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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寓言一百二十四:孙叔敖答肩吾

2024-05-01文化

本次要赏析的是【田子方】中的第十个寓言「孙叔敖答肩吾」:

肩吾问于孙叔敖曰:「子三为令尹(楚国国相)而不荣华,三去之而无忧色。吾始也疑子,今视子之鼻间栩栩然(此处意为‘不在乎’),子之用心独奈何?」孙叔敖曰:「吾何以过人哉!吾以其来不可却也,其去不可止也,吾以为得失之非我也,而无忧色而已矣。我何以过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邪亡乎我,在我邪亡乎彼。方将踌躇,方将四顾,何暇至乎人贵人贱哉!」仲尼闻之曰:「古之真人,知者不得说,美人不得滥,盗人不得劫,伏戏、黄帝不得友。死生亦大矣,而无变乎己,况爵禄乎!若然者,其神经乎大山而无介(隔),入乎渊泉而不濡,处卑细(低贱)而不惫(困顿),充满天地,既(尽,全部)以与人,己愈有。」

说的是:「肩吾问孙叔敖说:‘你三次出任令尹不以为荣,三次被罢官也面无忧色,起初我对你不相信,现在看你的表情确实是毫不在意,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孙叔敖说:‘我哪有过人之处呵?本人认为官职到来不可推却呵,官职离去不可阻止呵。本人认为得官与失官都不是由于我呵,因而没有忧愁的神色而已呵。我哪有过人之处呵?而且我不知道这官爵是落在他人身上呢,还是落在我身上呢?落在他人身上就与我无关;落在我身上就与他人无关。我正要考虑如何心满意足,如何从容自得,哪有功夫顾及人的贵贱呵?’孔子听到这件事,说:‘古时的真人,智者不能说服他,美女不能淫乱他,强盗不能抢劫他,伏羲黄帝不能跟他结为朋友。死与生是大事了,也不能使他有什么改变,何况是爵位与俸禄呢?这样的人,他的精神穿越泰山没有阻隔,潜入深渊不会沾湿,处身卑微不感困顿,他的精神充满天地,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他人,自己却越发充实富有。’」
这个寓言写孙叔敖「三为令尹不荣华,三去令尹无忧色」,说明得道之人超越得失、真正得到自由的境界。其中最后的一句「既以与人,己愈有」出自老子【道德经】八十一章,由此彰显了【庄子】和老子思想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