書法「古而媚,密而疏」,展示了他對隸書的掌握和創新。

倪瓚的用筆爽勁而妍潤,結體較扁,出波磔,饒有隸意。這種小楷在他的大部份題跋上均可見到,如【致慎獨有道詩劄】(圖5-1.7),筆致輕松,節奏明快,蒼潤中見姿媚,與其詩中所表達的隱逸思想相得益彰,展現出古淡天然之神韻。其代表作【淡室詩軸】(藏於故宮博物院)為少見的大行書,風調與其小字相同,但用筆提按強烈、爽峻蒼健。盡管有人批評他大字不如小字精美,但【淡室詩軸】依然清古瘦勁,點畫多有隸意,充分體現了倪瓚的書法風格。

倪瓚的書法,在元代隱士文人書法中代表著高逸的一派。後世畫家如清初的石濤等人,曾效仿他那簡淡幽遠風格的題跋。董其昌對其書法有深刻理解,認為倪瓚的書法與其畫一樣有「清灑」的藝術特征,並形容他的書法「如啖橄欖,時有清津繞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