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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面對陳永貴的一連串質問,鄧公反問:你入黨才多久?

2023-12-19歷史

1980年面對陳永貴的一連串質問,鄧公反問:你入黨才多久?

1980年1月,國務院會議結束後,副總理陳永貴找到了鄧公。

心中滿載著一系列看法,他迫切需要向鄧公提出。

陳永貴,一個農民出身的副總理,對於鄧公目前堅持的經濟改革方針持有極為不同的觀點。

這並非陳永貴首次就此事找鄧公交流,當年改革開放之際,眾說紛紜,而陳永貴一直是最強烈的反對者之一。

激烈交鋒

當初鄧公打算復出時,陳永貴對此持強烈反對態度。然而,鄧公復出後,他選擇了一條與過去完全不同的發展道路,這使陳永貴的內心感到強烈的震撼。

在之前的幾次會議上,陳永貴對鄧公提出的方針都表現得不太配合。

而這一次,陳永貴決定毫不留情地直言不諱地與鄧公溝通。

鄧公對於這次對話早有預料。

他明白,面前的陳永貴是一個極為倔強的人,但正因如此,他更加有必要與陳永貴坦誠相待。

一踏進休息室,陳永貴便怒氣沖沖地開口:

「小平同誌,你最近不停地開會,一個接一個提出新點子,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得問一下,你到底是要不要貫徹毛主席的革命路線?你是否還堅守毛澤東思想的崇高旗幟?毛主席關於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你到底認不認可?」 連串的質問讓鄧公感到很無奈。這樣的質疑他已經聽過無數遍,但總是難以解釋清楚。

總有人認為必須一條老路線走到底,否則就是違背毛主席的思想。

然而,如果毛主席仍然在世,可能也不會同意這種僵化的觀點。

此時,鄧公心中湧上一股怒火。

因為陳永貴頻繁提出意見,質疑國家政策,如果只是關乎鄧公個人,他或特許以忍受,但問題是,陳永貴實實在在地妨礙著政策的推動。

鄧公之前曾多次嘗試與陳永貴溝通,希望讓他理解改革開放的重要性。但陳永貴的思想觀念太過固執,即使鄧公不厭其煩地解釋改革開放的方向,他依然無法接受。

這一次,鄧公沒有再費口舌,直截了當地對陳永貴說:「你加入黨不久吧?你的問題太過可笑,你的想法像個幼稚的孩子,以後在提問題之前,先審視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否符合共產黨員的標準。」

陳永貴意想不到鄧公會如此直言不諱,一時間目瞪口呆。

鄧公接著說:「你可以有自己的見解,但要服從黨的規章制度和領導,就像我們當年一樣服從。如果背離組織,謀求私利,那不是共產黨員應有的行為。處理方式也不是黨內矛盾處理的方式,而是依法處理。」

陳永貴徹底啞口無言,鄧公見狀,便獨自離開休息室,留下陳永貴獨自思考。

鄧公之所以對陳永貴態度嚴厲,並非個人針對,而是因為推行改革開放太過艱難。若不展現堅定態度,那不易探索的道路可能會再次受阻。

或許鄧公的話產生了影響,隨後陳永貴沒有再公開反對改革開放的路線。

經過反思,陳永貴感到自己的視野不再適合擔任國務院副總理這一職務。

於是,他主動提出了辭職。

改變命運

陳永貴對改革開放的堅持與他個人經歷息息相關。

在歷任國務院副總理中,陳永貴的生平故事極為特殊。

他並非來自革命隊伍,也沒有受過正規教育,但卻因其傑出的個人事跡得以進入中央。

陳永貴出生於一個家喻戶曉的地方——大寨。盡管如今大寨在人們心目中是模範村,但在他年輕時,大寨幾乎是一片荒地,頻遭洪水和泥石流侵襲。

當時,饑餓致死在大寨司空見慣。有一首童謠流傳著:「當長工,沒被褥,賣子女,當乞丐,好女不嫁窮大寨。」

陳永貴的家庭也有四人死於貧困和饑餓。盡管困苦,大寨人已習慣了這種生活,但陳永貴卻不甘心。他下定決心改變大寨的命運。

他召集全村人,男女老少一起在白駝溝修建了二十四道堤壩。

在嚴寒的冬日,他們艱苦勞作,但在陳永貴的帶領下,全村沒有人退縮。18天後,他們完成了這項艱巨的工程。

然而,這還遠遠不夠。隨後,陳永貴繼續帶領村民進行大規模的土地開墾。

當陳永貴開始墾荒時,很多人覺得他瘋了。大寨貧窮了幾百年,即便墾荒,又能有多少收獲呢?

然而,陳永貴創造了奇跡。第二年,他帶領村民修建了梯田,但沒想到不久後,虎頭山發生了山洪,兩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盡管已壘起石壩,但村民對自然的了解有限,無法科學引導山洪,面對天災,束手無策。

很多人打退堂鼓,但陳永貴不放棄。他在大柳樹下一次次號召,最終讓村民鼓起勇氣,決定再戰。

1957年,在陳永貴的帶領下,大寨村民展開了新一輪戰鬥。

這次,他們詳細研究地形地貌,吸取以往教訓,為洪水留出通道。

1963年,大寨村再次遭遇洪水,但這一次,他們成功地將洪水牢牢擋在了堤壩之外。

解決了洪水這個心頭大患後,大寨村的村民們終於能夠安心開墾土地。

曾經靠乞討為生的村民們終於能吃上自家種植的糧食,土地畝產量從過去的30多公斤一下子增至200多公斤。

幾年後,大寨村的畝產量已突破千斤。

60年代末,饑餓困擾著全國各地,因此,大寨的奇跡引起了全國的關註。

陳永貴的名字也一夜間傳遍大江南北,許多記者從北京、上海等地趕來采訪陳永貴,甚至有不少外國記者。

人們都想學習大寨的精神,重復這個奇跡。當然,這其中也夾雜著不少質疑的聲音。

一步登天

大寨取得如此成就,卻付出了巨大代價。

那些奇跡未發生時的冬天,村民們憑著頑強意誌力度過來的。

有人抱怨陳永貴對村民如同機器般使用,還有人覺得大寨村民的付出與所得並不相稱。

但對陳永貴來說,他的所作所為是值得的。至少現在,大寨村的村民過上了更加人性化的生活,他做了一件影響長遠的好事。

國家對大寨村的經驗非常重視,陳永貴成為重點培養物件。

他的領域很快不再局限於一個小村子。1969年,陳永貴當選為中央委員。

此前,他還只是一個不識字的農民,但現在,他突然間一躍千裏。

直到1973年,大寨的激勵力量讓陳永貴再次當選為國務院副總理。

或許大寨的奇跡也在一定程度上對映到了陳永貴的個人身上。

國家的認可讓陳永貴備受激勵,他極力推廣大寨的精神。

然而,在推動工作的過程中,陳永貴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全國各地的村莊有著不同的環境和文化,因此,他們改變命運的方式不可能完全效仿大寨。

然而,當時的人們無暇顧及這些。

大寨已成為全國的楷模,陳永貴的晉升更讓許多官員嫉妒。

於是,各地開始盲目效仿大寨,卻忽略了實際情況。模仿進行了很多次,但在許多地方,學習大寨成了一種形式主義,村民們雖然付出了努力,但未能像大寨一樣過上充實的生活。

甚至有些目光短淺的官員,為了響應大寨的精神,在東北廣闊平原上也試圖模仿大寨的梯田。

更甚者,他們忽視了陳永貴的勞動成果,只看到前期的辛苦,盲目地帶領村民在寒冬深夜修築堤壩,卻換來了無用的成果,沒有增加更多糧食,只讓農民嘆息不已。

陳永貴是大寨精神的奠基者,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所堅持的理念也逐漸變質。

他固執己見,這個性格有利也有弊。固執性使他在最困難的時刻帶領村民開辟出一條生路,但也使他難以接受新思想。

比如在70年代,隨著科技進步,國家開始機械化,大寨周邊一些山區村莊安裝了滑道,節省了挑糞、挑糧食的人力。

然而,陳永貴對此不以為然。他不理解這種先進裝置,堅持認為使用這種方式會削弱大家艱苦奮鬥的精神。

因此,他依然選擇用肩膀挑重的糧食,而大家也仿效他的方式。

他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固執阻礙了村莊的進步。

陳永貴並非壞人,但他與時代脫節,在國家高位卻成為進步的絆腳石。

過了很久,陳永貴終於領悟到了這一點。

在面對記者時,已經辭去職務的他感嘆道:「我吃了不少苦頭。以前若上級要求九十九,我總要幹出一百零一。當初我最看不慣機關的八小時工作制,後來才明白,那是為了一點點自由而付出的巨大代價。

身後毀譽

盡管許多人對陳永貴依舊心存敬意,他對名利看得很淡。

成為副總理後,陳永貴的心仍然專註於工作,他希望將大寨取得的成功經驗推廣到全國。

或許這一舉措後來被證明是錯誤的,但當時陳永貴的確希望人人都能有飯吃。

即便因副總理職務調往北京,陳永貴仍堅持不占國家的便宜。

他拒絕遷入北京戶口,也不接受國家的額外補貼,堅持依靠村裏的工分。

作為副總理,應有相應數量的警衛、秘書、服務人員,但他覺得太浪費,數次拒絕,最終堅持只要一個警衛。

退休後,他的生活更加樸素艱苦,家裏最貴重的或許就是書架上的一堆書。

偶爾有人來看他,並帶著一些貴重禮物。

但每次陳永貴看到有人送禮,就會生氣,堅決退回或者從自己的薪金裏還原價。

他常對家人說:「讓領導富裕很容易,讓群眾都富裕,太難……」

隨著時代的改變,能理解陳永貴想法的人越來越少,不過,鄧公其實是理解這位曾經的副總理的。

盡管陳永貴和鄧公意見不合,但鄧公依然對他十分尊重。

1980年,就在兩人發生分歧後不久,鄧公曾說:「要堅定立場,不必懼怕批評,批評也是件好事。我在全國農業學大寨會上曾表揚過大寨的奮鬥精神,向大寨學習沒有錯。」

盡管陳永貴已經辭職,但鄧公要求繼續保持其副總理待遇。

偶爾,鄧公還會與陳永貴交心,他深知陳永貴的精神可貴。

在陳永貴去世後,鄧公堅持要求以副總理規格為他舉辦葬禮。

按照陳永貴的遺願,他被安葬回故鄉,墓碑上刻著「功蓋虎頭,績鋪大地」八個大字。

陳永貴的所作所為曾引起爭議,也造成了一些不良後果。

但在他離世後,人們仍然承認他的貢獻,他是大寨村的功臣。

對於一生的辛勤付出,陳永貴或許最大的安慰就是在最後得到人民的肯定。#百家幫扶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