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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塵埃——北宋這群人沒底線?

2023-12-07歷史

戰爭之於領袖和統帥,可能意味著「運籌帷幄」、「千秋功業」,也可能一如【拿破侖】,只是為了挽回自己與約瑟芬皇後相形之下猥瑣不堪的虛榮心而已,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拿破侖以「戰爭」殺人,和羅伯斯庇爾用「斷頭台」殺人毫無二致,其中的卑劣和殘忍是一以貫之的。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戰爭更是百姓的煉獄,一旦戰爭機器運轉,人的生命和尊嚴,被踐踏得連螻蟻都比不上,當然,也有人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就像機會主義者約瑟夫 · 富歇。

「靖康之變」中,一邊是庸懦、無能,又慫又蠢的皇帝,另一邊是一群賣主求榮、毫無下限的同胞,他們對外敵奴顏婢膝,隨時準備投向下一個可能的主子,為此,不惜對同胞痛下殺手、慘無人道。

托生在這二者之間,中原百姓們活得連芻狗和螻蟻都不如, 當然,不只有升鬥小民如此,那些失勢的豪門、貴戚、權貴也概莫能外。

一開始——

寡君越在草莽中,萬姓摧心折肝,號呼叫天,而奉使之言,乃以金帛為約,如此則是質寡君以要利也。

金人扣押欽宗皇帝,作為人質,要挾宋人,必須湊足金銀匹帛,贖買他們的皇帝,因此,予取予求,而辦事官員們將金人的欲壑難填轉嫁給京城的百姓身上,至少這一刻,他們認為皇帝還是有可能回來的,還是他們的主子,但他們的眼裏只有主子,其他人什麽都不是。

金人恐河北河東守臣未肯割地,乃取四十五處守臣親屬質於軍中,以待分割地界了日送還。又取蔡京、童貫、王黼、張孝純、蔡靖、李嗣本等家屬二十餘家,及李綱、吳敏、徐處仁、陳遘、劉鞈、折可求。開封府唯命是聽,其或在貶所,或巳出京者,具以實告,其見在者次第發遣之。自是,開封府召集團結大小, 繩列於廊廡,不遣者累日,飲食不給,寢處不問,啼饑號寒之聲,朝夕不絕 。

一言以蔽之,金人要什麽,他們給什麽,所以,人的生命和尊嚴,在他們眼底,連個物件都比不上,當時的開封府尹是王時雍,曾出於王黼門下,但對昔日主子王黼的家人下起手來,也毫不手軟,何況其余,不只王時雍輩,爪牙和幫兇們更是無恥之尤:

京師上四軍盡皆執役,三衙使臣盡皆分地監督,每軍各執旗幟為辦,運肘揚揚然,以為已功,訟其勞苦,爭持交領照會,來請食錢。又復矜誇,雲:「獨我才去,便得收領,並不退回。」殊無愧色。

那些負責向金人運送人質和金銀匹帛的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這正是北宋晚期,尤其是徽宗朝後期的政治文化,所以,當整個王朝的官員和官軍只知唯上是從,而不顧公義和廉恥,其結果必然如此,而在這樣的環境下和氛圍下,誰也不是例外:哪怕今日是權貴、豪族,明日也可能豬狗不如。

雖戚裏、權貴、豪族,官至承宣使,婦人封邑至恭人、夫人,皆荷項拷掠,期於必納而後已。

一如引文,這些「戚裏、權貴、豪族」,乃至「恭人、夫人」,都和那些人運送的——「獨我才去,便得收領,並不退回」——的金銀匹帛一樣,都是他們用以棄保和邀功的本錢而已,他們並不會對這些昔日的「權貴」感到痛惜和同情,唯一在乎的是能否順利交差,獲得主子們的認可。

當然,主子同樣也不會在乎他們。

其人晚食復來,上曰:「朕渴,欲飲水。」遂指水所在處,使往求之。 既得,上令先嘗,然後取飲 。

這位「郎官」(大概類似於廳局級幹部),急於向宋欽宗「獻忠」,但在宋欽宗眼裏,他和那些用來「試毒」的阿貓阿狗,沒什麽兩樣。至於偶爾表露的「關切」(「卿曾晚食來否?」),大概是當不得真的。

郎官出門,至上所居幕次,日已曛暮,於簾外起居。上初不知,自持一燭,揭簾問:「卿何人?」郎官以實對,押冠冕至此。上曰:「 卿曾晚食來否? 」答曰:「臣未曾食。」上曰:「宰相幕次去此不遠,卿可往就求晚食,如無睡處,卻來此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