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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蒼茫】滇軍將領葉荃,為何成為黃埔軍校校長的後備人選

2024-06-08歷史

革命歷史大戲【問蒼茫】所反映的大革命時期,蘊藏豐富的歷史內容。

在滇軍中,葉荃堪稱最具傳奇色彩的將領。在民國初年,其戎馬生涯踏遍了大半個中國。還一度被中山先生作為黃埔軍校校長的後備人選

葉荃是雲南臨滄人,出生於1879年,早年去日本留學學習軍事,與唐繼堯、趙又新是同學,算是滇軍的第一代將領,比雲南講武堂出身的那幫學生早了一代。

1905年,孫中山在日本宣傳革命,葉荃接受了革命思想,加入了同盟會,後來又加入了黃興領導的「丈夫團」。回國後,先後在川軍、黔軍、滇軍任職,在革命陣營中參加了辛亥革命、二次革命、護國戰爭等,戎馬生涯遍及西南三省,表現也還算中規中矩。

葉荃

其真正的傳奇,是從靖國軍援陜,葉荃慨然率部出征開始的

1917年護法運動爆發,唐繼堯將滇軍改編為靖國軍,葉荃任第八軍軍長。帶領手下數千招募來的臨滄子弟兵,赴川與北洋軍勢力作戰,後駐紮在川東萬縣和奉節一帶。

隨著護法運動的發展,戰爭擴大到鄂、豫、湘、陜等地區,形成全國之勢,更多護法革命軍事力量加入進來,最終組成滇川黔鄂豫陜湘閩 8省靖國聯軍,以唐繼堯為總司令,在重慶設立總司令部。

當時陜西靖國軍舉事,由於處於最北面的突出位置,靠近北洋軍閥統治的腹心區域,遭到北洋軍的圍攻。1918年9月,唐繼堯在重慶召開靖國軍高級軍事會議,討論馳援陜西、共同北伐的軍事策略。

與會川、滇、黔將領深知陜西路途遙遠,孤軍乏援,很容易被消滅,各個面有難色。此時葉荃站起來說北伐是孫中山的大計,他願意帶兵去陜西。 從葉荃的這一表現,可以看出他是靖國軍諸將中最有情懷的一個 ,最後唐繼堯同意了他的請求。孫中山知道葉荃要孤軍援陜,非常感動,專門派了代表來慰問。

當時陜西的靖國軍壓力很大,葉荃率部一路北上進入安康,然後到寶雞,接著攻克隴縣,一直到了鳳翔和陜西靖國軍匯合。陜西靖國軍的統帥張鈁,見到葉荃非常感動,說自己到處求援,只有葉荃不顧危險來援助他們。

葉荃所部援陜,這一去就是兩年多,曾先後擊敗北洋軍陳樹藩、劉鎮華、吳新田、管金聚等部, 打了很多勝仗 。期間陜西靖國軍曾長期圍困西安,但遺憾的是一直沒有打下來。在這期間,葉荃所部沒有雲南的支援,陜西方面所給的錢糧只夠吃喝,部隊根本沒有軍餉。

靖國北伐中的葉荃(左)

葉曾累電請 唐繼堯接濟,終無著落;再急電向廣州呼籲,答應接濟五萬余元。葉派人到上海領取,只拿到一萬余元,又被人拐走數千。剩下的數千元數目雖小,但畢竟是雪中送炭,官兵每人分到一塊銀洋,為第八軍入陜兩年多第一次發餉。葉還派人從 三原等地購到一批子彈,又花去1000余元,所余無多,擬作回滇路費。

陜西局勢的發展使打下西安、繼續北伐的任務已無法完成,官兵又思鄉心切,遂去電請示唐繼堯意欲班師。唐復電同意,全軍歡欣鼓舞。

1920年春,部隊踏上返程。一路歷盡千辛萬苦,總算越過秦嶺、巴山,又經過川南重山峻嶺,回到了雲南,被 改編為靖國滇軍第一師。

返滇倒唐,打響第一槍

陜西的艱苦轉戰,使得葉荃病體纏身 ,遂回到老家養病。他手下的士兵開始鬧事,士兵們找唐繼堯要欠的軍餉和犧牲士兵的撫恤金。當士兵們知道其他部隊的軍餉都發了,只有他們的軍餉沒有發,就鬧得更厲害,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唐繼堯沒有辦法,只好先給了三個月的軍餉。

此時雲南省內由於靖國戰爭持續多年,民生雕敝,滇軍厭戰,產生很多問題,要求革新雲南軍政的呼聲很高 。10月份滇軍在四川大敗,撤退到滇黔邊境昭通、畢節一帶 ,年底軍中以顧品珍、金漢鼎、楊蓁、鄧泰中等為首,醞釀返滇倒唐。葉荃也與其有所聯絡。

此時發生了一件蹊蹺的事情。據說唐繼堯派了一名副官去葉荃家裏探病,躺在病床上的葉荃見副官神色有異,坐起厲聲喝問,後在副官身上搜出了手槍,並招供稱是受唐繼堯之命前來行刺。這件事是很可疑的,畢竟派這樣一名刺客成功概率實在太低。據筆者猜測,很可能是葉荃率部倒唐已經箭在弦上,尋此機會借題發揮,作為激發部隊士氣的一種手段罷了。

1921年初,葉荃率部在昆明南邊的玉溪以鬧餉為名,起事倒唐 。由於此時昭通方面尚未發動,葉荃立刻遭到了省內唐軍的圍攻,加上他的部下有人叛變,所部屢戰屢敗,損失很大。唐繼堯於是盡遣省城軍隊加入圍攻,力圖盡快剿滅。沒想到此時昭通方面倒唐軍以楊蓁縱隊在前,顧品珍率部隨後,從北面逼向昆明,於是態勢瞬間逆轉,唐繼堯下野出逃,顧品珍成為雲南新的執政者。

任韶關大本營將校團團長,嘗試編練新軍

打倒唐繼堯以後,葉荃並未爭權,把部隊安置在昆明以後,自己回老家休養,從此與這支跟隨自己多年的臨滄子弟兵斷了關系。後攜眷離滇赴粵, 投奔孫中山。

1921年底到22年初,孫中山先後在桂林和韶關設大總統大本營,積極準備北伐。葉荃到後,被委任為大本營參軍長。

此時中國共產黨已經成立,共產國際代表馬林攜轉譯張太雷1921年底到桂林與中山先生長談數次,介紹俄國革命經驗,使其很受啟發,並 萌生了編練一支新型革命軍隊的想法,並考慮由葉荃負責此事,可見中山先生的信任

當時雲南陸軍講武堂15期在1921年春畢業,其中有250余名華僑及僑屬子弟,經征求顧品珍同意,廣東革命政府邀請這些同學回廣東工作,參加北伐。這些同學到達廣州後,安排到各部隊一部份,其他尚待分配。

在編練新型軍隊的想法出來以後,遂於1922年3月在韶關大本營設立「大本營將校團」,由葉荃任團長 ,將這些尚未分配的同學150余人全部編了進去。計劃隨大總統孫中山北伐,伺形勢發展以之為骨幹編練新軍。團員為見習軍官待遇,每晨出操,並進行一些非週期性的課堂和術科訓練。據將校團團員回憶,葉荃經常對團員訓話,增強團員革命信念,樹立北伐必勝的信心,對團員教育啟發很大。

遺憾的是將校團建立僅三個月後,1922年6月,陳炯明在廣州發動叛亂,韶關不久也被叛軍占據,團員大部赴福建加入許崇智的東路討賊軍。葉荃則隨 孫中山赴滬,旋到 杭州養病。

將校團可以說是類似於後來黃埔軍校的一次早期嘗試,也正因為有此一段經歷,兩年後黃埔軍校籌建時, 葉荃一度被中山先生作為黃埔軍校校長的後備人選, 打算派葉荃到蘇聯進行考察學習,但葉荃因身體原因未能成行,這個差事落到了蔣介石身上 。

統帥國民軍,威震央原

1924年,國內直系軍閥把持北京政權,謀求武力統一。而反直力量則結成「 粵皖奉三角同盟」 。這是孫中山為了推動國民革命實作三民主義,而與皖系段祺瑞、盧永祥和奉系張作霖,聯合反對把持北京民國政權的直系曹錕、吳佩孚,所結成的三方軍事同盟。廣東革命政府此階段與奉軍是友軍的關系。

此時奉軍在第一次直奉戰爭失敗後,積極整軍經武,葉荃的留日老同學姜登選成為其中關鍵人物。 應姜登選的邀請,葉荃去了東北,以客卿的身份,參與奉軍整軍及作戰謀劃

9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10月23日,馮玉祥、胡景翼、孫嶽發動北京事變,直系垮台。葉荃隨奉軍入關,到了天津,接觸到國民軍諸將。

1924年11月國民軍成立後,孫嶽所部編為國民軍第三軍,進取保定,肅清曹、吳殘余勢力。進駐保定後,部隊迅速擴充,由一個混成旅發展為兩個師,後又擴編為四個師三個混成旅,迫切需要可靠將領掌握軍隊。此時, 葉荃加入國民軍,被任為第三軍第二師師長,後又升為副軍長。正所謂亂世出英雄,葉荃從此又開啟一段威震央原的輝煌歲月

國民軍時期的葉荃

1924年12月,葉荃任國民三軍行營司令,駐守鄭州。1925年春天,直系大將憨玉昆率兵8萬卷土重來,威逼虎牢關。葉荃統一指揮國民軍二、三軍部隊,積極迎戰,結果大敗憨軍,穩定了河南的局勢。國民軍第二軍 軍長胡景翼曾稱譽其有「 氣吞河溯之勢,包居宇內之心 」。 北京病重的孫中山收到報捷電文,非常高興,復電對國民軍第二、三軍進行勉勵。

此戰後,葉荃還收編了原依附憨玉昆的孫殿英部,留下了歷史的特殊一筆。

1925年3月,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對一直忠心耿耿追隨孫中山的葉荃打擊很大。

1925年5 月,國民三軍進軍陜西,並開進了西安。葉荃終於實作了其多年前靖國軍時期打下西安的夙願。

此後,葉荃在西安主動辭去軍職,赴滬養病,從此再未出仕。此後還曾一度皈依佛門,修身養性。

1939年,葉荃在雲南老家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