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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正在家中的小花園裏澆灌盆栽,突然接到弟弟電話。嘿,嫂子,我要結婚了!他興高采烈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像活力十足的小夥子。
對啊,我也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下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你一定要回來啊!弟弟的語氣裏透著濃濃的興奮。
我的內心是被喜悅填滿的。弟弟自打上學時代就鐘情於大學同學小美,兩人相戀多年後終於要求婚,我為他們感到無比高興。
太好了,我當然會回來!你們定了哪天?要不要幫忙操持一下?我連連追問,想為他們的婚禮盡自己的一份力。
嗯?什麽要求?我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的心往下一沈,娘家人提出這種傳統要求,我早就聽說過了,卻沒想到竟會落到我們家。
這怎麽行呢?你可千萬別答應了啊!我急切地勸阻道,你們是要結婚不是買賣,娘家怎麽可以這樣貪婪?況且我們也吃不消這筆開支啊!
嫂子你說的很有道理。弟弟嘆了口氣,我已經拒絕過了,但娘家人就是不依不饒,非得如此不可。小美也很為難,你說我們怎麽辦啊?
我沈默了片刻,旋即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就是不行,咱們可不能被這種陋習給掌控了!婚姻本就是兩個人在神聖場合盟誓,何須陪嫁那麽多東西?你就狠狠心,堅持下去,娘家那幫糟心人遲早會同意的。
掛了電話,我百感交集。一方面替弟弟和小美高興,終於走進婚姻的殿堂;另一方面又對娘家人的貪婪做法感到無比憤慨。這不啻是對新人的一種精神侮辱和經濟掠奪!
幾天後,我專程回到老家,準備親自與娘家人理論理論。一進門,便看見弟弟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姐夫則正搖頭晃腦地勸說著什麽。我打量著他們的神情,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怎麽了?讓我猜猜,還是娘家那邊嗎?我徑直迎上去,語帶戲謔地問道。
對啊嫂子,你可真有心理準備!弟弟看上去是哭笑不得,娘家不但不減要求,反而加碼了!你猜這次又提了什麽?
估計是珠寶金銀了?我皺了皺眉頭。
哎,你還是小瞧娘家人的貪婪心理了。姐夫替弟弟回答,這次他們直接開口要一套房子,而且還得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
什麽?我被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隨即火冒三丈,這還是要嫁女兒嗎?分明就是獅子大開口欺侮我們了!我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要求,簡直太過分了!
可是什麽?你別告訴我你也動搖了!我瞪了弟弟一眼,語氣裏滿是憤怒,弟弟啊,你這樣對得起小美嗎?你們相愛多年,就要被金錢利益給玷汙了嗎?婚姻可是人生最神聖的事,怎能被這點俗氣的東西給褻瀆呢?
我當然不想就範啦。弟弟低下了頭,顯得格外無助,只是小美她們家裏老人歲已高,我們若是堅持抗爭,恐怕無法在老人面前撐到底。
我嘆了口氣,心中了然。婚姻大事,自然也要為著長輩的意見而顧及。可如果一味遷就老人的驕縱要求,不但會給新婚伴侶帶來沈重經濟負擔,也會助長金錢至上的錯誤觀念。
我理解你們的困難處境。我平靜下來,語氣變得冷靜理性,不過我們也不能被動認命啊。你說,難道我們就這樣被娘家人的貪婪所綁架了嗎?這又有何公理可言?
說罷,我環視了一圈家人的神情,個個面有愧色。看來我的這番話語已讓他們內心有了覺醒。
嫂子,你說得很有道理。姐夫終於開口了,我們確實不應該被這種陋習所奴役。婚姻的真諦並非金錢利益能夠左右,而應該建立在相愛的基礎之上。
說得好!我拍了拍姐夫的肩膀,示意贊同,那你可要好好支持弟弟啊,一起與我並肩作戰!
姐夫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有力。我看向弟弟,他的眉頭雖然仍有些蹙起,但眼神裏已有了戰鬥的勇氣。
就在這時,弟媳婦小美匆匆趕到。看到我們無一例外的嚴肅神情,她不由得嚇了一跳。
你猜對了。我上前擁抱了她,語氣無比堅定,不過放心,這一次我們都已有決心,要與那些惡習決然鬥爭到底!
小美楞了楞,旋即咯咯一笑,眼睛亮了起來。
太好了!我就知道嫂子你們一定會支持我們的。她喜笑顏開,有如沐了春風,我也下定決心了,就算耽誤了婚期,也決不能被娘家人的貪婪所奴役。自古以來就有許多類似的陋習,真是該讓它們破除了!
正是如此!我拍拍小美的手背,眼神裏滿是慷慨,我們要為這段愛情贏得尊嚴,也要為婚姻重新確立其至高無上的價值!下不為例,從今往後任何人提這種無理要求,都該狠狠反抗!
我話音剛落,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一位目光猙獰的中年婦人闖進了門,正是小美的娘家人。
聽說你們不同意我們的合理要求了?!那婦人一臉憤怒,上來就是一通潑辣指責,你們這是不想結親了嗎?我家裏老人年紀大了,怎能這樣孝順!
娘親,你們的要求哪裏合理了?小美勇敢地回應,婚姻本該建立在平等互愛的基礎上,怎能為了金錢利益而生分呢?我們已不想在陋習的羈絆下度過一生,因此決定堅持到底!
呵,真是一家子狂妄之徒!那婦人根本不予理睬,徑直把怒火對準我,一定是你這個外姓人教唆了他們吧?你們這些親外姓人就是沒良心,簡直不把我們這些做娘親的放在眼裏!
她說著就作勢要向我撲來,卻被身後跟上的丈夫一把扯住。我並不避讓,只是平視著她,語氣依舊冷靜。
那中年婦人被我一番直白的質問擊個措手不及,頓時無言以對。就在此時,我弟弟和姐夫也上前來,一左一右站到我身邊。
娘親,我知道您的好意是為了給小美一個體面的婚禮。弟弟語氣緩和了下來,但是您的做法已經嚴重傷害到我們的感情,這簡直就是對愛情的褻瀆。小美和我之所以走到一起,完全是出於兩個人的真摯愛意,您怎能要用金錢來衡量這段感情呢?
他說得很有道理。姐夫也開口了,傳統的確可嘉,但婚嫁習俗已不合時宜,我們應該與時俱進,確立新的價值觀念。金錢名利固然重要,但絕不應淩駕於愛情之上,更不能玷汙了婚姻這種神聖的牽絆。
聽到我們的誠懇勸說,那中年婦人的神情稍霍緩和了一些。不過,身後的丈夫卻又一次小聲嘟囔起來,顯然還存有不滿。
哼,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跟瘋子似的,不理解我們老一輩的好意,到底是把婚姻看得太輕了!
我一聽這話,登時被點燃了熊熊鬥誌。正欲反唇相譏,卻被我弟媳婦小美搶先開口。
老人家,你們的想法其實有失偏頗了。小美語氣誠懇,我和弟弟之所以執意反抗,並非是輕視婚姻,恰恰相反,我們要用自己的行動來維護婚姻這種神聖姻緣的尊嚴。你們索要財物的做法,無疑是在貶低和褻瀆愛情,讓人感覺結婚就是一種金錢交易。
可是,這就是我們的傳統啊!那老人還是無法立即改觀。
傳統當然很好,只是時過境遷,有些就該拋棄了。小美繼續解釋道,我們不需要透過購買昂貴禮物來證明感情,愛意比金錢更加珍貴。就讓我和弟弟用一段純真的姻緣來承載這一傳統精神吧,這才是最值得珍視的。
小美的這番話語帶著真摯的情感和睿智的思考,讓在場所有人都沈默了下來。我看著小美溫婉而自信的神情,不禁對她刮目相看。是啊,婚姻的本質並非外物,而應該是兩個人用真心真意去締結的一段姻緣。一味追求金錢利益,恰恰是對傳統精神的一種曲解和背離。
就在此時,娘家的老人突然開口了,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怔。
這番話猶如沈寂已久的石磨重新轉動,終於扭轉了一切的僵局。我終於松了一口氣,看著弟弟和小美,兩人正相視而笑,似乎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希望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