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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宴,宋美齡下廚;王耀武轉移妻兒,勿去台灣

2024-03-03歷史

1948年9月28日,幾名公安戰士在濟南至青島的張建大橋上攔下三輛馬車。

除了車夫,馬車上共有三男三女六個人。這些自稱來自濟南的開館子的人此次前往青島主要是為了進貨。這六個人中最引人註目的是一位胖子,他的腿上纏著一條毛巾,說話帶著官腔:「你們這是胡鬧,我們有證件就不應該被扣留,你們這樣做是違反政策的。」

一位頭部長年戴軍帽的飯館老板說話帶官腔,腿上據說有傷,但毛巾下卻完好無失真,令人懷疑。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位胖子上廁所擦屁股時,使用的竟然是美國的棉花紙,而非普通人用的草紙。

公安戰士懷疑眼前這個胖子可能是個國民黨高官,進行審訊後發現,他甚至不知道自家飯館叫什麽字號,位於哪條街,甚至隨行人員父親的名字都叫錯了。

最終,胖子坦白道:「你們不必再問了,我就是王耀武。」濟南的防守策略,他卻一無所知。在被押往華東軍區政治部的路上,國民黨第二綏靖區司令官兼山東省府主席王耀武中將,回想起了兩年前「老頭子」讓自己來濟南的那個下午。

1946年1月,蔣介石為了讓王耀武打內戰,決定讓他率第四方面軍秘密空運至濟南,建立第二綏靖區司令部,切斷山東解放區和東北解放區的聯系,遏制山東解放軍的發展。

在啟程前往濟南之前,王耀武向蔣介石提出了請求,希望能夠帶領自己的老部隊74軍和100軍前往濟南。然而,蔣介石卻直接拒絕了他的請求,表示「還都」和山東同樣重要,調74軍回南京拱衛首都比山東更重要,調100軍警戒上海和京滬線也比濟南更重要。

蔣介石還問王耀武:「何必非要帶自己部隊去不可呢?那不成軍閥思想了?」最後,王耀武只能悻悻地前往濟南,蔣介石答應會調強力部隊給他,並讓他帶上韓浚的73軍。

濟南是蔣介石的全國戰略部署關鍵點,一旦失守,徐州、南京都可能受到威脅。雖然王耀武是一員虎將,但由於最能打的軍隊被調走,加上國民黨在山東的惡行導致民心盡失,無論是誰來接手都難以挽回局勢。

僅僅一年後的萊蕪戰役中,粟裕以5天時間吃掉了王耀武的7個師,而王耀武的老部隊整編74師也被粟裕全殲,對於王耀武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甚至稱得上「有如喪父之痛」。

王耀武孤身一人,面對解放軍的壓力,重建的整編74師難以抵擋。此時的他開始考慮放棄濟南,將兵力集中到兗州。

於是他向蔣介石報告軍情,希望他能放棄濟南,將兵力集中到兗州。蔣介石對王耀武的到來非常重視,不僅安排了陳布雷迎接,還在家中設宴為他洗塵,讓宋美齡親自下廚做了幾道魯菜。

盡管王耀武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但他仍然希望蔣介石能做出正確的決策,以避免更大的損失。

盡管蔣介石表現出極度的誠意,但在王耀武的眼中,這似乎只是一場空洞無物的宴會,再美味的食物也變得索然無味。

談話過程中,蔣介石自然地提到了濟南防務的問題。王耀武猶豫片刻,最終開口道:「中央目前無法增援,與其被動地承受共產黨的圍攻,不如主動放棄濟南,集中兵力於兗州,穩固徐兗防線,以便於未來的戰鬥。」

話音剛落,蔣介石的臉色就變得陰沈起來,他突然放下筷子,起身離開餐桌,朝客廳走去。王耀武見狀,立即緊隨其後,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等待校長的訓斥。

蔣介石坐到沙發上,示意王耀武坐下,然後深情而又堅定地告訴他:「濟南是山東省會,是華東戰略要地,對駐在青島的美國空軍至關重要。

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就放棄,一旦放棄,那麽冀、魯、晉三省,膠濟、津浦、德石鐵路連成一片,共軍將更加得心應手。

他們北對平、津、晉、冀,南對徐、蚌、蘇、豫、皖,威脅難以遏制。這些問題你明白,但你有責任去守護,去堅守。」

聽到蔣介石的話,王耀武深知任務艱巨,但他深知不能退縮,於是他堅定地向蔣介石承諾:「我會死守濟南,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我都會盡我所能。」

蔣介石感動於王耀武的決心,拍著他的肩膀承諾已經下令徐州杜聿明率第二、十六、十三兵團共17萬人進行馳援濟南的準備,必要時他會親自前往濟南督戰。

王耀武在蔣介石面前盡顯忠心,但從官邸出來後臉色陰沈下來。他意識到「老頭子」只是在畫餅,並沒有實質性的援助。

王耀武心中越發堅定,就算不戰死沙場,這一仗也不會有好結果。此刻,他突然理解了千年前的曹爽,想著回去後買兩台拖拉機,戰後去做個農夫算了。

返回濟南後,王耀武未直接前往司令部,而是回家找到妻子鄭宜蘭,對她說:「濟南可能有危險,你帶著咱娘、孩子們去青島、上海。

如果我有不測,你們可以去香港,不要去台灣!」王耀武不想參與這場戰鬥,但局勢所迫,他無計可施。濟南淪陷後,雖然蔣介石可能會暫時不為難我們妻兒老小,但誰能保證以後不會清算?

因此,讓家人們去香港會更安全。鄭宜蘭帶著孩子們到達青島後不久,就前往了上海。但隨著上海物價的上漲,他們一家人生活困難,又沒有去香港的機票,日子過得很艱難。

最後是一位王耀武的副官幫助他們去了香港,這些是後來的事情,不再贅述。

1948年7月,兗州解放,濟南孤城無援。一個月後,粟裕將軍指揮華野14萬兵力圍攻濟南,另留18萬兵力以打援。

與此同時,中野也派出部份兵力打擊平漢線之敵,制造進攻徐州的假象,使徐州之敵不敢輕易北上。王耀武雖未戰先怯,但濟南城防堅固,解放軍可能從西部發起進攻。

為此,王耀武安排吳化文整編96軍駐守西郊防禦基地,並令第十九旅和第三旅為總預備隊。

9月16日,濟南戰役拉開帷幕,東部攻城集團迅速發起進攻,王耀武誤以為東邊是主攻方向,於是調遣總預備隊支援。

但就在總預備隊抵達東邊的同時,西部攻城集團也展開了猛烈攻擊,無奈之下,總預備隊只能調回原地。在解放軍的快速打擊下,敵軍疲於奔命,東西兩翼的大部份據點被成功拔除。

到了9月19日,吳化文在壓力下帶領3個旅選擇戰場起義,我軍趁勢在9月20日占領商埠以西、以南陣地。東部攻城集團也順利占領燕翅山、馬家莊,不久後完成對濟南城的包圍。

吳化文的起義對城內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為消除影響,國民黨方面在9月23日特地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宣稱吳化文起義是為了保存實力,對戰局「無大影響」。

23日當天,解放軍攻占濟南外城,經過激烈的巷戰後,成功占領了護城河以外的所有地區,與守軍隔著內城城墻和護城河對峙。

期間,劉峙還乘坐飛機在濟南上空轉了一圈,透過無線電告訴王耀武:「援軍很快就到,你們必須堅守待援。」然而,盡管王耀武也希望守住,但能否實作卻是另一回事。

到了23日下午6點,華野攻城部隊總指揮許世友下令攻城。子夜剛過,部隊就順利攻入內城,經過一上午的激戰,將王耀武的防禦陣地壓縮到了東至北門裏張公祠,西至鐵公祠,北依城墻,長度不超過400米的狹窄地帶。

在一次飯後,王耀武組織諸將進行了深刻的討論。他說:「我們正在談論一個重要的話題,那就是關於成仁的問題。

蔣先生給我們每個人發了一把佩劍,上面刻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字樣。這是他對我們的期待,也是我們的使命。但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因為失敗而輕易地選擇自殺。

即使自殺,也不能稱得上是成仁!我們已經持續努力了8天8夜,已經盡力了。這與抗日戰爭不同,我們不必輕易地產生輕生的念頭。

現在大勢已去,我們已經到了無能為力的地步,希望大家能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深受校長的培養,肩負重任,不同於大家。

我將帶一個營突圍,徐圖後效。校長不是不關心我們,而是從全域考慮,他知道他有困難,我們不應該對他有所抱怨。」

然後,王耀武離開了鐵公祠附近的一個地堡,親自率領一支部隊進行突圍。在逃出後,他命令部隊向南撤退,而他自己則換上了便裝,大大咧咧地找到了解放軍「問路」,然後向東逃竄。

「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光明總會照耀。王耀武在被抓捕後,解放軍以寬恕待之,這使得他的思想發生了深刻轉變。

他曾於1948年11月在電台中向蔣介石喊話,表達了對國民黨失敗的深深憂慮,並呼籲他們向人民解放軍無條件投降,以恢復全國和平,保護國家和民族的元氣。

據說,蔣介石當時憤怒至極,甚至砸了收音機。而當時國民黨有人建議將王耀武在大陸的妻女抓起來殺掉,但蔣介石最終選擇放過她們。

在新中國成立後,王耀武被送到了功德林,並因表現出色被指定為「學習委員」,在1959年成為首批獲得特赦的戰犯之一。

王耀武的妻子出於對他的關心,主動提出離婚,此後未再婚。而王耀武本人在1966年與一位教師結婚,過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兩年後因病去世,享年6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