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迷都知道,贾府最终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结局。被这个结局裹挟着的红楼女子,她们的人生都是悲剧。
贾元春、贾迎春、林黛玉过早地香消玉殒;
薛宝钗一辈子独守空房;
贾探春远嫁;
史湘云年纪轻轻要守寡一辈子;
巧姐成为了普通农妇;
凤姐更是在家族的宅斗中失了性命……
在这样残酷的大环境中,有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读者不能说这些豪门女子没有自保的方案,秦可卿早就为贾氏族的人制定了全身而退的计划:
(顺便说一句,秦可卿不能自保,那不是源自于家族的败落,而是不贞洁的大帽子就扣到了她的身上。作为一个古代女子,身上背负着这样重大的枷锁,她只有死路一条)
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
凤姐是在梦中梦到了秦可卿说的这个计划,然后这个计划可曾被执行?
答案是凤姐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个梦,那么是否意味着秦可卿的计划就无人过问呢?
答案是未必。
秦可卿一个女子,为什么能提出这样一个深远的计划?
这是大部分读者从未注意过的角度。
其实宁国府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没有被读者注意过,因此也很少有写书评的人去解读。
宁国府一个公开的秘密是,身为贾氏一族族长的公公贾珍和儿媳妇秦可卿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种爬灰的关系太劲爆,几百年来都一直吸引着读者的眼球……
贾珍和秦可卿关系的爆,让读者几乎忽略了宁国府一个重要人物的存在,这个人物就是贾珍的父亲、秦可卿的爷爷公公贾敬。
贾敬为什么要离开宁国府,和道士混到了一起?
按照正常的生活逻辑,贾敬就算想要修道炼丹,也没有必要不履行家族责任,把一切都推到儿子贾珍头上。
他完全可以在宁国府,划出一块像贾赦家一样的院子,一边监督着子孙的学习、生活,一边追求他的长生之术。
毕竟贾敬是真正的进士出身,他的存在就是贾氏一族的荣光,他也有可能教育出优质的儿孙。
不卖关子,贾敬脱离贾氏一族,就是秦可卿自保计划的教程版,只是这一版教程没用上,贾敬就死了,他死在贾氏一族败落之前……
贾敬为什么要脱离贾氏一族?
也许就是因为贾蓉的婚事,贾敬不同意宁国府娶进秦可卿!
秦可卿有着谜一样的出身,她死后那个与她身份极不相称的盛大葬礼,完全可以印证她的不凡出身。
可秦可卿的出身又是见不得光的,哪个家族娶了她,也许可以得到她背后耀眼的资源,
也许等娶了个大麻烦,有可能卷进顶级宫斗。
贾氏一族,是为了背后资源而娶的秦可卿。
贾敬的看法,可能与整个贾氏一族相悖,他就干脆躲清静,和道士混在了一起。
贾敬的生活态度和女儿贾惜春的态度类似,当家族做了错误的选择时,他们不会替家族背锅,他们会选择独善其身过自己的日子。
而秦可卿则是亲眼看到了贾敬的选择,贾敬本人走过的路,帮助她制定了可以帮助贾氏一族自保的方案……
贾敬的人生能影响孙媳妇秦可卿,自然也可以影响到其女儿贾惜春。
贾惜春就像红楼梦里的小透明,很少有读者会注意到她。其实这姑娘很惨,她的人生遭遇比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加起来还惨。
薛宝钗的背后,有母亲哥哥在关心;
林黛玉身边,有外祖母、舅舅的照应;
史湘云家里,有叔叔婶婶的监护。
而贾惜春有什么?
她有父亲,这意味着贾氏一族其他人,不会对她履行监护人的职责。
她有父亲,可老爸只顾自保,对她不管不顾;
她有哥嫂,可哥哥贾珍无耻放荡,把宁国府的名声败坏到只有门口的狮子是干净的,谁敢娶这样人家的女孩!
那惜春该怎么办?
她没有资格淘气、没有资格娇憨,残酷的人生会尽快将她催熟,她必须要有一个成年人的心智,才能在家里活下去。
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成立,她还活着,就意味着她早就有了成年人的心智。
惜春精于算计,她的人生路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贾府败了,她本人都能全身而退。
这是悲剧吗?
当然是,当一个人的心理匮乏到只剩算计的时候,她的人生该有多荒凉……
一.人生被催熟的贾惜春
惜春的童年很短,她的人生,是被残酷的生活状态催熟的。
其实惜春,比贾氏一族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高贵。
元春是贾政、王夫人嫡出的女儿,可贾政是荣国公的正牌继承人吗?当然不是,这就意味着元春的身份不算很高贵;
迎春和探春都是庶出,还是生母是贱婢那种庶出,她们的身份都不高贵。
可惜春不一样。
惜春是贾敬的嫡女,还是宁国府的长女,她的身份比三个姐姐都高贵多了。
贾氏一族正牌嫡小姐的身份,曾经也给过惜春开朗、活泼的底气,她曾经说过这样的玩话:
惜春笑道:「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要剃了头跟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来,要剃了头,可把花儿戴在那里呢?」
荣国府的姑娘,除了惜春能拿自己开这种俏皮的玩笑之外,其他的女孩子都不会这样说话。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一个人身份越尊贵就越不在乎身份,这样的人敢拿身份开玩笑,可其他的人,由于各种原因都不会这样讲话。
林黛玉她一个人就象征着林家的尊严,她不会这样讲话;
宝钗最怕别人不把她当成大小姐看,她不能这么讲话;
探春越自卑庶出的身份就越显得带刺儿,她不敢这么讲话;
同样庶出的迎春自卑又不被长辈待见,她仿佛就不会开玩笑……
年幼的惜春,开朗又自信,可这份开朗和自信会很快消失。当她稍微懂事的时候她就会明白,宁国府那不堪的名声给她的不是高贵的嫡女的身份,而是寄人篱下的卑微。
惜春是宁国府的嫡女,可是她偏偏在荣国府生活,这算什么?
荣国府是贾迎春和贾探春的家;
后文中,荣国府收养了林黛玉,这里也算是林黛玉的家;
薛宝钗和史湘云是来荣国府走亲戚的,那惜春呢?
惜春是来荣国府躲避宁国府的不雅名声的,单是这样无形的压力,就足够催熟一个聪慧的女孩了。
惜春的童年太短,短到让读者都觉得可惜……
可她来荣国府居住这个大方向是对的,虽然荣国府的公子哥同样过得骄奢淫逸,可他们都算是正常人,最多和丫鬟不清不楚,在伦理方面没弄出大错。
年幼的惜春由荣国府抚养,这个大方向是家族选的,可在这里长住,那就是惜春自己决定的人生路了。
惜春怎样才能在荣国府安稳的过日子?
这个答案又简单又深刻,她一定要把握住两个字,那就是低调!
探春可以把自己打造得如玫瑰花一般娇艳带刺,她可以找到机会就绽放自己的个人能力,她的诗才、她的管理能力都不应该被埋没。
可惜春不行,表面上她懒得作诗,平时她甚至懒得说话,可这真的是她的真性情吗?
当然不是!
贾母可以欣赏自家孙女的才华横溢,连亲外孙女林黛玉在贾母面前都得保持低调,对外声称只些许认得几个字,那惜春算什么?
惜春只能低调、再低调,才不惹贾母讨厌。
读者都知道惜春喜欢画画,可她为什么只在绘画上用心,却是读者从来没有注意到的角度?
元春擅弹琴,琴需要有听众、更需要有知音的;
迎春喜下棋,下棋需要有对手的;
探春爱书法、爱诗词,这些爱好都是需要和人探讨的。
换句话说就是,荣国府姑娘的爱好,都是很张扬、很高调的。
可惜春不能高调,她把自己的感情都融入绘画中,那是她一个人就可以做的事情……
她的这份无奈,有谁怜。
在大观园里,谁是惜春的朋友?
答案是没有。
贾宝玉和贾探春是荣国府的凤凰男女,惜春不敢亲近;
林黛玉和薛宝钗、史湘云三人有利益相争的矛盾,惜春怕得罪了人不敢亲近;
李纨、迎春、二人都只求自保,她们二个人低调的不敢抱团取暖,惜春自然不敢亲近。
这样的惜春,被大观园中的小姐妹认为她孤介太过,可是她错了吗?
答案是她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她跟谁也不亲近,却谁也没得罪。
探春主动靠近嫡母王夫人,同贾母也很亲近,可这已经让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得罪了邢夫人;
贾母对林黛玉疼爱无比,这已经是王夫人不待见林黛玉的足够理由;
贾母疼爱王熙凤和贾宝玉,这同样是邢夫人不待见凤姐和宝玉的理由;
王夫人看中薛宝钗,这也是贾母绝不会允许宝姑娘嫁进荣国府的理由。
谁也不亲近的惜春,却谁都没有得罪过,甚至连赵姨娘都没得罪过,这样的她,当然可以在荣国府内平静、有尊严地生活下去。
惜春不能回宁国府,一个姑娘长期在宁国府生活,就意味着名声彻底完蛋。
可早熟的惜春也明白,荣国府也不是她人生的避风港,没人可依靠的她,必须为自己早做打算。
惜春在荣国府刻意做了什么?
其实惜春就像成年媳妇一样,过早的明白了金钱的人生的意义, 她就是个守财奴,在任何聚会的时候都一毛不拔。
荣国府群芳结诗社就是AA制一起玩儿,可贾惜春呢?她宁愿不参加也一毛不拔,有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其他的小姐妹总不好意思不带着她玩,她的份子钱就这样省下了……
同时,她也只守着自己的分例不提任何要求,这意味着她不需要给任何人打赏,她攒下的月钱,全是她自己的。
惜春身上这种守财奴的劲儿,意味着她的人生过早地枯萎,她眼里没光,不相信自己有未来。
探春可以和薛宝钗商量着吃油盐炒枸杞芽,然后给小厨房的柳嫂子打赏500钱;
林黛玉也可以给薛宝钗派来给她送燕窝的仆妇,直接打赏500钱。
这些女孩子都觉得她们有未来、有希望,因此愿意花时间、金钱、精力去社交,讲究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
惜春不相信人情、也不愿意进行社交。
她的月钱,她一个子儿都不花;
她的金银首饰,也从来不赏给任何下人。
这么会过日子,十几岁的贾惜春早就是个小富婆了,她房里的金银细软、各种首饰再加上钱,全部折成银子的话,最保守的估计也值近千两。
刘姥姥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的了。
十几岁的贾惜春,手上早就攒够了能让自己一辈子都过得富足的钱了。
手里握着钱那才是真踏实,这在一般情况下,是几十岁的人刚开始有的心态,而贾惜春十几岁的时候就这样了。
什么是悲剧?
贾惜春生活在花柳繁华之地,年纪是花样年华,可她的想法就跟老太太似的,这就是悲剧。
可谁敢说她的活法是错的?
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会觉得,贾惜春的活法太对了。
然后呢?
抄检大观园就是荣国府悲剧的预演,谁摸准了荣国府的脉,谁就有本事提前做好准备全身而退,而贾惜春就是这样能全身而退之人。
二.对未来准备周全的贾惜春
王夫人决定的抄检大观园事件,这是一个能毁掉荣国府所有女孩子名声的昏招。
傻大姐在大观园捡到了绣春囊,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其实王熙凤已经给了王夫人准确的答案:
且平心静气,暗暗访察,才能得这个实在;纵然访不着,外人也不能知道。
可这个建议,被王夫人愚蠢、霸道地拒绝了。顺便说一句,王夫人之所以抄检大观园,是为了保住自己儿子贾宝玉的清白,贾宝玉是大观园中唯一的成年男子,绣春囊是他的嫌疑最大。
王夫人不惜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她誓要与捡到绣春囊,却对她视而不见,暗戳戳地将绣春囊的主人指向贾宝玉的邢夫人宅斗到底了。
抄检大观园之后,众婆子从贾迎春房里丫鬟司棋那里,收到了情书和男人的鞋袜。
这是司棋同外男潘又安谈了一场自由恋爱的铁证,到了那个时候,绣春囊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帽子,王夫人是铁定要扣到司棋的头上。
然后呢?
绣春囊事件就这样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司棋的主人贾迎春是大房邢夫人的庶女,王夫人和邢夫人的宅斗最后的锅,却要由贾迎春来背。
再后呢?
表面上抄检大观园是荣国府内部的暗中行为,可荣国府自抄自家的行为一定会被传出去,就像荣国府养在深闺的大小姐都知道,甄家自己抄过自己的家一样。
你们别忙,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贾探春知道甄家为什么自抄自家吗?
这个答案很内涵,她只会从流言蜚语中知道个大概,但这种大概真的很可怕……
别人会怎样传荣国府自抄自家?
这个答案就异常残酷,荣国府的闺阁出了风流公案,这会让大观园中的女孩名声全部受损。
这才是探春无奈地流泪的真正原因。
这可是古人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说着,不觉流下泪来。
探春自己就是个姑娘家,她被裹挟在其中无力反抗,对于家族他尽力了,可之后的发展她真管不了了!
这时候惜春是如何面对的?
她身边首席二等丫鬟入画那箱子里,也被婆子搜出了男人鞋袜和银锞子。
入画是这样说这些东西的来历的:
入画只得跪下哭诉真情,说:「这是珍大爷赏我哥哥的。因我们老子娘都在南方,如今只跟着叔叔过日子;我叔叔婶子只要喝酒赌钱,我哥哥怕交给他们又花了,所以每常得了,悄悄的烦老妈妈带进来,叫我收着的。」
惜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对于入画的事,凤姐和尤氏都持一种同情的态度,凤姐和尤氏都觉得对入画可以小惩大诫,让惜春继续留着入画使唤。
可惜春不答应,她几乎逼着嫂子尤氏将入画带走。
这样的惜春,成了很多读者口中心冷意冷的人。
可惜春真做错了吗?
答案是没有。如果惜春留下入画,那她就永远失去了在荣国府独善其身的机会。
荣国府邢夫人和王夫人内斗的矛盾,说不定何时就能扫到贾惜春身上,惜春必须杜绝这样事件的发生。
因为紧接着,对家族失去了价值,名声又是受损的贾迎春,被她的父母以光速嫁了出去。
如果惜春自保的不及时,她也是同样的结局,她对入画是够狠,可这条路她也走对了!
可抄检大观园事件瞒不住,贾迎春的丈夫孙绍祖早晚会听说这件事,然后呢?
孙绍祖会高举着夫权的大棒,利用贾迎春背后的荣国府,一旦荣国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迎接贾迎春的就是死路一条!
再后来呢?
荣国府的内斗会越来越激烈,荣国府也将承受外部的重大打击。
为维持荣国府的风光和正常运转,荣国府必须将自家的女孩贾探春献出去和亲。
和亲是大事,和亲女子要用自己的青春和眼泪为国尽忠,就算是古代帝王,也会对这样的女子心生愧疚。
然后呢?
探春的远嫁,会让皇帝对荣国府的处置手下留情,最后将这一家人全面赦免……
可探春本人一帆风雨路三千,她哭损残年,也没机会回到家中再见她的亲人一面。
探春的人生表面上风光被封为和亲郡主,可那里却还是悲惨凄凉。
之后,林黛玉的婚事同样会被荣国府用来攀高枝,林姑娘质本洁来还洁去,洒落最后一滴相思泪,当留下血泪的那一刻,她泪尽而亡……
荣国府的凤凰宝玉的婚事,也会被家族利用换钱,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这空对着是宝玉和宝钗两个人的悲剧,也是贾家和薛家两家人的悲剧。
眼见着哥哥姐姐都重复着婚姻的悲剧,贾氏一族下一步该利用的,就该是贾惜春的婚姻了。
而惜春该如何自保?
她父亲贾敬怎么做,她可以完全复制一遍。
其实秦可卿给荣国府提出的自保方案,那也是有参考的,她参考的就是贾敬已经走过的人生路。
倘若不然,就凭秦可卿一个女人,以她的经历和人生视角,她不可能做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秦可卿的视野,贾惜春也能看到,并且可以模仿复制。
贾敬能到城外和道士混在一起,贾惜春却要为自己找好退路。
如果她随便找一个尼庵出家,那后果就是会被老尼姑当成粉头利用。
当年同秦钟自由恋爱的智能儿,后来的芳官、蕊官、藕官,她们都逃不出这样的悲剧圈子!
惜春想要靠出家得一个清静,她还真不能远走,只能留在贾氏一族的家庙中。
毕竟在贾氏一族的家庙中,那些姑子还能敬重她是小姐。
而小说中又有这样的设定:
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那时候,贾惜春缁衣芒鞋,褪去了曾经华贵的首饰和美丽的衣裙。
可这又如何?
贾惜春的出家,可以让她的财产做一次转移,皇帝对宁国府是抄家不是灭九族,不至于把一个出家女子的财产也给抄没了。
同时贾惜春也有母家,她的舅舅姨母之类的,如果还有点良心,也不至于完全对她置之不理。
身为男子的贾宝玉,后来都能有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自由日子。
那贾惜春呢?
贾惜春比贾宝玉更年幼、更无辜,她会等到皇帝对她全面赦免的那一天。
宁国府的败落,惜春全身而退。
那时候贾惜春的姐姐们要么已死去多年,要么独守空房孤苦伶仃,却还要守着三从四德没有自由。
惜春的人生是荒凉的,可那又怎样?
毕竟她还活着,而活着就有希望。
少在心灵上,她是自由的:
同时在经济上,她也是自由的。
这时读者再回看的惜春的选择,就会觉得,原来四姑娘的每一部人生之路,走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