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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掐尖要强,为何李嬷嬷不骂她?却骂老好人袭人「装狐媚子」?

2024-03-27文化

在绛芸轩中,似乎存在这种奇怪的现象:李嬷嬷与晴雯、袭人的关系。

在原文中,作者通过两个细节,比较直白地描述了晴雯与李嬷嬷的冲突。

1、一屉豆腐皮包子。

【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从梨香院回来,见到晴雯,便询问她是否吃了包子?却不曾想,宝玉特意为晴雯留下的包子,早已被李嬷嬷拿给她的孙子吃了。

而对于这一点,晴雯是如实告知了宝玉,如此以来,也让他对李嬷嬷的不满,加深了。

2、糖蒸酥酪的风波。

【红楼梦】第十九回,袭人被母亲接到家中过节,贾宝玉特意为她留下了爱吃的糖蒸酥酪;然而,就如宝玉替晴雯留下的豆腐皮包子一般,李嬷嬷来到绛芸轩,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糖蒸酥酪,一边说着伸手要吃了。

这个时候,一个丫鬟说话了:快别动,那是宝玉特意给袭人留的。

我们从这个丫鬟说话的语气,是不难猜测出,这个人就是晴雯的。

也是因此,在晴雯与李嬷嬷之间,是存在直接矛盾的。

而反倒,是袭人对李嬷嬷的态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让我们回到「枫露茶」事件之中,贾宝玉早上特意嘱咐丫鬟留下的「枫露茶」,原本是要等到晚上他回来喝的,可是不曾想,当李嬷嬷来到绛芸轩,却被茜雪孝敬她了。

宝玉一来因为李嬷嬷劝酒情绪不佳,二来因为豆腐皮包子对她更加存在偏见;如今,又赶上枫露茶也被她喝了,一气之下,他将茶杯摔个粉碎。

此时的贾宝玉,离贾母住的地方并不远,也是因此,鸳鸯不久后便来了,毫无疑问,她是代贾母来询问情况的。

面对这一幕,袭人巧妙地撒了一个谎,谎称是她不小心摔倒了。

除了这个细节之外,在糖蒸酥酪事件中,同样如此,但贾宝玉得知李嬷嬷吃了糖蒸酥酪后,刚准备发作,便被袭人拉了过来,她谎称吃了酥酪拉肚子,并说出了想吃栗子,如此一来,才打消了宝玉的怒气。

因为以上这些细节,很容易给我们留下这样的印象:袭人对李嬷嬷十分尊敬;晴雯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只是,李嬷嬷却对掐尖要强的晴雯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怨气;反而对老好人袭人,破口大骂?正如在【红楼梦】第二十回中,她在绛芸轩,在面对生病之中的袭人的羞辱一般。

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

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袭人先只道李嬷嬷不过为他躺着生气,少不得分辩说「病了,才出汗,蒙着头,原没看见你老人家」等话。后来只管听他说「哄宝玉」「妆狐媚」,又说「配小子」等,由不得又愧又委曲,禁不住哭起来。

作为在荣国府从事多年的老人,李嬷嬷为何偏挑软柿子捏呢?在这背后,是否存在合理的原因呢?

在小白看来,造成如此现象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1、晴雯与袭人不同的身份。

晴雯与袭人,虽然都是老太太调教出来安排在贾宝玉身边的丫鬟,但是,她们二人,在编制上却是不同的。

晴雯拥有出色的姿色、出色的针线活,爽利的性格,符合「贤妻美妾」的标准,贾母将她安放在宝玉的房间,是有心将她培养成宝玉未来的小妾的。

而袭人不同,她虽然因为心地存良、会服侍人得到了贾母的认可,她虽然是绛芸轩中的首席大丫鬟,但是,她的月钱依然由贾母拔发;她依然属于贾母身边的八大丫鬟之一。

李嬷嬷作为宝玉的奶妈,自然常常与贾母打交道,对于老太太的喜好,本意,也是容易揣测的,也是因此,即便面对掐尖要强的晴雯,她也是不好发作的。

但对袭人不同,说直白点,她只是临时工,只要老太太一句话,她就需要回去的;面对这样的丫鬟,她少了一份顾忌。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羞辱袭人的言语之中,她并非毫无根据。至少从此时来看,她与贾宝玉偷试云雨之事,就是她「装狐媚子」最有力的证据;当然,绛芸轩中被撵的丫鬟,是否正如李嬷嬷所说?都是被袭人拿下马来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2、李嬷嬷如此张扬的目的是什么?

大正月里,已经退休的李嬷嬷,为何特意跑到绛芸轩,对着袭人大骂?在这里,我们需要注意此时她的身份,已经退休了。

昔日的她,作为宝玉的奶妈,自然是绛芸轩中丫鬟、婆子的领袖,但是退休之后的她,地位发生了转变,昔日风光不在;昔日丫鬟、婆子面对她的敬意似乎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面对这样的一幕,李嬷嬷的内心会是怎样?她们是否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呢?当然不能,因为对于一个长期拥有权力长期受人尊敬的人来说,失去权力是一件痛苦的事,而适应失去权力的过程,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而在这期间,她最渴望做的是什么?是找回曾经的威信。

而对于这一点,最好最直接的方式,又是什么呢?自然是拿绛芸轩最体面的人开刀。

或许,我们明白了这一点,便不难明白李嬷嬷羞辱袭人的真实用意了;如此做派的她,就是想踩着袭人,在绛芸轩中树立威信,找寻「退休」之后的失落感。