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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越自衛反擊戰來龍去脈

2023-12-08歷史

1、中越血盟
先說下越南人和中國的感情是怎麽來的。
越南歷史上和中國分分合合,不過大部份時候越南都是大明大清的「藩屬」,每年或每隔幾年去京城給皇上磕個頭,皇上賞賜點東西,並且承諾如果有事朝廷就會出手拉小弟一把。
當然了,那些小國往往也有些關鍵戰略物資,比如琉球,以前也是藩屬,現在沖繩那一帶,他們那裏盛產制造火藥的原料。明清兩代對草原用兵都需要火藥,這玩意屬於剛需。
這些藩屬和宗主國大明大清之間的關系有點像現在沙特和美國之間的關系。
後來大航海時代崛起了兩個列強——英國和法國。英國直接開著炮艦到了中國東南沿海,炮艦送溫暖,強烈要求大清自由貿易,並且搶走了中國的香港;而法國實力虛一些,就一直貓在西南搞滲透,利索地把越南切了下去,大清當時虛得一批,除了在鎮南關自保了下,沒法拉兄弟一把,於是就那樣了,小弟越南被割走。
後來一直挺到抗日戰爭爆發,法國想在越南滲透中國西南的目標依舊沒啥進展。1940年日本人來了,珍珠港後日本人攻入東南亞。
我們一直說,法國人的戰力基本是負的。拿破侖戰爭之後,法國人的技能點全點投降了。日本人幾乎沒費殊麽力,就把法國人趕出了越南,不過你現在去越南緬甸什麽的地方,他們並不討厭日本人;日本人也抓他們的女人去做慰安婦,但你啥時候聽他們抗議了,一直是中韓兩國在鬧這事。
歸根結底,越南人對日本人更多的是一種驚訝:我去,原來黃種人可以打敗白種人?!日本人的戰果為越南人戰後的反復搏殺提供了思想上的基礎,越南人從那之後他們也開始慢慢雄起了。
1945年日本人戰敗結束越南,法國人又賤兮兮地回來了。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一方面亞洲反殖民戰爭如火如荼,另一方面越南人目睹了日本人把法國人摁在地上摩擦,已經開始不屑於被法國統治,所以從1945年日本人一走,就開始反抗法國人。
到1949年中國解放戰爭結束,中國共產黨在中國上台,精神和物質上都鼓舞了越南人民抗擊法國殖民者。解放軍渡江打到中越邊境後,隨後進入越南,幫助越南抗擊法國。
這裏有個問題,中國管他們幹啥?
倒也不復雜,毛主席一直以來的戰略思路就是「禦敵於國門之外」,仗到別人家裏打,酒席在自家院裏吃。所以解放軍果斷越境出擊,準備在越南驅逐法國人。
1954年,在中國的支援下,在一個叫奠邊府的地方,越軍和法國人爆發決戰。越南人打死法軍1.6萬人,創下了黃種人對白種人戰爭的最高紀錄。中國在韓戰大規模殲滅戰中殲滅的基本都是南韓人,殲滅白種人萬人以上的戰役並沒有;當然了,中美雙方達成共識,統計各自傷亡和擊斃數量的時候都不算南韓人,嗯,南韓人不算人。
多說一句,越南人殘忍是出了名的;如果奠邊府戰役中國來打,法國人死不了那麽多人,優待戰俘,戰爭結束就把他們送回去了;很多都是被俘後直接被越南人給殘酷處決了,不過考慮到法國人那麽多年殖民越南,也活該。著名電影【我們曾經是戰士】,開頭就是一隊法軍被越南人突襲後全部處決的鏡頭,而那個成批處決法國人的地方現在還是一個景點,天天高調辱法。
奠邊府戰役之後簽約停戰,以北緯17度線為準,南北分裂。這裏有件事讓越南人耿耿於懷,胡誌明等人是想一直長驅直入,滅掉南越。統一越南,就像中國當初頂著美蘇等大國的壓力百萬雄師過大江,摧毀國黨政權。
但中國實在是不想繼續打了,中國剛打完韓戰,想搞建設。在日內瓦會議上,周總理表示要打你們自己去打,中國要搞建設了,不能繼續陪你們玩了。越南人認為這是周總理逼著胡誌明在分裂他們國家的協定上簽字。
奠邊府大捷之後,法國人打不下去了,美國人來了。關於美國為什麽打越南,這個問題其實非常逗,我們的說法是美國看不下去北越的存在,所以就打過來了。
其實不是美國要打越南,故事的開始有點像韓戰。北越發動了統一戰爭,想統一南北,但是呢,思路和之前韓戰不一樣,不是直接大兵團南下,而是在南越搞遊擊隊,搞得南越痛不欲生,美國覺得自己有義務遏制蘇東集團的擴張。
而且美國人有個咱們現在看起來極其扯的判斷,自從韓戰誤判了中國是否出兵後,美國人的思路越來越奔放,他們覺得越南可能會加入中國....,變成中國的一個省,到時候中國的海岸線會長得離譜,影響力延伸到了印度洋。我的天,這想象力。
反正美國人自己信了,於是就自己帶著南韓人赤膊上陣,加入了這場後來讓美國人痛苦至極的戰爭。
這仗一打就是二十年。巔峰時期的1967年,在越南參戰的美軍接近60萬,炮火把整個北越犁了個遍。美國一度想透過轟炸來徹底解決北越,比如為期43個月的「滾雷行動」,在北越投下了643,000噸炸彈。這個投彈量已經超過了整個太平洋戰爭的投彈量,這些炸彈也的確摧毀了北越五分之三的發電廠和超過一半的主要橋梁,但沒達成任何戰略目標。
這場戰爭給美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創傷。比如美國共和黨大佬麥凱恩,他在越戰期間就是海軍飛行員;被蘇式防空導彈擊中後,越南人逮到後關押了5年,慘啊。據他自己描述,每周往死裏打他兩次,他的肩膀骨被越南人用槍托砸了個粉碎;有不少美國戰俘常年被關在水牢裏,下半身長期泡水裏,都爛了。
後來麥凱恩被越南人釋放後,戰俘+英雄飛行員的身份讓他容光煥發從了政,並差點當上總統。不過有人說,麥凱恩作為國會大佬的權力比總統都大,呼風喚雨而且不用像總統一樣處處受制,不過那段經歷讓他此後一直飽受折磨。
這件事也能說明越南人出了名的熱愛虐待戰俘,他們的邏輯是:只有虐待戰俘,才會讓美國人到最後根本不敢來越南。
美國在越南瞎折騰了近二十年,前半段是支持南越打北越,其中有十年是自己赤膊上陣去打,結果自己死了近六萬人,幾百萬越南人被炸死。
比較有意思的是,為了報答美國在韓戰中火中取栗,當然也為了賺點外快,南韓人也去踴躍參加了越戰,番號也很逗,青龍師,白虎師。他們死了五六千人吧,不過一如既往的,南韓人不算人,很少聽別人說起這事。一般來說,南韓經濟起飛第一步就是越南戰爭期間給美軍生產物資。
這場戰爭中,美國戰死了6萬人。中國參戰兵力也超過30萬人,不過主要是工程兵炮兵;犧牲了上千人的軍事顧問,很多是病死的,或者被蚊子咬死的。越南環境不太友好,又潮又熱,蚊子臭蟲老大,不過蛇比較好吃,蒸著吃,油炸吃,涮火鍋吃,還有二貨竟然生吃。
總之,美國在越南混不下去,給南越留了幾十個師的美式裝備拍屁股溜了,讓南越自生自滅了。
到這時為止中國跟越南就是兄弟,而且是血盟的兄弟。
中國為了支持越南不惜血本,越南也成功地化解了帝國主義在西南對中國的包圍。但同時兩國也有兄弟間所有的毛病,大哥覺得我幫你那麽多,你得聽我的;小弟覺得你敢說你幫我完全是為了我好?
而且考慮到1954年日內瓦和會,周總理讓胡誌明跟法國人簽和約,接受越南南北分裂,並且讓出部份領土和法國人談判,越南一直非常不爽。
2、 中越翻臉
那中越友誼的小船後來為啥徹底翻了呢?這個就得牽扯出一個列強們的惡趣味,搞代理人。
到了上世紀70年代以後,中蘇翻臉。蘇聯當然可以在新疆、蒙古和東北搞中國,但是中國也不好惹,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多個方向上包圍,所以就想到了和日本很像的另一只「亞洲狼」,又窮又能打的越南。
隨後蘇聯和越南結盟了。他倆鬼混到一起想幹啥,路人皆知。事實上都不用猜,很快各種跡象就明顯了,越南不斷制造邊境沖突,驅逐越南華僑。在越南國內,親蘇派逐步上台,親華派被清洗。更重要的是,越南當時對中國缺乏起碼的尊重,覺得中國剛經歷完那檔子事,非常虛弱,不堪一擊。
越南驅逐華人這事在當時鬧得非常大,現在不咋提。據估計,50萬華人以「間諜」的名義被驅逐,只要是粘上點華人血統,就被趕出越南,而且要求交出12兩黃金才能走,交不出來就送集中營折磨到死。那些交了錢的華人被趕到漁船上推入大海自生自滅,據估計有一半人葬身大海。1982年香港還有個電影,叫【投奔怒海】,劉德華主演,說的就是這事。
正是看準了中國的虛弱,1975年4月後,越南就占領了南沙群島十余個島礁,正式向中國提出對西沙、南沙的領土要求,占了中國的地盤後,他們還在上邊修工事搞基建,完全不準備走了。當然這事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越南跟日本當初一樣,越來越瘋。
這下輪到中國這邊思考下一步怎麽走了。
鄧公要跟美國發展關系這是繼承了毛主席晚年的思路,畢竟早在1972年,尼克遜已經訪華,在毛主席的權威光環加持下,黨內也已經接受了中國要和美國合作這一觀點,至於怎麽合作,這個卻非常難搞。
鄧公繼承的是毛主席的遺誌,毛主席要的是啥?是獨立自主,誰也不能幹涉中國內政,中國也不依附誰,所以鄧公希望的是美國把中國當成強大的盟友和夥伴,中國既不出讓主權,也不在原則問題上讓步。所以就需要向美國傳遞兩個資訊:
1、我們能搞定你們搞定不了的事,你需要我們。
2、而且我們說話算數。
而美國當時點非常背,國內滯漲,也就是同時通貨膨脹+失業率上升(選修過大學經濟學的同學知道,這兩個指標一般是反著的,通貨膨脹高時失業率會下降;失業率高時通貨膨脹會低,美國當時有點懵,這兩個指標一起高還真沒咋見過),越南戰爭又打得像一坨屎一樣,國內左翼運動風起雲湧,年輕人們成天啥也不幹全國搞串聯,吸毒亂搞。(可以參考【阿甘正傳】裏有一段講那個年代。)
這段時間一般被稱為「蘇攻美守」時代。美國確實是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牽制下蘇聯。
這時候如果中國揍一下新崛起的亞洲狼簡直不能太合適。因為此時越南蹦跶得不成樣了,在東南亞基本是無敵的存在,不斷在邊境騷擾,稱霸東南亞的野心跟日俄戰爭之後的日本人一模一樣,眼瞅就要搞「918」了,中國西南邊疆明顯陷入了動蕩。
如果能揍一下越南,打掉他們北方的戰爭工業和潛力,滅掉他們稱霸地區的野心,防止他們鋌而走險發動軍事冒險,這又是一次「禦敵於國門之外」。並且西方明顯對越南有畏懼感,如果能教訓下越南,也能在西方那裏樹立一根標桿。
而且當時中國一再公開向越南抗議:如果無視中國政府抗議,繼續推行反華排華侵華的政策,中國將采取措施。只是越南當時感覺自己牛逼得不得了,刻意忽略了中國方面的警告。
整體而言,中國基本確認要打越南。
這時鄧公存取美國提出了他的構想,說要揍越南,美國當時還是卡特總統,缺乏想象力,覺得美國搞不定的事,中國應該也搞不定,而且越南背後又有蘇聯支持。美國並不希望中國和越南卷入戰爭,因為美國不想蘇聯卷入後事情大到不可收拾。
但鄧公有他的想法,賬算得門清。當時中國所有的邊境線上全部沖突不斷,有點像「千裏躍進大別山」前的國民黨全面進攻階段的情景再現,毛主席這樣的戰略家不是想著來一股敵人打一股,那樣永遠都處於被動,好的做法是一支部隊沖出去,主動出擊,變被動為主動,鄧公跟了毛主席那麽多年,這個道理自然懂。
鄧公也目睹過1962年中國對印度的那次突襲決策過程,知道解決這種跟牛皮癬一樣沒完沒了的邊境沖突,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對方不註意,突襲把對方打趴下,打掉對方的決心和氣焰,以戰止戰。
但蘇聯會是什麽態度呢?畢竟它是越南背後的大金主。
如果蘇聯不幫越南,又是對蘇聯權威的削弱。那蘇聯到底會不會幫越南呢?
黨內幾個大佬湊一起討論了下,覺得如果來個速戰速決快進快出,蘇聯不一定能反應過來,畢竟蘇聯重心在歐洲。
前邊也反復提了,蘇聯歐洲部份和亞洲的溝通主要靠西伯利亞大鐵路,這條上萬公裏的大動脈,火車在上邊時速差不多三、四十公裏每小時,比騎單車快點;如果在東方和擁有核彈氫彈洲際導彈的中國打一場百萬人級別的大戰,蘇聯也得準備半年多。算計清楚之後,鄧公就開始部署了。
3、 大戰爆發
啥時候動手呢?還真有個機會。
大家都知道,1975年美國不是在越南叢林中混不下去了嘛,就走了,臨走給南越留了幾十個師的美式裝備。美國走了沒多久,北越動員了全部的力量近30萬人沖向南越。全副美式裝備近百萬的南越軍隊,不堪一擊迅速崩潰了。
當時南越的情形,有點像中國1949年的百萬雄師渡大江的訊息傳遍南方後,地主財閥們發了瘋似的向國外逃竄。1975年年底的南越,首都西貢陷落,大批南越人出逃,電影【決戰英倫】裏的關玉民就是南越特種部隊的,自然也得跑,逃跑途中媳婦被打死了,背景就是這次大決戰。
北越滅掉南越之後非常沖動,準備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瞄準了柬埔寨,隨後就去打柬埔寨了。
1978年12月,25萬越南人民軍浩浩蕩蕩沖入柬埔寨,這個時候北方只有三個師防著中國。
過完年,1979年2月7日中國就動手了,20多萬解放軍在重炮和坦克配合下攻入越南北部,三個大兵團開始圍攻老街、高平糊諒山,此時越南主力都在柬埔寨,看看地圖就知道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進攻越南的部隊是我軍裏戰鬥力比較弱一些的,真正有戰鬥力的精銳部隊全部部署在了新疆,甘肅,北京,東北等地方,這些地方朝著蘇聯嘛。並且在對越自衛反擊戰開戰後全部進入一級戒備,各野戰部隊也離開營區,前往設防陣地,準備迎接北方的進攻。
對越戰爭一開始,鐵錘砸耗子,越南北部防線的有組織抵抗迅速就奔潰了。經營多年的防線面對解放軍重炮轟擊就跟泥捏的一樣,越軍全國總動員,迅速組織了十來萬民兵和正規軍開始對我軍逐步抵抗。
不過越軍抵抗效果甚微,我軍戰略目標先後達成。尤其是諒山,對於越南的意義相當於潼關對陜西平原的意義,而且是個大樞紐,諒山被攻陷後,中國坦克部隊就可以沿著公路一直到河內,只有150公裏左右。
這時候蘇聯帶著小弟一起譴責中國。最有意思的是美國,趕緊發了聲明,「勸告中、越、蘇保持冷靜」,並且提議中國從越南撤兵,越南也從柬埔寨撤兵。
很多人說中國進攻越南是為了「圍魏救趙」,逼迫越南從柬埔寨退兵。這倒是有可能,不過很多人不知道,美國當時也反對越南進攻柬埔寨,倒也不是同情柬埔寨政權,而是擔心越南的勢力會進一步膨脹,類似日本當初征服北韓後勢力大增,這是中美都不願看到的。
此時戰略目標已經達成,該攻下的城市都攻下了,各種軍事設施也被拆壞或者炸毀。考慮到柬埔寨的越軍主力也在回撤,鄧公見好就收,撤回來了。基本重演了1961年中印邊境戰役的模式。
不過有一說一地講,這次戰爭越南是敗給了中國的絕對實力,畢竟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幺蛾子都是花拳繡腿,再怎麽強壯的耗子,一錘子下去也是一灘爛泥。但是從微觀層面來看,我方表現並不是太好。
在參加1979年中越戰爭的29個陸軍師中,基本都是臨戰擴編的乙種師,訓練嚴重不足,這些部隊平時主要的工作是抓生產,也就是種地養豬什麽的,山路坦克也不好走,所以整個過程亂七八糟的。
越南盡管人數少,但是已經打了二十多年,基層士兵戰鬥經驗豐富,經驗豐富的神槍手一坨一坨的,對我軍造成了巨大傷亡。而且全民皆兵,這個非常可怕。
之前鳳凰衛視有個老兵專訪,那裏邊提到幾件事。一是說是解放軍進入越南後,碰到一個小孩,也聽不懂他在說啥,只是覺得他可憐,上去準備給他點吃的,沒想到剛松開槍去摸背包,那個小孩掏出一把手槍就把這個士兵給槍殺了。
二是另一支部隊進入越南腹地後,看見一群越南妞全部光著上身跑過來,楞在了當場,跟在女人們後邊的越軍遊擊隊突然開火,我軍的士兵瞬間就被擊倒好幾個。
還有,進入越南後,面臨一個受傷士兵要運回國內的問題,這運輸隊伍經常遭到偷襲。一個著名的女兵叫「郭容容」,她就是在運送傷病的路上,被越軍遊擊隊襲擊陣亡的;隨後屍體也被燒,只找到一段腸子,據說是唯一一個遺體沒回國的士兵。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跟越軍交火過程中,我軍盡管擁有絕對優勢,並且炮火非常的兇,一開戰對方的野戰工事就被炸了稀巴爛,越軍上萬人的隊伍直接被打得失去戰鬥力,但是接下來的戰鬥我軍依舊傷亡巨大,越軍剩下的那點部隊戰鬥力依舊非常可觀。
大家可以看看【芳華】裏的那段著名的6分鐘戰鬥劇情,非常慘烈,還原度非常高。
不過據專業人士,說是遭到伏擊後能夠迅速展開反沖鋒、沖垮敵人的,這絕對是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隊伍。如果隊伍裏新兵為主,情況就非常非常危險。美軍在越南那些年反正很少能做到反沖鋒,主要是呼叫炮火支援;一場仗打下來,看不見一個越南人的情況非常常見,【阿甘正傳】比較寫實,裏邊阿甘就沒見過越南人。
而且我軍當時還沒全面裝備頭盔,絕大部份士兵只戴著個布帽,仗打完後,有三分之一陣亡士兵都是因為頭部受傷後不愈。也正是從那時候起,我軍開始全面裝備頭盔,到了「兩山輪戰」,士兵們基本上都戴上了頭盔。所以【芳華】裏每個士兵都帶個頭盔的事不太正常,尤其這片講的是1979年的事,戴著的卻是1980年才研發出來的頭盔,多少有點尷尬。
更離譜的是,當時剛經歷過那幾年,軍隊體系混亂,指揮系統也有問題,經常讓某支部隊去什麽地方,不是走錯路就是沒接到命令。
還有件比較可惜的事是,當時要求部隊快速穿插,大批士兵爬到坦克上搭車,坦克不是坐不住嘛,於是大家用背包帶把士兵固定在上邊,這種情況下,突然遭到突襲後士兵們下不來,導致大量傷亡。
士兵也有些缺乏基本的作戰素質,比如軍迷們都知道,遭到大炮轟擊後,不能爬地上,應該是抱著腦袋蹲地上,而不是趴地上。如果趴地上,很容易被震死,渾身沒有一點傷,卻七竅流血,這就是典型的震傷了內臟
而且我軍參謀們太久沒打過仗,沒發揮出什麽作用,事先也沒偵查研究道路交通。等到真開打了,遭遇越軍決堤水淹破壞橋梁等問題,事先沒預案,臨陣不知道該怎麽搞。尤其出現那種越軍防守非常嚴密的火力點,大批士兵和坦克沖上去強攻,傷亡慘重,等攻下來才發現旁邊有條路可以繞過去,既耽誤時間,又傷亡太大。諸如此類的問題,完全可以做到事先籌劃好。
在越南人沒準備,他們正規軍和遊擊隊盡管打的很認真,但是扛不住我軍炮彈又多又猛,保守估計軍民死了十幾萬,有人估計三十萬,絕大部份是被大炮炸死的。正規軍的話,他們傷亡6萬,我方傷亡27000,考慮到我方有先發優勢,並且實力占據絕對優勢,這個戰損比說實話有點難看。

戰爭結束後,中國方面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以及現在的百度百科,都聲稱中國贏了,那越南呢?
看過一段對話,去越南出差,問一個那邊的哥們,打完那仗你們恨我們不?他說,咳,恨啥,那場戰爭其實也是我們不對,不該挑釁你們,後來把你們打得那麽慘,那麽快就退了兵...等等,TMD怎麽還做上自我批評了,你們教科書到底怎麽寫的?他說我們贏了啊,你們打進來了,被我們三個師就趕出去了。這才反應過來臥槽東亞國家果然都特麽一個造型,還有另一場戰爭,韓戰,參加戰爭的所有國家也都聲稱自己贏了。。。
不過我們自己得心裏有數,那場戰爭之後,以及隨後的兩山輪戰,越南到現在也沒徹底緩過氣來。
越戰之後,第二代內建戰爭權威的鄧公走上了歷史舞台,組織內也都認可了他對時局的把控能力和對未來的洞察力。
最大的輸家無疑是蘇聯,它和越南是聯盟,按理說得拉越南一把,但正如前期的預測,蘇聯沒來得及動手,戰爭已經結束了。這次戰爭對於蘇聯來說無疑是一次「違約」,別人打你小弟你都不出手,你還是大哥嗎?信用大打折扣。
而中國在那次戰爭之後,也就是1980年,穩定了西南邊疆,和西方進入了「蜜月期」。大量的資金和技術輸入中國,當然了,結合中國的巨大市場,以及毛主席時代積攢下的全民識字,水利設施、工業設施和統一市場等基礎,引爆了工業革命,趕在冷戰結束之前步入了正軌,隨後全國人民一起使勁,完成工業化,終於用三十年走完了西方三百年的路。
4、 尾聲
上文也說了,這次越境出擊,最關鍵的意義是打掉了越南這個「亞洲狼」的野心,也打掉了他們北方的部份戰爭工業和潛力。

而且,我們上文提到我軍在戰爭中暴露了大量的問題,從那以後我軍就走上了漫長的軍改之路,那次戰爭也算是一次警醒。
如果讀到了這裏,就點個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