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姚冶誠這個名字,許多人都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印象。不過當這個名字與蔣介石聯系在一起時,大家才會想起來她是蔣介石的小妾,也是蔣緯國的養母。
「姚怡琴這個名字不好,不如改叫冶誠吧,‘冶’代表你出生的地方,‘誠’代表我對你的誠意。」
聽到蔣介石深情的告白,姚冶誠淪陷在這個男人的溫柔之中,從此改了名字,心甘情願地跟在蔣介石身邊。對於蔣介石的母親和原配夫人,姚冶誠都給予了最大的尊重。
不過姚冶誠的默默付出並沒有換來想象中的回報,在人們的固有印象中,姚冶誠是蔣介石妻子中身份最低、地位也最低的存在。即便是去世後的葬禮,蔣介石都不願意為其風光大辦。
與蔣介石的相識與相知
在上海一個叫做群玉芳的風月場所中,正是花樣年紀的姚冶誠憑借著自身的姿色,很快成為了一位「名人」。對於她這段投身風塵的經歷,後世的【益世報】中曾有過相應的報道。
不過此時的姚冶誠並沒有因為人前的光鮮亮麗而開心,走到如今這一步,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也不希望的。
姚冶誠之前的生活可謂幸福並痛苦著。幸福是因為她備受父母和小叔的寵愛,長大後小叔為她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夫妻二人來到上海後透過努力奮鬥終於過上了美滿幸福的生活。
痛苦的是姚冶誠的父母去世早,姚冶誠不得不隨著小叔生活,以及婚後手裏有閑錢的丈夫染上毒癮,變成一個被毒品支配的癮君子。
原本幸福的小家庭瞬間淪為姚冶誠的地獄,家中積蓄被丈夫揮霍一空不說,家暴也時常發生在她的身上。為了逃離深淵、切斷與丈夫的聯系,再加上生活所迫,姚冶誠一狠心直接來到風塵場所工作。
原本冰清玉潔的良家婦人,一步步走入泥潭卻無力自拔,只能暗自傷神。機緣巧合之下,姚冶誠遇到了那個改變自己一生命運的男子——蔣介石。
對於蔣介石與姚冶誠的相遇,歷史上並沒有特別明確的記載,有的只是留下來的關於愛情的傳說。
第一種傳說是一見鐘情的才子佳人。意氣風發的蔣介石跟隨著結拜大哥陳其美來到群玉芳「議事」,這時的蔣介石只不過是個剛從日本回國、踏入革命道路的年輕人。
在群玉芳見到身著旗袍的姚冶誠後,蔣介石顛覆自己關於女性的以往認知。他原以為世上的女子都像毛氏那樣愚昧、封建,卻沒想到世間還有像姚冶誠那般風姿綽約的絕美女人。
蔣介石對姚冶誠的癡迷都被陳其美看在眼中。為了給自己這位小弟創造追求美女的機會,陳其美將群玉芳定為議事的首選地點,蔣介石才得以與姚冶誠光明正大的約會。
時間一長,蔣介石直接替姚冶誠贖身,二人過起了同居生活。
另一種傳說則是關於美女救英雄的老套故事。蔣介石在上海參加革命被追捕,誤打誤撞來到群玉芳門外。即便知道這是個風塵之地,可為了保命也只能放下莫須有的面子。
當蔣介石粗魯地走進房間後,連忙對屋子裏的人說:「外面有人正在追殺我,快幫我擋一下。」
「你快躲起來,剩下的交給我了。」姚冶誠大方地答應這名陌生男人的請求。
姚冶誠早已經在風塵中學會察言觀色和虛與委蛇,她迅速地打發走追兵,保住蔣介石的性命。
當追兵撤退後,蔣介石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
這時的姚冶誠年輕又貌美,身上有一種迷人的氣質,蔣介石立馬就沈迷在姚冶誠的美貌中。再加上有救命恩人的濾鏡,蔣介石與姚冶誠非常順利地就走到一起。
從地獄再次回到天堂,姚冶誠十分感激蔣介石,對於他的照顧也十分用心。為了支持蔣介石的事業,姚冶誠將自己的積蓄悉數奉上。
這種美好的生活沒過多久,二人就迎來了一個大挑戰——雙方家庭的反對。
叔叔的反對與婆婆、原配的反對
姚冶誠是決心離開地獄般的家庭才步入風塵的,而她為了徹底斷絕與丈夫之間的聯系,姚冶誠連自己的小叔都沒告訴。哪怕現在和蔣介石在一起,小叔和丈夫依然不知道。
可惜姚冶誠在一次外出時被熟人看見,沒過多久小叔和丈夫就找上家門。
「一聲不吭地就跑了,我白養你這麽大了,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小叔的聲音還沒落下,姚冶誠的丈夫就上手要拉著姚冶誠回家。
「快跟我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姚冶誠深知丈夫的品性,為了毒品可以六親不認、不擇手段。再加上此時蔣介石沒在家中,一旦被他帶回家中肯定會遭受一番毒打。姚冶誠只好用盡全身力氣抱著門,不敢松手。
好在蔣介石及時趕回家中,姚冶誠才松了一口氣。在聽說二人的身份和來意後,蔣介石有禮貌地給小叔行禮,並請求小叔將姚冶誠嫁給自己。
對於蔣介石的提議,小叔直接開口拒絕。當初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去世後,他將侄女當做親生女兒來養育,除了有親情因素之外,也有讓姚冶誠給自己養老的成分在裏面。所以才會為姚冶誠招贅夫婿。
他從頭到腳看了看眼前的蔣介石,發現此人氣質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入贅。在封建養兒防老的思想主導下,姚冶誠的叔叔根本不同意二人的事情。
為了能夠解決姚冶誠的後顧之憂,蔣介石提出給予二人補償金。聽說有錢可拿,小叔稍微有些猶豫,姚冶誠的丈夫卻直接開口答應。因為他已經沒有錢財可以用來吸毒,與大煙相比,姚冶誠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看到蔣介石的態度,加上侄女在痛哭流涕地控訴丈夫的罪行,小叔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只有為二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看到蔣介石為自己散盡家財,姚冶誠更加感動,對他的愛也不知不覺地加深。所以在後來面對蔣介石老家裏兩個「難纏」女人的時候,她才會將自己的姿態放得極低。
解決完姚冶誠的家事後,毫無後顧之憂的蔣介石決定把她帶回家見母親。在帶姚冶誠回家之前,他先委托自己的表叔給母親通通氣,讓母親和妻子毛氏都有心理準備。
蔣母和毛氏知道蔣介石找了一個風塵女子,並且還打算把她帶回家門後,十分生氣。
母親是基於封建思想不能接受姚冶誠的身份,原配毛氏則擔心自己本就不受寵的地位會越來越低,甚至被取代。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蔣母和毛氏也只能同意蔣介石將姚冶誠帶回老家見一面,其他事情另做打算。
另一邊的姚冶誠二人也不輕松,即便蔣介石不止一遍地安慰姚冶誠:「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姚冶誠心裏還是忐忑不安,在心裏默默地思索著對策。
為了給未來婆婆和正牌夫人一個好印象,姚冶誠特意買了一身新衣服,挑了幾樣禮物。一到家裏姚冶誠就按照傳統規矩給蔣母磕頭,隨後尊稱毛氏為姐姐。
對於已經在風月場所工作很長時間的姚冶誠來說,討好這兩個女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蔣母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話語權,所以對於任何需要決策的事情姚冶誠都聽從蔣母的安排,對於毛氏同樣尊敬有加,從不恃寵而驕。
在老家生活的這段時間裏,姚冶誠將自己當成一個工具人,需要自己的時候就出現,不需要的時候從不多嘴。在姚冶誠的努力下,蔣母不再阻撓他們二人的感情,就連毛氏都在心裏預設這段關系。
不過蔣母卻提出了一個要求:不能娶進門,只能當小妾。
感情破裂,蔣緯國為紐帶
即便知道了自己不能進蔣家的門,姚冶誠依舊沒有任何怨言,用心侍奉著蔣母和毛氏。在老家生活不長時間,蔣介石帶就著自己的「小妾」返回上海。可惜這次回上海沒多久,二人關系就出現裂痕。
曾經姚冶誠為生活奔波,沒有時間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現在跟著蔣介石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沒有生存壓力,空閑之余姚冶誠竟然學會打麻將消遣時間。
姚冶誠染上賭癮之後,對蔣介石的照顧也不再盡心盡力。更為重要的是,二人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孩子。
蔣介石曾經在日記中表達過對於姚冶誠賭博的不滿,也記錄過姚冶誠不顧生病的蔣介石反而自己打麻將。加上姚冶誠逐漸衰老,對蔣介石的吸重力也就開始下降。
在二人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的時候,一個小男孩的出現成為這對戀人之間的紐帶,這個男孩就是蔣緯國,蔣介石的養子。
當蔣緯國被領到蔣介石面前後,蔣介石就在思索著:孩子到底由誰撫養才合適。
原配毛氏已經有了一個孩子(蔣經國)了,而且蔣介石對毛氏十分不喜,連帶著對蔣經國也談不上喜歡。若是把蔣緯國交給毛氏撫養,有可能會令其受委屈。
毛氏被排除後,只剩下姚冶誠這一個合適的人選,畢竟自己的母親年事已高,根本就沒有經歷照顧年幼的孩子。況且姚冶誠本身沒有孩子,在家無事可做,閑得經常打麻將。無論從哪種角度來說,姚冶誠都是最適合收養蔣緯國的人選。
就這樣,姚冶誠成為蔣緯國的養母。姚冶誠也沒有辜負蔣介石的期待,把蔣緯國視如己出,盡心撫養。
更重要的是,蔣緯國出現後姚冶誠和蔣介石的關系不再那麽冰冷,在上海的小院子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成為姚冶誠日後最懷念的時光。
後來,蔣介石為了自己的事業奔波各地時,姚冶誠帶著蔣緯國留在家裏。從此蔣介石與姚冶誠在信中的交流的內容幾乎都是關於蔣緯國的,姚冶誠對蔣介石來說,已經成為毫無相幹的陌生人。
姚冶誠原本以為有蔣緯國做橋梁,二人說不定可以有機會和好。不過蔣介石卻親手打破她的幻想,因為蔣介石有了新的心儀物件——陳潔如。
為了迎娶陳潔如,蔣介石割破手掌表達自己的決心,並承諾與毛氏和姚冶誠解除婚姻關系。對於蔣介石的決定,姚冶誠根本無法左右,只能聽之任之。
蔣介石在上海與陳潔如舉辦婚禮,也就意味著姚冶誠此後與蔣介石不再有任何親密關系,二人唯一的交點就只剩下蔣緯國。
幸運的是蔣介石還記得姚冶誠曾經給自己的支持,一直沒有停止對她的生活幫助。
台北離世,葬禮潦草
解放戰爭前期,蔣介石轉移台灣之時沒有忘記將自己這位曾經的側室一同帶走。與姚冶誠同行的,還有這些年一直照顧她的侄子和侄媳。
姚冶誠最開始住在親家旁邊,也就是與蔣緯國嶽父嶽母做鄰居。蔣緯國與石靜宜(第一任妻子)經常回去看望姚冶誠,日子過得平淡又幸福。
就在姚冶誠馬上要當奶奶的時候,石靜宜因難產而亡,胎兒也沒保住,這一噩運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所幸蔣緯國走出了這段悲傷,結識第二任妻子邱愛倫。心情極好的姚冶誠想給兒子準備一場中式婚禮,但是卻沒能實作。原來是蔣介石為了顧及宋美齡的面子,讓蔣緯國夫婦在日本結婚。
姚冶誠知道蔣介石是不想讓自己出現在蔣緯國的婚禮上,以免因為自己曾經的身份帶來流言蜚語,還惹得宋美齡不快。為了不讓蔣緯國為難,姚冶誠坦然地接受蔣介石的安排。
在隨後的時間裏,蔣緯國經常帶著邱愛倫回家看望姚冶誠,姚冶誠的侄子和侄媳則留下來專門照顧姚冶誠的飲食起居。
姚冶誠79歲那年,意外摔角後停止呼吸。蔣緯國聽到這個訊息後感到天崩地裂,當即就開車往家趕。一邊回憶著之前和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一邊想著該如何舉辦葬禮。
突然車頭一轉,蔣緯國改變方向朝蔣介石的府邸開去。姚冶誠突然去世的訊息一定要告訴父親,葬禮還得讓他老人家拿個主意。
「爸爸,我的媽媽去世了,她雖然是我的養母,對我卻視如己出,我想將她風光大葬。」
聽到姚冶誠去世的訊息,蔣介石一時間楞在那裏,坐在那裏許久後說到:「為了我們家的名聲,喪事從簡,不要聲張。」
看到蔣介石堅決的態度,蔣緯國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更改,只能按照父親的意思簡單辦理喪事。
姚冶誠沒有得到蔣介石從一而終的陪伴,卻因蔣介石得以離開風塵,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也培養出蔣緯國這麽優秀又孝順的兒子。
或許是她出身低微,又或許是她和毛氏在本質上都是沒有讀過書的女人。在蔣介石一生的四個女人之中,只有她沒有得到任何名分,就連一場簡單的婚禮都沒有得到。
曾經為她遮風擋雨的蔣介石,一次又一次地傷害癡情又苦命的女人。不過蔣介石的其他幾個妻子也都沒有什麽好的下場,就連宋美齡也不過是蔣介石為了鞏固政治成果的犧牲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