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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家堖戰鬥有多慘烈?營長李德生回憶:我對戰鬥的決心產生了動搖

2023-12-18歷史

1940年10月25日,一支有500多人的日軍闖入了黎城縣東南的黃崖洞兵工廠外外,負責防守的警衛連卻不戰而逃,在總部的彭老總聽到這一訊息,心態立馬爆炸了:「擅離職守,將連長槍斃!」

「百團大戰」結束後,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決定集中數萬兵力,發動對八路軍根據地報復性掃蕩,從1940年10月6日開始,前後差不多持續了兩個月,在我軍民有力的反擊之下,日軍最終無果而退。

在我軍鞏固百團大戰勝利果實的階段,還有一場戰事不能不提,即關家堖血戰。

闖入根據地腹地的是有名的岡崎大隊,指揮官為第226聯隊的隊岡崎謙長(也有資料稱岡崎謙受),軍銜中佐,該大隊下轄第37師團226聯隊一個中隊,獨立第9旅團一個中隊,獨立步兵第12大隊一個中隊,獨混9旅團一個山炮中隊(3門94式山炮,75毫米口徑,欠一小隊),一個工兵小隊,一個輜重兵小隊,一個無線電小隊,一個戰鬥醫護班,共配備243匹馬。合計總兵力535人,其中包括軍官19人。

不過,讓彭老總炸裂的,並不是這樣一支小部隊就敢深入根據地腹地掃蕩,而是當時防守黃崖洞兵工廠的一個警衛連不戰而逃。彭老總震怒之余,下令將負責警衛的連長槍斃,並從麻田調動大部隊出動增援。

其實根據時人回憶記載,日軍雖然闖入根據地腹地,離黃崖洞兵工廠也不遠,但由於我軍出動的比較及時,岡崎大隊其實沒有發現我軍的兵工廠,在聽說我軍出動兵力以後,驚慌失措,只是在黃崖洞外面放了一把火就逃之夭夭了。

岡崎大隊在我軍連日阻擊下,其實損失也比較大,後來逃到了關家堖,也不敢在輕易出動。

可是彭老總怒氣未消,決定將這股敵人全殲了。

1940年10月29日,彭老總調來了剛打完榆遼戰役的129師,並於當晚發出殲敵命令:

「我命令:129師所有部隊30日晨4時對關家堖發動總攻擊,堅決消滅岡崎大隊,一個日本鬼子也不能叫他跑掉!誰放走敵人,以軍法論處!」

從兵力上來講,八路軍其實是占有優勢的,當時129師集中了385旅、386旅、新編第10旅各一部,另外還有決死一縱隊的兩個團,合計兵力應該在上萬人。

理論上來看,拿下這股鬼子兵,應該不在話下。

可實際上,因為關家堖地形險要,日軍據險而守,火力上又占有優勢,我軍進攻的兵力幾次沖上去,都被趕了下來,各部隊都有了較大的傷亡。

日軍居高臨下,戰士們一片片的倒下,劉伯承與鄧小平看得十分痛心。

因為地形限制,當時我軍集中的10個團的兵力中,真正用於進攻關家堖的只有四五個團,其中包括772團、769團、總部特務團、決死1縱隊38團、25團(也有資料中沒有25團)。另外六個團是用於阻援的,其中新編第10旅旅長範子俠還在激戰中負了傷。

關家堖之戰我軍傷亡最大,這裏簡單以772團為例。

772團主要負責進攻關家堖的東北方向,這裏的攻擊地形整體對我軍很不利,能夠接近敵人陣地的只有一條0.3米的通道,戰士們一次一次的沖擊這個小道,一次一次的被敵人密集的火力幹下來。

負責主攻的一營出現了很大的傷亡,戰鬥至中午,一連在戰前有70多人,只剩下3人;三連有50多人,僅剩下教導員和兩名上員;四連70多人僅剩下10余人,到下午一營參加進攻的被兄弟部隊換下來的時候,僅剩下6人。

據說一營營長蒲大義帶著僅剩的戰士撤下來以後,曾親耳聽到彭老總問旅長陳賡:

「772團怎麽樣了?」

陳賡回答:

「772團打的還可以,就是沒兵了。」

一句沒兵了,可見當時戰場慘烈的程度。

根據【13軍簡史】(772團後來成為13軍37師109團)記載:

「關家堖戰鬥中,772團曾在各連大量傷亡減員的情況下,曾兩次下令集合排以上幹部和機關幹部參加沖鋒。」

應該說當時的772團確實已經到了無兵可用的境敵。

這還只是一個772團,129師386旅麾下最赫赫有名的一個團之一。

據時任769團一營營長的李德生(建國後被授予少將軍銜)回憶:一營在進攻小路時出現了重大傷亡,以致於連他也對戰鬥的決心產生了動搖。

2005年,已經90歲高齡的李德生在接受采訪時,提到關家堖戰鬥,曾淚流不止,只是一個勁兒的說:

「太慘烈了。」

劉伯承與彭老總也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關家堖居高臨下,飛機十幾架輪番對我陣地轟炸,主攻連隊傷亡太大了,我們將下山道路封鎖,是否待日軍糧絕下山再打?」

彭老總不同意:

「犧牲再大,也得將岡崎大隊給我消滅掉!」

到10月31日,日軍2500余人從武鄉、遼縣出動,試圖圍殲129師主力。

劉伯承又給彭老總打電話,提議易地而戰,可仍然不被同意,一貫和氣的劉伯承氣得在電話裏怒吼:

「岡崎大隊死守山頭,我們也不能不顧戰士們的犧牲硬拼吧!」

彭老總火氣一貫就大,這一次更是頂上了牛:

「你不給我拿下關家堖,我撤你129師的番號!」

當時決死一縱隊參加戰鬥的25團、38團合計負傷人數已經超過了1500余人,犧牲的也有500人,因為參加決死縱隊的都是青年知識分子,如此犧牲陳賡很是心疼,曾建議取消兩個團的作戰任務,但是彭老總沒有批準。

關家堖血戰,岡崎大隊被殲滅400余人,包括岡崎謙長本人也被擊斃,應該算得上是勝仗,可從敵我雙方傷亡對比來看,確實有些得不償失,而且日軍在關家堖血戰後,對周邊發動瘋狂報復,遭到屠殺的群眾多達6000余人。

彭老總後來也在回憶錄中,把這一仗列為自己生平四大敗仗之一。

盡管對這場戰鬥,至今仍然有或多或少的爭議,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這場戰鬥本質上仍是對抗外敵侵略的戰鬥,我們不能說因為傷亡大,損失大,就否定這場戰鬥,因為所有參戰的指戰員,他們都是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而犧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