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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了不痛快的年,劉大叔又來了生日,這個生日能過好嗎?

2024-03-16生活

我於2024年2月17日釋出【嶽父最不願意過年的鄰居】,因篇幅所限,文章寫到中途就告一段落。其實劉大叔過了一個不痛快的年,但接著劉大叔又來了生日,劉大叔的生日能過好嗎?)

今年年除夕,兒子大壯沒有打電話回來。劉大叔抱定了自己一個人過年的決心,反正過年的飯菜兩個閨女都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劉大叔把閨女做的飯菜放到鍋裏蓋好鍋蓋。劉大叔已經打定主意,今年過年,兒子他們如果不回來或者回來惹著自己生氣,他就永遠不指望著這個兒子了,因為他還有兩個孝順的女兒。

下午五點多鐘,大壯一家三口回來了。劉大叔也沒下炕,繼續看他的電視。三個人一聲不吭的往屋裏搬著東西,搬完了,大壯洗了洗手對劉大叔說:「爹,鍋裏有飯嗎」

「有,你姐她們倆回來給我做的」劉大叔對兒子說:「放在鍋裏了,燒火熱熱就行了」

菊香和兒子坐在炕前看電視,大壯就去燒火。劉大叔下了炕,就去收拾供養的那一套。接著,就供養飯,放鞭,吃飯,還是和往年一樣,吃了一頓「啞巴飯」。吃完飯,大壯一家三口照常去梅香家串門去了,把劉大叔一個人撂在家裏。

大壯一家三口走了以後,劉大叔吧嗒著煙袋看了一會兒電視,像想起什麽似的,就下了炕,開啟衣櫃,從衣櫃裏找出一床大被還有電褥子和 枕頭,一件件拿到西間,也就是「次臥」的木板床上。這要是劉大嬸在世的時候,這些活都是劉大嬸的。劉大嬸都是找個好天提前把這些鋪蓋拿出來掛在院子裏的曬衣繩上曬曬,劉大叔哪能想到這些。

還是十點半左右,外邊已經陸陸續續的有鞭炮聲了,大壯一家三口從梅香家串門回來了。還是老一套,燒水,熱菜,下 餃子 ,供養飯,燒紙,放鞭,這些工作還是劉大叔和大壯兩個人的,菊香還是和兒子坐在炕上嗑瓜子看電視,接著就吃年夜飯。

飯菜是菊香在家裏做好了帶回來的,樣數不少,雞鴨魚肉基本上都齊了,餃子也是菊香在家包好了經過冷凍帶回來的。劉大叔給倒了一杯酒,又給大壯倒了一杯,大壯望了望菊香,看菊香臉上沒表情,就沒喝,就吃飯。

你想想,幾個人不喝酒,又不說話,這飯就吃的快。一會兒工夫,三個人就吃完了。劉大叔也沒有心情吃,勉強就著幾個餃子把那兩杯酒喝了,然後把筷子一放,用手摸了把嘴,劉大叔也吃完了。

菊香見老爺子吃完了,也不吭聲,就收拾,一會兒就收拾完了。看到這裏你會問,怎麽菊香突然變得這麽勤快了呢?她還不是急著睡覺嗎。你看她,站在炕前,目無表情地望著天花板,好像在等著什麽。

這時候,劉大叔裝上一袋煙,點上,吧嗒了兩口,對兒子大壯說:「我這幾天想好了,有個規矩咱得改一改」

「爹,什麽規矩?」大壯問。

劉大叔頓了頓,又抽了兩口煙,像做出什麽重要決定似的,提高了語氣說:「十多年了,每當過年,年除夕這晚上都是我跟你娘睡西間,今年咱改改吧。我這年齡也大了,身子骨也不頂事了,我就不睡西間了,反正炕上寬拓,你們誰願意在炕上湊合一宿誰就睡炕上,不願意就去西間睡,鋪蓋我已經拿到西間床上了」。

劉大叔話剛說完,就見菊香滿面秋風,一甩臉子,推開西間的門,一頭就紮進去了。劉大叔裝作沒看見,對兒子和孫子說,:「你兩個睡炕上吧,炕上暖和」。

大壯和兒子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西間菊香在裏面大聲吼道:「我看誰敢,都給我過來。」大壯爺倆一聽,二話沒說,趕緊下了炕,溜溜的到西間去了。

劉大叔望著自己的窩囊兒子的樣子,氣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可又想想大過年的,又忍住了沒有罵大壯,轉念又一想,這規矩總算是改過來了,趕明兒吃了早飯,這幾個瘟神就回去了,家裏也就清靜了。

一來睡得有點晚,二來劉大叔終於改了規矩,別看劉大叔脾氣大,但是在做這個決定和做了這個決定再釋出這個決定的過程中,也是廢了一番腦子的,現在事情過去了,心裏也就踏實了,三來劉大叔喝了點酒,所以睡得就有點沈,睡著睡著就被一陣汽車的喇叭聲驚醒了。

劉大叔睜開眼一看,天都蒙蒙亮了,起身穿上衣服,下炕一看,西間的門敞開著,知道兒子他們走了。劉大叔趕緊來到院子裏,開啟大門出去一看,大壯的汽車已經走遠了,劉大叔悵然若失。回到屋裏。去西間一看,只見床上的被子褥子噗龍了一床,連疊都沒有疊,窗簾也沒拉,整個房間黑騰騰的。劉大叔的一股無名火又冒了出來,心裏說以後和兒子他們真的是徹底成路人了。

這些畜牲永遠別回來,全算沒養。劉大叔恨恨的想。

初二送年,以往都是大壯一個人回來和劉大叔一起送年,可今年大壯沒有回來,這是劉大叔早已預料到的。初二晚上劉大叔一個人走完了送年的全部流程,初三,兩個閨女回來了。

兩個閨女和女婿聽了劉大叔說完今年過年的經過,都異常氣憤。可攤上這麽個潑婦弟媳和這麽個不爭氣的弟弟,又有什麽辦法呢。

兩個閨女因為新正大月的,讓老爹一個人在家裏吃不好喝不好心裏不是滋味,臨走要拉著劉大叔去她們那裏住些日子。可劉大叔卻說什麽也不去,催急了,劉大叔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沖兩個閨女吼道:「說不去就不去,還沒過十五,就鎖門,讓人家看了會笑話的」兩個閨女看老爹發火了,嚇得不敢催了,心說爹正月十二生日,過了生日再說吧。

劉大叔的生日往年都是兒女們回來過,劉大嬸在世的時候是這樣,劉大嬸去世了還是這樣,不過劉大叔的兩個閨女認為今年老爹的生日弟弟他們是不會回來了。

回家的路上,姊妹兩個在車上商量,小妹說:「姐,我有個想法說出來你看看行不?」

「什麽想法?」大姐問。

小妹說:「今年這個天特別冷,咱爹生日都回來也不方便,怪冷的做飯也伸不出手來,你看咱今年在城裏找個酒店,到時候把爹拉來過好不好?」

小妹話一出口,大姐還有大姐夫還有開著車的小妹夫都異口同聲表示贊成。

這時候大姐嘆了口氣,對大家說:「辦法是個好辦法,還得看大壯那邊的」

「我哥還能不同意?」小妹問。

「你哥倒沒什麽,關鍵是你那個嫂子」

「管他呢」小妹說:「到時候你當老大的跟我哥說說,看看他怎麽說,能同意更好,如果不同意再說」

「也只能這樣了」大姐說:「這些年雖然菊香對咱爹娘不好,但咱也沒跟她明著鬧不痛快,還沒撕破臉,我想這點面子他還是能給我的」大姐有點自信的說。

正月初九,也就是劉大叔生日的前三天,大姐就給菊香打電話。大姐怎麽不給弟弟大壯打電話而給菊香打電話呢?大姐心裏明白,這事跟大壯說一點用沒有,還不如「一步到位」,反正行不行就是菊香一句話的事。

菊香見是大姐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裏還跟大姐很客氣,大姐長大姐短的叫的還挺熱乎。可一聽大姐說接公公來城裏過生日,馬上就換了口氣,在電話裏笑著對大姐說:「大姐,俗話說家有千口 主事 一人,這事你的問大壯。」

大姐一聽什麽都明白了,氣呼呼的給菊香扔下一句話:「我也不用找大壯了,你們看著辦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大姐居然接到了大壯的電話,大壯在電話裏跟大姐說,已經訂好了酒店了,並給大姐發了位置。大姐知道那天自己的態度一定讓菊香感受到了壓力,可不管怎麽說,這個結局還是沒有預料到的。

正月十二這天早晨,大姐一大早就開始布置,因為這天是周末,兒子休班,就讓兒子開車去接他姥爺。因為來回有一百六十裏的路程,估計回來也得十一點左右了,就讓兒子接了姥爺直接去酒店。那天大姐的女兒女婿及兩個外甥也都回來了,大姐一想到今天的壽宴起碼在表面上一定會很圓滿,臉上滿是笑容。

大姐高興的太早了,兩個小時以後他就笑不起來了。大姐一大家子趕到酒店的時候,大壯和女兒還有小妹一家子都到齊了。大壯跟大姐說,已經訂好菜了,酒是自己帶的,大姐一聽十分高興,心想這個弟弟怎麽變了,有這麽個懂事的弟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說不定透過給爹過生日這件事讓一向緊張的家庭關系緩和了。這時候大姐的兒子也把老壽星劉大叔拉來了,大家擁戴著老人家坐在主位上,兩個閨女一邊一個,大壯做主陪,其余的人隨便做,喝著水聊著天嗑著 瓜子 等著上菜。

「媽,我妗子和弟弟沒來」這時候大姐的女兒忽然對母親說。

大姐一看,可不是,剛才只顧高興了,竟沒有察覺到原來還缺菊香和侄子,忙問大壯:「大壯你媳婦娘倆呢?」

「大姐,別問了,這娘倆早晨五點就出去了」大壯頭也不擡的說。

「去哪裏了?她不知道咱爹今天生日?」大姐氣呼呼的問。

「怎麽能不知道」大壯說:「你給她打電話也是她跟我說的」

「還有什麽大事能比咱爹過生日這樣的事重要?我給她打電話」大姐說著拿出手機,撥通了菊香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菊香在電話那頭說,兒子今天返校有活動,活動結束還得去接兒子,酒店去不了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大姐恨恨的說了一句:「這叫什麽事,」再給菊香打,菊香直接關機了。

大姐偷偷看一眼父親,發現父親剛才還是笑容滿面的臉已經陰沈下來,整個房間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沈悶起來。

整個壽宴的流程在沒有什麽歡聲笑語的氣氛中進行著,期間,大姐的女兒女婿及那些後輩們曾多次試圖把氣氛搞的歡樂一些,但劉大叔的臉一直陰沈著,自始至終沒有露出過一絲笑意。臨近壽宴結束的時候,劉大叔說要出去方便一下,大女婿把嶽父送到衛生間就回來了。

約莫半小時過去了,大家發現老壽星還沒有回來,就去衛生間找,沒有,問服務員,服務員說老爺子在酒店門口抽煙,大家趕緊下樓,一看老爺子正坐在酒店門口悶著頭抽煙呢。

「爹,你怎麽在這裏,外邊冷,凍著咋辦?」大女兒跑到父親面前,想讓父親進屋,卻發現老爺子一邊抽著煙,渾濁的老淚正不斷的從那雙昏花的眼睛裏流下來。

劉大叔哽咽著說出的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淚奔:「我今年八十三了,我還能過幾個生日?我唯一的大孫子不在場我心裏難受啊」。

(劉大叔的故事還沒有結束,但本文已遠遠超出系統規定的字數。後面還有菊香回家跟劉大叔要錢及劉大叔的養老問題等一系列的內容不是這篇文章所能容納得了的。就寫到這裏吧,如果續篇還能受到平台及朋友們的喜歡,那就繼續與朋友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