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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鄭耀先厲害的潛伏者:特訓班講課嚇死倆學員,繳獲的國寶值十億

2024-02-29歷史
#國寶#【風箏】「軍統六哥」鄭耀先的歷史原型可能有很多,原軍統局行動處少將處長程一鳴就是其中之一:在程一鳴1964年潛伏過來公開身份之前,連他的朋友、原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沈醉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沈醉作為戴笠的親信門徒、毛人鳳的盟友兼對手,對軍統(保密局)的很多事情都知之甚詳,更有意思的是他跟【潛伏】中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長吳敬中(原名吳景中)也是好朋友。

如果拍攝【風箏】和【潛伏】的時候,請沈醉或程一鳴去當顧問,劇情肯定會更加驚心動魄。

電影【決戰之後】的署名總顧問是當過戰犯管理所所長的姚倫,沒有署名的顧問還有一個,那就是電視劇【特赦1959】中劉安國的歷史原型文強。

文強畢業於黃埔軍校第四期政治科,1927年參加八一南昌起義時是二十軍第三師黨委成員、少校連長,加入軍統後,又歷任北方區區長兼任第一戰區司令長官部肅奸委員會主任委員、軍統局東北辦事處處長兼任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並在於1946年擔任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處長時晉升中將。

文強被俘虜時的職務是徐州「剿總」前線指揮部中將副參謀長、代參謀長,他跟沈醉、程一鳴、吳敬中都在同一單位共過事,吳敬中更是在東北接了文強的班。

軍統(保密局)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所以晉升將軍很困難,像文強那樣的中將絕對不超過十個。文強在【口述自傳】記載,他在戴笠死後決意離開軍統去湖南投奔程潛,那時候軍統的中將只有他和鄭介民、唐縱等寥寥數人,由代理主任秘書晉升為軍統局副局長的毛人鳳,當時也只是少將(戴笠死後,唐縱代理局長,後老蔣正式任命鄭介民為正局長)。

細看原軍統將軍級特務的回憶錄,我們就會發現原來我們熟悉的劉安國、吳敬中、沈醉、程一鳴,居然都是曾在一個鍋裏攪馬勺的「好朋友」,攜手走到最後的,還是文強與沈醉,他們都在政協當了文史專員,而程一鳴跟他們卻不是一路人——程一鳴去世,辦追悼會的是安全廳與政協,給另外兩人開追悼會,政協出面就行了。

程一鳴是一個比鄭耀先和余則成高明十倍的潛伏者,他在軍統特訓班講課時,名為鼓勵實為揭底,直接嚇得兩名學員絕望自盡,在當第八戰區調查室主任的時候,繳獲了一件國寶,那件國寶,至少比余則成從季偉民贓物中「抽出」的玉座金佛寶貴十倍甚至百倍。

余則成借花獻佛「送給」吳敬中的玉座金佛有一尺多高,據說是南朝宋高祖武皇帝劉裕的鎮宅之寶——劉裕就是辛棄疾做所【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中的劉寄奴,也是一位有為之君,他應該跟南唐後主李煜和南陳後主陳叔寶有本質區別,即使玉座金佛真是他的「禦用之物」,放在現在價值一億也就頂天了,而程一鳴繳獲的那件國寶,放在現在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說十億可以,說一百億也不過分。

程一鳴的經歷很復雜,他跟吳敬中一樣都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送往莫斯科中山大學進修的高級人才,回國後卻都「叛變」當了特務(一開始是進入鄧文儀為課長的「南昌行營調查課」,後來打包進入戴笠為處長、鄭介民為副處長的復興社特務處)——「叛變」二字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吳敬中是否真叛不好判斷,程一鳴則是假叛變真潛伏,一直潛伏了三十多年,所以他的追悼會,國安部門是要出面主辦的。

程一鳴黑皮紅心,在軍統特訓班講課的時候,也是旁敲側擊地告訴學員們沒有好下場,畢業於軍統蘭州訓練班的宗化民回憶:「教官程一鳴在禮堂上課,講道:‘你們將來的工作幹得好被敵人殺,幹不好被組織殺,我們的紀律嚴明……’下課後,學員張永康反復琢磨這幾句話,說:‘反說正說都是要死……鬧了半天是個死學校!’」

程一鳴連揭底帶嚇唬,讓很多特訓班學員都很絕望,那個覺得自己進了「死學校」的張永康花十塊錢買了大煙吞掉,還有個叫朱文江跳了黃河。

從息烽訓練班畢業後給老蔣當了侍衛官的趙秉鈺回憶,他們受訓的時候,最主要的就是學習程一鳴寫的【情報學】,這本教材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別說像青浦班那樣只辦了一個月的短期班,就是學上三年五載,也只能摸到一點皮毛。

特訓班出來的學員雖然都得到了重用且眼高於頂,但實際都是半吊子——他們學的太雜了:程一鳴編寫的教材,包括情報搜集、偵察、審訊、處理、跟蹤、盯梢、脫梢、交際、知人、觀察、跳舞、賭博、詐騙、偷竊、攝影、指紋、測謊、看相、竊聽、風水、化學通訊、中西醫藥麻醉藥劑(包括迷魂藥末、迷魂香等)、擒拿、綁架、技擊、暗殺、縱火、定時炸彈、毒藥、毒物、毀屍、滅跡、化骨、化毛發、金筆制造、各種汽車的駕駛、無線電收發報機、槍支彈藥、爆破藥物TNT等的攜帶及裝置、法醫的檢驗、警鴿、警犬的馴養使用、青紅幫會的利用,大家囫圇吞棗根本無法消化。

如果某個學員表示自己只學一樣並成為「專家」,就有可能會被吳敬中那樣的指導員(吳敬中在臨澧班就是一大隊二中隊指導員)處置甚至處死。

趙秉鈺回憶:「指導員操縱了學生的前途,甚至生殺予奪的大權。指導員的評語,決定每個學生的好壞。軍統局各個訓練班,在訓練期間所發給的一切講義,或學生抄寫的筆記,必須一律由教務組收回燒毀,不準帶出一紙。否則,一經查出,即以泄露團體秘密論處。」

透過趙秉鈺的回憶,我們忽然發現,原來吳站長在軍統特訓班的權力,還是蠻大的。

程一鳴和吳敬中後來都從軍統特訓班調往各大區和省站,他倆先後都當過軍統西北區區長,程一鳴從西北區調回總部任行動處少將處長,吳敬中則先去東北接了文強的班,後來又去天津當了站長。

軍統特務除了區長、站長之外,一般都還在軍中「兼職」,但這個兼職一般只有「精英」和「嫡系」才能撈到,吳敬中在當保密局天津站站長的時候,還兼任天津警備司令部情報處處長,程一鳴也曾兼任第八戰區調查室主任——演吳敬中的演員,也演過很多類似的角色。

程一鳴繳獲國寶一事,發生於抗戰期間,據曾在第八戰區調查室搞情報工作的侯國柱先生回憶,當年因為抗日的需要,陜、甘、新、寧、青被劃為第八戰區,朱紹良任長官,胡宗南為副長官並掌握實權,司令部設在蘭州五泉山,程一鳴和他的調查室也跟司令部形影不離,第一戰區調查統計室主任文強也與胡宗南(胡後來當了第一戰區司令長官)過從甚密。

程一鳴在第八戰區搞調查和情報工作,查處走私販私也是他的職責,侯國柱回憶:「我們調查室的程一鳴主任在國民黨紀念周上告訴大家,根據河西的情報,有個中央委員從敦煌搜集了一些經卷,隨身攜帶,檢查站對此要嚴加搜查。」

在檢查站外,侯國柱等人的人按程一鳴的命令,將那位蔣系中央委員連同車輛一起進行了一番檢查,結果一無所獲。那個委員一看沒有查出什麽,馬上囂張起來破口大罵,這也終於激怒了檢查人員,他們再次細心檢查,終於發現那委員是把敦煌經卷一片片分開後夾在舊【辭源】裏面,程一鳴十分高興:「我們的工作做得很好,得到了情報,查獲了國寶。敦煌經卷是國寶,不允許任何人隨便帶走。」

抗戰期間,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老蔣的親戚和嫡系卻在大發國難財,要不是程一鳴得到準確情報,那價值無法估量的國寶經卷,就會像玉座金佛和康熙九龍杯、乾隆九龍寶劍一樣,成為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的藏品——這麽珍貴的東西,一般的委員是留不住的。

侯國柱1942年去加爾各答執行任務,又看到了類似的經卷,那是一個從香港過去的中國人準備賣給英國人的。侯國柱出了五千美元才把那幾頁經卷買到手,當時的文物專家表示他可以翻倍加價收購——1942年的五千美金,大致相當於四千五百克黃金,這幾頁經卷值多少錢,程一鳴繳獲的經卷值多少錢,大家應該不難算出吧?

吳敬中抱著一尺高的玉座金佛就已經心滿意足,他跟戴笠毛人鳳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常凱申、顧墨三、陳辭修手指縫漏下的東西,賣出去也能買十輛斯蒂龐克。

吳敬中在天津解放前夕兩袖金風騰空而去,程一鳴潛伏到1964年才從澳門凱旋,但是他繳獲的那件無價國寶的去向,卻已經成了歷史之謎,其價值也無法估量,見多識廣的讀者諸君肯定知道:一本【詞源】夾帶的敦煌經卷,放到現在,能在北上廣全款買幾套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