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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梨清
我媽在人前對我掏心掏肺。
村裏給她頒獎為「年度最美後媽。」
直到那晚我發現她和二叔的秘密。
她興奮的將我拖進豬圈裏活活捂死。
我支棱著最後一口氣才聽到我媽的真心話。
「她終於死了！」
再睜眼，我回到升學宴前一天。
在豬圈裏裝上了網絡攝影機。
並隔著螢幕為他們大聲喊加油。
1
張晴英長得很美。
是土生土長的城裏人。
跟我爸結婚是因為她也死了男人。
張晴英有一個女兒，名叫張悅。
為了讓張悅在縣城讀書。
我爸也因此留在縣城裏賣煤、賣炒面、幹木工，各種搬磚。
總之忙著在賺窩囊費。
我從小就跟在爺爺奶奶在村裏住。
張晴英也偶爾跟我爸回來看我。
她頂著一張巧嘴，人越多她越張狂。
上一世，張晴英在升學宴上一口氣悶了兩杯白酒。
喝完就伸手摸我的臉，眼裏滿滿的都是愛意。
「我女兒考的好，我今兒個高興！我杯我敬大家。」
見她此舉，大家都對我這個後媽贊不絕口。
那晚我起夜。
聽見豬圈裏傳來一陣兒女人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我聶著腳步透過豬圈的磚頭墻偷看。
我知道那是在做什麽。
騎在上面的男人突然仰頭一聲悶哼。
身下的女人也緊跟著發出粗喘聲。
那兩張濕鹿的老臉被皎潔月色照的尤為清晰。
我瞬間嚇得失聲。
被發現後，她赤裸著身子用她的蠻力將我拖到豬圈裏，我搖著頭懇求她放過我。
我媽只露出一抹艷笑。
在月色的襯托下那張臉顯得格外瘆人。
在那雙帶有鹹臭的手掌裏我支棱著最後一口氣才聽到我媽的真心話。
「這小賤人早就該死了！」
再睜眼，我回到升學宴前一天。
在豬圈裏裝上了網絡攝影機。
2
睡到半夜，鄰居家的狗叫聲很大。
我笑著睜開眼睛。
等待著兩只大魚入網。
瞅了眼邊上熟睡的張悅。
我拿出藏在枕頭底下的手機，開啟了一個隱藏軟件。
畫面顯示正常，幾乎是靜止的。
難道這會兒他們還沒開始？
我覺得不對勁又滑動了幾下，不小心點到了回放健。
一陣兒令人羞恥的聲音瞬間被外放了出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樣靜謐的夜裏……
我嚇得瘋狂去按手機邊兒上的靜音鍵。
皎潔的月色讓原本漆黑的畫面瞬間附有了生命感。
錄像中兩人一上一下，活動的很有律動感。
連同那兩張老臉和粗礦的喘息聲也盡收囊中。
我看著眼前這幕齷齪瞬時內心那抹黑暗就湧了出來。
奶奶口中的好兒媳竟然是個殘花敗柳。
但被我發現了，我以後可以拿著這張牌保護自己。
只要我拿出來證據。
她就可能會被趕出家門，然後再背上一個難聽的罵名。
村民們一定會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個騷貨。
我躺在床上設想了無數種張晴英的下場。
都很兇殘。
甚至能躲在被窩裏笑出聲兒來。
但她為什麽要這麽對爸爸。
明明他那麽好。
我有時甚至會嫉妒張悅可以擁有原本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父愛。
可是偏偏為了張晴英，我爸願意當那個牛馬。
3
直到我讀初二這年，我奶突發腦溢血住院。
我爸第一次帶我回他們在縣城租的房子裏。
一進門，張晴英欣喜的很，拉著我過去坐。
我對上她那雙笑瞇瞇的眼睛，實在是覺得惡心。
爸爸把我送到房子後交代張晴英給我熱飯就去了醫院。
張晴英口頭應下，但並沒有行動。
她們好像並沒有打算理我。
空氣開始變得很安靜，沒有了剛才那股熱情。
我四處看了看，屋裏的床並不是很大，但目前貌似只夠睡張晴英和張顏。
因為床的一半兒都堆滿了雜物，顯得很擠，很亂。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張晴英故意的。
她知道我要來，把櫃子裏的陳年爛袍子全翻了出來。
因為我是從鄉下來的，身上有難聞的味道。
隨後，張晴英給我「咚」一聲扔在地上一床爛被子叫我打地鋪，嘴裏噴糞：「你爸也沒說你要來，我也沒收拾，你就將就睡一晚吧！」
她話音未落，我內心深處的自卑與面子就開始在滋滋作祟。
我從小就被奶奶捧在手心裏，哪裏受過別人睡床上我睡地上的委屈。
我實在頂不住心口的翻江倒海。
一下子課本上所形容的寄人籬下在這一刻被具象化了。
我爸剛走張晴英就換了副面孔。
她貌似很擅長冷暴力，讓我感到窒息與不適。
一下子讓我回想起上一世她那雙置我於死地的漂亮眼睛。
我朝著她大吼：「憑什麽你睡床上？」
我把破舊的書包直接甩在床上，張晴英的面前。
「憑什麽？就憑這是我家。」
不等張晴英開口，張悅先起身反駁我，她指著我的鼻子很強勢的樣子。
那雙勾人又令人作嘔的眼睛跟張晴英那賤人一模一樣。
但我不準備跟她吵。
我直接越過張悅把張晴英旁邊那床漂亮的蠶絲被子一把拽了下來。
我冷靜下來看著張晴英說：「睡地上沒問題，我得拿它打地鋪。」
她瞪著我，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真是個有媽生沒媽養的野種，沒教養！」
隨後，她暴力的按下床邊的開關，直接關燈。
她們娘倆兒一唱一和，在黑夜裏瘋狂的罵罵咧咧。
我獨自摸黑收拾著自己的小「床」。
張晴英真的很會在人前做人。
在當二叔炮友的同時也在做一個優秀的嘴炮。
4
第二天一大早爸爸的敲門聲叫醒了大家，張晴英喊我快點起來收拾，我故意動作很慢。
我爸一進門看見我睡在地上臉立馬沈了下來。
「你讓孩子睡地上幹啥？屋裏這麽潮，孩子身體弱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晴英先是被嚇到，然後用她那張巧嘴哄著我爸。
看她唾沫星子亂噴。
我內心瘋狂竊喜，但又不能笑出聲兒來。
我親媽因為患心臟病在我剛出生就去世了。
所以，我從生下來就是一個脆皮女孩。
身體就是很弱很弱很弱！！！
就是不能睡地上！！
「哎呦，他爸你咋說這話，楠楠人家自己怕熱非要睡地上，我能有啥法子？」
說著，張晴英眼睛一轉立馬看向我，她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你說是吧楠楠？」
她的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美麗卻隱藏著致命的毒。
什麽意思，這是讓我幫她圓謊嗎？
我看著我爸的神情，他好像真的生氣了，他一定覺得張晴英不愛惜我，可我真的不想一來就惹事生非的呀。
我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擡頭瘋狂而堅定地看著張晴英說：「我可沒說這種話，誰說的你找誰去！」
不等張晴英張嘴，我手一擡指著床上那一大推東西眼裏含著熱淚盯著我爸說：「爸爸，你看她故意不讓我睡床上。」
我爸心疼得要死，接連著好幾聲嘆氣都被張晴英看在眼裏。
緊接著我用略帶沙啞的嗓音發出一聲輕顫：「爸，你一會兒會帶我去吃飯吧？」
我爸：？？
我點頭：「昨晚沒吃到媽媽做的飯。」
張晴英拿我沒辦法只好強擠著委屈，斜靠在床邊兒邊哭邊噴，她強調怪自己是個老實人沒心眼兒，被一個丫頭片子算計了還不知道。
確實。
因為我的到來，這屋裏變得實在熱鬧，就像一台大戲。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一定不止這樣。
5
我和張悅蹲在外面洗臉，她跟她媽一樣覺得我是鄉下野丫頭，所以一直看不起我。
我突然生出一個邪惡的註意。
如果她知道她媽做出那種事也會這樣看不起他媽嗎？
她會不會覺得她媽是個婊子呢？
萬一她是個野種呢？
這樣我也能將她踩在腳底，我爸也不會再愛她了。
我看著面前傲嬌的張悅，剛準備開口。
張悅毫不避諱又帶著幾分戲虐看向我：「我媽真是厲害！」
我停下了擰毛巾的動作，覺得無厘頭窮追不舍的問：「怎麽這樣說？哪裏厲害，厲害什麽？」
「因為我媽每天都在罵你奶奶是老不死。」
「罵這麽臟？」
我的平淡讓張顏直接囂張起來了。
她毫無保留的得意害得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呵，奶奶一直欣賞的好媳婦竟然在詛咒奶奶！
張巧嘴真有實力。
不僅背著我爸偷腥還在背後罵我奶奶。
正好，眼前這形勢怕是以後都得在張晴英眼皮子底下混了。
反正要當畜生，早晚都得幹。
見裏面沒啥動靜了。
我猛的起身一腳把洗臉盆踢翻，張悅頓時也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在門口的水潭裏。
「你幹什麽？有病啊！」
「別管！」我擺手示意。
張晴英聞聲立馬出來：「我的乖乖，你這是要幹什麽啊？」
面前的張晴英跟昨晚那個尖酸刻薄的後媽簡直是判若兩人。
她確實很會，在我爸面前永遠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委屈人設。
見她這樣楚楚可憐，我面露難色道：「這水不好，等你死了我要拿你的骨灰液洗！」
一旁的張悅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我敢說出這樣的渾話。
我白了一眼張悅，擡頭正好對上張晴英那雙剜心的眼睛。
她眼角還泛著一團紅色，是剛剛哭戲剩下的邊角料。
眼看她就要忍不住了，正要掄起袖子收拾我，我爸見狀立刻出來制止：「你收拾她總歸不好，我女兒我來。」
我爸把腰間幾乎已經褪皮的皮帶順勢抽了下來，一聲一聲落在我紙糊一般的背上。
說實話，楞疼，我可從來沒這樣被抽過。
在一旁看戲的母女倆以為我慫了。
張巧嘴見我眼眶發紅露出一種得逞的卑鄙感。
她怎麽不裝了，我記得她上一世是一個讓眾人十分滿意的後媽。
還是說她覺得現在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
畢竟沒人會演戲給一個癱在床上的人看。
突然，我沖她一笑，擡頭問我爸：「爸爸，你沒吃飯嗎？」
我爸先是一楞，爾後直接大怒：「你在教老子做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小兔崽子！」
我爸直接氣的皮帶掄圓了滿院子追著打我。
院子裏的住戶們聽到都端著飯碗出來看熱鬧。
一邊吃飯一邊吃瓜。
「老趙，教育孩子呢？小姑娘可受不了你這樣啊……」其中一個穿著花布的大媽咬了一口餅就替我打抱不平。
「是啊，孩子才你來就這樣收拾，真是不像話。」
「可別這樣打下去了，別回頭再出什麽事了。」
我爸被院子裏的只言片語說的有點愧疚，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而我，我一個閃現跑到院子大門口，出門就是街道，人來人往的人群見我猛的沖出來大家都覺得我很奇怪。
我顧不上什麽形象，邊喊邊跳：「救命呀，我要被後媽打死了，她拿我爸皮帶抽我！」
張晴英突然被cue到，她慌亂的沖到門口，一個手掌捂住我的小巧嘴把我往院兒裏扯。
她又用她難聞的手掌捂我的嘴。
上一世，在這一雙裹滿鹹臭的手掌裏我楞是沒掙脫掉。
而此時此刻，她的手掌還依然殘留著那股鹹臭。
我被捂的覺得有點反胃，快速將她甩開。
「啪」的一聲，大門被她關上了。
她確實很有勁兒，小粗腿也挺利索。
我強勢回歸，直接越過張晴英，走在前面。
突然我腦瓜子一轉，腳一跺，停了下來。
回頭去看張晴英，她瞪著眼睛緊緊跟在我後面。
嘖～這逼眼睛還真是瘆人。
我先是不耐煩地斜了她一眼，又恢復平靜慢慢靠近她的耳畔挑眉道：「你的那件事，我爸還不知道吧？」
說完笑著看她的臉。
張晴英疆在原地，許是擔心我真的知道什麽，她顫抖的手捏緊了上衣邊兒，牙縫裏哆哆嗦嗦擠出一句話：「你，你可別想著忽悠我！」
我故作一聲嘆氣，對上她要強的老臉。
「英子，你真的太強了！」隨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漏出一個玩味的表情看著她：「遊戲才剛剛開始！」
6
上一世，我爸堪比鐘樓駝俠的教父。
實在是個軟性子，要不是他放縱張晴英。
我給她十個膽，她能出軌？
這一世，我也該整頓整頓我爸。
我剛進屋，就撞見我爸坐在破那椅子上抽煙。
「把煙滅了。」我說道。
我爸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朝我瞪過來，正要開口……
「你先別說，讓我說。」我聳了聳肩，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帶我去醫院看我奶奶！」我顯得毫無禮貌，活脫脫一個野丫頭。
我現在的樣子實在讓我爸覺得有億點陌生。
上一世，我一直都是一個聽話小狗，是一個隨時等待爸爸回家看我的眼吧小狗。
只要他來，我就會興奮的跳起來。
他掐滅煙，嘆氣：「你媽也去，等她一起吧。」
我爸實在懶得理我這個犟種，扔下幾個字準備打發我。
「不是，她去幹嘛呀，她去了我奶能好起來嗎！你沒聽到張悅說啥嗎？她罵我奶是老不死！」我邊說邊指著門口的張晴英。
許是沒緩過神兒來，呆滯在門口的張晴英整個人老臉變得煞白。
我向前走去，故意皺眉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媽媽呀，你這臉剛還紅撲撲的，怎麽這會兒跟鬼一樣，出軌啦？」
我的眼神猶如捕獵者，釋放出的視線緊緊鎖住目標。
張晴英一聽強撐著她本有的那一面假笑，委屈的看著我爸說：「人都說後媽不好當，我還不信，現在報應來了，連一個丫頭片子都開始造謠了！我這張老臉真是要被丟盡了！」
她一邊埋怨一邊看著我爸便往自己臉上連拍了兩巴掌。
我爸一看她老婆確實受了委屈。
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趙景楠，再胡說老子抽你。」
好好好，就這樣，很男人。
「來，往這兒抽，我這邊臉不好看。」
張晴英見我爸護她又笑了，笑聲很爽朗。
「你以為你贏了？」我冷笑道，每一個字都像寒冷徹骨的冰刀，刺入她的心臟。
7
我先到醫院。
奶奶已經醒過來了，爺爺說意識還算清醒。
只是奶奶原來那一頭她尤為珍惜的頭發被剃沒了。
腦後被裹上了厚厚的紗布。
離近一看，以前竟然都沒發現奶奶還有小胡子。
現在嘴邊的胡子也開始在肆意的生長。
我心裏滿是害怕與委屈，我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甚至想要把它憋回去。
「不要哭，」
突然，一個無力脆弱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我擡頭的同時，連同鼻涕泡也一起流了出來。
奶奶想要跟我說話，可是她沒有什麽力氣。
她只好用她僅有的右手去拉我的手，手心很溫暖很溫暖。
正好彌補了昨晚地上那抹潮濕的冰冷。
我覺得我不應該哭，這樣奶奶她該有多麽難過啊。
她又得怪自己生病了，怪自己不能照顧我了。
我轉頭擦掉臉上的淚，硬擠出一個笑容跟奶奶講我在學校遇到的趣事。
等到張晴英他們來醫院時正好碰到我二叔二嬸也來看望奶奶。
張晴英看二叔的目光多了幾分炙熱。
哦，不，是偷情的余味。
我快步走到二嬸面前說道：「嬸嬸，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跟你分享。」說著還不忘往張晴英的方向多看兩眼。
我的動作優雅而致命，每一次出擊都讓她猝不及防。
張晴英生怕我胡說，直接過來插在我和二嬸中間並笑著去挽二嬸的胳膊。
「巧巧，她一個丫頭片子能有什麽大秘密，咱不聽……」
要知道，上一世，張晴英在背地可沒少給我二嬸使絆子。
好幾次張晴英在奶奶和二嬸之間挑撥離間。
害得奶奶和二嬸婆媳不和。
怕是在二叔耳邊吹了枕邊風。
我二嬸懷孕時，二叔才會相信二嬸和村裏麻將館裏的趙大柱有染。
為此差點把我二嬸折磨死。
那段時間村裏人看我二嬸的眼神都變了。
一下子她就成了別人茶余飯後的消遣。
只剩張晴英一人獨美。
怎麽這會兒就變得親密了呢？
我抱著雙臂，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張晴英。
甚至覺得她不僅有手段還有點可笑。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像個賊一樣時不時觀察著門外的我。
二叔緊挨著張晴英去站，爺爺幾乎並排在那裏坐著。
大家都在關心著奶奶的病情，病房裏一下子變得喧嘩了起來。
我靈機一動，小心觀察著這對狗男女的動作，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出現的破綻。
突然，我捕捉到了張晴英不勁兒。
她變得扭捏了起來，臉上欻欻的直冒紅暈。
他們身後是窗戶，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我面不改色悄悄走到爺爺身後的一個椅子坐下。
這個位置張晴英看不到我。
但我能夠一覽無余。
我說怎麽她那張老臉通紅呢。
要是有人在病房裏掐著我的屁股我也會頂不住臉紅。
他們的動作像是在下蠱一樣，仿佛在玩弄著人心。
我嘴角上揚，朝著那只手捏的地方按下快門。
不料一道刺眼的燈光閃了出來。
一下子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我。
張晴英回頭看到我，被嚇了一跳，連同我二叔也一樣。
我對上張晴英的偷腥的眼睛。
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發出唇語：「你逃不掉的！」
可惜她沒文化，聽不懂，以為我跟她鬧著玩兒呢。
就在這時，我二嬸朝我走了過來。
8
張晴英黏膩的目光粘在了我的手機上。
「什麽東西剛剛閃了一下？」
我二嬸笑著問我。
我可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張晴英，這個證據得在合適的時候出現，才會給人一個大驚喜。
我起身快速刪掉那張照片，遞給二嬸。
「二嬸，你覺得我拍的好不好？」
不等二嬸看完。
張晴英緊張的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她慌亂的想一個瘋子。
照片畫面裏是爸爸他們和奶奶說話的樣子，笑的很開心。
我挑眉問道：「媽媽，你覺得我拍的怎麽樣？」
張晴英很愚蠢，並沒有劃動我的照片，看到照片後她很明顯放松了下來。
但她的行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就連平時不怎麽出面講話的爺爺都說張晴英沒規矩。
「晴英啊，你一向穩重，孩子就拍張照片，你看你那成什麽樣子？」
「村裏人都欣賞你，天天在我面前誇趙家有福，娶了個好兒媳。」
爺爺的話足以張晴英的臉直接紅透，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回道：
「害，我這不是擔心楠楠嗎，現在的初中生都早熟……」
呵，誰能熟過你，你都熟透了。
我心裏真是不得勁，看著她這張嘴胡說八道。
卻有種太監逛青樓的無力感。
要不是在病房裏，我早就幹她了。
我連忙敷衍著：「是啊爺爺，我媽這麽愛我，大家都有目共睹，她一定是太擔心我啦。」
看著我爸倒吸了一口氣。
我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沒關系，她的人皮面具遲早會暴露在眾人面前。
到那時，一定會很刺激。
9
當天晚上我提出要在醫院裏睡。
夜裏11點，我突然收到二嬸的微信：「你二叔睡了嗎？」
我盯著二嬸的微信眼裏刷刷直冒火星。
二叔竟然沒回家，難道他？
真是個有趣的夜晚，
我唇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
這不又來活了嗎？
我連忙回復二嬸「睡了睡了。」
我捏著手機，手心裏只冒熱汗，是激動衍化的水漬。
我轉頭去瞧我爸鼾聲如雷，就悄悄的切換了手機頁面。
昨晚我在地上睡覺的時候順便研究了一下拍攝角度。
把豬圈裏的網絡攝影機搬移到了張晴英家裏。
嘿嘿，突然就快樂起來了。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並沒有抓到他們大汗淋漓的場面。
我反復的按回放鍵，都沒有。
我感到失落的同時，突然，一段對話在我耳機裏響起……
漆黑的夜裏，張晴英一邊照著燈數錢一邊跟張悅說話。
「等媽把這家人撈幹凈，就把你嫁出去，你可沒有義務給他養老！」
她說話的眼神很堅定，像是在給張悅洗腦一樣。
「你只管把他當成提款機就好了，哄人這套有我呢！」
「現在你可得跟媽學著點兒，嘴要甜，心要狠！」
張悅在一旁聽得直點頭，她一定特別崇拜他媽，能把男人玩得團團轉。
看著她手裏攥著一沓沓紅色的鈔票，我後背的涼意越發刺骨。
我爸這麽多年的血汗錢都在她手裏攥著。
長這麽大，幾乎沒見過我爸穿什麽新衣服。
就連我奶奶現在躺在醫院裏都是我爸四處求人借錢。
她倒是讓自己賺的盆滿缽溢的，在這兒算計我的家人。
我看著畫面裏這母女倆的嘴臉，內心像是反酸水一樣難忍、窒息。
我眼裏的淚花在打轉，望了望我眼前的親人們。
他們雖然沒錢但卻樸實善良，他們生活的很難卻也過得積極充實。
他們都在盡全力給我最好的。
只是因為他們沒錢，或者說見不到錢。
我抹掉眼淚，捏著的拳頭越發吃緊。
張晴英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她在一點一點的吃肉喝血。
在她那骯臟的泥潭裏生活的自得其樂。
她騙的所有人為她掏心掏肺。
我像一個幕後的導演，盯著手機裏的層出不窮的錄像。
她每一次的面孔都很新鮮，也很對我的胃口。
我滿意的按下保存，等待一個絕佳的機會。
10
翌日清晨，我在病房裏的一陣一陣的笑聲中柔眼醒來。
我一睜眼，張晴英就坐在床頭看著我。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巴掌扇上去。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她。
「哎呦，楠楠，咱家祖墳真是冒青煙了！」爺爺高興的合不攏嘴。
我對上我爸的眼睛，跟我爺一個逼樣兒。
我腦瓜子嗡嗡作響：「什麽冒青煙？發生什麽了？」
「我奶可以出院啦？」我又問。
一個個都在故弄玄虛的賣著關子。
像是在給我驚喜一樣。
直到我轉頭才捕捉到張晴英的神情，她害羞的低著頭，一只放在肚子上溫柔的笑著。
「你不會懷孕了吧！」我瞳孔放大，掩低聲音問張晴英。
眾人都在為張晴英懷孕的訊息感到歡呼，這好像給了他們慰藉一般。
不等我吱聲，張晴英便拉起我的手喜極而泣道：「楠楠，媽媽總算是沒給咱們老趙家丟人對不對。」
她突然哭的很大聲，我懵了一下。
我又有了一種無力感，這次不是太監逛青樓，是看熟人裝逼。
我明明知道張晴英是一個什麽樣的貨色，現在看她這樣在我面前喜笑顏開的宣布自己的收獲，我真的很想大幹一場。
我想起昨晚錄像裏張晴英的話頓了一下，又快速恢復平靜，裝模作樣大聲的笑了出來：「天吶，我居然要有弟弟了，這是什麽大好事啊，媽媽，我真的好開心哦！」
張晴英沒想到我能接受的這麽快，她連忙起身扭著垮就往我奶奶的方向直徑走去。
我直接一個大步擋在了她面前：「有什麽話跟我說，我奶聽不懂！」
「媽媽也想跟媽奶分享喜悅呀，你擋到媽媽了！」
我呸，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最好別招惹我奶。
她同樣會給我一個眼神：這裏可是病房，讓我別發瘋。
11
張晴英如此功德。
害得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她該不會真的覺得自己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吧。
別人不懷疑這個孩子的來路我可要懷疑了啊。
欺負我爸是老實人，我可不是！
我比張晴英先回到家裏，去找化驗單。
果然，沒有找到。
張悅見我如此模樣，她拉著嗓子吼我：「你又發什麽瘋，別在我家亂翻！」
我想起來，張悅也是在他媽獨有的寵愛裏長大的，她怎麽可能允許另一個人來跟她分享媽媽的愛呢。
我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我得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她。
我懶懶的開口：「你媽懷孕了……」
她楞了一下，見她如此呆滯，很明顯她不知道。
「別胡說，我媽答應過我，不會給你們家生孩子的。」
要說張悅這人真是能處，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哦？怕對身體不好？」我聳了聳肩打算套她話。
「才不是，萬一生了孩子豈不是我媽要一輩子留在這裏！」
「哦，現在倡導女性獨立，都流行走南闖北，你說的沒毛病！」我抱臂附和著。
話未說完一個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張悅臉上。
嘖～
張悅這個蠢貨，她媽一世精明怕是要毀在她手裏了。
張悅擡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晴英。
「媽，你打我做什麽！」
「你嘴巴不幹凈！」
「這明明是你跟我說過的啊！」
又一個巴掌落到了張悅臉上，張晴英左右開弓，張悅含著淚直接跑了出去。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張悅可真是個活爹啊。
我本來只是想回來偷化驗單，不想，卻收獲了另一個證據。
12
張晴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懷孕。
現在卻懷孕了，那就是意外懷孕。
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到我頭上。
升學宴那晚我在張晴英包裏翻到了一個白色藥瓶。
但我一不小心把這藥給換成了維生素。
他和二叔並不是一次茍且，他們看起來感情好像很深。
跟愛的人有一個孩子張晴英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個孩子才是扳倒張晴英的金鑰。
張晴英回過頭來看我，她的臉色變得鐵青，她擡手想要打我，不料卻被我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勁兒很大。
她被抓的臉染上了豬肝色，大聲的呵斥我：「我現在懷著你們全家的心肝兒，你要是對我不敬那就是死路！」
「你真的了解我嗎？」我發出輕聲問她，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
我手一甩，張晴英差點站不穩。
但是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好好享受吧英子。
13
全縣城就這麽一家醫院。
現下張晴英懷孕，以她那較弱性子指定少不了往醫院跑。
我將張晴英懷孕的好訊息散播在了「趙氏家族」這個大群裏。
大家都紛紛發來恭喜，誇我爸老當益壯。
當然，張晴英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就算拐十八個彎兒也會知道這個大喜事兒。
我再次撥弄著自己的網絡攝影機。
果然，魚兒很快就按耐不住了。
我剛散播出去訊息不到一個小時，我二叔就出現在醫院一個隱蔽角落裏。
二叔真的急躁，她捏著張晴英的胳膊眼裏都是質疑：「你為什麽會懷孕？不是說一直在吃藥嗎？」
張晴英很淡定地回復我二叔，甚至還覺得理所當然：「懷孕怕什麽，孩子有爸就行了，又不是野種你怕什麽？ 」
張晴英眼裏閃過一絲嫵媚，雙手朝著二叔的腰間來回摸索著。
「你哥替你養孩子，你可真有福氣！」
我二叔一聽開心極了，下意識去親吻張晴英的脖頸。
但沒人知道。
我隔著一個樓梯，坐在上層透過欄桿看著他們在談判這個「孩子」。
以及他們那些的見不得人的光彩。
並嘲笑著他們的愚蠢。
14
張晴英45歲生日，她懷孕正好兩個月。
我奶奶也出院了。
我可得好好幫忙沖沖喜。
我提議一定要在村口的廣場大辦張晴英的生日宴。
全家人都覺得是三喜臨門。
張晴英也覺得很有面兒，倒顯得我們真正把她放在了心尖兒上。
生日宴晚上。
廣場上掛滿了紅色的小燈籠和彼岸花。
村裏人都誇這花紅的甚是妖艷水靈。
我笑著回復：「特意給我媽準備的！」
我裝模作樣的挽著張晴英的胳膊，在眾人面前上演母慈子孝。
他們見我這般疼愛後媽硬誇我懂事。
張晴英更是蹬鼻子上臉，逢人就說多虧她的教育，我才得以有今日這般模樣。
張悅倒顯得跟個外人一樣，只是安靜的站在張晴英一旁。
之前張晴英動手打了張悅兩巴掌，張悅一直對她媽有隔閡。
不給張晴英好臉色也是人之常情。
賓客至此，宴席開始！
突然，廣場上的巨幕開始回放著張晴英和我爸這十幾年的一些零星照片。
照片被我剪映的很溫馨，很難不讓人感到幸福。
我回頭正好對上張晴英欣喜的姿態。
她捂著嘴一臉不好意思的朝著人群笑，邊笑還不忘誇我：「這都我女兒給我弄的，我都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會玩，咱們都不懂這些！」
張晴英被圍在人群中央，像個寵兒一樣。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突然畫面一切，螢幕閃了幾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向當事人求證：「你女兒又在給你準備驚喜了，真是有福氣呀！」
張晴英朝我的方向看來，又傲嬌的埋入人群，期待著我為她準備的驚喜。
我嘴角上揚，說了句蠢貨。
螢幕突然亮了起來。
漆黑的畫面讓驚喜變得越來越神秘了呢。
張晴英跟二叔偷情的畫面一閃而過就被切掉了。
底下村民們都在紛紛議論剛剛那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麽？
我趁著如此激烈的場面把影片被徹底放開。
螢幕裏他和二叔一上一下酣暢淋漓，張晴英不嘻嘻了，她慌亂的立馬站起來要制止我。
突然，我切了頻道，她在笑著數錢，以及給張悅洗腦，我貼心的調高了音量，張晴英楞在原地罵我是個瘋子，她指著我朝著村民一頓大罵：「這不是我，都是這小賤人會玩弄，這不是我！」
「哦？我還會玩點兒別的，媽媽要不要看看？」
底下村民們的輿論早已轉了風向：
「以為是個本分媳婦，唉，沒想到竟是這麽個貨色！」
「她平時那作風都是裝的？」
「沒看那錢都攥在這臭娘們兒身上，趙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肚子裏的種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聽見大家這樣評判我瞬間來了興致。
螢幕一閃，張晴英和二叔在樓梯間的錄像被暴露在眾人面前。
由於我嫻熟的偷拍手法讓這些觀眾們不自覺代入了自己，他們只相信自己偷看到的和偷聽到的。
一時間，桌子上的菜菜湯湯都被澆在張晴英好看的裙子上。
張晴英像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我的直播賬號底下滿是對張清英沸沸揚揚的謾罵。
「老女人，臭婊子，竟然勾搭小叔子！」
「我看那男的也不是個東西，我是男的我最清楚！」
「來來來，鏡頭轉過來，我要看看是怎麽個事兒。」
「我建議，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我建議，把她打死。」
我欣賞著這銅鈴一般美妙的聲音。
但我不打算一個人欣賞，我把直播投屏在廣場的大螢幕上。
然後走上台，沖話筒呼了幾口氣，笑著說：「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15
張晴英在這場盛大的生日宴上備受矚目。
她的爛事在網上蹭蹭發酵。
挨家挨戶都在傳她不得好死，她是魔鬼。
我爸聽勸早早就寫好了離婚協定書。
張晴英肚子裏的孩子成了一個野種。
我二叔不認，說他每次都戴，張晴英懷孕跟自己沒關系。
是挺荒謬的，我二叔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證據擺到他面前他還不承認。
張悅給了我一把鑰匙。
說是她偷的。
她含著淚說那是張晴英藏私房錢的金鑰。
張悅眼裏的傲嬌一下子變成了乞求。
拿到錢的那一刻，整整18萬，那晚我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張悅心並不壞，只是被張晴英教唆的不太道德。
那天中午的陽光格外明媚。
我手裏握著那把鑰匙朝張悅發出邀請：
「如果你願意，這錢以後就是咱兩的學費！」
「咱爸說了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