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清朝的乾隆年間,北京城裏有位副都統,家裏面妻妾成群,生了好些個孩子。這位副都統自己是滿人,他想讓孩子們多多學習漢學文化,他就專門在後院花園裏修了一座挺敞亮的書房,又托人請了一個飽讀詩書的秀才過來,讓家裏孩子們每天去書房跟著秀才念書。
這秀才姓張,蘇杭人士,從小父母雙亡,是跟著叔叔嬸嬸長大的,這叔叔比較粗心,那嬸子自然是更疼愛自己生的幾個孩子,對張秀才不怎麽關心,所以這張秀才日子過的是饑一頓飽一頓,身體就沒長起來,又瘦又矮。
好在自己知道努力用功,二十來歲的時候他就考中了秀才,然後就跟著自己的恩師在杭州教書,並沒有繼續去考功名。如今這張秀才已經四十多歲了,一直沒結婚,獨自一人生活,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他也想著能四處走走看看,不能總在蘇杭這地方窩著。所以得了副都統的邀請,他沒有猶豫,立刻打包行李來到了北京。副都統在清朝時候算是正二品大員,這官挺大,所以住的宅院也是非常氣派。
張秀才進了都統府,便收斂神色,表情嚴肅,目不斜視,低頭跟著帶領他的仆人往裏走。見了副都統的面施失禮問候。回答問題態度端莊,語句嚴謹,很有些儒家風範。
帶著張秀才去參觀書房,又給他安排了專門的臥室休息。張秀才這臥室在主樓的一個角落,書房在後花園,兩者距離大概有個百十來步。這張秀才他生性膽小怕黑,夜裏不敢一個人睡覺,一直都是和自己的書童一起睡。
如今來到都統府,這一切都很陌生,他更加緊張害怕,他不敢出去亂走一步,無論到哪都拉著書童,讓書童陪著他。這張秀才的書童膽子大,在都統府裏沒住幾天,上上下下都讓他給混熟了,還跟幾個管事的仆人還交了朋友。
平時的張秀才下課就回自己房間裏讀書,他也不輕易出門。這書童他是沒事就去找朋友喝酒,張秀才也不管他,只要天黑前回來就行。
一轉眼張秀才來都統府已經半年多了,書教的也不錯。這都統那兩個兒子大公子、二公子已經學會寫詩做對聯了。那小的幾個也多少認識了一些字兒,見人也都挺有規矩。都統對他很是滿意,就說,幹脆把家裏這女孩子也都派過來,讓張秀才一起教得了。
張秀才趕緊推脫說,這可不好,男女授受不親。都統他就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麽,然後就走了。
第二天就是中秋節,八月十五吃完晚飯,張秀才那書童就沒影了,說是跟幾個朋友約好了,今天晚上要飲酒賞月,可能回來的晚點兒。張秀才一看這外面月亮挺大,皎潔明亮,他也有了點飲酒賞月的心思,就隨口嗯了一聲,把那書童給放了。
自己回屋倒了杯酒,就到花園裏,慢慢的溜達著賞月。這花園裏面有一座人工假山,山頂上修著個小亭子,張秀才就沿著台階上到假山上,坐在亭子欄桿上看月亮,看幾眼就喝了一口酒,他興致就上來了,不由的就想吟上幾句詩。
這麽一想,張秀才站起來開始踱著步,心裏頭就開始構思詩句。正在那兒踱著方步呢,忽然看見遠處來了個人,那人披頭散發,看樣子像是個女人,而且沒穿衣服。離近點兒能看出來這女人臉上身上全是泥,可露出來的那個肌膚是雪白雪白的。
月光一照就像發亮一樣,把張秀才嚇得是嗷嗷一嗓子,啪,就把酒杯給摔了。那女人聽見張秀才的叫聲,立刻轉身就沖著張秀才跑了過來。這下正對著張秀才,月光又是特別明亮,把女人那張臉照的清清楚楚。
一看這小臉還挺雪白,但是上面全是泥,一雙眼睛是又大又亮。可是她做著鬼臉,表情猙獰,就像惡鬼一樣。她一眼就瞧見假山上這張秀才了,嘴裏嘟嘟囔囔就往張秀才那邊開始沖,兩手大張胸前門戶大開,把張秀才嚇得是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就下了假山。
到了山下,兩條腿都跟面條似的,軟的他都站不起來了,結果又是連滾帶爬的回了書房,一頭栽倒在床上,渾身哆嗦,體似篩糠。張秀才拉過被子想把自己給蓋住,沒等他藏好,就聽「咣當」一聲,這房門就給撞開了。
那女人昂首闊步走了進來,徑直往張秀才的椅子上一坐,往桌子上一瞅,一看有書籍字帖,忽然還生氣了,伸手把那些字帖書籍都撕成了碎片,扔得滿屋子都是。
然後,她又拿起桌上的戒尺,就敲這桌子,一會兒是仰天長嘆,一會兒又放聲大笑。張秀才在被子裏,他只剩下發抖了,死死咬著被子的一角,他一聲不敢出。
這時候仆人聽見動靜了,有三個人就跑過來,進屋一看,那女人正伸手在床上摸呢,嘴裏還罵道,南邊來的蠻子不頂用不頂用。兩個仆人趕緊沖過來,把那女人給拉走了,剩下一個人過來,他想看看這張秀才的情況,看看他有事兒沒事?
就見張秀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是汗濕衣衫,那兩腿下邊更是濕了一大片,嚇尿了,這事兒鬧得太大了。仆人們就稟告了都統,又找了大夫過來給張秀才號號脈。大夫看了看,說沒事,就是嚇昏了,給他灌碗姜湯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這張秀才醒過來了,都統在這兒呢,他看見都統就放聲大哭起來,說這後花園裏有女鬼。都統安慰張秀才說,先生不要害怕,那女人並非鬼魂,她是我的一個妾室。前兩年她忽然瘋了,被關在花園旁邊的一空屋裏。
昨天晚上那門鎖碰巧斷了,她才跑了出來,這實在是虛驚一場。張秀才聽了,他半信半疑,心裏面還是挺害怕的。都統就拉著他跑到那空屋去看,果然剛剛那個女人在那兒呢,已經被披上衣服,用鐵鏈重新鎖在床頭,不能動彈了。
都統說的是真的,張秀才這才緩過來了。都統看著張秀才這樣,他憋不住想笑,憋了半天終於憋不住了,是哈哈大笑。為什麽呀?因這都統知道這裏邊的關鍵兒,就給這張秀才講,哎呀,你知道她為什麽說你不頂用嗎?唉…,其實幸虧先生不頂用啊,否則那就糟糕了。
我家這瘋女人,她盯上哪個男仆都要纏結不休,有被她咬傷掐傷的,還有的連命根子都差點被她掐掉了。張秀才尷尬的低頭不語,他不知道怎麽解釋,那到底行還是不行呢?這話怎麽說呀?
第二天都統就把家中女孩全都叫到書房來讀書。張秀才也不再提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這種話了,因為都統府上下都知道張秀才是個不頂用的,好多仆人在背後直接就叫張秀才不頂用。
不頂用的外號來了,張秀才哪受得了這個呀,他就想辭官還鄉。這都統好一通勸,又給他加薪,又給他換住處,一通好勸,那張秀才還怎麽走啊,只好又住了下來。
故事結語:民間故事教人向善,勸人學好,想來這場風波大概就是都統安排的,他想讓家中女孩也讀書,可是他不放心這張秀才,所以用這個瘋女人試探他一下,不過這麽幹確實有辱斯文,實在是有點不太像話。
特此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請不要與封建迷信掛鉤,內容無不良引導,僅供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