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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兆壽過節記

2024-09-28文化

人民網記者 程浩

9月27日一早,在家裏「甩」了碗米線,碗都來不及洗,彜家人謝兆壽和媳婦就匆匆鉆進親戚家的車,往二十七八公裏外的馬街村委會陽光新村趕。

這天,鎮裏舉辦雲南南華第二屆哀牢山護鳥周暨哀牢民歌薈,像哀牢民歌薈、彜繡作品展、群眾打跳都在陽光新村舉辦,謝兆壽和媳婦想早點趕去,生怕最先開始的哀牢民歌薈趕不上開場。

其實,哀牢民歌薈上午10點才開場,謝兆壽和媳婦7點半就出發了,就算車開得再慢,還有兩個多小時怎麽都能趕得上,再說平時開車只要40多分鐘。可謝兆壽心裏急,「今天車多,萬一堵個車……」他嘿嘿笑著說。

哀牢民歌薈現場,演員們正在表演。人民網記者 李發興攝

謝兆壽的家在雲南省楚雄彜族自治州南華縣馬街鎮——一個地處哀牢山腹地、多民族聚居的山區鄉鎮。從他家所在的諸葛營村出發後,車在一道道峽谷中穿行,山裏的霧還沒散,路邊山坡上的玉米棒子沈甸甸地低垂著,不時有黑山羊在山坡上悠哉地啃著青草。

這些景色,欣賞了48年的謝兆壽沒啥興趣,「聽說民歌薈要唱兩個小時,請的都是‘大咖’。」「中午得‘甩’一大碗羊湯鍋。」……他興致頗高地和親戚朋友聊著。時不時地,他也會瞅瞅窗外,看車開到哪了。

路上很順暢,八點十分多一點,他們就到了陽光新村。此時人還不多,商販們才開始擺攤,謝兆壽心心念念的民歌薈還沒開始,他和媳婦把從家裏帶來的花椒卸下來,在鎮裏劃定的農特產品展區擺好,邊等待商販購買,邊和其他售賣土特產的人閑聊。

花椒是諸葛營村的主要產業,全村種了3000多畝,謝兆壽家有10多畝。早些年,村民種的花椒賣不出去,這些年在當地黨委政府引導下,村裏成立合作社,大夥抱團闖市場,銷售難題解決不少。謝兆壽這次帶花椒參展,希望能幫合作社多找點客商。

沒多一會兒,主舞台音樂響起,哀牢民歌薈前的馬街IP釋出、哀牢山鳥類攝影展頒獎等流程啟動,謝兆壽趕緊趕去,生怕錯過任何環節。看到主舞台大螢幕上獲獎的鳥類攝影作品,他不禁睜大眼睛,「原來我們這兒還有這麽好看的鳥。」

謝兆壽說,馬街鎮的鳥類確實多,特別是每年白露節氣前後,好多候鳥從他們這兒飛過,以前大夥法律意識淡薄,常打鳥吃鳥,這些年政府大會小會宣傳愛鳥護鳥,慢慢才沒人打鳥吃鳥。

「聽說鎮裏透過辦節,還想發展觀鳥經濟。觀鳥愛好者來了,村民能當精靈,家裏可以給觀鳥者提供吃住,還可以搞研學,這些都能帶來收入。我覺得挺好,就是要讓綠水青山變成‘金山銀山’嘛!」他笑著說。

謝兆壽(中)參與到打跳中。人民網記者 程浩攝

說話間,哀牢民歌薈正式開始。現場人頭攢動,不光座無虛席,甚至「站無虛席」,興致勃勃的老百姓將百姓舞台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謝兆壽擠在裏面,不時拿手機錄影片,而後發在自己的短影片平台上。

還沒欣賞過癮,兩個小時的民歌薈就結束了。謝兆壽不舍,直到媳婦喊他,他才磨磨蹭蹭地離開舞台。

時間已過12點,美食街上人頭攢動,謝兆壽約上親戚朋友,趕緊來到心儀的賣羊湯鍋的攤位前。「羊湯鍋可是我們這兒的特色,都是拿我們這兒優質的羊肉和羊雜燉煮成的。你聞聞,香不香?」說著,他把碗湊過來讓記者聞。確實香。

一碗羊湯鍋下肚,主舞台下的彜族打跳開始了。謝兆壽匆匆放下碗筷就和親戚朋友趕過去,伴隨音樂的節奏跳起來。

「彜族人喜歡打跳,我從記事起就開始跟著大人跳。一年裏跳的時間可多了,過年過節跳,村裏有人結婚、入宅也跳,彜族傳統的節日還跳,可開心了!」說這段話時,他已跳了一個多小時,身上的汗早被山裏的涼風吹幹。

下午兩點多,謝兆壽閑不住,又到街上去逛,看到一家售賣彜族服飾的攤位,他試了幾件,選了一件合身的買下。「這幾年日子好了,衣服也能常穿新的。」他哈哈笑著說。

謝兆壽逛街這會兒,他媳婦正在逛不遠處的彜繡作品展。展出的彜繡很精美,都是鎮裏這段時間向轄區百姓征集的。謝兆壽的媳婦偶爾也會刺繡,自認技術一般,在繡娘展示針法的時候,她趕過去仔細看,爭取能學點真東西。

馬街鎮彜族群眾多,這些年,在南華縣委政府支持下,鎮裏透過開展彜繡技能培訓,大力發展彜繡產業,培養了一大批鄉土人才,壯大了繡娘隊伍,產業發展越來越好。謝兆壽的媳婦也想提升自己的技法,給家裏多一條增收路子。

下午四五點時,謝兆壽回到自家的花椒展區前,有不少商販對他們村的花椒感興趣,謝兆壽加了幾個微信、留了幾個電話,待回去後慢慢談。

7點左右,太陽不舍地「鉆」進山裏,謝兆壽收拾東西,坐上來時的車,沿著盤旋的山間公路往家的方向趕。對他來說,馬街是個小地方,很少發生大事情,這次鎮裏辦節,就是全鎮了不得的大事。

對於這件「大事」,謝兆壽說自己參與其中,很有體驗感和獲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