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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北巨匪喬日成:打敗王震,帶1500人硬抗日軍,端掉日軍指揮部

2024-01-21歷史

1946年7月,八路軍晉察冀軍區為剿滅一股頑匪,罕見地出動了大部隊。軍區司令員聶榮臻下達作戰令,派晉察冀野戰軍4縱隊第10旅開往晉北應縣,解決八路軍的宿敵、大土匪喬日成。

10旅旅長丘蔚、政委傅崇碧都是老紅軍出身的戰將,率領部隊將應縣縣城包圍,雁北分區部隊配合作戰。但喬日成的手下都是亡命徒,憑借堅固的城防工事頑抗,八路軍攻城戰鬥不順利,一天之內發起3次強攻,都沒打進去,部隊傷亡較大,丘蔚和傅崇碧只得改變戰術。

民國時期的華北地區,各色匪幫層出不窮,喬日成並不是人馬最多的巨匪,但絕對是最兇悍的一個,人稱「混世魔王」,他跟閻錫山作對,對抗八路軍,和日軍大打出手,橫行山西多年。

聶榮臻(右一)

喬日成是山西應縣下社村人,父母是農民。但其父除了務農,也幹「拉弓子」的營生(給驢馬配種),一膀子力氣,為人蠻橫,鄉下百姓沒人敢惹他。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喬日昌,老二喬日成。

喬日成上學時成績好,考入了右玉縣省立中學,和教英語的王教員是同鄉。一次,王教員和學生發生矛盾,幾十個學生把他圍起來,要轟他走,喬日成聽說後飛奔而來,幫王教員出頭,和鬧事的學生廝打。

對方人多,喬日成挨了打,他沖出人群上了屋頂,拿起瓦片往下砸,把幾個鬧事的學生砸得頭破血流。學生們找來了校長,喬日成站在房頂上大聲道:「以後誰敢再惹王先生,老子就打死誰!」喬日成才15歲,這樣一鬧,一下子出名了,不光學校,全縣城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但他也被學校開除。

第二年,喬日成借用同學的文憑,去太原投考閻錫山開辦的北方軍官學校,被錄取了。可他野慣了,受不了軍校的管束,經常違反軍規,和長官頂撞。喬日成有個同鄉叫於紹先,犯了事在太原陸軍監獄坐牢,後來於紹先刑滿釋放,喬日成聽說後馬上去見他,結果喬日成又被學校開除了。

遊擊隊

喬日成沒事做,和於紹先住在一塊。倆人都沒錢,很著急。於紹先有一把手槍,一天,喬日成借了他的槍,在太原大街上搶劫了一個外國傳教士,搶到幾件貴重物品,得手後喬日成和於紹先迅速搬離了住處。

洋人被搶劫驚動了太原,軍隊和憲兵滿城搜捕嫌犯,卻毫無結果。喬日成和於紹先很膽大,接二連三地作案,雖然沒有被抓住,但身份暴露了。閻錫山親自下通緝令,要把喬日成捉拿歸案。喬日成東躲西藏,在「道上」混了幾年。

1935年,喬日成夥同其兄喬日昌和兩個跟班,搶劫了渾源縣大地主張家,搶到不少金條、現鈔和大煙。逃跑的路上,喬日昌被地主的家丁開槍打傷。喬日成大怒,把兄長送回家養傷,晚上獨自一人摸到地主家,開槍打死了四五人。

該案震驚了山西省。這個地主家的兒子是閻錫山聘用的化工專家,閻錫山聽說又是喬日成所為,大怒,下令全省搜捕,重金懸賞捉拿。可喬日成已經帶著搶來的財物連夜跑到了天津,住大飯店,吃山珍海味,大肆揮霍。

喬日成的父親和兄長被警察抓住拷問,喬日昌因為腿上有槍傷,無法狡辯,被閻錫山下令押往渾源縣砍頭示眾。

1936年秋,喬日成在綏遠、包頭聯絡了一些老鄉和土匪、兵痞,準備拉一支隊伍。他偷偷回了一趟老家,結果被閻錫山的晉綏軍師長陳長捷派人抓住了。陳長捷見到喬日成,打量他半天,說道:「果然是條漢子!不走正道可惜了。」

喬日成被押到渾源下了死牢,縣裏調查案情花了很長時間,上下行文又拖了很久,準備處決喬日成的時候,已經是1937年秋,盧溝橋事變爆發都兩個月了,日軍已經打到了晉北。渾源縣府逃離前,打算處決死刑犯,其他犯人一律釋放。

喬日成聽說後,哄騙囚犯們說,鬼子快來了,縣裏要把所有犯人處死,不如大家一起越獄吧。於是眾囚犯在喬日成的指揮下控制住警察,逃出牢房,還搶走了十幾條槍,有七八個人加入了喬日成的隊伍。

當時天下大亂,喬日成帶了一支隊伍回到老家,村民們一致擁護他當護鄉隊長,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拉起一支幾十人的隊伍,歸喬日成指揮,他們還搞到了晉綏軍逃兵丟棄的幾挺機槍和彈藥。

不久,日軍占領了應縣縣城,成立維持會,喬日成接受了日軍的任命,擔任南鄉保甲隊隊長。不過他投靠日軍只是為了撈好處,這邊拿著日軍發的軍餉和槍支彈藥,那邊又暗中接受了國民黨察哈爾省主席的任命,擔任抗日挺進支隊司令。

八路軍115師創立晉察冀根據地後,120師也組建了雁北遊擊隊。雁北遊擊隊了解到喬日成的情況,向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匯報,聶榮臻指示他們想辦法爭取喬日成。

喬日成一邊敷衍八路軍,一邊擴充套件自己的實力。他當過兵,對部下管理嚴格,能和他們同甘共苦,因此頗受擁戴。他不斷地收編小股土匪和散兵遊勇,到1939年,已發展到2000多人馬,喬日成被日軍任命為「雁北剿匪司令」,稱雄雁北地區。喬日成不聽日軍調遣,沒去打雁北遊擊隊,日本人很惱怒。

但日軍在雁北的兵力有限,對喬日成無可奈何。喬日成在應縣開辦了很多小工廠和作坊,做煙土買賣,並控制了鄉村地區,向村民征稅,大發其財。

後來晉察冀5分區的一名地方幹部在應縣活動,被喬日成抓住了。喬日成為籠絡人心,讓那個幹部留在他的工作隊當宣傳員。一天晚上,那人偷了一條槍和一匹馬逃回了晉察冀根據地,喬日成很生氣,此後抓到八路軍根據地的人就殺。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晉察冀軍區和雁北遊擊隊不能再容忍了。可是喬成人多勢眾,八路軍在打鬼子,分不出兵力對付他。

1939年7月,八路軍120師359旅在旅長王震的率領下從恒山回延安,途徑應縣,聶榮臻向王震說明情況,請他指揮部隊拿下喬日成盤踞的新堡,為應縣的敵後工作掃清障礙。於是王震親自率領717團,趁夜突襲喬日成部。

喬日成是本地人,耳目眾多,聽到了訊息,做了充分準備。717團攻城不利,傷亡較大,王震下令停止進攻,天亮後再打。可新堡的防禦很堅固,白天激戰數小時,還是打不下來。延安來電催促王震盡快回去,另有重要任務,359旅官兵只好帶著傷員和犧牲戰士的遺體恨恨地離去。

另一邊,雁北遊擊隊進攻喬日成的小石口據點,也折損不少人手,沒打下來。自此八路軍和喬日成結下了深仇大恨。

八路軍撤退後,喬日成洋洋得意。日本人乘機籠絡他,贈送大筆錢財和槍支彈藥,要他配合日軍打雁北遊擊隊。喬日成答應了,在瓦窯溝隨同日軍襲擊遊擊隊,遊擊隊損失不小,被迫撤到繁峙縣休整。

1940年夏,喬日成吞並了應縣的另一股漢奸武裝北鄉保甲隊,驚動了大同日軍師團部。日軍派人找到喬日成,要他歸還北鄉保甲隊的人槍,喬日成不同意,還扣留了日軍代表,多次談判後才放了人。

1941年2月,大同日軍和偽軍出動1萬4千人,在坦克、飛機的掩護下,兵分三路圍攻喬日成盤踞的新堡。新堡匪部只有1500人,不過都是喬日成挑選的亡命徒,打起仗來很兇悍,日軍發起數次進攻都被打退。

當天下午,日軍增派飛機和大炮,再次發起強攻。戰鬥非常慘烈,新堡的掩體、通道都被炸毀,日軍一度沖了進去。喬日成抓起槍親自上陣,他的手下更是不要命地拼殺,又把日軍打退了。戰至當天黃昏,日軍也沒打下新堡。

日偽軍傷亡慘重,天黑後放緩了進攻。喬日成的手下傷亡千余人,有戰鬥力的只剩下300人。喬日成將300人分成3隊,在深夜時突圍。他親內建了100多人,出去後無意間發現日軍黑田指揮部防守松懈,馬上帶人沖進去一頓亂槍,黑田指揮部三四十個軍官非死即傷。

喬日成見另外兩個小隊已經突圍了,這才打了一聲唿哨,帶著殘部逃到了南山。

南山是八路軍根據地。喬日成和他的200多部下到達後,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考慮到喬日成打疼了鬼子,於是放下仇怨,對他們以禮相待,還派人送去一筆錢款和500枚手榴彈,希望喬日成和八路軍一起打鬼子。

但喬日成不肯歸順八路軍,非要回去收攏殘部。八路軍無奈,只好由他去了。喬日成的精銳損失殆盡,收攏了幾百殘部,又被日軍打垮了。他無處可去,上山當起了土匪。

抗戰勝利後,喬日成帶著兩三百號人回到應縣,從背後偷襲雁北遊擊隊,搶先占據了應縣縣城。這就有了本文開頭那一幕,1946年夏,晉察冀軍區司令聶榮臻派第10旅去打喬日成。

八路軍缺少重武器,幾次進攻不利。傍晚,旅長丘蔚和政委傅崇碧改變戰術,重點進攻縣城防守薄弱處。激戰中,匪兵一個連長因為被喬日成打了一頓,情知縣城守不住,趁喬日成沒註意,一槍將他打死。

喬日成一死,八路軍很快拿下了應縣縣城,剩下的匪兵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