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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致賢散文選ll撿來的翠竹

2024-01-30文化

撿 來 的 翠 竹

客廳裏的那盆小翠竹,長得青翠欲滴,為這人氣不旺的小巢平添了幾多生機,令我無比欣慰。可它卻默默無聞地佇立於電視機一側的角落裏,襯著櫃台邊的紅花,除賓客贊揚她外,很少受房主人的關懷。

圖文無關

那是我從垃圾箱旁邊拾回來的。春節剛過不久,傍晚外出散步,便見碧綠青翠的她 ,正要被清潔工拋進垃圾車。風華正茂的她遭此下場,我心裏受到極大震撼,連呼「手下留竹」。擡回家中,置於陽台一隅。孩子說,竹不怕背陰,可在室內生長。我們的客廳尚欠綠色,顯得缺乏生機,她正填補了這個空白。孩子們說她不需要多少水分,便常常忘了給她澆水,更談不上施肥了。幾個月過去,她仍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當孩子們都各忙各的事兒去了,我獨守「空巢」之時,邊看電視邊賞竹,驀然從她身上發現了一種不求享受、樂於奉獻的精神!

竹,歷來備受文人們的青睞。「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歲寒三友松竹梅等等,以竹為題材的詩詞書畫不勝列舉。但都在贊美她的常青、氣節、虛心等,很少見突出她索取少而奉獻多的文字,如果我這不屬孤陋寡聞的話,不能不說這是人們認識竹子的一種缺陷。

竹的奉獻大於索取很多,絕不僅僅體現在我拾回的這盆竹子身上。井岡山的竹海千萬頃,未聽竹農們給她們施過多少肥。回想我故鄉的幾十叢竹林,也從未見誰給竹子施過肥,看到的只是人們扳竹筍、撿竹蓀、砍竹竿、劃篾條、起篾片,用於人們的食衣住行,不斷向竹林索取。連竹子自身脫下葉子漚成的肥料也被人們挪作它用。可她從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