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宋家三姐妹,有這麽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話:「大姐喜歡錢,二姐熱愛國家,三妹追求權力。」
熟悉宋美齡的人,會覺得這句評語不太準確:她不光愛權,還愛錢。
從古至今,錢和權都是相伴出現的,宋美齡受到宋耀如精明商人頭腦的深深影響,心裏清楚得很這一點。
錢和權,是宋美齡這輩子都甩不掉的標簽。打從她為了功利選擇伴侶起,一直到 2005 年在紐約曼哈頓的住處去世。她 106 歲的漫長人生裏,攢下的財富估計數都數不清。
據晚年在其身邊侍奉的孔家大小姐孔令儀講,宋美齡過世以後,銀行存款僅有 12 萬美元。那時候,12 萬美元雖說也不少,也能讓人成為美國的中產階級,可這跟一輩子都很奢靡的「民國第一夫人」留給人的印象差別特別大。
她真的這麽不看重名利嗎?就算她連口述傳記都不想留,說「是非功過讓後人去評判」,但咱們還是能從歷史的一些小細節裏看出點東西來。
【中年發跡,成千萬銀圓】
1927 年,28 歲的宋美齡不再「小姑獨處」,在上海舉行了一場規模巨大的世紀婚禮。新郎是當時剛拿下國民黨黨、政、軍大權,春風得意、權勢熏天的蔣介石。
這場婚姻二姐宋慶齡沒給祝福,她使勁反對宋美齡嫁給蔣介石,就因為蔣介石個人感情方面稀裏糊塗的,怕妹妹婚後日子不好過。但宋美齡顯然有她自己的想法。
年輕時候的宋美齡那叫一個美若天仙,被稱作「民國第一美人」,追求她的人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像民國四大公子裏的東北軍少帥張學良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宋美齡中意蔣介石,在蔣介石表現出娶宋美齡的很大決心後,他倆就順利結婚了。雖說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來,這場名人眾多的隆重婚禮,是政治聯姻。
不過結婚以後,蔣宋一直是 AA 制,財務各自獨立。但宋美齡斂財可厲害著呢。她出身於精明巨富的家庭,精明的眼光和聚財的手段那是天生就有的。隨著蔣宋地位越來越高,宋美齡的財富不停增多,好像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兒。
婚後宋美齡有了上海法租界霞飛路的一處房產當嫁妝,可這在她的財產列根本不算啥。憑著蔣夫人的身份,宋美齡給蔣介石當秘書、做轉譯,在外交和社交場合特別活躍。
她在南京國民政府工作,還在社會上的好些團體(像「新生活運動婦女顧問會」「中華婦女聯合會」「全國航空委員會」之類的)有職位,這讓她賺了不少錢。
宋美齡這時候到底有多少身家呢?
據 1934 年 12 月 26 日【江南正報】的訊息,還有當時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的日記所寫,宋美齡那時候的財產有 3500 萬銀圓。按照當時 1 銀圓跟如今 60 元人民幣差不多的購買力來算,她的財產能有 21 億人民幣,她的身價甚至達到了蔣介石的三倍。
這麽多的財富,光靠職務給的報酬根本不可能得到,這裏面肯定有大問題。
針對這個,跟蔣介石關系錯綜復雜的吳國楨,在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尼森尼爾·佩弗的存取時講:「他們(說的是蔣宋孔陳四大家族)能說自己掙的每一分錢都合法,可實際不是這麽回事兒。」
【巨額財富背後的秘密】
吳國楨說,政府發行的公債,買的人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有利可圖。但四大家族的人能提前知道,特別是蔣介石和宋美齡,還能完全掌控市場。
另外,他們掌控的企業,能夠被準許按照官方匯率去購買外匯,這是他們用來賺錢的招兒。
另外,宋美齡斂財有她自己的辦法。
1934 年,國民政府著手組建中國空軍,全國航空委員會也隨之成立,宋美齡擔任秘書長,參與到了中國空軍的建設當中。就因為這一貢獻,宋美齡被稱作「空軍之母」。
然而這個「空軍之母」根本名不副實。她參與組建空軍這事,實際目的不單純,甚至因為她的私心,差點把國軍的「救國夢」給毀了。
那時候日本露出了壞心思。由於日軍軍備好,蔣介石吃了不少虧,就把目光放到空軍建設上,撥了好多軍費給空軍。
這時候,出身買辦家族的宋美齡又搞起她那「老一套」的資本操作。她向全國老百姓喊出「抗日航空救國」的口號,還多次透過航空獎券的方式,在全國籌集資金。老百姓救亡圖存的愛國熱情被激發出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救國資金就這樣到了宋美齡手裏。
另外還有像「獻機祝壽」「一縣一機」「義演獻機」這類鼓動大家捐獻飛機的活動。
據說,那時候四川最窮的合川縣一下子就捐出了能買 3 架飛機的錢,金融中心上海匯聚的資金則達到了 800 萬銀圓。
募集來的錢,用於生產或者購買飛機,總數能有 1000 架了,足夠組建一支強大的空軍。蔣介石對此很認同。他甚至拿這個向政敵馮玉祥、白崇禧顯擺。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
1937 年盧溝橋事變一出現,抗日戰爭就全面打響了。原本大家滿心期待的「空中雄獅」,在敵人的炮火之下,也就只能硬撐著,作戰還沒到三個月,就沒彈藥沒糧食了。
蔣介石當然生氣得不行。可最後追究原因,定罪的棍子卻沒法落下:帶頭惹禍的居然是自己的夫人宋美齡。
當時全國航空委員會的負責人是周至柔,可這周至柔沒啥主見,在宋美齡面前那是完全聽宋美齡的,啥都順著她。
那時候航空委員會下面有杭州和南京這兩個飛機制造廠,原本還有「羊城」「復興」這兩個飛機系列品牌。當時的矛盾在於戰機是買還是自己造。宋美齡覺得洋貨比國貨強,各國科技進步快,咱們國家當時沒那個研發的條件。
特別會算經濟賬的蔣夫人直接把錢全都存進了香港銀行,蹺著二郎腿舒舒服服地收銀行利息,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等戰火起來了,想啥時候買再買。
更過分的是,宋美齡跟國外的飛機制造商勾結,買飛機的大部份錢都被她弄到自己私人賬戶裏去了。
蔣夫人這算盤打得可精了,原本「國軍」能有 1000 架戰機的,到最後就只擴充了大概 300 架。而且有的還是原來的老戰機,宋美齡就讓人把所有老戰機都重新塗一遍漆,拿舊的充新的,這就弄出了一支能忽悠全國人民的「空中雄鷹」。
她沒想到,飛行員得培養,軍隊得訓練,臨陣磨槍根本不行。想得挺美的如意算盤,變成了自毀長城的蠢招。
等到南京形勢緊張,東南沿海一帶軍情危急,周至柔這才急忙向宋美齡請示,宋美齡倒是不緊不慢地把款項批下來了。可這時候錢是有了,海岸線卻早被日本人給封鎖了,想買買不著,想造就也來不及啦。
這時候,蔣介石還啥都不知道呢。一直到周至柔實在瞞不下去了,哆哆嗦嗦地把空軍作戰部署圖交上去,蔣介石這才驚得傻了眼。參與部署的空軍數量,連原先預計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原本覺得特牛的計劃這下把自己坑慘了,蔣介石氣得臉都發綠了。
這不過是蔣宋二人在抗戰時借國難斂財的一個典型例子。
1931 年到 1948 年這段時間,宋美齡多次去美國,求美國給軍事援助。可就算這位國民黨總統的夫人特別能周旋,美國人對她的態度卻越來越冷淡。
1948 年,宋美齡又跑去美國求援助,那時的總統杜魯門早就收到聯邦調查局長胡佛的報告,說蔣宋二人找機會撈錢,在來自美國的援助資金裏搞些花樣,偷拿資金,還私自把美國援華的物資扣下來,放到自己開的公司倉居里,倒騰物資,為自己謀好處。
這可把杜魯門氣壞了,直接爆粗口:「宋家就沒一個好東西,全是賊……我們給蔣介石的 38 億美元,他們偷走了七億五千萬美元!這些錢的去向,我心裏清楚得很!」
【千萬美元私產化為雲煙】
1939 年,全面侵華戰爭都開始兩年了,日本特務機構偷偷弄了一份針對國民黨要人的財產調查報告,叫【登集團特報丙第一號——政府要人上海外國銀行預金(存款)調查表】,如今這份報告能在美國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找到。
在這份報告裏,特別詳細地把各國民黨政府高級官員在上海外國銀行的存款狀況逐個都列出來了,像宋美齡,存款大概有 377 萬美元,要是按照當時 1 美元約等於現在 15 美元來算,宋美齡的財產差不多是現在的 42 億人民幣。
就短短 3 年,宋美齡的身家就漲了一倍,這肯定是靠著後台使勁斂財造成的。
要知道在戰爭年代,啥都跟過眼的雲彩似的。才過了兩年,日本侵略者就挑起了太平洋戰爭,上海灘也淪陷了。國民黨那些重要人物在上海外國銀行的所有財產,全被日寇給沒收了,宋美齡那巨額的身家也成了泡影。
這時候,宋美齡已經跟著南京國民政府遷去重慶了,好多古玩、字畫、珠寶、黃金啥的,也都跟著遷去了重慶。
1948 年,國民黨敗象已露,宋美齡提前打算,赴美求助沒成功,還急急忙忙把自己的私產往美國轉移。
不過杜魯門收到胡佛的報告以後,就讓中央情報局跟財政部一塊徹底清查國民黨政府在美國的非法財產,最後參眾兩院一致決定,把這些總共價值大概 20 億元的在美國的非法財產(像銀行賬戶、保險居里的高價值東西)全都給凍結了,永遠也不能解封,用來補上偷稅的錢和罰款。
宋美齡的私人賬戶在被永久封禁的賬戶裏頭,不過具體的數額沒被公開。
到了這時候,宋美齡千萬美元的身家都沒了,不過她也沒有完全從錢和權的高處掉到泥潭裏。
【晚年宋美齡以何為生】
宋美齡的財富,可不只是存在銀行賬戶和保險櫃裏。所以被凍結被搶走的那些財富,只是她個人所有財產的一部份。
她去了台灣又去美國,總共兩次,隨身帶的行李多得嚇人。1975 年蔣介石死了,宋美齡頭一回跑到美國紐約的蝗蟲谷隱居,光她隨身的行李,就得用三架飛機,分三次才運完。
1998 年,孔祥熙後人以孔令儀為代表,把宋美齡住過的蝗蟲谷住所還有住宅裏的一些東西拿去拍賣。浙江的宋先生聽說這裏面也許有咱們中國的國寶級文物,就托朋友去參加拍賣,最後買到了一副康熙年間的漆雕人物花鳥屏風。
從屏風的制作工藝和手法來推斷,這屏風很可能是清宮裏的東西,之前的主人很可能是康熙帝。
蝗蟲谷的那處住宅最後賣了 300 萬美元。可買家表示,他真正在意的是住宅裏的藏品,單這些藏品的總價值就比住宅還高。
這些藏品,很有可能是國民黨離開大陸的時候從大陸帶走的寶貝。後來隨著宋美齡去美國,也到了美國。
除了那些藏品,宋美齡還有總統夫人的津貼可拿。
蔣介石在世時,每隔兩三個月就會給宋美齡撥一筆錢。蔣經國主政後,這個做法沒改。等蔣經國去世,李登輝上台,宋美齡見到李登輝就問他會不會接著給她這筆經費。李登輝也答應了宋美齡的要求。
另外,宋美齡做生意的本事相當厲害。在美國,她在石油、天然氣產業搞投資,這都上報紙了。1984 年美國合眾國際社有一則電訊說:「蔣夫人宋美齡女士投了五百萬美元,跟德克薩斯州菲利浦石油公司簽了合約,在新墨西哥州邊上一塊地合作開采勘探石油天然氣……」
就因為這樣,宋美齡在生活上一點也不操心。據晚年在宋美齡身邊伺候的孔令儀講,這 12 年裏,宋美齡就只關心過一回他們的財務情況,問她:「錢夠花不?」孔令儀回答:「夠。」打那以後,宋美齡就再也沒問過財務的事。
2005 年,106 歲的宋美齡在美國長島的住所結束了她充滿錢和權的一生,至於身後財產的去向,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