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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村裏來了貨郎,大伯請他喝水吃飯,一年後有個姑娘來找大伯

2024-06-22文化

文/明豪兄 講述/何全

(聲明:本文原創正選,已開通全網維權,杜絕搬運洗稿,抄襲必究。素材來自網友,有藝術加工成分,理性閱讀。)

說起我的大伯,樸實善良的一個人,年輕時卻感情不順,到40歲還沒成家。

一次偶然的機會,大伯找了現在的大娘,有一個繼女。

繼女成年後嫁到隔壁村子,一晃過去這麽多年,現在外孫也長大成家了。

因為兩邊隔得近,繼女三天兩頭回來,幫老父母洗衣做飯,遇上他們身體不適,繼女幹脆住在娘家,細心伺候,直到他們完全恢復才走。

大伯大娘成家時已是中年,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繼女雖孝順,畢竟有自己的家。因此,作為侄兒,面對年邁的大伯大娘,我也不能撒手不管、袖手旁觀,也盡自己的一份心,關心他們,照顧他們。

有了相濡以沫的老伴,有了孝順的繼女,當然也有我這個侄兒的關照,大伯的後半生過得還算幸福、順利。

我父親比大伯小三歲,性格外向,能說會道,年輕時比大伯先一步成家,找了我娘,這才有了姐姐和我。

當時家裏窮,家裏有限的資源傾斜到父親身上,加上大伯性格木訥、不善言辭,不討姑娘喜歡,等等原因,大伯一直沒有成家,成了大齡農村青年。

爺爺奶奶走得早,生前沒有為大伯成個家,是他們一輩子的遺憾。

大伯住在爺爺奶奶留下的兩間老屋裏,平時自己開夥做飯,有時也來我家吃。逢年過節,父親喊他過來一起吃飯,熱鬧一點,一個人做飯也麻煩。

他還是很勤快,田地裏弄得平平整整,沒有一根雜草。活幹完了,也會過來給我家幫忙。

他和我父親兄弟之間關系還是很融洽,父親也希望他能成個家,無奈總碰不到合適的緣分。

時間來到1988年的夏天,那一年大伯40歲了,仍是孑然一身。

有一天上午,大伯從地裏回來,在村口遇見一個貨郎。

那貨郎是外地人,常年挑著擔子,在外走街串巷,在各個村子轉悠,賣些日用小百貨、零食小吃、小玩具,以及大姑娘小媳婦用的針線、布料、小飾品等等。

我們小孩子也喜歡追著貨郎跑,沒錢買零食買玩具,摸摸看看也好。

他來過我們村好多次,和大伯有些面熟,見面打聲招呼。

那天天氣太熱,貨郎隨身帶的水喝完了,就向大伯討口水喝。

大伯熱情地把貨郎帶回家裏,讓貨郎痛飲一杯水,又幫他把空水壺裝滿。

貨郎謝過大伯,準備離開。

大伯說道:「大哥,外面太陽太大了,歇歇再走吧,在我家吃個便飯。」

貨郎推托一番,見大伯熱情樸實,便答應了。

他們邊吃邊聊,都是辛苦的農村人,感覺很說得來,一時相見恨晚。

大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和他聊了兩個多小時,聊各自的家庭情況和這些年的人生經歷。

貨郎介紹他姓周,喊他「老周」就行了,42歲,他家在兩百公裏外的山區,家裏有老婆孩子,靠走千家萬戶賣貨為生,走到哪裏算哪裏,每隔半個月回去一次。

晚上有時在好心村民家借住一宿,有時在廢棄屋子裏呆一晚,偶爾住下小旅館,真的稱得上風餐露宿,個中艱辛,令人唏噓。

大伯問他,怎麽不在家鄉就近轉悠,回家也方便些,跑這麽遠,像流浪一樣,太辛苦了。

老周說,做他們這一行,在一個地方久了,買東西的人漸漸少了,所以經常要走遠一點,換換地方,進貨就去當地就近拿貨源。

辛苦是辛苦,比在家裏種地還是要強一點,家裏老婆孩子的吃穿用度都解決了。

得知大伯而立之年,還是單身漢,老周一番感慨,說大伯這麽心地善良的人,卻沒找到女人成家,真的是老天不長眼。

老周吃飽飯,起身說他要走了。

大伯那天蒸了一些饅頭,送了一些給我家,自己留了一些,想到老周長期在外奔波,風餐露宿,吃飯不當餐,真不容易,就想送些給老周。

他找了半天,沒有合適的袋子,後來找到一個小布袋,裝了四五個饅頭,遞給老周,說道:「老周,在路上填填肚子,我這饅頭面粉筋道,很塞肚子,吃上兩個,半天都不餓。」

老周接過裝饅頭的袋子,對大伯千恩萬謝,挑著貨擔離開了。

大伯在他身後又喊道:「老周,記得今天把饅頭吃完,天氣太熱,容易變質。下次過來,還來我家吃飯。」

老周應了一聲,騰出一只手擦了擦眼睛,像是在抹眼淚,也有可能眼睛進了沙子。

老周這一走,再沒來過我們村,我和大伯也再沒有見過他,我也挺想念小夥伴們追逐著貨郎擔子的快樂情景。

轉眼到了次年秋天,有一天上午,大伯正在門口劈柴,走過來一個年輕姑娘,大約十六七歲,梳著一根麻花辮,衣著樸素,手裏提著一袋子物品,到處東張西望。

大伯問她找誰,她看了看大伯,又看了看大伯的房子,猶豫著問道:「大叔,你是……何叔嗎?」

大伯笑了一下,說:「是啊,我們村都姓何,你找哪個何叔?」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說:「我爸爸當時沒告訴我名字,他應該也不知道,只是告訴我何叔大概年齡、地址、屋子等簡單情況。大叔,你認識一個姓周的貨郎嗎?去年夏天,留他喝水吃飯,還給了他幾個饅頭在路上充饑。」

姑娘掏出一個小布袋,遞給大伯看。

大伯接過布袋,看見正是去年他給貨郎裝饅頭的布袋,洗得幹幹凈凈,疊得平平整整。

大伯驚問:「你說的是老周啊,你是老周的……女兒?」

姑娘點點頭,大伯說道:「老周呢?很久沒看他來我們村了。」

姑娘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我父親不在了。」

大伯趕緊把姑娘讓進屋,搬凳子讓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姑娘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向大伯介紹了她家發生的情況。

她叫周春紅,她父親老周去年回家不久,就大病一場,花錢診治,一直不見好轉,拖到今年春天,人還是走了。

臨走前,她父親告訴她和母親,他去年得到何叔的幫助,何叔是個樸實善良的人,兩人聊得很開心。他感謝何叔的熱心,一直想再過去看看他,還這份人情,無奈身體垮了,身不由己。

他讓妻子和女兒有空代表他去看看何叔,還了這份人情。

周春紅把那袋子物品遞給大伯,說是家鄉的土特產,意思一下,也不知道送什麽好。

大伯接過袋子,一時情不自禁,淚眼朦朧,感慨老周人生苦短和老天的不公。

周春紅起身告辭,大伯留她吃飯,她也不肯,說有兩百公裏路,擔心沒客車了,急著坐車回去。

大伯是個普通不過的鄉下人,不惑之年未成家,多少被村裏人看不起,也很少和人推心置腹聊天,去年和老周聊得開心,把老周當成知心朋友。

他對周春紅說,過一陣子,家裏也不忙,他想去看看老周,給他上上墳。

周春紅點頭應允,給大伯留了地址,匆匆走了。

一個月後,大伯一大早坐車去了老周的家鄉,來到老周的家,見到了周春紅母女,當然也沒有空手過去,帶了很多自己家的農產品。

她們家在山區,交通不便,比想像中要困難,房屋低矮破舊,家裏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這些年真虧了老周在外東奔西走,賣貨物賺錢養家。

老周的妻子是個年近四十的農婦,生活的壓力和對老周的思念,讓她顯得有些憔悴。

她們母女帶大伯去了老周的墳前,大伯一時感傷,淚流滿面。

在她們家吃過午飯,大伯急著想趕回去,那天卻沒有客車了,只好在老周妻子家留宿一晚。

當晚,大伯和老周妻子聊了很久,大伯說起老周在我們村賣貨的趣事和那天在他家吃飯的情景,老周妻子多少有點慰籍。

他們也聊到彼此家鄉的生活習慣和風土人情,以及農作物的收成,等等,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

次日早晨,大伯坐車回家,臨走前邀請老周的妻女有空可以再去我們家鄉玩一玩,就當散散心,讓他弟媳、也就是我母親作陪。

她們爽快答應了。

後來,周春紅母女真的又來了我們家鄉,見到了大伯,當然他一個單身漢也不方便,就在我家讓我母親炒菜做飯招待,母親又帶她們去我們家鄉景點到處看看,也在我家住了一晚。

次年大伯又去老周家鄉給老周上墳,如此來來去去走了幾回,大家也熟悉了,後來還是我母親出面,請了一個媒人,撮合大伯和老周妻子這兩個苦命人,有幸走到一起,組成家庭。

本來他們商量好,大伯去那邊上門,或周春紅的母親改嫁到這邊,都無所謂,後來覺得我們這邊交通和經濟都要好一點,就決定在我們這邊生活。

至於老周的女兒周春紅,她有這麽大了,就隨她了,有時在她爺爺奶奶那邊住幾天,有時過我大伯這邊住幾天。

不過,她成年後,被媒人介紹嫁到我們隔壁的村子,離大伯大娘家很近,互相照應也方便,也算皆大歡喜。

如今大伯和大娘七十好幾了,身體還算硬朗,他們攜手走過漫長歲月,從沒有吵過架、紅過臉。

看到他們晚年相濡以沫、一臉幸福的樣子,我也很欣慰,祝願他們健康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