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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蕭華到甘南調研,路過臨夏,到蝴蝶樓遊覽:你們了解馬步青嗎

2024-05-16歷史

前言

1977年,蕭華被任命為蘭州軍區政委。在帶著中央的任務到達蘭州後,蕭華來不及休息,便展開了工作,前往蘭州軍區所屬各地調查研究。

在甘南調研,回程蘭州路過臨夏的路上,蕭華和隨行人員在車上閑聊。在提到蝴蝶樓時,蕭華顯得興趣盎然,大家決定前往蝴蝶樓,參觀一番……

蕭華:你們知道馬步青嗎

1977年4月,鄧小平糊陳雲找蕭華談話,請他到蘭州軍區主持軍區的政治工作。隨後,蕭華被任命為蘭州軍區政治委員,前往蘭州任職。

到任後,蕭華不辭辛勞,到基層部隊去了解情況,以便做出相應的調整,完成中央的重托。

5月,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蕭華前往甘南地區,進行調研。在回來的路上,路過臨夏,想到了出生在這裏、一生與人為敵的軍閥馬步青,與工作人員交談起來。交談中,蕭華和大家商量後,決定前往馬步青修建的蝴蝶樓參觀。

蕭華一行人來到蝴蝶樓門口的時候,一位工作人員認出了蕭華,便跑過來向蕭華敬禮。蕭華握著那位工作人員的手,面帶微笑,親切地說:「我到甘南調研,回蘭州路過臨夏,進來看看蝴蝶樓。你們哪位大隊領導在家?麻煩你通報一聲。」

聽了蕭華的話,那位工作人員立即跑回家屬院,向測繪大隊大隊長叢萬年匯報了蕭華來到蝴蝶樓的事情。聽了匯報後,叢萬年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操著濃重膠東口音說:「唉呀,我的個娘唉,怪不得一早喜鵲就喳喳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人光臨啊。」

說著,叢萬年正了正衣冠,跑了出去。見叢萬年跑過來,蕭華和他說明了來意。叢萬年聽後,便陪著蕭華一起向蝴蝶樓走去。

在路上,蕭華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人說:「你們了解馬步青嗎?」提到馬步青,在蕭華的腦海裏,仿佛出現了一幕幕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多少同誌,都倒在了他的面前。這種心境,沒有經歷過,永遠無法體會。

身邊的工作人員聽了,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見大家如此,蕭華繼續說:

「這個人,我熟悉。1936年秋,紅軍三大主力在會寧會師,中央組織西路軍西征新疆,10月份到達靖遠。當時,駐防河西擔任國民黨騎五師師長的馬步青,接蔣介石命令,先是在黃河北岸布防堵截,而後在古浪發起正面進攻;12月份,又在永昌進行圍剿,手上沾滿了紅軍戰士的鮮血。此人,心狠手毒,反動得很吶!」

說完後,蕭華緩了口氣,平靜了一下語氣,繼續向大家介紹馬步青的歷史。

在提到蝴蝶樓的時候,蕭華帶著嘲諷的語氣,說:

「這個人一輩子與人民為敵,最後留下這麽一處美宅,也算是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這座位於甘肅臨夏市前河沿路西端的蝴蝶樓,是青海軍閥馬步青為他的四姨太張筱英修建的供他們二人尋歡作樂的宅院。

馬步青:我要為你重修一座別墅

馬步青1898年出生於臨夏縣漠泥溝,是原甘肅省主席馬麒的長子,也是馬步芳的親哥哥。馬步青的祖上,有一位叫做馬海宴的人,曾經在同治元年(1862年)臘月,與馬占鰲相約,舉兵反清,是義軍首領馬占鰲的得力助手。

後來,在河州回族、東鄉族和撒拉等族的推舉下,馬占鰲成為反清軍的首領。在馬占鰲的統帥下,反清軍逐步壯大起來。

1871年,左宗棠派兵鎮壓。1872年正月,清軍在新路坡與回民軍大戰,被馬海宴擊敗,打死甘州提督、總兵傅先宗等30余人。2月,馬占鰲以戰勝軍的身份,派長子馬七十五與眾首領子弟帶著3000匹馬、6000余件槍矛,前往安定,向左宗棠請降。

不久後,清廷將馬占鰲部改編為三旗馬隊,授予他六品軍級頂戴,並封賞了馬占鰲屬下,其中,馬海晏為都標中營步隊管帶,令他們效忠清廷,駐防河州,繼續鎮壓河湟回民義軍。

後因在剿滅各地起義軍過程中,累建功勛,馬占鰲官至提督銜總兵,賜號「勒爾津巴圖魯」。在馬占鰲的經營下,奠定了河州馬家軍崛起的基礎。

馬海宴死後,長子馬麒繼承了簡練軍旗官的職務。後來,在馬安良的庇護下,馬麒擔任了花翎銜循化營參將,並逐漸掌握了巴燕戎格廳(今青海省化隆回族自治縣)紮巴鎮的絕對統治權,為青海馬家軍的崛起,奠定了基礎。

辛亥革命時,馬麒出兵鎮壓過寧夏、陜西革命軍。後來,馬麒投靠了新都督趙惟熙,被任命為西寧鎮總兵,自立了「寧海軍」,成為西北一支獨立的回族武裝勢力,開始了對青海各族人民40年的黑暗統治。後來,17歲的馬步青在「寧海軍」中擔任了管帶。

西北軍進入甘肅後,「寧海軍」被馮玉祥改編為國民軍暫編第23師,任命馬麒為師長。期間,馬步青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5軍獨立55旅旅長,是宋哲元的部下。

1929年1月,青海省政府成立,馬麒被任命為青海省政府委員。這一年,蔣馮之間發生了大戰,馮玉祥失敗後,馬步青潛回青海西寧,擔任了甘肅暫騎1師(後改為騎兵第5師)師長,率兵鎮守河西的肅州、甘州等地。

1930年,中原大戰戰事緊張。9月,馮玉祥令馬麒暫代青海省主席。就任後,馬麒舉著「反馮擁蔣」的旗幟,電告蔣介石:

「麒傾心南向,惟馮部來甘,遂致傾心之誠,無由上達,馮且蓄意剪除異己,只得曲與周全而已。」

1931年,馬麒被蔣介石任命為代理青海省主席,授陸軍中將銜,馬步芳為國民革命軍青海暫編第一師師長。8月5日,馬麒在西寧去世。馬麒死後,青海省主席由其弟弟馬麟繼任。

1936年,紅軍長征到達陜北。不久後,中央決定組建西路軍,開始西征。期間,蔣介石為了消滅紅軍,電令馬步青阻擊西路軍。

接到命令後,馬步青在西路軍沿途征集了大量群眾,為他修築碉堡和工事,並加固了武威舊城垛口,準備嚴防死守。

在得知紅軍逼近武威時,由於他的第五師不在城內,馬步青非常恐慌。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接到了徐向前和董振堂的來信:

「紅軍假道出關,打通國際路線,無意攻取武威,希勿阻擊。」

接到信後,馬步青十分高興,好像一個即將淹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雖然沒有明確答復紅軍,但卻預設了徐向前的提議。

紅軍透過後,進占了永昌。馬步青的部隊在武威城西的四十裏堡追上紅軍的掩護部隊。後來,紅軍在城內缺糧,主動退走。隨後,馬步青的部下馬元海為了邀功,對馬步青謊稱「攻克了永昌城,俘獲殺傷紅軍甚多。」

得到馬元海的報告,馬步青不加辨別,便立即向蔣介石做了匯報。蔣介石聞訊大喜,通令嘉獎了馬步青。在紅軍撤離永昌後,馬步青為了保存實力,借口要休整,將外面的部隊全部調回。

全面抗戰爆發後,馬步青在蔣介石的任命下,歷任了國民革命軍陸軍騎兵第5軍軍長,陸軍第40集團軍中將副總司令,蒙藏委員會委員等職。在日軍轟炸武威的時候,馬步青便將他的家眷回老家臨夏,並修建了東公館,為他日後使用。

1942年,蔣介石將馬步青認為柴達木屯墾督辦,命令馬步青率騎5軍移動到西寧駐防。在馬步青移防的後腳跟,蔣介石便派楊德亮的十六軍接替河西防務,進駐河西走廊,控制了西北軍閥的戰略要地。

馬步青到西寧後,弟弟馬步芳不樂意了。不久後,在馬步芳的運作下,馬步青的騎5軍軍長被馬呈祥接替。

1944年,被架空的馬步青知道被弟弟愚弄,非常氣憤,隨後便帶著在武威搜刮來的大量金銀、煙土及布匹、藥品等錢財,回到河州老家。

回到臨夏後,馬步青住在占地兩百多畝的東公館裏,和眾多的女人們過上了一個軍閥的奢侈生活。

不久後,不甘於眼前女人的馬步青,終究是厭煩了眼前的庸脂俗粉,前往蘭州另行尋覓新歡。

一天,馬步青在蘭州看戲的時候,被台上的一位女演員吸引。台上,女演員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了馬步青的心,妖嬈的身段,讓馬步青想入非非。馬步青非常確定,自己是看上了這個秦腔演員。

於是,馬步青對一旁的隨從使了一個眼色。隨從立即會意,向後台走去。經過盤問,隨從得知了這名女演員的全部情況。

見隨從回來,馬步青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隨從臉上顯出為難的表情,沒有答話。見隨從這樣,馬步青急切地說:「看你那熊樣,說,怎麽回事?」

見馬步青斥責,隨從吞吞吐吐地說:「她叫張筱英,可是已經婚配,是個有家室的。」「那又如何?」馬步青顯得滿不在乎。

隨後,馬步青一改往日的作風,並沒有強行將張筱英奪回來,而是耐心地對張筱英展開了追求。

只要張筱英演出,馬步青便將每一場的戲票買下來,帶著一堆手下人去看,在看戲的時候,對於張筱英的每一個動作都拍手叫好,為她喝彩,並適時送上昂貴的禮物。在馬步青的攻勢下,張筱英淪陷了。

幾天後,在一次幽會的過程中,馬步青提出將張筱英娶回家。張筱英沒有說話,預設了這件事。

隨後,馬步青帶著七千塊大洋,找到張筱英的丈夫讓他結束。看到張筱英的丈夫有些不太願意,馬步芳平靜地說:「想必你知道我是誰。我給你大洋,你不要,人我也一樣要帶走。你要是不要臉,不收下這七千塊大洋,恐怕你就什麽也沒有了。你可要想好,千萬別人財兩空,家破人亡!」

聽了馬步青威脅的話,雖然張筱英的丈夫心裏不願意,但也惹不起這個軍閥,只好拿了錢,離開了張筱英。

就這樣,馬步青和張筱英由「地下」轉到了明面上。馬步青又花錢在蘭州毛了宅院,和張筱英過到了一起。就這樣,張筱英成了馬步芳的四姨太。

後來,馬步芳向張筱英提出回到臨夏去。張筱英不願意和馬步青原來的二姨太和三姨太住在一起(此時馬步青的正室已經亡故),提出不住東公館,必須要再修一所別墅。

為了滿足四姨太的要求,馬步青將臨夏城西幾個村莊的73戶人家逼走,強行購買了此處的500多畝土地,大興土木。

在開始修建的時候,馬步青為了和四姨太在這裏尋歡作樂,給這座莊園取名為永樂園;後來,不知為什麽,馬步青將它改名為勤安樓。

1946年,這座莊園建成。馬步青看到主樓的形態與蝴蝶非常相似,便給它取名為蝴蝶樓。

這座蝴蝶樓,占地40公頃,樓東西寬56米,南北長74米,占地2660平方米,是一個兩層的磚木結構,造價十分高昂。修建所用的材料,都是從外地運來的上等材料。

蝴蝶樓的中間主樓面闊七間,歇山頂挑檐,在左右兩廊都有長方形的六角亭式樓閣銜接,兩邊是飛檐淩空式的二層八角樓,整個建築群,看起來酷似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蝶身為主樓,蝶頭為前客廳蝶尾向北,兩邊為蝴蝶兩翼。整個樓為全木質結構,沒有使用一枚鐵釘。

蝴蝶樓的上下四周都有回廊環繞,園內回廊、精品木刻磚雕滿布,裏面陳設雕梁畫棟、飛檐翹角,精致的家具玩器和名人書畫。園中種植有牡丹、芍藥、玉蘭等名貴花卉,千種盆景點綴,集山、泉、石、木於一體的園子,綠柳掩映,絕對是河州園林中的上佳之品,堪稱隴上名園。

據說,馬步青在園子裏的後院飼養了許多鴿子、百靈、畫眉等名貴鳥,在百花盛開的時候,百鳥爭鳴,動靜結合。這些鴿子,都有專人餵養。還有大小名犬二十多只,金魚、寵物多不勝數。

在功能上,正中是客廳,邊樓當作書房,隨樓前段是臥室。在臥室裏,安裝著鋼絲彈簧床,床周圍鑲有玻璃磚鏡。臥室後面設有梳妝室,內建精巧的梳妝台,上面擺放著進口的上好香水粉糕,再往後有衛生間,最後是侍女房。

室內的家具大部份也都是進口的,隔板是德國第一批花紋玻璃磚,地面平鋪著各色栽絨地毯。

在這裏居住,從起居、會客、遊藝和梳妝等日常生活,都有專門的房間,內部器材齊全,絕對是尋歡作樂的好居所。

原本,馬步青以為自己會在這裏和張筱英一輩子魚水之歡,永遠歡樂下去。然而,馬步青怎麽也想不到,他們只在這樣的居所裏享樂了不到3年,國民黨便開始逐步敗退。

1949年8月,解放軍對臨夏發起總攻,馬步青慌忙攜家眷和大批金銀財寶,逃往西寧。在西寧解放前,馬步青又逃亡到重慶。

在重慶,馬步青依然幻想著美好的生活,希望繼續和張筱英作樂。馬步青沒想到,被自己萬般寵愛的張筱英,很快就在重慶病死,永遠離他而去了。

緊接著,國民黨再次敗退,馬步青逃亡到香港,後轉到台灣,定居在這一葉孤島上,了此殘生。

1977年2月9日,馬步青在台北病死,終年79歲。

馬步青死了,但是蝴蝶樓卻依然在,只是沒有了當年的用途。從建築藝術上看,蝴蝶樓不愧為中華民族建築史上的瑰寶。蕭華認為,蝴蝶樓已經回到人民手中,這樣的建築藝術,應該得到保護。

蕭華:一定保護好蝴蝶樓

在參觀蝴蝶樓的時候,蕭華表現出了一個革命者對待歷史文化的態度和對建築文化的向往,不斷地觀看著建築的每一處細節,心情越來越好。

在進入小院時,蕭華望著院子裏已經披綠帶紅的花草樹木,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蕾初吐的芍藥,花意正鬧的玉蘭樹,顯得興奮起來。他站在遠處,掃視著這座樓的全貌,然後走近樓前仔細品味,隨後又走進樓裏轉了一圈,認真地看著建築的每一個細節。看完後,蕭華感慨地說:

「早就聽說蝴蝶樓很別致、很典雅,今日相見,果然不錯,它既吸收了中國古典建築的精華,又體現了當地的優秀民族特色,將來一定會成為臨夏的一塊金字招牌。」

參觀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飯時間了,叢萬年便順勢邀請蕭華留下來,一起吃午飯。

聽了叢萬年的話,蕭華說:「感謝你們的熱情,這次走的急,還要趕路,這回免了,下次吧。」說著便向門口走去。

在蝴蝶樓門口,蕭華回過頭,留戀地望了望蝴蝶樓,向叢萬年叮囑道:

「測繪大隊文化人多,文化人要懂得珍惜文化。你們在這裏駐守,一定要保護好蝴蝶樓,不能讓它有任何閃失。」

聽了蕭華的話,叢萬年表示堅決聽從指示,一定保護好蝴蝶樓。在蕭華走後不久,叢萬年便組織了測繪大隊的人馬,對蝴蝶樓進行了全面修繕,並加固了一些地方,對蝴蝶樓的建築進行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