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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身未婚,25歲閉門不出,留下近1800首詩歌,被譽為「詩界梵高」……

2024-03-08文化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這個廣為流傳的詩句,出自神秘的女詩人 艾米莉·狄金森 之手。

艾米莉·狄金森是 美國現代詩先鋒 、西方最重要的女性作家之一,被譽為 「詩界梵高」。

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

事實上,狄金森是美國文學史最難以索解的一個謎。

生前無人知曉 ,創作了近1800首詩歌,在世時卻一直對公開出版不以為然,只有 不到10首詩作發表過

她終身未婚,25歲後選擇閉門不出 ,隱居在家,一生只留下了一張照片;

她早熟而叛逆, 寫詩沒有標題,不按韻腳,還充滿了小短線「—」 ,卻讓人無法否認她極高的天賦與才華……

離世後的一百多年間, 她的名字開始在文學史上熠熠生輝 :比肩惠特曼,波赫士將她視為偶像,T.S艾略特、W.H.奧頓、威廉·卡洛斯·威廉斯這些詩歌大家,無一不受到她的影響。

這個奇特的女性究竟有怎樣的一生?生活中的遭遇,不同尋常的個性,激情與愉悅,失望與沖突以怎樣的方式走進了她的詩歌世界?

要揭開她傳奇人生的謎底,就必須閱讀她的傳記。

中信出版最新重磅推出 【我的戰爭都埋在詩裏:艾米莉·狄金森傳】 ,本書是目前 學術界公認最權威詳實的狄金森傳記

傳記作者是 當代學者阿爾弗雷德·哈貝格 ,他以 時間為序 追隨著狄金森的腳步,用詳實全面且深入的文獻資料向世人展示他揭開謎底的雄心。

開啟這本書,作者帶領我們盡可能地接近這位詩人—— 這位天才的、隱居的、自命不凡的、令人深感困惑的詩人——飽滿熱忱的創作,及其非同尋常的一生。

天賦極高的少女

1830年,艾米莉·狄金森出生於美國麻省的阿默斯特,她是家中的第二個孩子。

狄金森是當地的名門望族,祖父山緲修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老宅,父親愛德華是一位「士紳」,曾擔任過美國國會議員,在鎮上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出生在這樣一個富庶的家庭裏,狄金森從小就早熟而叛逆。

狄金森兩歲時就表現出對語言的留意,十幾歲時在寫作上更是將這種天賦大加錘煉。

狄金森制作的植物標本電子副本,哈佛大學霍頓圖書館收藏

狄金森斷斷續續上了七年學,她的學校嚴格而令人生畏,每天都以禱告始,以禱告終。她所學的科目包括拉丁語、植物學、地質學、歷史、教會史、心理哲學、算術、代數、幾何以及作文。

有同學說狄金森是 「學校的一大才女」 ,她的「文章」在朋友圈中流傳,她具有突出創造性的作文曾一度引人嫉妒。

還有校友回憶,休息時, 一群女生圍著狄金森,聽她現場編造稀奇古怪且極其有趣的故事。

她經常一語驚人,詞語在她手中變幻戲法,遊刃有余,而狄金森也對自己的才華心知肚明。

然而,女性從屬於男性,是當時的主流觀念。 狄金森因為性別而無法獲得公民身份 ,她所受到的教育也告誡她不要以時代集體性的掙紮來確認自我。甚至,她摯愛的父親堅信女性的智力低人一等,女性的公開寫作毫無價值。

25歲時,狄金森一家搬回了她出生的那座華麗祖宅,這次搬家,狄金森的母親病倒了。後來狄金森的妹妹維尼曾以此作為理由,解釋狄金森的隱居在家。

但不管真實的隱居理由是什麽, 狄金森從回到祖宅後,開始逐漸縮小自己的公共社交 ,活動範圍從小鎮縮小到房子,最後縮小到不出臥室。

狄金森拒絕大多數訪客,剩下的少數也要預約,如果認為隱居的狄金森是孤僻的、古怪的,這絕對是一種錯誤的偏見。

狄金森現存的便條和信件,三分之二寫於她生命的最後16年。這個數碼告訴我們, 在她井然有序的隱居生活中,社交與表達欲是多麽活躍。

她與朋友們保持著通訊往來,與此同時, 她正在悄悄創作著自己的詩歌

謎一般的情感生活

圍繞狄金森展開的另一個謎,是她的情感生活。雖然終身未婚,但在狄金森的詩歌中,並 不乏愛情主題之作

在1861-1862年期間,狄金森以第一人稱口吻,創作了一系列描寫痛苦的詩作,表達對一位無名男子的依戀。

「他 —

與我的距離 —

遠過蒼穹 —」

她的詩句中充滿落空的渴望和熱烈的幻想。

「啊,先生,您的,是琥珀手掌 —

我的 — 是遠方的海洋 —

哪怕最小的命令我都會聽從

只要您投來一個目光 —」

在狄金森的傳記中,也有相當章節探究了這個問題。大多數證據指向一位名為沃茲沃思的男性, 一個已婚的牧師

一段不註定不可能的關系 ,給狄金森留下了深刻而痛苦的經歷。

在步入中年時,狄金森與一位 年長她18歲的洛德法官墜入愛河

這位法官曾向她求婚,婚姻要求她擔負起一個妻子的責任,而已經長期隱居的狄金森深知, 這意味著放棄自己的獨立 ,因而拒絕了法官。

電影【寧靜的熱情】台詞

狄金森的情感交往中,還有一位受人關註的女性朋友——她19歲時結識的摯友蘇珊·吉爾伯特。

她們兩人一起在森林中散步、交換書籍,狄金森曾寫道: 「只有我們兩個是詩人,其他人都是散文。」

在狄金森26歲那年,蘇珊與狄金森的哥哥步入婚姻,兩人從摯友轉為了姑嫂關系。

「這是我寫給世界的信」

狄金森的創作,一直不為人知,甚至她的親妹妹維尼都毫不知情,直到狄金森去世後,她發現了藏有一疊詩歌的盒子,開始為姐姐詩作的出版而奔走。

事實上,狄金森與許多編輯朋友交好,倘若她想發表出版這些詩歌,並非難事。

狄金森 一向對公開出版不以為然 ,她認為 「發表,是拍賣/人的心靈」 ,「不可讓人的精神/遭受價格的辱沒」。

因此,她把自己的詩歌附在信件或便簽上,只寄給朋友閱讀分享。

但她內心也是矛盾的,或許是知道作為女性的寫作難以得到時代的認可,便從公眾視野中隱藏起了自己。

傳記的書名取自狄金森的一首詩, 「我的戰爭都埋在詩裏」,她的「戰爭」正是內心的戰爭。

但狄金森絕對不是柔弱的, 【我的生命佇立一桿上膛槍】 是她最引人註目的詩篇之一,她倔強而驕傲地寫下詩句, 為生命而戰

「誰也休想再動一動

一旦我銳利的眼睛瞄準

或強勁的拇指一搭」

影視劇刻畫中的狄金森,哭喊出那句台詞「我的靈魂屬於我自己」。詩人的內心與靈魂和她身處的那個年代格格不入。

現實中,狄金森曾寫下她的內心獨白: 「這是我寫給世界的信,世界不曾寫給我。」

數百年後的今天,終於有無數讀者,一遍遍朗誦她寫的詩句,一次次探究她的人生軌跡,與她敏感的隱秘的思緒心靈相貼 ,或許,這是世界寫給狄金森的一封遲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