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上海種植牙口腔醫院，
請問你有沒有牙齒方面的需求」
……
最近你有沒有接到過
這樣類似的推銷電話？
上海12345市民服務熱線
近期收到了大量投訴
市民們不堪其擾
「就像鬧鐘一樣
每天都能收到一兩個電話」
「已經反復表示拒絕沒有需求
騷擾電話仍然會持續不斷地打進來」
「孜孜不倦」的種植牙騷擾電話
市民趙先生稱，一接通，就是一段AI語音。如果語音播放完，市民沒有發聲，騷擾電話會自行掛斷。而一旦檢測到有人聲應答，那頭馬上也會有人工介入。
許多人反映，種植牙口腔醫院的騷擾電話大約以兩三天一個的頻率打來，但也有部份市民稱，他們每天都能收到。
此外，不管是明確表示沒有需求，還是利用手機系統拉黑阻攔，都擋不住騷擾電話不斷打來。
市民姜先生稱，騷擾電話所用的號碼，大部份是「021」開頭的座機，偶爾也會出現「165」等開頭的虛擬營運商手機號。每次都是不一樣，因此無法攔截。
網友提供的電話攔截記錄。
趙先生說，自己在電話中表示居住在嘉定安亭鎮後，對方向他推薦了一家名為「瑞亭」的口腔診所，並表示之後診所會聯系他。
而在「12345」，投訴的市民們匯總了騷擾電話推薦的口腔診所，涉及了包括鼎植、美田、華美、佳滬、銘植等大量上海民營口腔診所。
大量上海地區的使用者反映被「上海種植牙口腔醫院」的電話所騷擾
市民資訊被隨意售賣
7月23日，記者先來到了位於嘉定區安亭鎮的「瑞亭口腔」。記者假稱接到了推銷電話前來咨詢種牙事宜，前台工作人員透露，其連鎖門診所在的公司下設了「營運部」，有行銷團隊專門從事「電網行銷」。
記者又走訪了多家口腔診所，有口腔診所說出了「內情」：有第三方企業專門負責廣泛撥打電話，來「挖掘」出有需求的市民，進而再將這些市民資訊出售給民營口腔診所。這個「挖掘」業務被稱為「AI外呼電推」。
記者假稱自己也有類似獲客需求，找到了一家第三方企業——「上海站優雲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官網顯示，它的主要業務是為企業提供「互聯網行銷」服務。
7月23日下午，記者來到其位於嘉定萬達的辦公室，假稱是本市一家口腔門診的行銷人員，前來洽談「AI外呼電推」合作。
工作人員介紹，他們的這種服務在行業內被稱為「前置AI」，即由電腦系統自動外撥電話，撥通後先播放一段AI語音，一旦檢測到人聲應答，則會由人工客服跟進，一旦「挖掘」出有需求的市民，上述資訊會以「一條100元」的價格出售給合作的口腔門診。
據稱，站優雲是透過先「盲打」的方式，幾乎將上海市民全部打一遍，透過剔除明確拒絕的市民後，再對剩下的市民進行二次、三次撥打。透過電腦系統外撥，「效率很高」，「一天幾十萬、上百萬條就出去了。」
應盡快進行治理
站優雲的工作人員透露，由於可以精準地獲取顧客，目前，「幾乎上海所有的口腔診所都在（這樣）做」，而為各家口腔診所提供「AI外呼電推」的專案公司也至少有七八家。
各家民營口腔診所輪番透過第三方公司開展「AI外呼電推」，這就是為何市民頻繁收到騷擾、且表示拒絕後仍能不斷收到騷擾電話的原因。
民營口腔診所的業績是好了，但這給市民帶來了海量的電話騷擾，社會危害不容忽視。不少上海市民反映，近來除了種植牙口腔醫院的廣告外，「辦理積分落戶」等新出現的騷擾電話也使用了「AI外呼」的形式。而與此同時，不堪其擾的市民則面臨投訴無門的處境。
投訴中，趙先生認為瑞亭口腔診所存在「不法行銷」，要求市場監管部門予以查處。但嘉定區市場監管局核查後認為，瑞亭不存在「不法行銷」；而同時，衛生行政主管部門則認為口腔診所的行銷推廣不涉及醫療行為，因此不歸衛生行政部門管。
如何治理「AI外呼電推」帶來的騷擾？顯然需要從源頭上進行治理。對於第三方外呼企業透過騷擾電話等形式獲取到市民的個人資訊並進行出售，而口腔診所則進一步利用這些個人資訊進行牟利的行為，相關部門理應予以研究並定性；另一方面，「AI外呼」騷擾離不開各大電訊供應商提供的網絡支持，如何規範通訊技術的運用、如何在技術上防範「AI外呼」帶來騷擾，各大電訊供應商也責無旁貸。
綜合自民生直通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