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6月,鄧公站在山頭,遠眺中原慘烈的硝煙。
蔣介石集結30萬大軍,瘋狂圍攻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原軍區。
李先念部情況危急,中國共產黨主力岌岌可危。
他雙手緊握,心急如焚。
轉身大步流星走進指揮部,決定出奇兵打隴海要害,吸引敵軍兵力。
果然,軍隊剛一出手。
蔣介石立即從中原抽調3個整編師,又從徐州調1個軍2個師前來救援。
一下把大量兵力,吸引到了晉冀魯豫!
兩軍在隴海路上展開殊死較量,槍聲隆隆,硝煙彌漫。
8月,局勢再變。
剛剛殲滅一批敵軍的劉鄧部隊,又迎來30萬國民黨軍隊大舉圍攻。
這次我軍只剩5萬之眾,而且許多連隊編制不足,疲憊不堪。
面對30萬大軍壓境,劉鄧兩人陷入沈思。
5萬對30萬大軍,懸殊之大不用說。
我軍處在人員武器雙重絕對劣勢,這仗要打嗎?還是應該暫避鋒芒,保全實力?
劉伯承和鄧公,在地圖前久久不語。
晉冀魯豫解放區面積達23萬平方公裏,人口近2600萬。
橫跨5省,是中國共產黨在華北最大的根據地,也是各大解放區的紐帶。
這片紅色江山,匯集了來自不同根據地部隊的力量,是保衛全境的堅實後盾。
一旦這裏淪陷,四周根據地就成了無根的浮萍,我軍在華北的布局將土崩瓦解。
東南沿海的根據地,也會陷入敵軍籠罩的重圍。
沒有了迂回空間,我們的大好局面將喪失殆盡。
更嚴重的是,我軍會失去近3000萬人口的兵源補充。
沒了民眾支援,紅色武裝也將無源之水,後繼無力。
綜上,劉鄧決心硬拼這場惡戰,死守晉冀魯豫這片熱土。
只有打贏了才有出路。
5萬對30萬,這一仗該怎麽打?
在戰爭的年代,每一個決策,都可能左右千軍萬馬的生死存亡。
指揮部的沙盤上,標註著國民黨軍隊的兵力分布,城市、道路等各項情報也清晰可見。
鄧公和劉伯承,展開了一場緊張而謹慎的討論。
國民黨軍隊,如同一支龐大的鐵流。
東西分成兩個集團,從不同的方向向晉冀魯豫解放區推進。
這支龐然大物,沿途需要分兵把守各大城鎮,以確保後方的穩固。
然而,真正可以投入激烈戰鬥的機動部隊並不多,約莫在10到15萬之間。
更值得一提的是, 這15萬兵力還被細分成6路,每一路的人數在1萬多到2萬多之間。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或許我們只需殲滅一支國民黨軍隊,就能扭轉局面。
陣前的寒風呼嘯,將帳篷吹得烈烈作響。
地圖上各種標誌、箭頭交織成一張錯綜復雜的蜘蛛網。
戰局緊張,每一個呼吸都沈甸甸的,每一個決定都關系到晉冀魯豫解放區的安危。
敵人東集團,由薛嶽主持指揮,其兵力龐大而精悍。
這一集團,包括了全美械裝備的邱清泉第5軍,胡璉整編的11師,以及方先覺的88師。
這三位國民黨將領,皆是軍事界的重量級人物,裝備一流。
而且,其官兵都經過了嚴格的軍事訓練,戰鬥力強悍。
這一路先不做考慮,以後有機會再收拾。
國民黨軍隊西集團的部署——由劉峙指揮,實力較弱,正在疲於奔命。
整編四十一師分散鎮守各城,分散的力量,顯然無法迅速形成有效防線。
整編四十七師亦是剛抽調整補,尚未恢復戰力,但非老蔣嫡系,費勁打了它,也不會心痛。
整編三師,半美化裝備,且剛從中原前線趕來,人困馬乏。
既要對付戰火的余燼,又要迅速適應這片陌生的土地。
整編三師,嫡系部隊——正是當年與日軍血戰衡陽的整編十師。
師長趙錫田,是顧祝同心腹。
年僅29歲就成為少將。
參加過長沙會戰、衡陽保衛戰等重大戰役,實力不俗。
但最近圍攻我軍整編作戰,傷亡慘重,又無暇休整,這才人心渙散、士氣低落。
天賜良機,劉鄧二人眼前一亮,將三師重點圈出!
他立時分析完畢這個軍史罕見的戰機,迅速排程部署,準備一舉殲滅衰弱中的敵軍三師。
8月,秋日陽光斜照大地。
趙錫田帶領隊,深入我軍陣地,一往無前。
在我軍的配合下,一路「攻城拔寨」,山間回蕩著他傲然一笑的笑聲。
傲慢在整個行軍隊伍中彌漫,仿佛要將我軍城池摧毀得一幹二凈。
圍殲時機已然成熟,如同一場默契的交響樂,即將迎來高潮。
密林後,雲遮天黑的埋伏圈已經悄然展開。
我軍只待這股敵軍主力深入甕中,便可擒王擒帥,擊垮國民黨軍隊西路軍的半壁江山!
戰鬥很快打響。
夜幕下,我軍士兵穿越戰場,迎面而來的是整編3師兇猛的火力。
子彈呼嘯而過,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夜空,形成了一場無比激烈的對抗。
漫漫長夜中,我軍為了摧毀整編3師付出了沈重的代價,摧毀了敵軍的一個營!
整編3師的師長趙錫田,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迅速向劉峙求援。
9月5日,夜幕籠罩下的大楊湖畔,戰場的轟鳴聲與刺耳的槍炮聲,交織成一曲淒厲的交響樂。
整編47師的援軍漸行漸近。
整編41、55、68師如同餓狼一般,快速靠攏,宛如夜色中的幽靈。
「兩天之內再不拿下整編3師,我們就有可能被包圍。」 劉鄧兩位首長面對這個現實,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沈重。
9月5日的深夜,大楊湖畔的軍事會議堂內彌漫著煙霧。
昏黃的燈光灑在地圖上,將戰場的布局映照得森冷而嚴峻。
劉鄧兩位首長坐在主席台上,緊鎖的眉頭透露出壓力與焦慮。
戰局已至緊要,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奪下大楊湖最前端的敵20旅59團。
這個問題如同一塊巨石,壓在每位將領心頭。
短暫的沈默中,會場彌漫著無形的壓力。
戰局兇險,整編3師的頑抗讓每位將領,都感受到這份壓力的沈甸甸。
一道堅毅的身影站起,破除了壓抑的寂靜。
「我去!」
王近山聲音洪亮而堅定,如同一聲戰鼓,響徹整個指揮部。
並且當眾立下軍令狀: 「我們六縱是年輕的縱隊,打光了也不要緊,只要主力縱隊還在,晉冀魯豫解放區就在。」
9月5日,時鐘的指標已然指向深夜十一時。
淩晨的黑暗中,火線上方充盈著硝煙與激烈的戰鼓聲。
王近山所在的6縱沖入大楊湖,那個不足一平方公裏的小村莊,成為生死搏殺的舞台。
彈盡糧絕,卻無人退縮。
主攻的第54團,原本數百兵士。
如今只剩百余人,卻依然毫不畏懼。
雷雨夾雜著風聲,將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模糊之中。
戰地的土地變得濕滑而泥濘,原本堅實的泥土,在雨水的洗禮下化為一片爛泥。
敵人原本威風凜凜的機械化部隊,頓時如困獸一般,陷入了癱瘓。
在短短半天,整編三師被我軍全殲,生擒趙錫田。
殲敵1.7萬余人,俘1.2萬人,這便是歷史上有名的「定陶戰役」。
經此一役,國民黨軍隊潰敗而逃,我軍也保住了晉冀魯豫這片熱土,為之後的勝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