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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1948年四川兩官員離奇死亡,震驚朝野,結局匪夷所思(上)

2024-05-08歷史

1948年初,國民政府頒布政令,嚴查貪腐官員。1948年初,蔣介石派國民黨第六屆中央執行委員、行政院政務委員、陸軍上將俞飛鵬到成都,催促四川省主席鄧錫侯征糧100萬石、壯丁數十萬,並徹查四川貪腐。蔣介石令國防部、財政部、保密局、黨通局組成聯合調查組,隨俞飛鵬赴川調查。4月3日,蔣介石免去鄧錫侯四川省主席,任命王陵基為四川省主席,實施「安川應變」計劃。4月 9 日,王陵基在成都就職。當天便制造了震驚全國的「四九血案」。然而,就在這當口,四川發生了兩起詭異的官員命案。

1948年11月11日,中統特工、四川保安司令部華陽縣保安司令徐繼懷,到省保安司令部開會。會議結束後,徐繼懷叫縣府司機送自己回一趟四川榮縣老家,當徐繼懷的車,開到龍泉山腳下蓉渝公路一個叫貓兒坡的地方,被人從坡上遠端射殺身亡;同一天,國民黨中央候補委員、成都縣副縣長吳信澤也在岷江風景點一塊大石上飲彈身亡。

兩位官員的死,震驚朝野,國民黨中央、行政院重慶西南軍政長官公署電令四川省主席兼四川省保安司令部司令王陵基徹查。

對此案,王陵基其實也十分納悶。兩名死者,一個是王陵基樹立的模範保安司令;一個是他的親信,王陵基原打算用吳信澤替換書生縣長屈鼎勳,但因吳信澤是行伍出生,一直在王陵基手下帶兵,不太熟悉縣府工作,所以暫時給了個副縣長的位置。準備隨時取代縣長屈鼎勳。兩位官員的死到底是誰幹的?王陵基完全不知情,川內政敵王纘緒、劉文輝、鄧錫侯、潘文化、楊森?還是蔣介石?或者是共產黨?均有可能!

但有一點,王陵基是清楚的,不管是誰幹的,都是沖著自己來的。王陵基認為:川內軍閥,哪個不想整倒自己而取而代之?蔣介石一直也有讓張群主政四川的打算;而共產黨方面,自王陵基上任後,在成都又制造了「四九血案」,共產黨也想找自己算賬?

關鍵是兩個命案若處理得不好,都有可能燒到自己的身上。王陵基必須要掌握調查的主動權,因此,他主動與行政院西南軍政長官公署協商,由西南長官公署派員與四川省特委會、四川省警察局、第一行政督察區公署、成都縣政府組成聯合調查組,對兩個命案進行徹查。由四川省負責前期調查。

兩起案件經過一個多月的初步調查,負責徐繼懷案件的黨統局成都調查室、和負責吳信澤案的四川特委會和警察廳,均形成了初步的調查結論。

12月4日,在四川省政府會堂召開相關部門聽取對命案調查的會議。參加會議的有四川省主席王陵基、行政院西南軍政長官公署副主任、前四川省主席鄧錫侯、成都警備司令部司令嚴嘯虎、四川省保安司令部副司令呂德璋、四川警察局長劉崇樸、成都警備總司令部稽查處長、國防保密局成都統調室主任周迅予、黨通局成都調查室主任劉國輝、四川省特委會成員蔡玉彬、余聞翰、樊絀生等,以及成都縣府縣長屈鼎勳。華陽縣長因病未出席。

國民黨四川省特委會

會議由四川省特委會負責人、成都警備總司令部稽查處長、國防保密局成都統調室主任周迅予主持。

上午9點10分,周迅予與王陵基、鄧錫侯輕聲交談了幾句,面向會場,嚴肅而沈重地說:「諸位,一個多月前,兩位官員同一天死亡。華陽縣保安司令徐繼懷在蓉渝公路,被人射殺,車毀人亡;成都縣府副縣長吳信澤在岷江風景點飲彈身亡。兩起案子,讓我們震驚,我們備感痛心。因此,我提議為兩位官員默哀三分鐘」。

與會者站起,戴帽者把帽子拿在手中,低頭默哀。三分鐘之後,周迅予說:「徐繼懷、吳信澤這兩個案子,從出事到今天已一月有余。南京和重慶電令徹查。今天呢,是我們舉行的首次匯報會。下面先請王陵基主席訓示。」

王陵基表情威嚴地環視一周,拿起一支煙。沒有點火,而是夾在手指間,說道:「幾個月前,蔣總裁秘密來蓉,部署「安川應變」計劃,要求川康渝政府、軍警憲特機構,統一行動,一手抓反共,一手抓反腐,穩定西南反共救國基地。鄙人在諸位的支持下,打擊了共產黨策動的川大學生運動,鎮壓了中共地下組織的破壞活動。還查處了成都軍需貪腐案,五名主要案犯已經伏法。鄙人歷來堅決反共,主張對共產黨絕不留情,同時,本人倡導為官清廉,痛恨那些徇私舞弊、中飽私囊之徒。」

王陵基停頓了一會,聲音有些沙啞:「對徐繼懷和吳副縣長之死,我很悲痛,也很惋惜。徐繼懷是我保安司令的人,他是一位黨國英雄,抗日戰場殺過日本人,戡亂時期,圍剿過共產黨。因此,我們一定要嚴懲兇手,以告慰徐繼懷之英靈。吳信澤曾是我的部屬,我們接觸很多。對他的死我更是倍感痛心,倍感惋惜。」

王陵基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諸位。我們生逢亂世,黨國賦予諸位肩上的擔子很重。不久前,經國先生又來四川,向我提到反腐肅貪,要求我們正本清源,建設好西南反共堡壘。這是非常好的事情,這是關系到黨國前途命運的大事,我們一定要抓好。我想說的是,我不敢保證我們四川的軍政官員,連一個貪腐之徒也沒有,這個話我王陵基是不敢斷言。但我相信絕大部份官員是分得清是非的,成績是主要的。工作中出現錯誤,這是有的,不洗碗就不可能打爛碗。只要幹工作,就可能會犯這樣或那樣的錯誤,有錯誤不怕,改了就好,」

王陵基繞了一大圈,這才進入正題,他聲音中透著威嚴地說道:「諸位,我們做任何工作,都要從反共戡亂出發,從大局去思考。兩個案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相信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兩位官員到底是怎麽死的,我們一定要向南京匯報清楚。調查組一定要堅持不擴大,不縮小,依法辦案的原則處置此案。好了,言盡於此。匯報吧,誰先說?」

周迅予接過王陵基的話頭,說:「有一點,我要說明一下。」周迅予看了一眼鄧錫侯,繼續說道:「案子發生之後,成都各界震動,國府高層震怒。王主席同鄧副主任協商後,我們分成了兩個獨立的調查組。鑒於徐繼懷是黨通局的人,因此,將徐繼懷被射殺案交由黨通局成都室負責徹查。而吳信澤副縣長死亡一案,吳信澤系政府要員,則由省特委會、警察廳、保密局統調室負責調查。兩個案子已經調查多日,今天,有關方面都來了,先請黨通局成都室劉國輝主任通報一下徐繼懷被射殺案的調查情況。再由警察局匯報一下吳信澤的案子。

黨通局成都室主任劉國輝站起身來,示意工作人員播放投影片。劉國輝說:「關於徐繼懷被射殺一案。情況是這樣的:五月五日下午,我們接到報案,說有一輛雪佛萊轎車,在蓉渝公路貓兒坡處翻下懸崖。接報後,我們立即趕到現場。這是現場照片。」

投影片閃現損壞的汽車,三具屍體不同角度的照片。

「我們在現場勘察,發現死者為徐繼懷。徐繼懷與副官及司機均已死亡,其司機頭部中彈。徐繼懷和副官身上沒有任何槍傷。根據現場模擬和我們對司機頭部的子彈的檢查,司機是被狙擊步槍遠端射殺,從子彈的射程和司機中彈的位置來分析,射殺者為專業狙擊手。射殺者使用的狙擊步槍為英國L42A1式步槍。射擊地點在貓兒坡的埡口一塊大石頭處,射殺者是在距司機900多米處開槍射擊的。

英國L42A1式步槍

劉國輝繼續說道:「經過現場調查,我們還原了事發現場。從現場遺留的腳印來看,射殺者是三個人。一位在前面埡口觀察來往車輛,並及時給射殺者發出來車訊號。在貓兒坡大石頭後面應該有兩人,根據現場遺留痕跡來看,其中一人是狙擊手。當徐繼懷的雪佛萊車從埡口轉入貓兒坡時,狙擊手在距司機900多米的距離遠端開槍,司機中彈後當即死亡,汽車繼續向前行駛了十九米,之後翻入懸崖。」

王陵基插話說:「兇手為什麽射殺司機,而不是直接射殺徐繼懷?」

「王主席,這個問題,我們分析過。兇手所處位置到轎車的的距離是900米,距離較遠,又地處山坡埡口,子彈受風速的影響也較大,加上雪佛萊車後排均有窗簾遮擋,射殺者無法看清汽車後排的人的具體位置,射殺點不容易確定。而貓兒坡公路不僅狹窄,彎道較多,且旁邊是懸崖,射殺司機讓車子掉下懸崖,勝算率比直接射殺更高。」

王陵基擡擡頭問:「這是誰幹的。你們查清楚沒有?」

劉國輝不容置疑地說:「共產黨幹的。現已經查明,射殺徐繼懷的三人為共產黨川西遊擊隊匪徒。據我們調查,徐繼懷在21集團軍時,曾率部參與對川西遊擊隊的圍剿,在之前的共產黨地下組織策劃的成都「搶米風潮」中,徐繼懷抓了共產黨川康特委軍委委員車耀先,車耀先被送到重慶渣滓洞監獄,並於1946年被處決於重慶松林坡。為了給車耀先復仇,共產黨射殺了徐繼懷。在我們抓捕的共黨遊擊隊員中,一位共黨分子交代,共黨川康特委在半年前下達過刺殺徐繼懷的命令。這是我們繳獲的刺殺令電文。」

周迅予急忙問道:「兇手抓捕歸案沒有?」

劉國輝嘆了口氣,說:「目前,我們還沒有發現兇手的蹤跡。按照慣例,共產黨完成刺殺任務後,通常會立即安排轉移。事發之後,我們與保安司令部政訓處聯合對成都進行了大搜查,沒有發現兇手痕跡。估計是在射殺之後,立即離開了成都。我們接到王主席調查命令時,是當天下午四時。距徐繼懷被射殺已經五個多小時。共黨完全有時間逃出成都,返回川西遊擊隊老巢。」

王陵基又問道:「劉主任,張群對徐繼懷被射殺一案非常關心,要求徹查。電文我已叫我的秘書轉交給你們黨通局了。」

「我已經看見了,請王主席放心。卑職定將兇手緝拿歸案。」

其實,成都這些官員,對徐繼懷的死亡並不關心。王陵基對徐繼懷案件的調查,只要不涉及到貪腐,就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因此也就比較認可這個結論。

周迅予看了看省警察局長劉崇樸,說:「好,徐繼懷射殺案就匯報到這兒吧,下面聽聽警察廳對吳信澤副縣長一案的調查情況。」

警察局局長劉崇樸。示意警察局刑偵處戴洪光處長匯報。

戴洪光起身發言:「諸位長官。」隨即示意工作人員播放投影片:「各位長官,卑職匯報對吳信澤副縣長死亡的調查。」

「根據我們的調查,案情大致是這樣的:吳信澤副縣長於五月五日在市郊蓉渝公路的河邊風景點大石上中彈死亡。我們接到當地鄉紳的報案之後,立即趕赴出事現場。發現吳副縣長坐在大石上,右手握一把布朗寧M1910手槍,槍內缺一粒子彈,吳信澤腦部頭維穴正中位置上移兩厘米的位置上,有一圓形彈孔。對應腦後啞門穴旁邊位置有子彈穿出的彈孔。我們到達案發現場人時,吳副縣長已經死亡。死者為頭部中彈,現場沒有搏鬥痕跡。現場除吳副縣長個人物件外,沒有發現其他可疑遺留物。」

戴洪光接著說道:「我們調查附近村民,只有一位婦女說聽到過一聲槍響。我們在大石附近找到了子彈頭。經技術鑒定,是吳信澤手槍上的子彈,手槍上也只有吳信澤的指紋……」

「現已查明,布朗寧M1910手槍是吳信澤副縣長的配槍,平時由吳信澤的司機保管。」戴洪光繼續匯報:「據我們調查,五月五日上午,吳信澤與司機開車離開縣府,他們驅車來到熊貓山獵場,把隨身物品存放在車上。吳信澤讓司機返回市區拿一個公事包。司機離開後,有一名獵人證實吳副縣長朝岷江邊上走去。吳副縣長的司機拿著公文回到獵場時,吳副縣長已不見蹤影。便四處尋找,一小時之後,發現吳長官已經出事…」

布朗寧M1910手槍

「當時,有位女村民聽到一聲槍響,但沒有在意,因為死亡現場離獵場很近,打獵者隨時都在用武器射殺獵物,對槍聲,這裏的村民已經習以為常。」

「發現吳信澤屍體是中午十二時。我們趕到現場是下午三時半左右。我們從司機哪裏取回了公事包,其內有一些個人物品和一封遺書,經過字跡鑒定,初步判斷是吳信澤的筆跡。從遺書內容上看,吳副縣長精神壓力很大,有厭世情緒。經過調查、取證、分析,我們認為吳信澤是自殺。是什麽原因自殺,現在還不能確定,那要待全部查清之後再作結論,但自殺是可以認定的。」

戴洪光匯報之後,會場上鴉雀無聲。對戴洪光的匯報,王陵基聽得很認真,不時用贊許的眼光瞟著戴洪光。

戴洪光匯報完畢,王陵基用征求意見的口吻說:「這只是警察局的結論。還有沒有是其他單位的意見呢?」

警察局長劉崇樸說:「王主席,我們有個調查報告初稿,尚未與保密局成都統調室和特委會溝通,三方溝通後,才作最後確定。如其他調查單位認為有不足之處,我們將繼續補充和調查。」

這時,王陵基用手輕輕敲了一下桌面,說道,「這個老吳啊,怎麽就自殺了。自己有問題,應該向黨國講清楚嘛,改了就好嘛。真是……。我的意見是,幾家調查單位立即著手研究,如果確屬自殺,我們馬上向南京國府和行政院重慶西南長官公署匯報,對家屬和下面要做解釋工作。免得人心惶惶。我看警察局的匯報就到此為止吧。」

王陵基說完,鄧錫侯立即說「稍等」。王陵基點點頭說,鄧副主任有話要說?鄧錫侯說道:「是的」。並示意手下陳奕普匯報。

陳奕普緩慢站起來,說道:「各位長官,耽誤大家幾分鐘。卑職是西南軍政長官公署的陳奕普,受鄧副主任的委托,參與案件調查,卑職有話要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本案雖然表面上看,有種種自殺的證據,指紋、遺書,幾乎一應俱全,但死者自殺的動機是什麽?尚不明確。尚不足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行政院西南長官公署昨日致電我們,要求我們參與徹查此案,王主席您也知道這事。如有確切證據,可由我們接手此案。」

會場立刻響起一陣議論聲,人們的目光投向了陳奕普。王陵基聞言。拉長了臉,臉色十分難看。

行政院西南軍政長官公署專員副主任鄧錫侯味深長地看了陳奕普一眼。問道:「陳處長,你們有證據來佐證他殺的觀點沒有?」

警察局長劉崇樸也問道:「陳處長,你有什麽新的證據。就拿出來吧。」

陳奕普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從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死者躺在一塊大石頭上,自己持槍,從頭部兩個頭維穴正中上方兩厘米位置射入的子彈,很難平行穿過後腦啞門穴位置,彈道應向左下方傾斜。用這種方式自殺,對當事人來說,舉槍到那個位置有很大的難度,由於槍口正對著自己,心裏也會有非常大的壓力,自殺難以成功。

從卑職了解的國內外,其他案例來看,或者從太陽穴位置,或者從心臟位置,也有把槍口塞進口腔裏的,從頭維穴上方兩厘米處位置自殺的,聞所未聞,實在罕見。由於受手臂長度的限制,自殺者要把槍口高高舉起,然後對著自己開槍,還要使彈道直線從啞門穴部位出來,即使這樣也很難做到。我要說的是,吳副縣長為什麽要選擇如此高難度的自殺方式呢?選擇太陽穴不是來的更方便嗎?

還有一點,卑職難以理解,吳信澤副縣長為什麽要選擇河邊大石頭去?這顯然是有人相約,不然到那麽遠的地方去自殺,確實有點說不過去?那麽是誰約了吳信澤?

調查案卷

最後還有一個疑點,我們與省警察局在調查獲得的資訊上不對稱。比如,當地村民有聽到一聲槍響的,也有聽到兩聲槍響的,而吳信澤身上僅有一個彈孔,那麽,另一槍是誰開的?當然,現在認定是他殺,也缺少足夠的證據。但結論為自殺,也未免輕率。如果對吳信澤之死作出自殺的結論,我們保留意見,並將繼續調查。」

一個小小的上校處長竟然如此「放肆」,這讓省主席王陵基有點下不來台。王陵基臉上十分難堪、拉長著臉,使勁喝茶。鄧錫侯看看身旁的王陵基,又看看陳奕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這時,鄧錫侯輕輕敲了一下桌子,解釋說:「王主席、毛人鳳給我來電,要西南軍政長官公署查出真像。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此案的確尚有諸多疑點需要調查!」

王陵基聞言,吸了一口氣,緩和了氣氛。說道:「我們非常歡迎陳處長直接插手此案。我的意見是,此案警察局已經著手調查多時,也掌握了諸多線索,工作也富有成效。在陳處長沒有拿出新的證據之前,案件繼續由警察局主要負責調查,今後,如果陳處長有新的調查證據,可以直接接手此案。鄧副主任,你看這樣合適嗎?」

「當然可以。王主席。」鄧錫侯道

「好,繼續開會。」王陵基克制自己情緒,緩緩地說:「法醫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周迅予叫法醫從包裏拿出屍檢報告,清了清嗓子,說:「鑒於死者吳信澤的特殊身份,所以我們在鑒定時特別認真,是由多名法醫進行的屍檢,並共同簽署了報告。法醫的集體結論是自殺。我們這裏有報告,各位長官可以傳閱一下。」

說罷,起身將手中的報告遞給王陵基和鄧錫侯。王陵基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說:「我就不看了,你們是專家,以你們的意見為主。」

鄧錫侯站起身來,也笑著說道:「法醫出示了科學的證據,法醫的結論應該得到尊重。」

陳奕普繼續說道:「吳副縣長一案,我們一開始的調查方向是他殺,我說的是調查方向。我們為什麽把調查方向放在他殺上。這是因為,如果是畏罪自殺,目前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麽具體的問題,說他有什麽其它壓力,也沒有發現;在個人生活方面,我是指感情生活,夫妻感情也很好,應該沒有自殺動機;說是因病自殺,也沒有查出吳副縣長有什麽大病。如果是仇殺,更沒有發現有非得殺他的仇人;如果是共黨暗殺,吳副縣長是文官,沒有誅殺過共產黨,共產黨沒有理由除掉他。在沒發現問題之前,我們不能主觀認定人家有罪。所以,我們的調查一開始是圍繞著他殺來進行的。這一點是我需要向諸位說明的!」

陳奕普接著說道:「到目前為止,只有疑點,我們沒有找到證明他殺的哪怕任何很小的證據。但認定吳副縣長自殺的動機目前也不清楚。我們希望警察局盡快發現自殺的動機,以此形成完整的、具有說服力的證據鏈!我們也好以此回復上峰。」

這時,警察局長劉崇樸站起身來,表情嚴肅地說道:「陳處長所言之尚存疑點。卑職認為不外乎動機沒有找到。這個我們會再次調查,拿出自殺動機來。至於陳處長所言之當地村民聽到兩聲槍響的說法,警察局不敢茍同,我局調查是一聲槍響。而且,在死者身上只發現一個彈洞。那麽請問陳處長,如果硬說是兩聲槍響,那麽另外一顆子彈在哪裏,或者說還應該有第二個彈殼吧?子彈和彈殼你們找到了沒有?因此,卑職認為,聽到兩聲槍響的說法缺少可信度,會不會是山谷的回音,或者是汽車輪胎放炮聲,再或者是打獵的槍聲。陳處長以此為證據,未免有些牽強。」

劉崇樸地說法似乎在邏輯上也是說得通的。

王陵基毫不掩飾地朝著劉崇樸點點頭。鄧錫侯站起身來,幹咳了兩聲,說道:「警察廳和西南長官公署,意見不能統一,兩邊的意見都說清楚了。我提請大家深思。對待黨國的官員,不能像對待共產黨那樣,必須證據確鑿。你們兩家的手裏,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使用這種權力一定要慎重。我們既要對活著的人負責,更要對死者負責,因為他已經不能說話,不能給自己辯護,所以我們給死者定性,一定要慎之又慎。我的意見是四個字,繼續調查!」

接下來,是其他機構發言。其發言的觀點要麽是認可警察局的結論,要麽是認同西南長官公署的意見,基本上沒有新的觀點。

隨即,王陵基與鄧錫侯輕聲交換了一下意見。王陵基便叫周迅予宣布暫時休會。(上篇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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