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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是個小太妹。她在學校惹事,把一個男生腦袋開了瓢。

2024-02-07文化

我妹是個小太妹。

她在學校惹事,把一個男生腦袋開了瓢。

原因是她在樓梯拐角處抽煙,只因一個男生多看了她一眼。

她便抄起搬磚給人家腦袋來了一下。

一見血,她更興奮了。

叼著煙揪起男生的脖領子:

「再瞅眼珠子給你扣下來,下次見著姑奶奶躲著點!」

恐嚇完還把煙頭碾滅在男生的手背。

我勸我爸要好好管教,不然走向社會指不定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我爸笑嘻嘻地擺擺手:

「思雨還小,不懂事,大了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我爸終於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發現他是一只綠帽龜。

開了一上午的會,我腦袋都快炸了。

想著喝杯咖啡放松一下,緊接著我爸打來電話。

「興洲,快來你妹學校一趟,出大事了,她把別人腦袋砸了,學校要開除她。」

一股怒氣直頂得我氣血翻湧。

來不及多想,我駕車直奔潘思雨學校。

剛走到校長辦公室,裏面傳出聒噪的聲音。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抽煙?又有什麽證據是我砸了你的頭?」

事到如今,潘思雨還在嘴硬。

從小就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

上樓的時候我就註意到,每個樓梯的拐角都有網絡攝影機。

我探頭去看。

校長手肘抵在辦公桌上,扶著額頭,表情很是無奈。

「潘思雨爸爸,按照校規,潘思雨早就該被開除了,上次在食堂把飯菜扣同學頭上,已經被記大過,這才過去多久,又拿板磚敲別人腦袋,這樣的學生我們學校是容不下了。」

那位被打同學的爸爸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你看看,腦袋被敲成什麽樣,如果真有個什麽好歹,我跟你們沒完。」

旁邊站著那位被打的同學,頭上綁著紗布,包得跟個粽子似的。

反觀潘思雨,在一旁晃著腳尖,跟個沒事人似的。

暗地裏還對那位男同學做了個摸頭殺的動作。

一聽說寶貝女兒要被開除,我爸急眼了。

彎著腰對校長賠笑臉:

「校長,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家思雨打的吧,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就要開除她,這樣不公平。」

校長無奈地搖搖頭,調出監控。

事實擺在面前,我爸不說話了。

那位家長獅子大開口:

「賠錢,兩萬,不然我們報警。」

事關學校聲譽,校長這下也不淡定了。

「這位家長,有話好好說,報警就算了,這件事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他賠你三萬,再給學校寫個保證書,如若再犯,必須開除。」

那位家長一聽,比自己開價還多一萬,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我嫌惡地吐出一口氣,整了整領帶走了進去。

見我進來,我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剛要說話,被我擡手攔下。

我連話都懶得說一句,掏出手機轉賬付錢。

然後不顧有外人在場,丟下一句:「以後不要再找我收拾這種爛攤子。」

潘思雨朝我翻了個白眼,動了動嘴唇嘀咕一句:「sb!!」

我呼吸一窒,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

2

聽我媽講,我爸小時候是個小乞丐,流浪時被我姥收養。

長大了在我姥的撮合下和我媽成了親。

不久後,我姥爺和姥姥相繼去世。

我爸開始嫌棄我媽長相醜陋。

從此開始拈花惹草,一得空就往舞廳裏鉆。

我媽不止一次看到他和不同的女人進出小旅館。

可我媽生性軟弱,為了維系這個家,最終也只能聽之任之。

但她的放縱,換來的是我爸的變本加厲。

糜爛的私生活很快讓他染上花柳病。

為了看病,我爸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

終於,我媽爆發了,大吵一架後要和我爸離婚。

這可惹惱了我爸,他掄起搟面杖就往我媽身上打。

那猩紅可怖的眼神,現在想來還歷歷在目。

我那時年紀還小,只能怯懦地躲在門後。

直到他打累了,才奪門而出。

那晚,我媽抱著我哭了很久很久。

整日的郁郁寡歡,加之常年的勞累,終於,我媽一病不起。

12 月 18 日這天,我沒媽了。

在鄰居的幫襯下,我媽草草下了葬,全程我爸都沒有出現。

不久後,我爸回來了。

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叫李美嬌的女人。

一年後他們生了一個女兒,就是那個集所有寵愛於一身的潘思雨。

所以,我和潘思雨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我恨我爸,所以拼了命地學習,要用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

終於在羽翼豐滿之後,我逃離了那個家。

3

我媽善良得讓人心疼。

「興洲,別恨你爸,以後他就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如果不是我媽臨終前的這句遺言。

如果不是感念他們對我多少有點養育之恩,我根本就不會管潘思雨的死活。

這天我下了班,剛走進停車場。

遠遠看去,車子旁邊站著一個女孩,打扮得婊裏婊氣的。

穿著皮衣皮褲,頭發染成五顏六色,塗著黑色的眼影和大紅的唇彩。

走近一看,女孩開口了。

「潘興洲。」

我目光一凝,呼吸也差點停滯。

是潘思雨。

這副打扮,和站街女有什麽區別。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即繞開她開門上車。

車子啟動,潘思雨卻叉著腰擋在車前。

我搖下車窗。

「潘思雨,你又想搞什麽飛機?」

潘思雨伸出手來,吐著泡泡堂說:

「潘興洲,給點錢,我要買學習資料。」

無語。

但凡找個其他理由,我都信了,可她偏偏說要錢來買學習資料。

「我欠你的?跟你爹媽要去。」

見我不給,潘思雨脫掉皮衣,上身只穿一件吊帶,一屁股坐在引擎蓋上耍起無賴。

「你不給我就喊強奸了。」

但凡她用了蘇菲 350,都不會那麽霸氣側漏。

停車場人來人往,不乏我公司的同事。

無奈,這祖宗我惹不起,只能掏錢了事。

4

等潘思雨走後,我才啟動車子跟上。

我倒要看看這死妮子拿錢搞什麽貓膩。

一路尾隨,在轉過街角後,潘思雨和一個黃毛殺馬特碰了頭。

視線中,殺馬特狠狠捏了下潘思雨的屁股。

兩人曖昧地互視一眼,隨即旁若無人地親吻起來。

情到深處,殺馬特攬著潘思雨的腰朝旁邊的酒店走去。

我拍下照片發給我爸和李美嬌,並附上酒店地址。

僅僅過了幾秒,我爸打來電話。

「興洲,你怎麽回事?自己妹妹被人往酒店帶,你也不攔著點?」

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我怒了。

「潘大力,你女兒什麽尿性你會不知道?她會聽我的嗎?都是你們夫妻倆慣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潘思雨跟別人上了床,有你後悔的!」

十幾分鐘後,我爸一拳轟在酒店前台。

酒店前台習以為常:

「我知道你們很著急,但請你們先別急,我們酒店有規定,不能隨便透露客人的資訊。」

「我女兒未滿 18 歲,你們酒店入住不查身份證的嗎?小心我告你們。」

「403。」一聽說要報警,大堂經理反應極快。

火速上樓,我爸一腳踹開 403 的房門。

殺馬特一臉問號地看著我們。

他顯然剛洗好澡,頭發濕溜溜地耷在額前,裸露著紋著龍頭的上身,下身裹著浴巾坐在床上。

「你們是?」

浴室內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

磨砂玻璃上映出光不出溜的身影。

「阿燃,你個呆逼幹嗎呢?那麽大聲!」

沒錯!這說話方式很潘思雨。

殺馬特又問:

「What Fk!你們到底是誰?」

李美嬌炸了。

「我是你媽!」

她尖叫著奔向殺馬特,薅著他的頭發罵:

「你敢霍霍我女兒,我跟你拼了。」

我爸掄著沙包大的拳頭也跟了上去。

兩人混合雙打。

李美嬌張牙舞爪地在殺馬特身上亂抓。

我爸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砸在殺馬特身上邦邦作響。

殺馬特聲音都在顫抖:

「你們..........是誰啊!我要......報警,我要......訴諸法律。」

一聽這話,李美嬌更來勁了。

「報,趕緊報,剛好告你個誘騙未成年少女罪。」

聽見響聲,浴室門被開啟。

「阿燃,吵什麽吵,你犯羊羔子瘋了?猴急什麽勁!」

話音剛落,她怔住了。

「爸......媽......你們怎麽在這?」

殺馬特被打得鼻血狂飆,求救般地望向潘思雨,呼哧帶喘地說:

「快救救我,再打我小命要沒了!」

這場面比看 Tokyo 熱還帶勁,我倚在門框上看得津津有味。

潘思雨忽然註意到我,她瞬間明白過來。

「潘興洲,你敢告姑奶奶的狀。」

話音未落,我反手甩出帶著私人恩怨的一巴掌。

「跟誰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空氣忽然凝滯。

潘思雨捂著被扇得通紅的側臉怒視我。

我心中暗爽,舒坦!!

一看寶貝女兒被打,李美嬌不淡定了。

「興洲,你打你妹啊,這又不是她的錯,她還是個孩子,要打你打這黃毛呀。」

真好意思說,誰家管 204 個月大的人叫孩子。

溺愛吧,遲早無法無天。

我爸陰惻惻地看我。

如果還是小時候,八成要狠狠收拾我一頓。

小的時候她們就極度偏愛潘思雨。

好吃的好喝的先供著她吃,她吃不掉的才施舍我一點。

不僅如此,作為親生父親,我爸不止一次地說我醜,說我跟我娘一樣長得醜萌醜萌的。

反觀潘思雨,不僅聰明伶俐,還長得眉目如畫,簡直就是個瓷娃娃,誰見了誰誇漂亮。

如果能好好教育,指不定能光宗耀祖。

可悲的是。

開局王炸的牌,被夫妻倆打成了稀巴爛。

面對李美嬌的責問,我攤了攤手。

「對啊,她還是個孩子,毛還沒長齊就隨便跟人開房,那等毛長齊了還不得上天,我這是替你們教育,既然我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那我走。」

「還有,爸,李阿姨,以後管好潘思雨,別讓她伸手問我要錢,不然下次我還打!」

說完轉身就走,身後響起我爸的怒吼:

「潘興洲,你還有沒有點親情,早知道你那麽冷血,我就不該生你。」

我心中冷笑。

親情?冷血?

這話是從我爸口中說出是那麽可笑!

當初他拋下我們孤兒寡母,自己逍遙快活的時候,怎麽不念及親情。

當初他遊弋於不同女人的床榻,害我和母親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冷血。

不僅如此。

因為他很少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有人以為我沒有爸。

多少次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罵我是野孩子。

這些痛,只有我知道。

我停下腳步,背對著這奇葩的一家三口。

「是哦,潘大力,你也只是生了我,教過我嗎?看到現在潘思雨忤逆的樣子,我應該慶幸還好你沒教。」

語落,不用後頭看,我都能感覺到望向我後背那冰冷帶刀的視線。

5

再過幾天就是 12 月 18 日,我媽的忌日。

老婆提早幾天就安排好祭奠用的東西。

她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忙裏忙外,讓我大受感動。

晚上的時候,我把耳朵貼在老婆的肚皮。

搞笑的是,小家夥當即給我來了記佛山無影腳。

我噌地彈射開,拉開架勢,做出詠春的招式。

「詠春,葉問,素聞佛山無影腳腿法淩厲,莫非閣下就是黃飛鴻,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那在下就要討教幾招了。」

於是我假想過招,像個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逗得我老婆咯咯直笑。

小家夥好像聽懂了我的話,踢得更兇了。

老婆的肚皮上不時顯現小腳丫的輪廓。

「快,快停下,你們爺倆過招,受苦的是我啊!」

我趕緊停下,撫摸著老婆的肚皮。

「你咋知道是爺倆?指不定是父女倆。」

老婆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就感覺是個帶把的,你要相信做母親的直覺。」

「兒子,女兒都好,只要是我的就行。」

老婆一記龍爪手掐在我的腰間軟肉。

「說什麽呢,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死不正經的。」

我收起二皮臉,作勢掌嘴。

「該打,該打。」

再過兩個月,我們的二人世界就要變成三口之家。

過往的經歷讓我更加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幸福。

這麽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

雖然給了我一個不幸福的原生家庭,但也讓我遇見了世上最好的女人陳嫣然。

回想初次見面,我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

6

那時我剛工作不久,每天的通勤方式就是 2 路公交車。

當停靠在八樓站的 2 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這個城市也迎來了 2002 年的第一場雪。

當天下班,我趕到八樓站時,已經有好多人在排隊。

車子快要進站時,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

「嚓,錢包忘帶了。」

這是今天八樓站的最後一班公交車。

我急得直跺腳,暗罵自己是個老六!

就在這時,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站在人群外。

像個鐵臂阿童木一樣伸著手,搖晃著搪瓷碗發出「哐啷~哐啷」的硬幣撞擊聲。

人群見怪不怪,紛紛避之不及。

唯有一個身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例外,她沖乞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給了乞丐一元錢。

而我在經過乞丐身邊時,在他錯愕的眼神中伸手從搪瓷碗裏拿了兩塊。

然後沖他重重點頭:

「明天還四塊!」

接著拔腿上車,乞丐還沒反應過來,車門「嘭」地關上揚長而去。

車上,阿姨說那是個假乞丐,還說我是個大聰明,沒給錢還倒拿兩塊。

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順勢搭話,知道女孩叫陳嫣然。

再後來,2 路汽車上演繹了一段我與她的浪漫愛情故事。

7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我爸打來的。

「興洲,後天是你媽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明天下午你來趟家,有事和你商量。」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提出來要去祭奠我媽。

難得他破天荒地有這份心,我也替我媽高興。

到了第二天,我下午臨時有事,於是上午便趕去了家。

開門進去,客廳內空無一人。

主臥的房間門是虛掩的,隱約有聲音傳出。

「房子是興洲媽留給興洲的,戶主也是他,就算拆遷也輪不到我們。」是我爸的聲音。

李美嬌語帶興奮:

「老潘,你看這樣行不行,下午他來的時候,我們跟他商量買下來,到時候拆遷了也不虧。」

「我們哪有那麽多錢?」

「你傻啊,可以打欠條啊,到時候拆遷完,一套變三套,大不了到時候轉手賣掉一套,把錢給他不就完了,等於空手套白狼,白白多了兩套房,到時候我們一套,給思雨一套。」

「牛逼克拉斯,媽,你這主意好,到時候我們就賣慘,爭取欠條金額寫少點,如果再狠一點,等到房子過完戶,直接賴賬,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哈哈哈,想想都興奮。」

話中隱含的資訊——這裏要拆遷。

可他們卻在打我房子的主意。

一股怒氣瞬間升騰,直頂得我氣血翻湧。

我攥緊手,指甲嵌進肉裏,骨節發白。

如果說此刻之前,我還對這三個人渣念及點親情。

那現在,他們的狼子野心成功點燃了燎原大火,讓這一切燒得蕩然無存。

我想要沖進去,當面鑼對面鼓地拆穿他們,從此斷絕一切關系。

但理智卻讓我冷靜下來,我決定報復。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我要讓他們下地獄!

8

站在我媽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已經失去了它原有的顏色。

觸景生情,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老婆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慰。

一年沒來,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跟我媽說。

「媽,你要當奶奶了,嫣然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我一定會給小家夥一個幸福的家庭,不會像我爸那樣......」

「跟媽說這個幹嗎?」老婆適時地打斷我。

是哦,應該說點好的,提那個男人做什麽。

忽然,一只五彩的蝴蝶不知從什麽地方飛了過來。

落在老婆隆起的肚子上,輕輕閃動著翅膀,像是在和即將出生的小生命說些什麽。

我眼中閃過亮光。

莫非是我媽化身成蝶來看他的小孫子了。

老婆看我一眼,眸中蓄滿淚水,臉上卻掛著笑容。

良久,也許道盡了思念。

或是心疼嫣然太累,彩蝶重新撲閃起翅膀,繞著我們飛了幾圈,然後朝著太陽五彩的光暈飛去,直到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9

從陵園回來後,我先送老婆回了家,轉頭去找我爸。

「興洲,從昨天我就打你電話,你咋不接呢?出了什麽事。」

一見面,我爸違心地關切道。

就連平時趾高氣揚的潘思雨也化身成乖乖女,貼心地端來一杯茶。

「哥,喝茶!」

李美嬌客氣地準備好水果。

「車厘子,貴著呢,阿姨專門給你買的。」

我心中冷笑。

心懷鬼胎,做作得讓人惡心。

「興洲,什麽時候去看你媽,爸陪你一起去。」

我聳了聳肩。

「我已經去過了,以前不見你去,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

我爸尷尬地撓撓頭。

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

我知道接下來他們沒憋好屁。

於是率先打破沈默:

「爸,李姨,今天來呢,我是來問你們借錢的。」

「我們公司最近正準備上市,做了個全員持股計劃,這可都是原始股,上市後保準大賺。」「我打算抓住這次機會撈一筆,但我手上錢不多,所以來問你們借點,到時候連本帶息還你們。」

李美嬌老奸巨猾,眼珠子一轉,拉著我爸回屋商量。

客廳裏只有我和潘思雨,我上下打量她。

看她並攏雙腿裝淑女的樣子我就想笑。

換做平時,潘思雨肯定要罵:「呆逼,看什麽看。」

此刻卻見她往而後攏了攏頭發,用夾子音說:

「哥哥,你看什麽呢,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我勾起嘴角,噙著壞笑:

「思雨什麽時候那麽安靜了,女孩子嘛,就該這樣,不能像上次那樣,光不出溜地被堵在酒店,話說,你不怪哥跟你爸媽通風報信吧!」

我故意激她。

沒想到平時囂張跋扈的潘思雨還挺能忍。

她輕輕咬了咬下嘴唇,發嗲道:

「你是我哥哥,知道你是為我好,所以,我才不會怪你。」

嗬嗬~

嘴上說不怪,但我明明看到她發白的指尖,都快把超短裙扣破了。

不一會兒,我爸和李美嬌返回。

李美嬌故作為難道:

「興洲,你也知道,我和你爸掙得不多,頂多也就拿出十萬塊。」

我擺擺手。

「那算了,不夠。」

起身要走,我爸將我攔下。

「那你需要多少啊?」

我伸出五個手指。

「五十萬,當然,這錢我肯定會還,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把房子過戶給你,就當抵這五十萬。」

李美嬌眼睛一亮,當即允諾:

「一言為定,可不能反悔哦!」

魚兒上鉤了。

依照我的推算,兩人沒正經工作,征信又不好,去銀行貸款肯定行不通。

要想湊齊額外的四十萬,他們肯定會去借高利貸。

到時候,利滾利,高利貸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行吧,到時候錢湊齊了我們就辦理過戶。」

我們一拍即合。

一家人笑瞇瞇地送我出門。

心中那如意算盤打得,走出二裏地我都能聽到劈啪作響。

10

當晚,我就以介紹生意為由給放高利貸的打去電話,並提供了李美嬌的聯系方式。

果然,第二天李美嬌就打來電話,說是錢湊齊了,讓我趕緊把房子過戶給她。

但我偏偏不。

於是,一家人輪番打電話催我。

我見招拆招,變著法地找借口不去。

「李姨啊,我在出差,過幾天就去。」

「爸啊,我朋友掉河裏淹死了,在發喪呢,改天吧!」

「思雨啊,我在爾濱很想你們,爾濱人超熱情的,管我叫南方小薯仔,死活不讓走,回頭給你們帶凍梨回去。」

腦補他們焦急的樣子,我哼起了歌——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他們可不得著急嗎,高利貸那玩意能隨便碰嗎,搞不好褲衩子都賠進去。

後來我索性直接關機,讓他們幹著急。

五十萬放在手裏,那叫一個熱辣滾燙。

後來聽說,我爸偷拿十萬出去賭,只過了一天就搭進去了。

這下他涼水洗屁股——急眼了。

還想再拿十萬去翻本,結果被李美嬌發現。

兩人為此大打出手,都掛了彩。

屋漏偏逢連夜雨,時間一到放高利貸的直接找上門。

潘思雨不知死活,跟人家杠了起來。

這個沒腦子的玩意,人家是黑社會,她跟人家硬碰硬,不是往人家槍口上撞嗎?

結果鼻子都被人家打歪了。

我爸更慘,腦袋被打成了血葫蘆。

好在有鄰居報了警,討債的被抓去警局,我爸他們被緊急送往醫院。

11

是時候該我登場了。

我決定去趟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我精心挑選了一束花,黃的白的都有,全是那種鮮艷的小菊花。

我爸一看我來了,瞬間破防。

拉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

「興洲啊,你可算來了,要不是爸命硬,你都見不到爸了。」

看他那激動樣,那哪行,情緒激動不利於病人的康復。

我上前掖了掖病床上的被角:

「爸,我這不來了嗎,哪個挨千刀的下手那麽狠,頭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千萬別激動,容易崩線。」

四下望去,不見李美嬌和潘思雨的影子。

卻在桌上看到了兩份檢查報告。

開啟一看,我神經猛地收緊。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報告上赫然寫著,潘大力血型:AB,潘思雨血型:O。

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AB 血型的父親是無法生出 O 型血的孩子。

也就是說,潘思雨不是我爸親生的。

這時,病房的門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