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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芳,今年14歲,住在江南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裏。我們家靠著父親在田裏種些玉米、蘿蔔、青菜為生,母親也在家裏養些雞鴨來補貼家用。雖然生活拮據,但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子裏,我也過得很開心。
我記得我十二歲那年,村裏來了一個賣藥的,他告訴我爸爸,讓我嫁人能為家裏減輕負擔。我爸聽了很心動,覺得我再長大些就該出嫁了。我聽見他們這樣說,心裏直打鼓,我還是個小女孩呢,哪裏想得了嫁人的事情。
就在前幾天,村裏來了媒人,說是鎮上有個三十五歲的寡夫馬大哥,想找個年輕妻子,讓我爸給我做媳婦。我聽見大呼小叫:「我才十四歲,怎麽能嫁那麽老的人啊!」我媽勸我:「大哥人不錯的,能吃苦,又有房有地,嫁過去我們家的日子就能好起來。」我還是搖頭,我哪裏想得到嫁人!
今天我媽把我叫起來,說是要給我做嫁衣。我哭哭啼啼地說:「媽,我還小呢,我不想嫁人,你讓我再等幾年好不好?」我媽嘆了口氣說:「傻丫頭,嫁人是大吉大利的事情,嫁到馬大哥家你就不用天天在田裏幹活,能吃穿不愁了,這是你的福分。」我還想再求求我媽,她已經拿出布匹要給我做新衣裳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亂糟糟的。我想,我才十四歲,馬上就要離開家,去一個陌生人
的家做新娘子,我好害怕。萬一馬大哥不喜歡我怎麽辦?他那麽老,會不會經常打罵我?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馬大哥來接我的時候,我強忍著淚水和家人告別,跟著他上了車。車子一路顛簸,我看著熟悉的山川河流漸行漸遠,心裏難受極了。馬大哥見我一直低著頭,便勸我道:「剛開始總是不習慣,慢慢就好了。我會對你好的,你就放心吧。」我擡頭看看他,他雖然滿臉皺紋,但神情很和善。我心裏稍微安定了些。
來到馬大哥家,我看見院子裏種著些白菜青菜,還有幾頭豬雞鴨在活動。房子不大,但很整潔。馬大哥把我帶到裏屋,指著一個櫃子說:「這是你的,把東西都收拾好。我們中午就做個好菜,慶祝你來了。」我紅著臉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嫁妝一個一個開啟整理著。
晚上睡覺時,我會想起家裏的媽媽和爸爸。雖然生活不易,但家裏其樂融融的。我時常會夢見自己還在家裏幫著
媽媽幹農活,和爸爸一起吃晚飯。每次從夢中醒來,我都會傷感一番。馬大哥看我總是悶悶不樂的,便問我想家了吧。我點點頭,眼淚又要奪眶而出。
馬大哥走過來拍拍我的頭,慢聲說:「我知道你還小,一下子就嫁出來不容易。想家是正常的,你別憋在心裏,有什麽煩惱都和我說。」 我抹著眼淚,小聲對馬大哥說:「我才14歲,本來還是個孩子,現在忽然就成家了,我有點不習慣。但是我會努力學著當一個好妻子的,謝謝大哥這段時間對我這麽好。」
馬大哥點點頭說:「嫁娶的事,我本來也覺得你太小了。但是你爸說家裏困難,我就同意了。別擔心,你慢慢習慣做媳婦的生活。我不會為難你,你就安心當好媳婦便是。」 我聽了馬大哥的話,心裏舒服多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漸漸習慣了媳婦的生活。馬大哥教我做飯,我就邊學邊幫著做。馬大哥教我洗衣服,我就邊聽邊洗。雖然開始手忙腳亂,燙著手,磕著腳的。但馬大哥從不催促我,只是笑笑說:「慢慢來,學著點便是。」有時候我做錯了事,也不見馬大哥打罵我,頂多就是提提意見。
我發現馬大哥雖然年紀大了,但性格很好。他從不大聲說話,每天勤勤懇懇地種地,還會逗逗院子裏的雞鴨玩。有時候我做的飯不好吃,他也會一口一口吃完,然後笑著說:「媳婦做的我都喜歡吃。」我聽了心裏甜絲絲的,覺得自己也漸漸喜歡上這個老實的人了。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我嫁來幾個月後,馬家來
了一個大變故。
一天馬大哥突然收到鎮上醫院的電話,說他的老母親突發腦溢血,已經送到醫院搶救。馬大哥聽了這個訊息,臉色突變,匆忙跟我說了一聲就去鎮上了。我看他著急的樣子,也跟著擔心起老婆婆來。
過了幾個小時,馬大哥才回來,一臉疲憊。我忙問老婆婆情況怎樣,馬大哥嘆氣說:「老人家已經七十多了,突發腦溢血,醫生說救治起來很困難。這醫藥費又很貴,看她能撐多久吧。」我聽了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來。老婆婆對我一直很好,知道她突然生病我也擔心得很。
接下來的日子,馬大哥每天都要去醫院看望老婆婆,還要支付各種醫藥費。我們本來就不是很富裕,這下更是家計拮據。馬大哥為了籌錢,不得不賣掉了幾頭豬,每天也吃不上幾口飯。我看他日漸消瘦下去,心裏很不是滋味。
有一天吃飯時,馬大哥嘆氣說:「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現在錢都快花光了,老婆婆的病還沒好全,這日子怎麽過啊?」我也很著急,想了想說:「大哥,要不我去鎮上打工?幫補家用,你就全力照顧老婆婆吧。」馬大哥聽了,沈默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說:「你還小,我不能讓你去外面受苦。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馬大哥發現我不見了,著急地四處找我。我中午回來,跟他說我已經找好工作了,從明天開始就去鎮上打工,幫補家用。馬大哥聽了,臉色很難看。他沈默了很久,最後還是點點頭說:「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攔你。但是一定要保重安全,我會想辦法早點接你回來的。」我點點頭,心
裏對馬大哥更加敬佩了。
我在飯館裏洗碗刷盤子,端菜上菜的。雖然很辛苦,但我想到能為馬家分擔,就覺得開心。我每個月的工錢都會交給馬大哥,幫他付老婆婆的醫藥費。馬大哥每次都要我留一點錢自己用,但我都搖頭說現在家裏困難,我用不上錢。
在我外出工作的這段時間,馬大哥一個人在家裏照看農活。他白天還要去醫院看望老婆婆,晚上就一個人吃飯睡覺。我看他似乎瘦了很多,心裏難受極了。有一次我跟馬大哥說:「大哥,你也要註意身體,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會盡快掙夠錢,咱們一起把這難關熬過去。」馬大哥點點頭,握著我的手說:「有你真好,對不起,讓你來承擔這些。」
鎮上有幾戶人家聽說了我們的困難,主動來幫馬大哥幹些農活。有人送來自己多余的菜蔬,有人留下自己做的飯菜。馬大哥一開始不肯收,但鄰居們都說「你們夫妻兩個還小,這點幫助不算什麽,你就收下吧。」馬大哥這才感激地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我看到鎮上的人們那麽樂意相幫,心裏暖暖的。雖然生活艱難,但有這麽多好心人相助,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渡過這個難關。每天下班後我都會去醫院看望老婆婆,跟她說我們一家人都很想念她,讓她要加油早日康復。我也會在信裏告訴媽媽,馬家雖然遇到變故,但是大家都很團結互助,叫她不用擔心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大家的幫助下,馬家的生活也漸漸好轉起來。我和馬大哥都
覺得非常幸運,能遇到這些樂於助人的好鄰居。
就在一個月前,老婆婆的病情終於有了轉機,醫生說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當馬大哥打電話告訴我這個好訊息時,我高興得直跳起來。
那天我放工早早就跑去了醫院,看見老婆婆臉色紅潤許多,精神也好了很多,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老婆婆摸著我的頭說:「小芳,謝謝你和大哥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聽醫生說,你去打工掙錢幫我們付醫藥費,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握著老婆婆的手說:「我應該的,您就快點好起來,我們都好想您。」
過了幾天,在醫生的囑咐下,老婆婆終於可以出院了。馬大哥開車去接她,我在家裏忙前忙後,把房間收拾得幹幹凈凈,等他們回來。看到老婆婆瘦了一圈但精神奕奕的樣子,我高興極了。
那天我們一家團聚,馬大哥做了許多好吃的,我們邊吃邊聊。老婆婆說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停地誇我懂事聽話,又叮囑馬大哥一定要對我好。馬大哥笑著說:「我當然會對小芳好的,她是你最貼心的媳婦呀。」我聽了臉紅紅的,心裏甜絲絲的。
自從老婆婆出院,我們的生活也漸漸回到正軌。我繼續在飯館打工,但已經不像以前那麽辛苦了。馬大哥重新種起莊稼,還養回了幾頭豬。我們倆的感情也越來越好,每天都有說有笑的。
有一天晚上,馬大哥突然對我說:「小芳,這段時間多虧你在家裏支撐著,我真的很感激。你雖然還小,但比許多大人都懂事。我會好好對你的,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我聽了,心裏激動無比,紅著臉說:「大哥,其實我也很感謝你沒嫌棄我小。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當個賢妻良母。」
那天我們徹夜長談,我知道馬大哥其實內心也很柔軟。從那時起,我的心裏就只有馬大哥一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